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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长街上急急的穿梭着,时辰将至,他匆忙而行的举动,撞翻了街边一名小贩的摊位。
小贩立刻站了出来,骂咧道:“妈。的,今日这是第几回了,还要不要人做生意了?”
徐方并未理会小贩的叫骂,径自朝前走着。他是通过秋闱入选,即将在刑部案宗司上任的一名文官。
他有一个缺点,便是不得见过于血腥的东西。许是和家族因素相关,他的父亲,叔伯皆是儒生。
今日,他听说这街心广场上将执行斩首,于是便背着家人出来,想亲眼看看这个从未见过的场景。
一路低头而行,肩头忽的教人撞了一记,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望。竟是已到了醉雪楼。
没有丝毫犹豫,他大步跨了进去。
此处的雅间,在四日前便开始接受预定,幸而他已提前预定了一间。
因为今日,那广场上,将斩首一名皇亲。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他朝着自己预定的雅间而去,行至走廊时,他竟是不慎撞到了一名挽着面纱的女子。
猛然间的力道而来,那女子手中的团扇忽的落地。由于害怕被父亲,叔伯的朋友认出自己也来观看斩首,他赶忙俯下身子,替女子捡拾落地的团扇。
执着团扇,他直起身子,刚要把此物归还给女子时,却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眸光凝向手中的绣花团扇,他微微思疑了几分。
莫非这女子也是来观看斩首的,怕被自己的亲朋认出,因此特意挽了面纱。
每次有犯人在广场斩首时,此处的生意便异常的好。通常雅间都是需要靠关系或是花高价才可预定到。
方才上楼时,他隐约听到其他雅间里的客人说。一般而言,皇亲国戚若是犯了重罪,都是御赐白绫或是毒酒。
而这女子,却要斩首。如此判决,在苍玄国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想必定是犯了极重的罪行。
他一路行来之时,偶尔还听路人说起,他们皆期盼看到那一刀落下时,人头滚地与鲜血飞溅的刺激画面。
况且,今日斩首的还是一名女子。这在赏刑观礼中,是极为少见的。他们皆是颇为好奇,这女子与男子在斩首前会有何种不同的反应。
缓步行至自己预定好的雅间内,店小二收下赏钱,识趣的退至门口,带上雕花木门便走了。
徐方行至雅间中,并未在圆桌旁坐下,而是怀着期盼而忐忑的心情,快步行至了窗棂旁。
因害怕被自己熟识的人看见,他只是将窗棂轻轻的推开了一条小缝。目光直直的探下去,便是广场上的斩刑台。
如此居高临下而望,广场上的所有,他都看得真真切切。那斩刑台被官兵重重围住,而官兵的身后,则是将街市堵得水泄不通的观刑百姓。
斩刑台的中央,一名壮硕的大汉抱着泛出雪亮光芒的砍刀静立。
高台之下,监斩的官员正端坐于方桌前。他手边不远处,是执行斩首的木牌。而他的身旁,则站着一名皇宫里的内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有两个时辰,便到了执行的时间。
广场中的一角,忽的走出来了几个人。
徐方顺眼望去,几名大汉围着一名身穿囚服,披散着发丝,眸色黯凝的女子,缓缓踏了出来。
他想,那应该便是郡主了。
她脚下教锁链圈拷着,每行一步,都是异常缓慢。
一步一步的行至斩刑台上,她周围的大汉皆让出了位置,退到了一旁。
女子站在中央,教两名士兵一压,便跪了下去。
“给罪犯验明正身。”监斩官看着台上的女子,扬声开口。
待验明正身后,众人便是等待着行刑时辰的到来。
时间分秒而过,场内的人,异常安静。
就连围在四周的百姓,也只有增多,没有减少。
维护秩序的护卫,则需要用长矛按压着周围的百姓,将他们堵在栏栅处。
徐方细细观察着百姓的神情,有惋惜,也有期待。
正文 261261。两道圣旨
四下的空气好似凝固了般,没有一丝风的吹拂,他察觉不到任何物件的轻摆之动。
枝叶是静止的,那酒楼的招幡也只是轻垂而下,毫无翻飞之态。
而飘落在地的枯叶,则是被阳光斜斜的映透上,轻泛着点点萧索凋残的灰蒙之气。
良久,时辰终是到了。监斩官执起斩首木牌,朝空中抛出了一袭轻转的弧度,落向了前方。
“时辰已到,执行斩首之刑。”他缓缓开口,拉长了语调。
跪于斩刑台中央的女子,轻轻阖上了眼眸,似乎她所期盼的一切,都已化为乌有。
那名壮硕的大汉将她肩头一推,让她的头靠上了身前的石墩。
他伸手将她的发丝撩起,将之拨向了一旁。绾苓白皙的脖颈,顷刻间便露了出来。
大汉猛的灌了一口酒,随之将酒喷洒在了刀刃之上,经过烈酒的洗礼,那柄砍刀绽放出了更加寒亮的光芒。
徐方终是将整个窗子都推了开来,他大掌紧紧的握着窗沿,骨节处已有了微微的泛白。
而他的身子,则是倚着窗栏,情不自禁的向前探去。死死的注视着斩刑台上的一切,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刹那间,斩刑台上忽的涌入了数人,为首的,是身着一袭墨绿锦袍的男子。正待他惊诧之余,竟是听得隔壁窗口有一道清灵的女声猛的传出,“连曦!”她急促的字音中,无不透着惊讶与震撼。
