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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上猜很正常,月含小姐的家世很好,家住广封城,那可比咱们跃马镇大多了,小公子脾气不好,眼光挑,没看上月含小姐,而月含小姐中意柳府公子的事很多人知道,柳公子对丫鬟有点特殊癖好,咯咯,月含小姐这才扮成大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连歆织觉得对方有点眼熟,正是用她灶上那口锅炒菜的穆燕,穆燕性格很好,人缘不错,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在灶屋一众婢女中很受欢迎,在今日一边炒菜一边给她讲丁府的规矩,之所以说有点眼熟是丁府的丫鬟相貌都属上等,一天之内见了二十多个,一样的衣裙,一样的头式,她有点眼睛不够用傻傻分不清。
李碗的活是洗菜,穆燕在有空的时候也会做这个活,遂两人搭过话,不久前聊得还不错,见来者是她,李碗不禁松口气,擦擦额上冷汗,这一番话听下来,暗道一声侥幸,刚才骂月含的话一定没被听见。
连歆织听过广封城,据说城内甚是繁华,很多的富户,珍稀物品很多是从这个城市流出,至于柳府的公子,那应该是指跃马镇上开最大客栈的柳胜、他家的公子,柳胜家有三位公子,不知是三位公子中的哪一个被月含中意。而丁小公子脾气不好倒是真,说差劲也不为过,用铜钱戏弄她两次,现在还觉额头疼呢。
三人碰面,同住柴房附近的院落,索性一起走,随便聊着一些府中的事。
穆燕性情温和喜欢说,她所知道的事情如果被追问,方便说的话她一定全部告知,这对于刚进府的新小丫鬟很有帮助。
李碗外表娇娇柔柔的,皮肤白皙,认识之初给人的印象离不开老实、娇弱、温婉一类形容女子美好的词汇,实则并不如此,嗓门大,喜欢凑热闹,大大咧咧才是真性情,和穆燕两人一路不停地说,连歆织在一旁目瞪口呆,真切意识到人不可貌相,摸摸自己的脸,默了。
穆燕说:“管理整座宅院膳食的四十多岁婆子,姓尤,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一众奴仆都称她尤婆子,她为人小气,安排的活咱们尽量去干,别顶嘴,真被她穿小鞋了一辈子别想翻身。”
李碗说:“我来的时候听邱牙婆说,说婢女锦衣玉食,吃的比一般人家还好,顿顿有肉,穿的是花裙子,可我今个吃的分明是素馅包子和馒头,一点油水没见着,邱牙婆是不是忽悠我们呀?”
“她不忽悠,你们能来么?”穆燕笑两声,“邱牙婆说的倒不假,一等丫鬟待遇的确如此,可除了签死契,一辈子卖身府中,我们这等签三年卖身契的婢女是没可能升至一等的,二等顶了天,你看大夫人和老爷身边的一等婢女哪个不是十六七岁,像我们这么大的不够资格签死契,一般都被安排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说这灶屋吧,够偏僻,大太太几年也不会进来一次。”
“那岂不是说,这三年我们都要在灶屋了?没有,没有讨好主子的机会,没有婢女经常在嘴里念着的赏钱?”李碗惊呼。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熬过这三年,表现不错的,有可能被提升去打扫院落。”
李碗哭丧着脸,嘴里数落着邱牙婆狡猾,当初可没说的这么详细,一个劲吹大户人家婢女待遇好。
连歆织说:“这三年每日都要吃素馅包子和馒头么?能不能偶尔吃点肉?”相比起能不能靠近主子,她更关心这个,毕竟讨好主子的前提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这一张嘴。
穆燕闻言一愣,道:“府里的主子不多,哪怕平日大鱼大肉吃着,剩下的菜也不多,被身边那些伺候着的一等丫鬟分一分,没可能给我们剩下,毕竟府里养了一大群奴才。不过我们守着灶屋,不会每日都吃素馅包子馒头,也吃一些家常菜,偶尔嘴馋能偷偷吃几口给主子做的菜,拿今个给主子做的红烧肉来说,在你们没看到的地方有好几个偷吃的。”
好几个偷吃,形成一种习惯,不会有人告密之类的,连歆织咂嘴,想象那种状况,一定很美好,或许留在灶屋也不错。
穆燕端着木盆朝第一间房门方向走,待到了门前放下木盆,对着二人挥手,“你们也快点进屋吧,早点上榻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听说大太太想吃猪蹄儿,明个你们应该会被安排拔猪蹄儿的毛,毛拔不干净是要受处罚的,你们做个准备。”
连歆织应一声,端着自己的木盆朝第五间房门走。门推开,李碗闷闷不乐的,跟着她进去。
四个婢女住一间屋子,一屋四榻,房内的其他二人正借着油灯洗脚,听到门响抬头一看,打声招呼继续洗。
都是和邱牙婆一同来的丁府,连歆织和这两个姑娘却不熟,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坐到自家榻边洗脸。白日被月含一巴掌狠打,脸颊至今有着红印,拿起桌上的跌打损伤散擦一擦,包括额上略有疼痛部位,洗脚一番,准备上榻睡觉。
李碗整个心神都停留在三年三等丫鬟的残酷事实上,对于洗脚洗脸很敷衍,红肿的脸颊提醒她应该睡觉了的现状,学着连歆织的样子拿来跌打损伤散擦一擦脸,盖上被子翻来覆去。
离开家去给人当奴婢,这种把自己卖掉的事、一个人一生不会经历太多次,第一次睡在家以外的地方,谁都难免紧张兴奋,睡不着觉。
连歆织瞪大眼盯着帐幔,听另外三人翻身的声音,搔搔头,“你们家里做什么的?”
