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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硬性规定纸币流通,强行收缴百姓手中的金银,也不是不行。就象历史上国民党金元券币制改革时,便有限期兑换,禁止私人持有黄金、白银的硬性规定。但结果呢?有前车之鉴,朱永兴对币制改革禀持谨慎小心的态度,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推进。也就是理所应当了。
同样,明军的攻势暂时放缓。也是朱永兴力排众议,压制了军方将领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求战请求。如果无视于财力的限制,无视东北自然环境和气候的恶劣,不把近十万军队调回南方就食,倾尽全力消灭满清,成功的希望固然很大。但代价是什么?代价就是北地灾民不予赈济。任其自生自灭,并且在南方加重赋税。这就又要重蹈明末覆辙的老路,冻饿死数万甚至数十万百姓,又使政府的信用败坏,朱永兴看来是得不偿失。
哪怕推迟一两年才能消灭鞑虏。只要能恢复民生,使国家的实力更加强横,依然是立足长远的作法。只说这因为政府的全力赈济而存活下来的百姓,他们创造的生产力,他们提供的赋税、兵源,便能持续不断的增强国力。
“百姓苦啊!”朱永兴叹了口气,说道:“天灾**不断,战争动乱不止,算一算,也有二三十年了。太平,现在勉强给了他们;安乐呢,朝廷帮一把,百姓们便能早一天享受到。”说着,他转向身旁的新任河南巡抚赵显吾,说道:“朕行得慢,你便先行赴任吧。河南这个穷省,朕便交给你了。其实,朕——算了,等河南治理好了,朕再去看看。”
“微臣定勤勉任事,将河南治理妥当,以迎圣驾。”赵显吾由云南起,从知县、知州、知府累升至一省巡抚,也是老资格的从龙党了,如今算是封疆大吏,数年之内的升迁也是很快了,他知道河南穷苦,但就是这样才容易出政绩,所以他躬身道:“微臣恭聆万岁圣训。”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什么圣训呀,你是做老了官儿的,还要朕罗嗦嘛,好象朕几句话就能把河南治理好似的。不过,各地时情不同,你还是要多走走,多看看,不要把河南当成云南,当成广西。另外呢,还有水利的事情。治黄河要根治,有统筹规划,不是各地你治你的,我治我的,只顾眼前,不顾长远。”
闻言知义,水利部单独划出,又是查如龙任尚书,下面官员谁还不明白,这是找了一把大伞遮风挡雨,后面还有更厉害的靠山——皇帝。
赵显吾犹豫了一下,说道:“微臣不懂水利,本不敢干涉河务之事。然河南若有水患,臣恐——”
“按照水利部的章程做,只要尽心尽力,纵有水患,朕亦不降罪。”朱永兴给赵显吾吃了颗定心丸,又说道:“第一年要难一些,人口既逃得多,地方也凋弊,你且稳下心来。俗话说:种好梧桐树,不愁凤凰来。若是朝廷强令迁徙,也没有那么多钱粮安置。你要体谅朝廷的难处啊!”
“是,万岁圣谕,微臣铭记于心。”赵显吾躬身施礼,告退而去。
……………
广袤无际的河面上,漫漫无际的黄水白沙刺人眼目,绵绵延伸直接天穹,已经漶漫不清的旧堤左右,到处是塘洼潦水管草芦荻,沼泽上稀疏的白茅足有人高,在风中沙沙作响,和主河淌动着的黄水的微啸和成一片,给人一种凄凉和茫然的感觉。
十年之功啊,不知这十年中,这水患还要肆虐几回?要吞噬多少人命?朱永兴暗自叹息,回到舱中,默然而坐。任由船慢慢行驶,也不知何时又靠了岸。
“万岁,该用膳了。”
听到侍女的声音,朱永兴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公主呢,怎地如此消停?”
“两位公主早上登岸,现在亦未归。”
朱永兴皱了皱眉,觉得不甚饥饿,便说道:“那便等等,朕也上岸看看。”
本来只是坐船简单看看黄淮泛区的景象,没想到却惹起了不快的心思。朱永兴出船登岸,那幅苍茫凄凉的景象已经远去,他只是在岸上随意走着,变化的巨大反差让他还有些不适。
建设比破坏更难,政治比军事更重要。满清退到关外,便意味着国家的重心工作要转到医治战争创伤,恢复重建上。但千头万绪,既要改革政治结构,又要筹措大笔钱粮,还要治河修路,种种繁难的工作让朱永兴恨不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一下子便能完成。可惜这只是幻想,他也得耐下性子,一个一个去解决。
一个中兴明君的名头是跑不了的,但这可不是朱永兴所能满足的。因循守旧,倒也能搞个盛世啥的,凭着自己的积累,兴许还能把封建王朝再延续个几百年,但以后呢?
