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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赋-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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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
  耳畔,那一封血书,不知是第多少次,在耳畔如微弱的呢喃一般响起。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尖刀在心口捅出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清河昭然欲谋帝,帛短意长愿卿明。
  吾凡殒兮为此故,无怨君兮无怨卿。
  上无堂座下无亲,一生至此已伶仃。
  权之在手岂由心,孰为重者孰为轻。
  生死犹盼卿不悔,刀犹入鞘魂魄宁。
  用力地一抽马鞭。
  不会的,窦归荑,你不会死的。
  你不怨,我怨。你若当真为此丧命,我邓骘此生怨天怨地,怨尽天下人。
  ——我愿意,成为你的刀鞘。如果,你也愿意和我一起,守在那个人身边的话。
  ——你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如果我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那个时候,没有说出口的话,在深夜的月光下无数此回响在心头。
  是不是,如果我变成你希望的模样,你就会喜欢我了呢。
  深夜中,哒哒的马蹄声中里,仿佛湮没着牙缝里没能抑住的呜咽声。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因为我屠戮了他人,因为我没有遵守约定,任由边境为羌人践踏。我终究,没有成为你希望的那个模样,是吗。
  可是,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丢下我。窦归荑,此生此世,你可以不爱我,你甚至可以爱别人,但你必须活下去。
  这是我邓骘予上苍,最后的祈求。
  天渐渐发白。
  黎明的曙光,逐渐将黑暗褪尽。
  再翻过这一座山,就是雒阳城。
  …
  雒阳城。宫城。
  骤雨忽至,戗风狂乱。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成串,溅开倒影里巍峨的宫城。
  一席朱红华衣铺散在温室殿外阶梯处,大雨瓢泼而下,将邓绥岿然不动,头上九凰玲珑步摇被雨水所打,在滴答声中叮铃作响。
  又是一个重重地磕头,额头上渗出的血,被雨水晕开。
  “娘娘……娘娘……”
  身后十数名宫女同跪,侍从们无一敢立,一时间,一宫之内无人立身,尽数匍匐。
  “陛下!陛下请再听臣妾一言吧,陛下……阿骘不能杀……阿骘不能杀啊陛下……”邓绥接连着,又是在石板路上,重重地连磕三个头,“陛下……阿骘手里握有的兵权您不是不知,但凡诛杀,无论是否杀之,都是天下大祸……杀之,则将门之家再无可用之臣,兵权旁落,朝堂不稳,内忧外患,岂是一日之忧……若未杀之,以家兄之性,必然逃窜至西北之境,局兵造反,举国大祸,如何弥补……陛下……陛下可有听见……陛下!阿骘不可杀,不可杀啊!臣妾不是为一己之私,更非偏私,乃是为天下而谋啊,阿骘从未真正想要反陛下,他只是心中无家无国,非是大恶,不动国本,此景此况,何以杀之啊,陛下……陛下!”
  邓绥的嗓子沙哑,脸上有着异样的红晕,浑身滚烫,身子也愈渐发沉。
  雨势毫无止歇的势头。
  “陛下……陛下为何不肯听臣妾谏言,陛下!”邓绥在大雨中用力地嘶吼,她始终不明,为何她从边境回来,就成了这个模样。
  一定是哪里不对。
  是不是清河王,清河王又做了什么。
  先是阿骘莫名地开始让城于羌,意欲局兵造反。如今,又是陛下一意孤行,偏要斩杀邓骘。这到底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啊。
  为什么都不听她所言所语,为什么一个个偏偏要执意而为。
  为什么,事情一步步,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太荒唐了,这简直,荒谬至极。
  如若说,阿骘从来都不似一个将军该有的模样,可陛下,却从来都是她想象中的陛下啊。
  蓦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该不会,该不会。
  “窦归荑……”邓绥喃喃道,忽的,却又仰天大笑起来,恍若疯癫,她早该知道的,是她,是她,“窦归荑……不是求过你吗……不是已经跪下来求你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终究还是,要毁了陛下呢。
  当年为什么没有坠崖而死。当初为什么没有彻底离开雒阳。为什么,你要遇见他们两个。
  陛下和阿骘,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啊。这教她如何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同一个女人执迷到深处,终成痴狂。
  少年人,最难是情关。
  阿骘过不去。陛下,难道,你也不过去吗。
  不,不该是这样啊。
  你是君王啊。是天下百姓唯一的希望啊,是万里河山的主宰啊。不过是一段情而已啊。放下,就有这么难吗。
  邓绥浑身愈加滚烫,可胸膛内跳动的心,却渐渐冰封。
