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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载夫妻,如梦一场,现在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褚诜面如死灰。
幼澜转身往门外走,行了几步后回头,“忘了告诉你,麟哥临终前将兵符交给了我,如果不想大军哗变,长安百姓遭屠城之厄,就把你铺下的烂摊子全部收拾干净!”
眼见褚诜垂首望着地上的衣袖默然不语,接着弯身将之拾起执在手中。她不想再留下来确认他是否听进去了方才的威胁,硬起心肠离开。
“等等。”他唤住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沉声说道:“给朕两个月的时间,朕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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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克扣粮草延误军机的是兵部尚书,因为裴老将军虽任侍郎,才望却都在他之上,他担心裴麟的军功会成为其父升迁的助力,遂趁着皇帝对付国事左支右绌之际瞒报军情。大理寺查明真相,将之就地正法。
裴麟身后极尽尊荣,追赠国公,上谥“忠勇”,葬以亲王之礼,配享太庙,父兄加官进爵。裴麟昔日部将,亦多有赏赐,副将李从谐受命接任辽东都指挥使一职。死者已矣,而圣上臧否得宜,东北西北二军怒气渐平,奉诏回归驻地。
但事情似乎并未就此结束。
裴麟下葬之前,皇帝就突然一病不起,许多国家大事,都是在病床前由皇后与重臣商定,皇帝只负责监听与最后盖章而已。大臣们本来心怀不满,但眼见皇后下的决策少有失当之处,比之前段时间的皇帝只有更见英明,纵觉不妥,却也无话可说。
一个月后,褚诜下罪己诏。第一条耽于杂学,荒废国事;第二条决策不当,昏聩失查,致使良将殒命;第三条妄动选秀之议,劳民伤财;第四条不听忠言,刚愎自用等等,共计一十二条,将自己骂得一钱不值。虽然让不少人觉得他敢于自责,但骂得太凶太狠,致使威信扫地,却是难免。
广德六年三月丁未,皇帝漏夜宣王怀愿、郑潜、裴重三人秘议,次日午时驾崩,遗诏传位于皇后。
大臣们还没来得及悲痛欲绝,就被这道遗命搞得头昏脑涨。
夫死妻继,这种奇事简直旷古未有。皇帝虽无子嗣,幼弟幽王讷却已经长大成人,皇室旁支也算旺盛,没道理让皇后来继承大统的。
但是没有人敢公然说什么,局势不明,任何一点倾向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当年夺嫡之争的教训,大多数人记忆犹新。观望,只能观望核心人物的动静了。
皇后闭门不出,不眠不食,痛悼夫皇,对即位之事不做任何表态。
众人眼中最名正言顺的皇帝人选褚讷三日之内上书五道坚辞皇位,并请皇嫂遵从遗命,早登大宝。
后宫还是没有反应。
第三日,褚诜临终顾命的三位重臣齐刷刷长跪于宫门前,恳请皇后即位,并保证誓死效忠。
乐幼澜没反应。
第四日,长跪不起的人数增加到十五个──这三位大臣手握大齐命脉,应该值得押宝。裴重声泪俱下地求皇后以社稷江山以及腹中龙种为念,保重身体。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皇后已经有近四个月的身孕,这无疑为她的继位添加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代子听朝,及长还政──当然前提是胎儿为男。
没反应。
第五日,文武百官尽数跪在宫门口,哭声震天。
寝宫内。乐幼澜缓缓自不知坐了多久的椅中站起,望向褚诜曾经躺过的病床。
“原来,你说的交代,竟是这样……胆小鬼,你以为这就是对我的补偿吗?”她静默许久,抚着腹部,“恐怕,你也早知道我怀孕的事了吧?”她笑──说她心思深沉,他又何尝不是啊。
“也好。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何必推辞?说不定,我的幸福,只能在那里。”
出了水殿,一步步走向宫门口,路上不断有宫人矮身行礼,同情地看她一脸泪水──她最近,似乎总是在哭泣。
现在该停止了。
“开门。”她平静下令。
随后,稳稳地走向刺耳的喧嚣,走向她的未来,她的──
天下!