李碗打个哈欠,“卖豆腐!”
“我爹是铁匠。”乔漫说。
“杀猪的。”霖彩儿说。
“杀猪的啊,那猪蹄儿上的毛好拔么?如果不仔细会不会拔不干净?”连歆织闻言,思及穆燕回房前的提醒,翻个身坐起来问。
“不是好活,手指甲太长容易疼,自家吃的话拔得干不干净没谁太在乎,家里有客人的话就有点不好看,拔得时候尽量仔细些比较好。”霖彩儿想了想道。
吃过猪蹄儿,没拔过猪蹄儿上的毛,这类人很多,连歆织是其中之一,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指甲,明个有罪遭了……
第四章
阳光刚刚升起,柴房附近的第五间房屋内响起起榻的吱呀声,其中混着女子娇笑声。
乔漫一边穿衣一边和霖彩儿笑闹,二人从小一块长大,很是要好,几乎形影不离;李碗坐在榻的一头打哈欠,没睡醒;连歆织蹲在地上洗脸,完事后照镜子梳发。
很快的,四人一同出了房门,朝灶屋方向走去。
在灶屋干活的一众婢女被尤婆子聚到一处,听其训话,大意上是讲,哪怕来了新人,干起活来也不能偷懒,犯了错的要到她那里领板子,谁不服站出去,她打到那人服为止。
昨日听穆燕讲的一番府中规矩,连歆织知道,每个人被安排的活未必是完全固定的,拿穆燕来说,她主炒菜,闲着时候也跟着挑菜;换了自己身上,今日主守灶,闲着时候拔猪蹄儿。
拔猪蹄儿是一项技术活,对于手指的要求相当高,没有一双神爪,你敢说自己拔好了猪蹄儿?
女子多爱留指甲,而猪蹄儿上的毛简直是长指甲的克星,不把指甲剪掉别想拔干净,灶屋里的老人没谁爱干这个,尤婆子同样有心在新进府的六位姑娘面前立威,遂有关拔猪蹄儿毛的活全部交给六位姑娘。
霖彩儿说:“我在家也没拔过几次,先用火小心烤一下,把拔不掉的毛烧了。”
几个姑娘就林彩儿有点经验,其余几人没时间去琢磨这方法靠不靠谱,想办法在院里弄了点火,依次烤了毛。
凉亭里,几人一边拔毛一边闲聊。
霖彩儿和李碗比较喜欢说,乔漫和连歆织则是听着,另外两个姑娘说话时候很少,笑的时候更少,大概是不在一个屋里住着,没那么容易放得开。
猪蹄儿要晚上才煮,她们动作也就不是那么快,穆燕在另一头忙完便过来帮她们。
李碗很高兴道:“快快快,坐我这边,我就等着你来呢!”
穆燕笑而不语,从她手中的盆里取出一只猪蹄儿动作娴熟地拔毛;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莫钟忽然道:“主子经常吃猪蹄儿么?”
“嗯,一个月总要吃上那么一次。”
莫钟一扫她修长的手指,上面没留半点指甲,若有所思道:“以往这拔猪蹄儿的活都是谁干?”
穆燕手中动作一顿,不易察觉地挑眉,看她一眼道:“看尤婆子心情,尤婆子安排人做事从来都按照哪个婢女最近是不是得罪她或者讨好了她,每样活不会分的很清楚到底谁来做,比如说,除了你们六个,在灶屋里忙活着的大部分炒菜水平很高,能拿的出手,其他活做得也很好。”
莫钟摸下巴,摸完才记起手上有点脏,在腰间别着的帕子上擦一擦,似是不经意问道:“穆姐姐怎么不留指甲呀,女子总是喜欢美的吧,莫非有什么别的原因不能留?”
穆燕笑面如花,“刚刚剪的,长指甲的过来拔毛,很伤手指。”
“是么。”莫钟没笑,依旧那副不咸不淡神态,“我以为你一直剪着。”
连歆织忙中有余抬头看二人一眼,复又继续手中的活。
李碗啪地一声将手中盆子放在桌上,不乐意说:“姓莫的你能别找事不?昨个儿就看你不顺眼,你能处处帮人忙活,怎么到了穆燕这就不成了?你昨个儿屁颠屁颠跟在王典身后,别以为我没看见!”
“李碗你何处此言?你就这么喜欢埋汰人?”
“你不先找茬我能说你?”
眼见两人快要吵起来,其余几人赶紧拉着,转移话题,没一会儿话就说到洗菜上。丁府每日要吃的菜很多,手在水里泡得时间长了皮肤容易出现褶皱,琢磨如何能有效防止。
下午的时候猪蹄儿拔完,七个姑娘也便从凉亭里出来,各自散开。
尤婆子在六个盆子前一一检查,夸道:“不错,挺有速度,外表上看着也干净,不过大太太吃的时候要发现猪毛,你们就每人去我那领五大板子,行了,干你们昨天干的活去,干完了让穆燕给你们派活。”
六个姑娘身子一抖,头皮发麻,虽然很仔细的去拔了,可谁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一根毛也没剩下,何况确定了自己的也不能确定别人的,六人目前因为猪蹄儿完全福祸相连,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非常期盼洗猪蹄儿和煮猪蹄儿的仔细点,能把毛都顺便再挑一次。
连歆织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