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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这就去了。”她站起身来与布渠道别:“姐姐,我这就先走了。待得了空再来寻姐姐吃。”
自外头退出来,步子略略加快,问小丫头道:“在什么地方等着?”
“就在外间。”
一路往回走,才进了外间,就看见一个穿着碎花蓝袄的婆子背对着她,坐在炉子边上烤火。小丫头道:“欣馥姐姐来了。”
那婆子急急站起身来,待要问好,欣馥道:“旁的不必说了,那牌子拿来与我看。”
婆子应是,才将怀里的牌子取出来,送到欣馥面前。欣馥取过来瞧了一回,才问:“来的是什么人,可说是什么事?”
“是两个还未留头的小厮,只说要寻林大|爷,再没旁的。”
“留头的也不打紧,开了侧门,引他们进来。”
如此一番,登越并伏流方才得入。
交代了这里的事,欣馥往林玦的院子里去禀明此事。
才走进院子,便听一阵琴声传来,顿了顿步子才接着往里走。
却说今日在随雨榭,合睿王得了信便匆匆走了,临走时只嘱咐林玦一声,叫他好好用膳,若有旁的,等他回来再说。
林玦胃口不佳,只随意用了两口,便回了院子。百无聊赖之际,便命姣沁取琴来。姣沁去了,不多时果然抱着一把琴来。
只是心中纷乱,怎出好曲。不过曲不成调,聊以慰藉而已。
“罢了。”随意按在琴弦上,琴声骤停。林玦蹙眉道:“收了罢。”
起身坐至炕上,便见欣馥掀开帘子进来。“林大|爷。”
“什么事?”
“林府上来了人,说是大|爷的小厮,要见大|爷。奴婢已叫人传进来了,估摸着不多时就到。”
林玦略颔首,指腹在茶杯杯壁上摩挲许久,眉目之间似有别意。
过了一时,果然见两个婆子引着两个小厮进来。
婆子退了出去,两个小厮上前行礼道:“大|爷。”
林玦放下茶盏望向二人,问道:“什么事?”
登越道:“回大|爷的话,是太太派我们来接大|爷回去。”
回去?今日合睿王才接他来了别院,说是要小住。再没一夜还未过去,就匆匆使人来接的道理。林玦骤然蹙眉,问道:“可说是为着什么?”
“是琛琲姐姐传的话,旁的没透,只说叫大|爷快快地回去。”
贾敏做事最是滴水不漏,如今叫他快些回去,想必是有紧要事。思及此处,林玦面色一肃,果然从小炕上起来,叫人来收拾东西。
欣馥等皆愣在当场,待回过神来,却又十分两难。如今合睿王不在别院里,还满心欢喜等着明儿带人上山去涉猎。偏林府来了人,瞧着像是有很紧要的事,要带人回去。
却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两下都为难。
林玦见人不动,又道:“愣着做什么?”
欣馥知道这位林大|爷瞧着好说话,实则最是说一不二的。只得命甘卿等去拾掇东西,再叫姣沁取外头的宝石蓝万字纹绣竹叶边斗篷来。
待取进来,亲手给林玦穿了,一面系带一面笑道:“前些时候太后才赏下来,王爷就为大|爷预备下了。说是除了大|爷,再没人配穿这个。如今却是正巧了,夜间风大,大|爷穿这个回去最适当。”
林玦才要往外走,听了这话,却又收了步子。只见他面容秀丽,眸色微沉。里头情绪翻涌,叫人猜之不透。末了却似颓败之姿,轻吁一口气,道:“罢了,取纸笔来。”
欣馥面露喜色,使人取了纸笔进来。
林玦执了笔,待要落笔,却又不知当说些什么。却正是千言万语无从起,睁眼滴墨至天明。末了狼毫一落,不过龙走蛇行的一个字,写的是小楷,笔脚却乱了些,倒显出写别样的凌|乱和不羁来。
待墨迹干了,他将纸折起,放于桌上。“不必提醒他,瞧见了是命,瞧不见……倒也罢了。”
说罢,再不逗留,径直往外去了,唬得欣馥一叠声叫人,命看门婆子并小厮提着灯笼一路送过去,待送上了车再回来复命。
林玦一路回了林府,门口竟还有人等着,见他回来便喊:“大|爷回来了。”
当下有人上前,提着灯笼引路。
林玦一路往前走,进了垂花门,又有一个人迎上来。定睛一看,正是贾敏身侧的琛琲。
琛琲道:“大|爷回来了,太太等着见大|爷呢。”
林玦跟着琛琲进了正屋,贾敏正坐在小炕上,缓缓地抚摸手里的沉香木雕如意,面色沉沉,瞧上去竟然十分不虞的模样。
他只当贾敏身子出了差错,先是心惊肉跳了一番,再是思及,若有差错,林海却不能不在这里。百般猜想,终不能解。
“母亲。”
“你回来了,坐罢。”贾敏见了他才算是露了笑,叫他在小炕另一侧坐了。“我的儿,你如今也长得这样大了。总要学着处置一些事。这里有桩事,我是内宅的妇人,又是双身子,很不能出面。你父亲公务缠身,也不得空闲。思来想去,唯有将你接回来,才是正理。”
林玦心中一凛,知道寻常事贾敏是不肯他出面的,如今将他接回来,想必这件事十分要紧。“是,都听母亲的吩咐。”
贾敏长叹一口气:“这种事,说出来倒叫人不耻。”话虽如此,却仍叫身侧琛琲原原本本与林玦说了。
林玦听了果然盛怒,面色阴沉,竟顾不得寻常的礼数,一拳击在小几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自珠珰一事,琛琲再没见过林玦发这样大的火,不由有些心惊。暗自往贾敏脸上望过去,却见她面露不忍,闭着眼睛,竟有些落泪的模样。
“凃雨死得冤枉,我已经叫琉璃并琳琅去处置了。庄子上的事暂且不必你,赖大的那个侄子,你捆了,明儿使人送回荣国府去……”
“是……”林玦这一声是说得十分艰涩,眼中已隐约带泪:“当日我处置不了那人,今日却再不能放过这个。”
“你待如何?”