而此时的徐方,则是震惊更甚方才。连曦,乃是梓墨王爷的名讳,亦是郡主的夫君。
将身子更深的朝外探去,他想要看清方才也同样伏在窗口的那名女子的容貌。
她却转身朝雅间内踏去,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是方才自己在走廊上撞到的那名面纱女子。
来不及去揣测她的身份,发生***动的斩刑台便再次吸引了徐方的注意力。
斩刑台下的男子,提气一跃便落在了高台之上。这瞬间的阵势,让台上的几名大汉竟是震住,连连颤抖着后退了数步。
男子负手而立,看向了自己对面的监斩官。眸光一转,他轻瞥了眼将脑袋倚在石墩上的绾苓。
她长长的发丝被全数撩至了一边,皆垂在地面倾散了开来。双目紧阖,她唇角因压抑的呜咽而轻轻颤动着。
监斩官站了起身,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男子,开口道:“梓墨王爷,擅闯刑场,按苍玄律法,可是罪同谋逆。”
连曦看向监斩官身旁的男子,眉目一沉,冷冷道:“今日本王势必要将她保下。”
男子轻笑,恭敬的朝他一揖,“若是奴才没记错,王爷此刻理应奉旨待在王府闭门思过。现如今怎又抗旨闯刑场,这二罪并罚可是不轻。”
这说话的男子,正是奉旨监斩的池宋。
听得池宋的一番言语,绾苓忽的直起了身子,眸光所及之处,是他的靴子。这靴子是自己为他做的。
她曾私心的认为,若暂时不能进入这个男人的心,那么便让他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息息相关。
他经常外出,靴子虽是装扮中最不起眼的,但却能给人最直接的感受。若是穿着合脚,便会一整日都神清气爽,身子也不会乏力。
刚入王府的第一日,她便被人误解为刁蛮的女子。只因她将他所有的靴子都丢弃掉,摆上了自己偷偷为他准备的。
她傻气的将他每双靴子不起眼的地方,都绣上了她喜欢的印记。她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的渗入这个男人的生活中。
原本以为在死前,再也不会见到他。可如今,他却是再一次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说着势必要保她的话语。
遗憾的是,她的心却再也无法激起任何涟漪。
轻垂了眼眸,她淡淡开口,“连曦,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原来经历了这么多后,她挣扎过,放弃过,努力过,伤痛过…到了最后,却竟是连恨都失了力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望了眼高台下随连曦而来的十余人,她继续道:“带人闯刑场,且都持有兵器,这是重罪。若是为我,不值得。我已没有任何价值。”
连曦看向一脸淡然的女子,冷笑,“你一心想要赴死,本王偏不遂你的愿。”
眸光一转,他不再看她,只是用仅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继续道:“若你死了,本王哪天一个不高兴,届时只怕你尚在的父母,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绾苓大惊,她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她无意中得知这个男人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且规模不容小觑。当时她不懂,他已身为王爷,位高权重。为何还要如此,如今,她隐约感知这男人似乎是想要和那个人抗衡。
现如今,他的所作所为是何意?
一阵眩晕袭来,绾苓阖上眼,本能的摇了摇头,想要甩去这抹眩晕。待她再度张开眼眸时,一只手摊在了她的面前。
诧异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她直直的望进他的眼,想要从他眸中读出些什么。良久,她却是什么也看不清,瞬间失了神,她喃喃道:“为什么?”
男人回望向她,接受了她的审视,轻挑了眉,他并未言语。
细想了连曦方才的话,绾苓轻轻将小手放在男人的大掌上。瞬间,男人用力一提,她便被拉拽了起来。
男人将她朝自己怀中一拉,因她的双脚被铁链锁住,根本就无法迈开大的步履。
重心一斜,她几乎是直直朝前跌去。重重的撞入男人的怀抱,而他也将她牢牢的接住。
这段时日,绾苓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身子虚软无力,她便未挣扎,任由男人这样抱着。
将怀中女子揽得更紧了些,连曦将斩刑台下的众人环视了一番。由于方才的变故,台下已有不少官兵拿着长矛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