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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坐马车了,和你一起骑马好不好?”云佩笑着凑过来,好像心情还不错,“就像从草原回来那次一样,好不好?”
“你愿意骑马就骑马,别耽误行程就行!”慕霁有些不耐烦,绑腿放哪里去了?
“嫂子也想骑马走……”云佩说着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破布”里摸出一根绑腿递给慕霁,“你是在找这个么?”
“你能不能别老烦我!”慕霁摔下行李,突然大吼一声,“你都多大人了,就不能自己找点事情做?”
“你以为我喜欢你啊!”云佩说完一时语塞,涨红了脸,“你以为我喜欢缠着你啊!”
“既然不喜欢就请你出去,谢谢。”慕霁语气迅速冷却下来,后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语,“好像我乐意送你回去似的,越来越烦人。”
云佩被顶的瞬间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伸手指着慕霁的鼻尖,“好,你好!我要是再跟你说话,我不叫云佩!”说完转身“蹬蹬蹬”跑出门去。
“走走走,走了就别回来!”慕霁冲着远去的背影吼了一嗓子。
下午,在庄园门口装车的时候,云佩走过来远远看见了慕霁站在车上往里塞行李,哥哥和慕云站在地上往上送时,便赌气一样站住了脚步。
她曾经以为,那两个人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佩佩?”岚汐看见云佩,猛地挥了挥手,“来啊,要出发了!”
怕他干嘛?
云佩心里“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云……”慕霁看见云佩,下意识地叫出来,忽然想起上午好像刚刚吵过架,有些不好意思,“云靖。”
“啊?”很久没有人对云靖直呼其名了,云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看着你没有王爷架子,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慕霁说着想起了什么,调侃起云靖,“这么多年,你手上功夫肯定退步了不少吧!”
“慕霁你别得意,等闲下来咱们好好较量较量。你要是输了,等我大婚我可要个大大的红包!”说实话,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比起少年时候,云靖确实圆了一圈。
“你别夸海口,你输了呢?”
“我输了……我输了,”云靖四下看看,目光落到云佩身上时,“我输了我就把妹妹嫁给你!怎么样!”
“哥!你烦不烦!”云佩突然爆发,钻进车里谁也不理了。
“妹子大了害羞,没事,我可是认真的,”云靖说着露出几分郑重,“慕霁,比不比?”
慕霁望向车里,“若是你输了,诺言兑现不了怎么办?”
“除非你不想娶。”云靖拍拍慕霁的肩头,“该走了。”
众人装完车上了马,慕彻夫妇也出来送,慕霁又下马跟父母兄弟告了别,仿佛这一次还是像少年时出去游山玩水一样,所有人都没有战争一触即发的紧张,虽然众人心知肚明。
潼关。
冷善成手握两万兵马,所幸他还没有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在天亮之后,他决定留下一万人留守潼关。
但是只带一万人,也是好大一堆人。在打契丹人的时候,几万人轻轻松松就布开了阵势,在江南,冷善成想想就觉得头大——金陵哪里是能打仗的地方?左思右想,冷善成带着两千人先行,余下部队紧随其后到达金陵。于是,摆脱了大部队的冷善成像一只从笼中放出来的野兔,飞一样地奔向了金陵。
☆、安危何所系
齐国的兵马前脚开进潼关,后脚传来太原城破的消息。
昌齐帝龙颜大怒,一连砸破了两个战国青铜鼎,朝堂之上群臣噤若寒蝉。
“云翊呢!”昌齐帝怒视群臣,“快去传旨让云翊来见朕!”
“皇上,齐王在潼关呢。”不知是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早上才走的。”
“皇上,”万晟安上前一步回禀道,“与其召回齐王,不如两下传旨,一方面让齐军固守潼关,另一方面让冷善成加紧围攻金陵!”
“快去快去!”昌齐帝背着手在高台之上来来回回地走着,百爪挠心一样,已是坐立不安,猛地一挥手,“散朝散朝!”
万晟安领旨退下,路上遇到了冉棠,寒暄了几句。
“万大人,宁家家眷已经回到宁府了。”冉棠并未出席小朝会,此刻尚不知太原已被攻破的消息。
“老朽谢过大人照拂。”万晟安说着朝冉棠拱拱手。
“不过举手之劳,万大人客气了。”冉棠忽然想到什么,“怎么这么早就散朝了?”
“大人还不知?太原城破了!”万晟安见四下无人,轻轻说了一句,“圣上差我拟旨,容老朽先告辞,回来跟大人细说。”说完万晟安告辞匆匆离去。
太原城被攻破了?
冉棠愣的有些出神,但是容不得他多想,还得去面圣复旨。
在御书房,冉棠大致知道了太原城破的经过。
*
已经是十日之前的事情。
按兵不动达半月之久的宁策在夜里突然发出了攻城的命令,当太原城守城士兵匆匆忙装备好之后点了火把往城下看时,不知何时宁军已经渡过了护城河,正在城下列队,第一批士兵攀爬着云梯就要爬上城头来。
守城士兵没有得到将令,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宰相大人来了!”