历史大潮在奔流向前,世界正在变革中飞速变化,工业革命已经拉开了序幕,一个老大的帝国如果不变革,即便复起一时,也不过是回光返照,早晚要成为落后的、被欺侮的对象。
随潮流而动,在变革中真正振兴,以雄霸之姿屹立于世界之巅,这才是朱永兴要达到的最终目的。看吧,西夷正在强大,正在日益凶狠地露出强盗嘴脸,美洲、非洲,亚洲也正在被他们渗透!看吧,蕴含着黑黄金的中亚、西伯利亚,由不堪一击的土酋所盘踞的婆罗洲,只有少量土著的澳大利亚,屠杀华人的西班牙人统治的吕宋,海上交通的孔道马六甲……
这是挑战和机遇并存的时代,只要国家的实力允许,大明的旗帜应该插在更广袤、更富饶的土地上,而不是陶醉于旧有的领土,陶醉于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中。
一年至两年,北地能自给自足,那就再无钱粮之虞了。有江南,有湄、河等地,粮食是尽够的;有海贸,再扶助工商,财政的宽松也是可以预期的。三年到五年,消灭鞑虏,便转重心于西北,与葛尔丹决一雌雄……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朱永兴收回纷飞的思绪,又注目到现实的场景中。或许这凋弊很快便会不见吧,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求安心切,现在能焕发出更加倍的热情和努力吧?
远处,几辆车逶迤而来,又有骑士护卫两旁。朱永兴摇了摇头,苦笑不已。这两个孩子呀,本想带着她们,看看沿途风物,体察一下民情,别做个深宫中啥也不懂的小姐。这可好,当着游玩了。(想知道《逆流伐清》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吏治,公学
高高在上的皇帝并非高枕无忧,在他们的潜意识中通常都会有一种危机感,生怕臣子不忠,生怕佞臣篡权,对每一点星星之火都要防微杜渐,随时扑灭,以免失去控制,形成燎原之势。
正因如此,历朝历代的特务机关便在这种情形下产生。最有名的自然当推明代的“厂卫”,其荼毒臣民的残酷和恐怖令人谈虎色变。所以,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公开的任用特务,不得人心,且目标太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皇帝对下情不能不周知,耳目不能没有。
“人君深居九重,与外界隔阂,政事则委诸大臣。但又恐所托非人,为非作歹,贻误苍生。”膝上坐着嘉儿,旁边偎着柔儿,朱永兴正拿着密折给女儿们讲解着,“这密折制度便是父皇的耳目之一,以周知庶务,通达下情。”
“父皇,这上面也没说什么大事呀?”柔儿有些无聊地翘着小脚丫,说道:“这不耽误您休息嘛?”
“治大国如烹小鲜,由小见大,要分析才能得出结论。”朱永兴指着密折上的文字详细解释道:“上面说贫人陈怀金拾得江南客王盛银二十四两八钱,全数送还,力辞酬谢。这是什么,小民慕义,风俗休美之明征,国家实在之祥瑞也。若是父皇亲口面谕或朱批,会对臣工万民起到莫大的启发、鼓舞、教育作用。”说着,朱永兴拿起朱笔。批道:细民美行叠见滇省,诚所谓瑞事也,朕心甚悦。另旨谕部。赏米、布匹,并给匾额,以施良淑。
何等官职才有资格密奏,谁也说不清。与其说依品级,不如说视与皇帝的关系而定。有密折专奏权的不一定是大员,有高官显贵,也有微末、芥子之官。星星点点遍布全国,分不清谁拥有这种权力。谁要是卖弄或暴露自己拥有密折权,密折权很快就会被朱永兴剥夺掉。
这样一来。有密奏折是皇帝的信重,能得到朱批中称赞和鼓励,更是一种荣幸和荣耀。
“卿之足疾如何了,尚饮酒乎。若饮可戒之。当惜自身。”朱永兴又在一份密折上写下了慰勉之语,然后笑着摸摸两个女儿的小脑袋。
一段关怀、鼓励和赞语,在封建时代,由皇帝向臣工表达,人臣能不对皇帝忠心耿耿,更加鞭策自己职守敬业、努力上进?
“说起来,这个密折也就是一种比较严密的信访制度。”朱永兴不厌其烦地女儿讲解着,“就和监察部刚刚实行的接受举报制度差不多。目的就是广开言路,加强监督。即便是一方大员,也不能擅权,更无法封堵下面的检举控告。”
“武则天好象有类似的——”柔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一拍小手,笑道:“对了,叫密匦。可父皇的比她更厉害,是吧?”
“你问我哪?臭丫头。”朱永兴笑得开心,把女儿把怀里搂了搂。
嘉儿还小,听不大懂,耐着性子半天,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有些无聊地斜睨着旁边桌上的“哆啦a梦”。
“好了,该去睡了。”朱永兴笑着摸摸这个,捏捏那个,都是自己的“小棉袄”啊!
车驾已过黄河,进入了山东境内,这里的境况看起来要好一些。毕竟是明军先光复的,鞑虏未来得及大肆劫掠破坏。对此,朱永兴稍感欣慰。
可还有一件事情令朱永兴不太爽快,那便是群臣建议的去曲阜拜孔庙。尽管朱永兴认为儒家学说有可取之处,拜孔庙也是收天下文士之心的政治举动,但却始终没有痛快地答应。原因很简单,他可以尊敬孔子这个大教育家,但却对孔家后人鄙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