“我只恨不能活剐了他!”林玦寻常极少说重话,又最爱惜下人性命。以他之口,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憎恶之极。“明日往荣国府去,若是舅舅秉公处置也就罢了,倘若偏护,母亲却怪不得儿子违逆舅舅。”
贾敏却道:“不必留手,我也只恨他家破人亡才好。”言及此处,泪意潸然。“凃雨此事,叫我念及珠珰……”
她当日是将珠珰当做女儿养着的,从没想过让她伺候人,也没想过叫她当林玦房里的人。她原还念着,好好地备一份嫁妆,待来日将她风光嫁出去。谁料天不假年,飞来横祸叫珠珰失了性命,也伤透了贾敏并林玦的心。
林玦死死握着拳,冷声道:“荣国府里一个总管的侄子,就敢这样辱我府里的人,舅舅很应当给下头人立立规矩。”
二人又坐着念了一回珠珰,第二日卯时一刻林玦便起了身。听温柔说犯事的人捆在柴房里,他净面洁牙后便命人将他带来。
睡了一夜柴房,那人有些萎靡,眼神却实在猖狂。见了林玦也不见礼,只说:“林大|爷,奴才可不是外人。再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子不认识一家子人。”
第63章 。0063
。0063 闻噩耗合睿王伤心,意所向薛霸王拦路
林玦也不看他,取了茶盏吃茶,末了对着一旁的温柔冷笑道:“再没见过这样不要脸面的东西。”
温柔顺着道:“奴婢也不曾见过,倒叫人开了眼界。再没听过奴才和主子是一家的,目无尊卑,很该拉出去乱棍打死。”
“便是在林府里死了,我仍觉着他脏了府里的地。”
那人跪在地上,仍旧嘴硬,十分有恃无恐的模样:“林大|爷,我虽是奴才,到底是荣国府的奴才。”言下之意是你要处置我,尚不够格,还需请荣国府的主子来。
林玦淡笑一声,满带讥讽:“我不处置你,自然有能处置你的人。来人!”
祝遇并望远得令进来,林玦命他们将他绑在马车车辕上,一路拖到荣国府去。
他听了口中又有些不干不净的混着叫嚷,温柔斥道:“还不拖出去,在这里污人的耳朵做什么?”
林玦却十分平静的模样,像是昨儿夜里彻夜难眠的本不是他。他又静坐了一时,命温柔将他昨儿放在桌上的一方帕子取来。
温柔应声去了,恭恭敬敬送到林玦面前。却是一方旧帕子,雪青的颜色,边角绣了两三朵白梅花,花边绣着一个小巧的盈字。
林玦接过,挥手命温柔等都退出去,这才捧着帕子呢喃:“姐姐……”
合睿王忙了一整夜,近卯时三刻才得了空。他表姐再三留他在府里住下,他却执意要走。终究拗不过他,放他回别院去了。
一夜下来目涩露乏,他也不急着休憩,下了车便往林玦院子里去。邢季劝他回院子去休憩,他只做没听着。
一脚迈进屋内,却闻一片寂寂,他心下生疑,径直往屏风里去了,进了隔帘,却见几个扫洒丫头正静静地理东西,哪里有林玦的影子。
丫头里已经有人看见合睿王,忙放了手中的活计行礼,合睿王挥手叫他们起来,问道:“子景往哪里去了?”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末了才有一个壮着胆子,战战兢兢道:“昨儿夜里林府来了人,说是有紧要的事,将林大|爷接回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觉一窒。待合睿王转身出去,方才略觉得好一些。
合睿王迈步回了正屋,知道他回来就要问林玦的事,欣馥昨儿等了一夜。也吃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强撑至卯时,再撑不住了,方才靠到小炕上略歪了一刻。此刻姣沁尚未起身伺候,正屋里唯有布谷并甘卿二人,陡见他进屋,不由有些慌乱。
一人领着人上前除衣冠,一人领人端茶取热水来,一时间竟忙得不可开交。
合睿王伸长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