第十章
纪忘归的崛起是一则机遇与实力并重的传奇。
说机遇,并不是每个学武之人一踏进江湖就会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正邪大火并。
而说到实力,则是大多数江湖人不可能在遭遇这样的恶战后全身而退,要知道这些人里的武功最不济的也是江湖上排名第五十一位的,就算光站在一边看,也非得被他们的内家真力扫到重伤。
而他竟然没有。他上去劝架,到底怎么回事当事人不是怒而不谈,就是笑而不谈,所以无从得知,只知道他把两位受伤的老人家带离现场,留下被点了穴的高手们在山谷的清风吹拂下偷得浮生半日闲。
那两位老人家领导的少林武当于是感恩戴德,魔教则不甘心失败想要找他报复──这其实很容易,只要听说哪里又出了轰轰烈烈的“劝架”事件,十之八九就是他干的好事。当魔教众高手雄赳赳气昂昂地和他狭路相逢时,领头的右护法竟当着在场众人的面跪了下来喊“恩公”,还顺道招呼兄弟们一起参拜,说什么这位大侠救过教主的命,谁敢跟他过不去,谁就是与魔教为敌,还说以后大侠要是看谁不顺眼,打个招呼第二天就让他满地找牙脑袋搬家,一场万众期待的恶战于是不了了之。然后当然是一举成名天下知──更正,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吃了亏的武林中人为充场面叫嚣着要他“留下万儿”时,任凭他们怎样辱骂,他从来都掉头而走不予回答。
三年多前终于被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身份──绵阳“纪家庄”大少爷,名唤忘归。经典的说法是他从小随高人在名山大川中苦练神功,因为是神功嘛,所以多练了几年,导致三十多岁上才出师,只能眼睁睁看家业被弟弟接管了去。不过听说兄弟俩相处颇为融洽,他回家之后,纪家生意做得越发红火,声势直追巴蜀首富。
虽然年纪有那么一点大,但是他排解纠纷的正直行为和与黑白两道的不凡交情,再加上草莽中少见的出色外貌与纪家庄雄厚的财力,江湖女侠富家千金暗许明许的芳心快比锦江里的青波鱼还多了,倒是没听说真有人成功地接近他五尺以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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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庄止戈堂。
消息贩子池得开已经在厅堂上枯坐两个时辰了,他是来给纪忘归送情报的。据二少爷说,他大概会在今日午时回来,所以就只能在这里等喽。
自从纪忘归某一次出手救了他后,他就被自己知恩图报的个性累个半死,每天到处打听有什么江湖中人要打架斗殴,然后把估计比较会出人命的挑出来由他去阻止。他真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有这么无聊的嗜好,到了两个人比较熟的时候问他,他竟然说只是因为这样跟人打架就不会被说成是闹事,亏得外面那一大堆人整天大侠大侠喊个不停,其实他只是好斗而已嘛。
好在他老兄有钱,一个消息的价钱比别人出的高十倍不止,他也乐得成为他的私人跑腿,没事再挖些小道消息当外快。
不过在“纪大侠”的不懈努力下,最近江湖上安静许多,动不动就热爱比武决战的人被打趴下几次后决定不再自取其辱,虽然纪忘归从来不出手杀人,甚至伤人也很少,但他总是喜欢把人放在很奇怪的处境里以资惩罚。
点穴让人瘫在地上或者手脚停在半空都是小事,比较出名的是将关西响马王二虎埋在第二天就有尸体下葬的墓穴里,还下了迷药让他认真地打呼,然后在红了眼的亲属们的暴扁中醒来,被扔到另一个墓穴中等死;还有以揪送官办相威胁,让采花大盗李白银在十年中每天背一百首情诗给不同的女人听、满足她们所有的需求──诸如找失散的鸡鸭,追偷钱的混混,上山砍柴下河打鱼,煮饭洗衣服,装满家里所有的水缸,从妓院里揪出不争气的老公,这些还好,惨的是有些女人竟然直接就让他滚一边去吃屎……可怜他没才没貌只有一身武功强迫女人,被逼到这种地步简直生不如死,第三天上就跑去官府投了案。
总之呢,现在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不怕被纪忘归发现他们决斗了,倒是有很多人热爱上了欣赏人家决斗──因为有精彩后续可以看。江湖人最重面子,被人杀了倒是一了百了,出了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可比死还难受。于是近年来江湖仇杀事件发生次数降到百年以来最少。大伙没事干在家里做小买卖抱抱老婆孩子,已经闲到连看见苍蝇飞过都要兴奋半天。
不过──他看看手中的东西,嘿嘿怪笑──这件事可又能让江湖热闹上一阵子了。好……期待哪!
“池兄,二弟说你找我有要事相商?”魁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趋近,遮去了池得开面前的阳光,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黄绢掉在地上。
纪忘归弯腰拾起,看了眼绢上文字的标题,微微挑眉。
“倾世名花,价高者得?比武招亲吗?拿来给我干么?”这种比武一般都点到为止,他没理由管。
“比武招亲?”池得开挠挠头,作思索状,“也算啦。不过这个摆擂台的人身份很不一样……
刚说到这,外面禀报说少林方丈苦渡大师、武当掌门清尘道长以及丐帮帮主谢长天来访,纪忘归出门迎接,惊讶地发现他们面色凝重,手里都持有一份黄绢──敢情大家都给他说媒来了?纪忘归心中好笑地猜测着,将三位武林泰斗迎入止戈堂看座叫人奉茶,这止戈堂上来去的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纪忘归虽无武林盟主之名,江湖上发生的重大事件,却总免不了有当事人知会他一声,所享的尊崇,实与盟主无异。今日这三位人物联袂到场,一定是为了什么重要事情。
谢长天年纪较轻,性子也急,坐定之后就问:“纪大侠可曾看过这份招亲榜文?”说罢扬了扬手中黄绢。
“还没有。刚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