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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谍香-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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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这样从舟,你也是无辜的。别这样怪自己… ”
  赵王再不知该如何相劝,深深吸了口气,
  “但我也明白,楚姜窈亦非间谍。最初,我并不全信杜宾的话。但楚姜窈演得太逼真… 她被押来时、惊惧害怕的样子;她见杜宾列出证物、满眼哀求的样子;她不堪刑讯、求饶认罪的样子… 那时我真的信了,以为一切都如杜宾所说,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地判下她车裂之刑… ”
  从舟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一场刑讯和问答,他的泪中再度染血,湿红了赵王的肩头。
  ……窈儿的演技,这天下、还有谁比他更了解?
  他无声地流泪,为何这世上他最在乎的人、竟一个一个都因他而死?娘亲、爹爹、江妍、如今,他竟然又害死了… 窈儿… 
  他此时真的笃信自己是个不详的恶魔。他们都死在他面前、死在他怀里,那种恐惧与罪恶从很久以前就开时侵蚀他的心、令他每一次午夜梦回都醒在忏悔中。
  而窈儿、他却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甚至,连为她葺一座坟都不可能…
  他原本只剩最后一念支撑,冀盼若能见王一面,或许王会告诉他一个不同的结局,但现在、连这点希望也已破碎。
  “她最后… 可曾说过些什么?”他绝望地问。
  赵王陷入回忆,松开手,盘坐在从舟面前,半晌说了一句,
  “‘能不能把我的脸蒙上’。”
  从舟听不懂,目光僵僵地凝着王。
  “最后判罪已定、她被押去死囚牢时,回头望着我求了这一句,‘能不能、把我的脸蒙上?’…”赵王想起那时 她眼中闪躲的担忧、迟疑、无助、恳求,叹息地低了头道,
  “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一切都是另一个故事。她不过也是个无助的人,同我一样想要救你。她是担忧若在死囚牢里被你看见,你一定不肯放弃她、不肯独活。”
  窈儿竟曾与他同被收押在死囚牢中?!虞从舟心脏猛地抽搐,一浪冰血瞬间袭向他的四肢百骸、将他冻固在地。
  记忆霎时交织在一起… 在他临刑那一夜、还有后来被王上放出囚室、要他战死沙场时,他似乎都在牢中隐约闻见百合花香,那时四下并不见有她、只道是自己思念成幻,却不料窈儿真的就在他数丈之外、只不过她彼时黑布罩脸、倚在一隅。他竟生生错过、随军去了漠北,将窈儿一人独自留在了炼火地狱! 
  一种一再错过、一再放弃的罪恶痛感紧紧抠住他心脉,他的精神瞬间分崩离析。他再想不出能做什么向她赎罪,一念之间只想弃生求罚。
  他一抿唇、牙关后挫、狠力就咬上自己舌根,他现在全身被锁,只剩这一点自由能了断自己。
  赵王见他竟咬舌自尽,大惊中猛地立掌劈在他颈间,另一手死死掐住他下颌、令他无法再牙关加力。
  见浓绛色鲜血从他唇角漫出,赵王心痛难忍,潸然喝道,
  “你不许死!楚姜窈甘受车裂之刑、只为换你一命,你若自尽,是要将她的牺牲至于何地?!既然对你来说,求死已是解脱,求生才是惩罚,你就更该惩罚自己、替她在这残忍乱世挣扎活下去!”
  



☆、103午夜阳光

  这一番话似乎渗进从舟心里;他牙关终于肯松了力气,抬眼怔怔望着赵王。
  赵王立刻召狱卒端了安迷药去喂从舟,他哀绝地看着赵王不肯饮下,但挣扎不过那两个狱卒,还是被强迫着、迷药混着口中鲜血一并被灌入。
  见他渐渐沉昏倒地,赵王才起身离开。在狱门口;遇见杜宾守候已久,
  “王上;可不可以卸了公子身上枷锁、先放公子回府?”
  赵王心酸难抑,眼眶涩胀;但沉默片刻还是说,
  “不。再锁几日… 寡人怕他再自寻短见”
  ……
  从地牢回寝宫的路上,赵王不断忆起楚姜窈认罪那日的事。最初;他的确深深痛恨楚姜窈辜负了从舟的一场情深、这么多年来竟仍是真真假假地欺骗他利用他,又哀怒从舟依旧执迷不悟、痴痴地还要拿命去护她。
  但她被蒙上黑色脸罩、押去死囚牢时,他才明白,他们都是痴情入骨之人。那时,赵王确实松过心,既然她爱从舟、亦该得他宽待。
  那日晚间,他单独传了楚姜窈见于密室,开口便直截了当问道,“楚姜窈,你… 可是在替从舟顶罪?”
  她眼神一惶,急切答道,“不是… 从舟没有背叛王上!他没有罪… 王上与从舟,是生死知交,王上一定比姜窈更了解他的心性。从舟他心里,向来只敬重、衷心于王上一人…
  “但他其实… 身世蹉跎,命难自由… 可就算他受身世羁绊、他也宁愿弃帅隐市、而绝不肯另事他国,又怎么可能通敌?他认罪,是因他长久以来始终被忠义、友谊、亲情、家国所束缚,是心上的重荷一点一点将他压垮,他才会一心只想揽罪上身、以命抵命。”
  “从舟他,究竟有何隐衷?”
