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魔刊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江山莲-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定要插手帮她,甚至不惜牺牲在龙城整整四年才打下的这一点点根基。你甚至已经成功混进了廷尉府,离大齐的中枢只差一步……现在竟然全都要放弃?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

陈静满面温和:“寒儿,你有没有想过?若‘白莲’真的就这么烟消云散,数百年威名一朝丧尽,这世上总有人会胡思乱想的……他们会问:‘白莲既然如此,那红莲是不是也一样可有可无?’”

“可是……可是不一样的!”少女双目大睁,结结巴巴争辩,“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两宗已百余年未曾来往,三叔……还有你爹爹,他们全都死在‘白莲’手中,我们与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啊!事实如此!”

“的确,事实如此,但人心并非如此。在世人眼里,‘红莲’与‘白莲’都是‘异类’,可以膜拜、可以惧怕、却不能当成凡人来相处来信任,‘唇亡齿寒’你懂得吗?总有一天,寒儿,当你成了红莲宗主,一定不要忘了这一点,一定不要忘。”

“我才不要做什么宗主……”她忿忿然一挥手,“在‘镜’字辈中,最出色的是你,尘哥哥;该去角逐宗主之位的是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的兄长只是笑,笑着摇头,笑着、替她理一理肩上散乱的发丝:“寒儿,我是旁支,又是庶子,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记住,是你找到了宗主预言中的‘莲华之女’,只要带回去她的‘莲华血’,你便是当然的继承人——旁的,都不必再说了。”

***

陈静——或者不如索性称呼他那个“真正的名字”吧——“红莲”华家第二十九代传人华镜尘携着堂妹镜寒的手,两个人并肩走上石阶,回到了麒麟堂中。

红莲花,白莲花。豪杰英烈多如麻,功名成败走如沙……死去的连铉与活着的慕容澈一定都没有料到,他们毕生的冤家对头、南晋栋梁“红莲”华氏原来早已过了江,他们暗地里的把戏无孔不入,竟连廷尉府也不能幸免——命运果然癫狂反复轻薄无常:“红莲”与“白莲”,他们本该像各自的祖先们那样,将人生尽数挥耗在马背上的;他们决不应在这样的场景下相遇,他们的道路,本该于战场上真刀真枪拼个你死我活……

但……席卷整个时代的烈风业已吹起,号角鸣响;龙城的烈焰只是这乱世的第一道烽火——如今这个天下,昨日的敌人许是今日的盟友,谁知道呢?

华镜尘兄妹将叶洲的伤势处理妥当,留下大量的食物、药品以及一封信;便自依然混乱不堪的龙城中消失了踪影。廷尉府与龙城大营空有上万人手,且只顾忙于救火,忙于捉拿仿佛从天而降、身份和人数全都弄不清楚的“乱党”,等想终于起这位医术高明的陈大夫的时候,麒麟堂早已人去楼空多时矣。

宣佑二年腊月二十二日,一整天无数消息传回了龙城廷尉府——赫然全都是坏消息。就连解往玉京的十二辆满载真正白莲逆贼的囚车,也在城外被一起冒充屯营兵卒的神秘人物设计赚了去。千户蒋兴禹蒋大人终于无力支持,在府衙内引咎自刎。

——直到死,他也没能想明白;敌人究竟是谁?而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宣佑二年腊月二十三日,小年关。雁门古道以西四十里,大群“胡商”正顺着难以辨识的野径穿越崇山峻岭。入夜时分,营地里忽然出现了一朵赤红色的奇异光晕,它径直飞入某位气韵非凡的“胡女”手中,“噗”的裂开,里头是只鲜艳如血的纸鸢。

“……‘白莲’宗主台鉴,‘红莲’镜尘、镜寒稽首……山高水远,他日相逢,定与宗主会饮于朱雀桥上……”

连长安松开手指,任那片薄纸徐徐飘落,在虚空中燃烧,转瞬便唯余灰烬。

——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她正要回头,身上蓦地一暖,一袭外袍已罩上了肩。有人握住她的柔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起风了……凉。”

                  【倒影三】浊酒一杯家万里

拂晓时分,她伏在暗巷之中,怀抱着足以将整座玉京统统烧为灰烬的愤恨之火。肩胛下箭伤灼痛,稍一牵动,血和脓就从鼓胀的褐色的筋肉中渗出;大群金红光点自眼前飞掠而过,仿佛那一夜满城飘舞的焰星。

已经整整十二日了,可她依旧感觉到一阵一阵晕眩,感觉到无所不在的疼痛以及……虚弱。

——那又如何?