  先帝是怎么把朝堂搅弄成如今这番模样的。他是如何去爱宋灵妆的。
  刘肇,你看不到吗。
  你看不到,一个过于重情的君王,会给朝堂来带怎样覆水难收的倾颓吗。
  这一路来你走得多么艰难。平外戚之乱,制衡各族军权,为兴农作而减赋税,劳心灾疫水患,光是近几年的暴动便比十数年前窦氏霸权时少了半数不止。
  下一个十年,朝堂气象更是是焕然一新。你想要的朝政清明,你期待的天下安居,这一切都在渐渐实现,不是吗。
  你是天生的君王之才啊,刘肇,人的一生,有多少东西重过情爱,有多少,是一个君王应当去承担的。刘肇,这些,你都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掉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倾盆而下的雨,淅沥地洗刷着朱红的衣袍。

  ☆、大结局(上)

  永元十三年,十月二十七。
  那一日,雨落雒阳,倾泻而下,洛水滚滚黄泥,淹了下游数个延河的数小村落。是秋日里,少有的水患。
  邓骘行至落水河边的小亭时,拉了缰绳。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
  大约,有十年了吧。
  也是这样的瓢泼大雨。但是,是在寒冷的冬夜中。篝火燃烧,少年在一隅倚柱闭目,女孩坐在篝火前,仔仔细细地烤鱼。
  在这个地方,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提及了自己最不愿提起的黑暗记忆。
  因为她告诉他,她愿意听他说所有冰冷的过往。那是除了阿绥外,唯一一个,用那样温柔的姿态相待之人。
  他恍若看到稍显旧色的亭中,女孩伸出手,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手心里接着檐下滴落的雨水,回过头对着一旁一脸冷漠的少年,笑意嫣然,道:“君骘,这雨水像是雪水一样冷呢,不过,它却是春雨。预示着温暖到来的春雨。”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彼时的少年,眼微微一睁,又飞快地闭上。
  邓骘终于清晰地想起来了。那时候,少年未能说出口的话。
  不会的。窦归荑,只要回去了那个地方,就再也不会好了。
  女孩稚气的声音,隐约可闻:“我不知道将来我会遇到什么,但是,我不想要那个人,露出那样孤单的表情。”
  窦归荑,如果再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选吗。
  如果你想要回头,会在哪一个刹那,回头呢。
  我呢。
  如若重来一次,我可会,还选择对你,一点点敞开胸怀。我可还会选择,再一次去期待,去相信,去依赖,去贪恋。
  若我从未想要从那丫头眼里,看到自己未来漫漫一生的希冀,妄图谁将一颗破碎的心,缝补得无缺,而将自己的心,再一次寄托给了另一个人手中。
  是他自己忘了,不论出于什么缘由——
  真心一旦交付出去,便再也由不得自己守护。
  终此一生,他的心,都将伴她起而起,随她落而落,半点再不由己。
  强制掐断回忆,转过头来,狠狠一抽马鞭,再朝着雒阳城飞奔而去。
  而不过一刻钟后,十里外依稀可见的雒阳城上方,却好似有什么异样。
  胸口,好似压上重石,半寸也挪不动。
  …
  女孩将墙挖得凹凸不平。手覆上墙壁,抠着墙灰,颤抖着,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可她的腿处断骨,传来了剧痛。原本一点点的挪动,都是奢望。额头沁出的豆大的汗珠。她已经试过无数次了,今日已经是第八日,已经……没有时间了。
  放下了对死亡无尽的恐惧,她的心,从未如此清明。
  十指的指甲缝里,都抠出的鲜血,手指亦被磨破,前几日被刀划破的伤口,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重新撕裂开来。
  嗯,别害怕,归荑,不要害怕。
  我们窦家的孩子,不轻易掉泪。
  又一次地尝试,汗水融着脸上的血迹,从下巴滴落。手抓挠着墙壁,再一次,想要攀附而上。
  左手紧紧的抠着,她松开右手,往窗台伸去。
  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窗台上,溅在她沾血的手掌心。但那窗台那么远,好似终是差一点点,又一点点。
  如果一双腿没有被打断,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呢。
  难道说,如今,自己只能是一个废人而已,还妄图,多做什么挣扎吗。
  不……不是。
  我窦归荑,怎么会是废人。
  啪嗒。
  右手的血滴在她的眼下,宛如一滴血泪滑下脸颊。
  手终于攀上了窗台。
  她大喘了一口气,又将左手再搭上。
  一点点地,将身子越到窗子上。迎面吹来的风,凛冽中,夹杂着自由的味道。
  她看到无尽的黑云,看到黑云里不断闪的电光,感受到滂沱大雨打在她的脸颊上,有微微的刺痛感。
  低头看下。
  她终于知道,刘庆将她藏在了哪里。
  东城门旁,九层塔塔顶的隔间之中。此塔足足四十丈之高,鲜有人登顶。
  从她所见望去,可以见到雨色朦胧中那遥远层层叠叠的山脉,还有山脉下蜿蜒而去,流淌不息的洛水之河。乌云遮天蔽日,洛水异样泛滥。冥冥之中,此景生出悲壮之感来。
  她侧身倚靠着窗阁。看着这雷雨下的山河。她如今眼能所见的,都是雒阳城外的风光,真美啊。
  初入雒阳城时,她见到城内金雕玉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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