  楚姜窈低了头,犹豫片刻,仍是避答,“… 王上与从舟相知一生,这样的大事,还当由他亲口对王上说才好。只要王上信他如昔,他终有一天会愿意向王袒露的。”
  “寡人错怪了你… 你竟对他,情深刻骨。”
  “他命途坎坷,我却无福相伴… 即使明白他心中薄求,却还是想不出他一生何解……想要救他,却恨自己无用,唯有以性命、勉强一试。”
  赵王喟然道,“但若这样残酷对你,从舟将来、定会恨寡人。”
  “但若不这样… 从舟就没有将来了。”姜窈寂寂相答
  ……
  之后的几日中,狱卒回报说、虞从舟一切相从,白日间、要他进食便进食,日落后、喂他喝迷药他也喝,不再抗拒挣扎。
  但没有人知道,在那种无形的黑暗、无边的寂静中,是比死更狠厉的绝望。虞从舟眼前时时刻刻都幻着姜窈浑身是血、支离破碎的凄酷之形,耳边呼啸着她清灵的语声转瞬遽变成的尖锐惨呼……
  他躺在枯草上,身不能动、心不能想、命不能灭… 人生的束缚还可以再多几重?
  从舟挪了挪视线,仰看灰黑的屋顶,原来王上说的没错,独自活着,是对他最裂心的折磨。
  但赵王以为他渐渐想通了,便放他回府。且向朝上众臣宣告,虞从舟此番为击退匈奴立下汗马功劳,与之前为秦国女间替罪之错功过相抵,因而恢复他上卿之位,但因他在征战中身受重伤,特允他在家养伤调息,不必上朝。
  虞从舟回府后的那几日中,只开口说过一句话,“她可有……给我留些只字片语?”
  杜宾的回答却像尖刃割来:“没有。她是已被定罪的秦国间谍,就算只留片语,也怕会成拖累公子的罪证。”
  如他这般懂她,又怎会没有料到… 只是心中残存一丝冀盼…
  放眼府中院落、处处都是她翻飞的影像,
  假山上,她抱膝而坐、笑他偷了她的银丝糖;
  湖亭边,她手指轻旋、勾勒蜻蜓的翅膀,述说暗夜无边的为间之殇;
  檀窗中,她尴尬钻出、说好带他去一个没有冰雪的地方……
  他再也不说话,一直将自己关在姜窈的厢房里。
  过去与窈儿在一起的这六年中,太多潮起潮落,颠簸得、让他来不及回望,而今再无将来,只剩一潭心如止水,他终于可以籍回忆来刻罚、一天一天向过去追寻。
  再回首,他第一次抱窈儿到虞府时,她就是昏迷在这张榻上,那时她很恨他,直想用砚台砸他。他不忍心她哭泣,用锦被将她拢住,隔着被子、平生第一次拥抱她……
  他痴痴抱起锦褥、蜷身躺到她的榻上,锦褥上散着淡淡的她的香气。他闭着眼,掌心抚过锦缎细腻的纹理,想象她若仍在身边。
  手指摸娑榻上每一寸,忽然在她的榻边摸到一只雕花小木盒。他猛地翻起身来,感恩地去寻任何一点她留下的痕迹。
  那红漆小木盒上雕着简单的小鸟花纹,开盖处被抚摸的落了漆,淡淡只剩木料的原色。从舟颤着手,打开小盒,里面每一样物事都用丝绢卷着。
  他取出其中一样,翻开细看,竟是他从前在战场上雕的一只小玉兽,他看见那绢帕上还留着几个窈儿的字迹:“从舟送的鎏金小玉兽”,这才恍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邯郸街头“偶遇”,她扮作盲眼的算命小子,这小玉兽是他付给她的批卦钱。
  那时她假装可怜而又坚强,一个时辰后、她一变妆、又在一士安的赌坊中为他演了一回潇洒不羁。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跳上赌台,眼波微横、疏朗一笑、放言一句、“凡我赌的,没有输的”,从那之后,他一点一滴的在她的陷阱中沦陷,迷上她的百变之姿、爱上她的多重性格。即使知道、或许许多场景都是她掩面虚演之作,他还是无可救药地恋上她清澈耀人的瞳眸。
  但又或许,她演的每一个神态都是一面真实的她。她从小飘零、长大后更多命运羁缚,岂非比‘算命小瞎’更加可怜而又坚强?她以死士之身,笑待人生百态,在无间道中付尽真心、燃尽所有,岂非比‘赌坊公子’更加潇洒不羁?
  视线迷蒙中,他翻开另一卷丝绢,里面裹着一枚赵国刀币,绢上写着“从舟给的金刀币”。这是何时之事?他几乎想不起来。他何曾给过她这金刀币?
  难道……是从白芜崖下爬上来、深夜赶回邯郸的那一路上?虞从舟心中内疚追悔,那时他明明是自己动了心,却将这违誓之过怪在她的身上,常常对她生无名之火,任她委屈、强忍,却不肯让心靠近。那夜他逼她下马,还向她扔了这枚金刀币,要她一人独自回邯郸。
  他依稀记得,隔着树林,他看着她一路甩着柳条、轻哼着单薄曲调,走在漆黑夜路。当她见他终肯回马相迎时,笑得清洌纯媚。
  从舟忽然不自禁地哼起那夜她唱过的曲调,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喉咙哽咽、曲难至尽,原来她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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