连流苏紧咬银牙,她不是活着来到这里了么?她还活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光风剑”——连家传了几十代的宗主信物,也一并丢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丢在自己手里了。

纵然依旧活着,可已经……真的、一无所有了。

除了……仇恨。

幸好还有仇恨,那不肯熄灭的苍蓝火苗支撑着她守在这里,像猎豹等待它的猎物,足足一天一夜。头顶日升月落,空气中满是鞭炮的欢快气息。这是新年,是万象复苏辞旧迎新的大好日子,她几乎忘了;此时此刻,存在于她的脑海中的,唯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

宣佑三年正月初三,天正要亮,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了。

他穿一件烟灰色大氅,满面疲惫,行色匆匆,甚至没有带一名侍从。连流苏只听见自己口中“咯吱”一声,人已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挥舞手中捡来的单刀,不由分说“唰唰唰”就是一通疾砍,气势凌厉宛如骤雨暴风。

那男人显然吃了一惊,饶是他应变奇速,堪堪避过两刀,还是给第三刀带上了衣襟。长袍划出了长长一道口子,他这才看清眼前来人——双眸中闪出惊诧,单手一扬,大氅飞起,已卷住了她的刀光。

“……流苏?你怎么……你的脸!”

连流苏拼命去夺兵刃,只可惜肩膀的伤势太重,稍一使力便觉浑身刺痛无法抵受;她咬牙道:“何隐,你发过誓的……你答应我只要帮你,你就能让小姐活过来!你这背誓的懦夫!”

何隐的面容赫然比半年前苍老了许多,鬓边都是一缕一缕的银丝。他紧锁眉头沉吟许久,方道:“……我绝没有骗你,历代宗主传下来的密谱里记得一清二楚:‘双星辉照,莲华不死;终将复起,其势更烈’……你看到天上‘荧惑守心’、星象大异么?这都是真的!只要集合众人之力,副统领真的有可能活过来……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隐忍至今的。”

“……那你就去做啊!”连流苏忍不住尖叫,“宗主把《白莲内典》托付给你,等于把我们一族的命运都给了你,可你呢?这么久以来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你甚至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小姐的尸骨究竟葬在何处了!”

在连流苏的诘问面前,何隐竟无法直视她的目光;他侧过头去,双拳紧攥,几乎将手中的大氅绞成碎片。

终于,他回过头来,咬牙道:“流苏,你要知道……”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就在这个当口,远远的,自龙首原上大明宫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哀愁的钟声。悠长地、悠长地轰鸣着,缓慢而充满悲悼。

“……当——当——当——”

何隐的脸色瞬间变了,眸光暴涨,手臂的肌肉虬结如铁。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被人勒住了喉咙:“难道真是天要……亡我‘白莲’吗?先祖啊……千万不要!”

***

在这座大江以北最为宏大最为华美、壮丽威严无可比拟的都城里,连绵的钟声响彻云霄。从城北的龙首原沿着可供十驷马车并排而行的朱雀大街南下,不断有新的钟声加入这道合唱,最终汇成一浪一浪滔天的音海。

玉京里上至八十老者,下至七八岁的幼童,都记得这钟声——都记得三年前。

距离大明宫不远,城北一座老旧破败的独户小院门口,有位身穿粗布短衣的矮壮男子正拼命擂着门,边擂边喊:“太史大人,太史大人!是我,刘二!”

钟声震耳欲聋,他擂了很久,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是位满头银发的老者,穿着件洗褪了色、打满补丁却很是干净的长衫——只不过齐地之风,成年男子多好长髯,他的下颌却是空空如也;唯有起皱的、下垂的皮肤,倒显得更老了。

“连太史!”那刘二满面欢喜,“您听见了吗?丧钟响了,那昏……皇帝他死了!连家的冤屈……”

老者淡淡微笑:“刘兄弟,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太史了。至于……连家……‘白莲’的血脉再也无法传下去,连家……不提也罢。”

刘二见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快活,全然无法索解,不禁皱起了眉,结结巴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

幸亏老者很快转移了话题:“……刘兄弟,你是来送柴禾的?”

“是、是,”老实人点头不迭,连忙弯下腰,背起地上放着的一捆柴草,“我这就给您背进去。”

“不必了,”老者道,“就请放在门外吧,我少顷自便……”

“哪能呢!”刘二急急摆手,“您老虽然不做太史令了,可毕竟是个读书人啊!这粗活我们这些粗人干就好……”

说着,根本由不得老者反对,扛着柴禾就进了门。

院中的景象着实比屋外还要破败些,两串苞米挂在墙上,旁边是蜿蜒的枯死的树藤。刘二见了忍不住暗暗叹口气,将柴禾卸下来,仔细堆在墙角,码得整整齐齐。

安置妥当正要转身离去,那丛生的枯藤之后忽有什么东西一动,倒把刘二唬了一跳;他大着胆子抽了根柴禾拨开树藤枯草,只见一个人蜷在那里,身上穿着瞧不出颜色的破衣,沾满了尘土、汗水、以及可疑的黄黄紫紫的液体。

——当他的目光从衣服移到那人□的手背上之时,是货真价实地跳了起来;柴禾也踢飞了,人还差点绊了一跤,刘二就伴着那连绵不绝的钟声径直冲进了内堂,口中大叫:“连太史,院子里有个……有个大麻风!”

老者正从屋内唯一一张桌案下的小抽屉里,摸出只小小的布包。听见他的叫声直起腰来,脸上没有半丝惊慌,只是道:“刘兄弟,那不是大麻风,只是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