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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莙心里纳罕,兵部相当于是古时候的国防总部,难不成姬浔的手竟是已经伸到了兵权?
沈莙摇了摇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那几个档头恭敬的报告声:
“禀督主,下边的人一路追堵,那些个逆犯必然就藏在这条街之中。”
后面还有人说了些什么,沈莙只觉得自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人话中的‘督主’二字,姬浔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消息弄得沈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事实证明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莙心里正慌呢,此时马车前却响起了其中一个番役的命令声:
“将帘子撩开,里边的人都下来!”
明显被吓一跳的除了沈莙还有王氏和孙嬷嬷,三人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还没能做出反应车帘就被人粗暴地扯了下来,一股刺骨的寒风灌进了马车。
孙嬷嬷扶着吓得手软脚软的王氏下了马车,沈莙没人照拂,外头的丫头小厮又是一动也不敢动,于是只得自力更生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后面马车上的沈葭已经被两个番子押到了这处,大约是因为没有好好配合所以已经吃过了苦头,沈葭的钗环俱乱,手背上也是红肿一片。
扯下马车车帘的是一个沈莙从来没有见过的番役,劈头盖脸就向王氏厉声问道:
“你们是哪府女眷?打算往哪里去?路上看没看到画像上的人?”
他问这话之前沈府的两辆马车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王氏算是知道一些西厂的传闻,心里惧怕非常,平日里当着沈莙端得架子此时是半点不敢露,略显卑微地回道:
“大人,我们是城西沈府的女眷,正要往苏丞相府里赴宴,一路上并没有看到旁的可疑的人。”
那个番役又仔细审问了王氏一行人几句才打消了顾虑,正打算往后面继续搜查的时候一个身着褐色直衣的掌事从一旁官驿茶楼二楼的露台上一跃而下,几个踮步,飞快地到了沈莙一行人的跟前,吓得王氏等人差点尖叫出声。
方才问话的番役像这个掌事行过礼之后便退到了一旁,褐衣掌事向前逼近一步,面无表情地向沈莙和沈葭站的方向问道:
“你们两个谁是沈莙?”
不等沈莙反应,一旁的沈葭便高声嚷道:
“是她!大人,她是沈莙!”
沈葭的声音尖刻之中似乎又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快意,就连旁边的几个番子都被她的高声叫嚷弄得皱起了眉头。
褐衣掌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依旧冷漠地冲沈莙说道:
“跟我走一趟吧,督主要见你。”
说罢,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沈莙,拎起她的后领便照方才的方式几步就跃上了二楼。
从来和两厂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王氏和沈葭对方才的事虽是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沈莙的幸灾乐祸。那几个番役摸不准姬浔的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规规矩矩地守在了王氏和沈葭的身旁。
每个官驿茶楼都在高层有向外延伸的露台,大部分是供高官贵族喝茶听曲的雅间,外边仅围上一排木栏,坐在雅间里头,底下街道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沈莙被那个掌事放在露台上的时候正是头晕目眩,回过神来就一眼望见了身着赤玄相间飞鱼服坐在小圆桌前细细品茶的姬浔。也不知是不是她被人一下子从底下提上二楼所以一时产生了错觉,沈莙竟是觉得眼前的姬浔笑意盎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长门街(二)
雅间外头的番役为了搜人将小茶楼闹得鸡飞狗跳,可是雅间里边却是静悄悄的,沈莙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略为急促的呼吸声。
那个将她送上露台的掌事此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独留沈莙站在堂内和姬浔大眼瞪小眼。
因着不是在宫里当差,沈莙没有行跪礼而是略显傲娇地冲着姬浔做了个万福。姬浔显然是心情好到没有闲功夫和她一般见识,笑意盈盈地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向沈莙招招手,示意她离得近一些。
“好孩子,来过长门街没有?”
被姬浔的那句‘好孩子’雷得外焦里嫩,沈莙充分调动了自己的神经才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刚入宫的时候在掖庭当差,出宫采办的时候到过许多回。”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姬浔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这种十分反常的表情弄得沈莙头皮发麻,只觉得姬浔盯着她的样子就像盯着一盘自己爱吃的佳肴。
“刚才在底下,我手下的人分布的位置都记清楚了吗?”