守城将士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只见冷愈一只手夹着宁策幼子上了城。孩子半夜被折腾起来,吓得哇哇大哭。
“宁策!你听着!再执迷不悟,老朽绝不手软!”
宁策正好骑着马站在城下,就这么和冷愈遥遥相望。一霎那,战场和城关忽然都消失了,只剩下两双眼睛,互相死死地逼视着对方。
宁策咬着嘴唇,心里已经不再纠结。犹豫了半个月,他眼中只剩下了清明决绝的神色。只见他骑着马退出了阵前,后方军旗招展,进攻愈发猛烈起来。
“宁策,你疯了吗?”冷愈没想到宁策真的狠下心来,再看向怀里的幼儿,冷愈的手不知何时抖了起来。
“宰相大人,怎么办?快拿主意啊!”副将跑过来,这时已经有宁军爬上了城墙,与守军展开了厮杀。
“传令下去,守城!”冷愈神色一凛,从副将腰里抽出佩剑,鲜血喷涌出来,一下结果了幼小的生命,“守住太原城大家都有封赏,诛杀反贼宁策者赏金百两!”冷愈把哭声已经嘶哑的幼儿交给副将,“挂在城门上,让宁策看着,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忽然伴着城内蹿起的一道烟花,顿时喧嚣四起,城内一片狼藉。
冷愈看着手里的鲜血,胃里有些翻江倒海,他忍住头晕,轻轻扶了城墙,“我下去歇歇,把袁太守叫来。”
冷愈说完自己下了城,谁知一下去,不知从哪里扑出一个疯子一般的人影,大叫着,“老匹夫!我跟你拼了!”嘶叫着把冷愈扑到在地。
冷愈年逾花甲,倒在地上的瞬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裂了。待赶来的士兵拉开刺客,才发现是宁成林。
宁成林满手是血,挥舞着匕首指着自己,“豁出去了,杀了你,我们同归于尽!”说完发出一阵骇人的狂笑。
冷愈这才感到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宁成林在军中几年,手上也有几分力道,正中冷愈左胸心脏地方。冷愈只剩下抬手捂住“汩汩”流出鲜血的力量,脸色越发苍白,口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士兵们架起宁成林,他却身子一挣,不知什么动作手上的匕首已经抹过了脖子。
“我死,也要看着你先死!”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宁成林的嘴角喷出了血沫。
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虽然军医赶来紧急止血,一刻也没有耽误,但是冷愈年事已高,加上连惊带伤还是断了气。之后,宁成林才阖上了双眼。
城上,浑身是血的太原太守袁盎跑上来,对守城的士兵下令道,“开城门,让宁将军进城!”
“大人要献城投降?”说话的是一位副将,看着袁盎一身是血,忙让他坐下,“大人受伤了?”
“不是我的伤,”袁盎摆摆手,“冷愈那老家伙知道城下列阵,杀了宁策之子。宁成林和他同归于尽了。这是宁策刚刚用箭射上来的。”袁盎说着把一张纸递给了那副将。
副将仅仅扫了一眼,便大惊失色,“不是说宁将军爱民如子,怎么会做出屠城之举?”
“他说到,就一定做得到。何况,城上挂的……”袁盎说着抿起薄薄的嘴唇,看向城门上方,孤零零挂着的一具幼儿的尸体,“开城门吧。”
宁策的信里已经极尽狠戾之词——若是他自己攻下了太原城,那么城中官僚百姓将一个不留,全都给死去的宁家人陪葬。若是袁盎开城献降,宁策可以保证十万大军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丝毫不会影响到城中百姓的生活。
宁家军军纪严明,袁盎也是出身其中,这一点他自然是信得过。身为一方父母,以千人之力企图拦下十万大军,想想也是痴人说梦。人人都有软肋,袁盎的弱点便是这一城百姓。无论长安皇城的龙椅上坐的是谁,他袁盎所效忠的始终是这一城百姓。
太原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向了长安。
*
金陵,吴王府。
慕霁一行一到金陵,天便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堆积在天边,好像随时禁不住重压便会落下一场大雨。然而,雨一直都没有下。
岚汐第一次来到江南,来到她今后将要生活的地方。看着任何事情,都是无比新奇。吴王府仿造京城吴王府,端的是红墙黄瓦、雕梁画栋。盛夏时节,绿茵浓密,蝉儿伏在树上一声长一声短地嘶鸣不止。
“若不是天气炎热,又是大军压境,江南该是一个多么好的地方啊!”岚汐拉着云佩逛花园,薄汗已经湿透了轻衫,她却丝毫没有倦意。
“云靖就是在这里长大?”
“十三岁之前,是的。”云佩说着想起幼年的往事,忍受着骨肉生离之苦,这些年哥哥也不容易,“不过京里那个王府和这边差不多。”
“他非要把我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一样保护,总是不相信我可以和他并肩作战。若是那次没有我……”岚汐说着低下头,顿失了赏景的兴致,这些年在外,云靖也是浑身是伤,哪一回不是用性命在拼搏?一次又一次命悬一线,却还是死性不改。
“嫂子还是安心住下,你安全了,哥哥在外才能放心。”
“还是先别叫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