对姬浔问得这两个问题沈莙只觉得自己此时一头雾水,不过往日里和姬浔相处的经验告诉沈莙绝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撒谎,想来想去还是老实回道:
“记得的,不管什么,看过一次就很难忘掉了。”
姬浔对沈莙的老实觉得还算满意,低头将那杯放凉的的茶饮尽之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换成了凛然的杀气,
“既然来过长门街,你必然就很是清楚这条街的房舍布局,底下的人一直找不到本座想要的人,他们找过的地方你也都清楚了,现在本座要你将这条街易藏人的地方和那些蠢货的盲点都一一列出来。”
姬浔的话因刚落,那个神出鬼没的褐衣掌事就端着纸笔进了雅间。
说实在的,沈莙现在整个人还处于极度惊讶之中,让她惊讶的不只是方才姬浔变脸的速度,还有他话里的内容。
在好不容易理清了前因后果的情况下沈莙又开始在‘嫉恶如仇’和‘识时务者为俊杰’之间进行了极度激烈的心理斗争。
只可惜事实证明以她的那点道行还不够姬浔万一,从她脸上那一丝纠结和犹豫之中姬浔毫不费力地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难得有人敢当着姬浔的面儿耍心机动滑头,偏偏这个人还确实是笨得可以,这种新鲜的体验不知为何总能让姬浔的耐心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本座吩咐你的事为什么要想这么久?难不成你心里还想着救那些人一命?”
被姬浔直截了当地戳破了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沈莙难得地有几分尴尬窘迫,还未来得及反驳就又听见了姬浔嘲讽的话语,
“妇人之仁!若是你老实照本座的吩咐去做,被提走的就只有那几个本座想要的人而已,若是你不配合,不只你自己倒霉,长门街上将会有许许多多被带回西厂问话的人,到时候他们可不会有你现在这么舒服。”
沈莙被姬浔的话弄得一个激灵,仔细想想,自己刚才的打算实在是有些蠢。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沈莙倒是老老实实地开始奋笔疾书了,心里还不住念叨,怎么一遇见这个煞星自己的智商就直线下降呢?
在沈莙动手写的时候那个褐衣掌事一直在旁边盯着她,沈莙一停手那人就将宣纸抽了出去,对着姬浔行了个礼之后又翻身跃下了木栏。
褐衣掌事消失之后雅间内又回到了沈莙和姬浔独处的情况。
沈莙站在圆桌前,被姬浔盯得有些局促,不自在地一直用双手拨弄着披风上的扣绳。
“今日倒是打扮地平头整脸了些,也不知你往日里穿戴的都是些哪里翻出来的压箱货,整个人都灰不溜秋的,活像只灰鼠。”
沈莙面上不敢显露什么,心里却呐喊着:我平日里穿的都是司服局送来的新衣服,谁像你似的穿什么都像是画里出来的人。
姬浔倒是没有什么闲情去猜测沈莙此时的腹诽,他的视线飘过沈莙耳垂上的红穗珠耳坠和脖上挂的长命锁项圈,最终落在了她冻得发红的双手和光秃秃的手腕上。
沈莙被姬浔的视线弄得有些奇怪,左右打量才肯定姬浔是在看她的手腕,心下一窘,竟有种想把双手藏起来的冲动。
事实上比起金银宝石,世家贵女们更喜欢收集美玉用来雕成玉坠或者镯子耳环之类的饰物。但凡是官家小姐,哪怕是家中已经落魄,长辈亲族都会保证她至少有一块拿的出手的玉饰。
沈莙本来是想要在腕子上拢一个银手钏的,但是留在身边的首饰中并没有手钏一类的东西,沈莙又是从来不肯戴玉镯,因而最后两腕空空地出了门。
对于沈莙不肯戴任何玉饰的怪癖沈菱和秦湄都曾经过问过,原本也没什么,打个马虎眼也就过去了。只是沈莙总是觉得在姬浔面前,自己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因而被姬浔一盯,竟是有几分局促不安。
此时姬浔自然是没有漏看沈莙的窘迫,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之后便向沈莙道:
“想不到你也是个记仇的,那件事已经过了两年有余,难为你还为着那个冰花芙蓉玉的镯子一直不肯再用旁的玉饰。”
姬浔是半分压力也没有地扔下了这两句轻飘飘的话,沈莙却是被他话里的内容惊得瞠目结舌,心道这人难不成是把她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大。。。大人。。。你。。。究竟还知道奴婢多少事情?”
沈莙挤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整话,这一回姬浔倒是大大方方地跟她透了底儿,
“瞧你这意思,倒像是有些什么事情怕人知道似的。不会是你为了泄愤偷偷砸了你嫡母最爱的白瓷花瓶那一桩吧?还是你私藏□□被你从兄抓包,又或者是。。。”
姬浔说出来的一桩桩事都是沈莙心底最隐私的小秘密,如今被人这样一一列举了出来,简直是臊得她无地自容。
就在沈莙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雅间外头正好传来了西厂番役的禀报声,
“督主,犯人已经全部在长门街的暗坊里被缉拿归案,现已押送司刑监等候督主发落。”
姬浔语气淡淡地对那个门外的番役吩咐了几句,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或是欣喜。
吩咐过后姬浔就再没开口,倒是沈莙被玉镯的事一提醒,想起自己手上还留着姬浔的玉璜,犹豫再三还是期期艾艾地开口了,
“上回说要退还大人的玉璜,不巧奴婢今日没有将它带在身上,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