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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门主所说不错,我吴氏门楣兴旺发达,还望毒门助我儿一臂之力,若我吴氏得以成事,必尊毒门为江湖第一大门派。届时强强联手,便可保这天下江山永固。”
吴念祖一番慷慨陈词,目光之坚定映在那毒门门主眼中,也是将这饱经风霜的老人震动到心坎上。花蟒毒门自成立,往来岁月已有四十余载,而南安山庄在明花蟒毒门在暗,相比于南安山庄的抛头露面,门主柴无意则更加低调为人。众所周知毒门心狠手辣,庄主手中十几层毒物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其门内弟子即便是再优秀也是登不上台面之人,故而分布于庙堂内外多层势力,因攀上皇家之故更是离江湖地位更进一步。天寒地冻,老者抿一口热茶水,神色间确看不出有任何情绪:“这话不错,我一门同尚书府虽是目的不同,但殊途同归。”
“思钰自知能力有限,然早先便是门内小徒,该是一心为我一门着想。”
“孩子你要知道,并非义父有意难为于你,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江湖虽天高皇帝远但与庙堂是同样的道理,里外里都是难以分开唇亡齿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孩儿懂得,自当尽力而为。”
“毒门扶持东宫登上大位,便是已经成功一半,然而新君刘炯也不过已经是土埋了半截的人,如同秋日蝉鸣没有几天好折腾了。他同你一样十几岁投在我门下,拉拉杂杂已经快要三十年,这人天性如何我太了解,并非新君合适人选,如今朝堂内忧外患,刘焕得到遗诏欲回朝,路上便已经被我毒门牵制住,后期只怕一场血雨腥风已经是难以避免。我儿尚年轻,该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剩下的大部分事情,还是要靠你了。”
景运十七年腊月初二,因夏季大涝漫堤致使农民颗粒无收,江南爆发农民起义,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吴氏权倾朝野,反应灵敏迅速采取措施,自此以后,朝野上下皆不敢轻视于吴思钰这年轻公子。世族在同寒门的争斗中又一次取胜,吴氏权杖在手,便更加有资本同皇家对抗。
彻骨的冷啊,从膝盖骨处钻心的寒冷席卷了陆知恩整个身体,这身子如同秋风落叶般漂浮在空中不得落地。陆知恩虚弱地睁开眼睛,身上覆着厚实却潮湿的棉被,冬日细细的阳光通过一侧仅有的小窗投在他身上,还是暖不热这冰块一样的公子。
自从缨儿离开之后,自己便一直是这样混混沌沌高烧不退的状态,因此曾经发生过什么几乎已经是全然不知,只记得有人泼过冷水,身上腿上旧病新伤一起捣乱,然后被生生拖着来到这里,暗无天日。
“陆公子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嘴还是这么硬,莫不是嫌自己命长,非要将我蒙古的刑具一一受遍了才甘心情愿?”恍惚中已经不知是几天之前的时光,浑身是伤的陆知恩独自一人坐在牢房冰冷的地面之上,本来的病痛便极其沉重,面对面前高山一样的蒙古汗王,早就没有了答话的力气。
“汗王鸿鹄之志早先就有志南征,但您素来知道我是哪边的人,”陆知恩平复下沉重的咳喘才终于有了说话的精神,“知恩为大陈淳王殿下效命多年,心志从不曾转移,汗王为何却一定要做这般无用功?”
听到此处必勒格心中本来已经压下的火气重又熊熊燃烧起来,抓着他被汗水和血水浸湿的衣襟便道:“你怎知道这是无用功?山庄公子陆知恩经世之才,凡有志于天下者无一不想延揽,如今你在这北境的地牢中不能脱身,以为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能力?”
“知恩自知不能,此番来蒙古早已经做好了身埋此处的准备。许多年前我便是应当去了的人,多有这些年的生命已经是三生有幸,汗王要知恩的命自取就可以了。念行藏在道,仕宦岂为谋身,只是我这颗心将永远不会为汗王所用,您还是不要落了公报私仇的名声便罢。”
“公报私仇?你还真的是看得起自己啊,缨儿是蒙古王妃属于所有草原子民,就算是我尚且不能说能完全占有她的心,陆公子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不错,公主属于黎民苍生,我陆知恩早就是翻过的一页书不值得公主再作眷恋。知恩若是投了汗王麾下,首先便是对不起您二位,公主今后行事均会有所顾忌畏首畏尾。所以我一条贱命没有什么可作保留的,汗王若要,随时可取。”
“我若取你性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陆公子还是在这牢里细细斟酌几日再说吧,莫辜负了本汗一片苦心。”
地上坐着的病弱公子唇边浮现淡淡微笑,身患重病加之一身伤痛,唯恐不能撑过这漫漫长夜,只道:“汗王之心知恩明白,只是我这里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公主知道为好,我不想让她担心。”
“这话不用你说,我自有办法不让缨儿知道,陆公子不必费心于我必勒格的家事。”
豫北汗王鹰目一转大步流星地离开他身边,满眼皆是遗憾的神色。他永远都无法取代陆知恩在他家丫头心目中的位置,总归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而陆知恩一个人,却不知过了几个浑浑噩噩的日夜,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
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阿蛮你一个人在那边茕茕孑立孤苦无依,你的公子来陪你好吗?
门口吱嘎一声,有人穿着厚厚的棉袍夹带雪花进牢里来。他们的汗王只说食品药物不能短缺了他的一丝一毫,而这人总是拒而不受,只在病得意识模糊的时候才能硬灌下去一些。可是就这些流食,对他这样本来就需要精心养着的身子来说,如何管用。
看管的老人家默默叹了口气将原本便是一丝未动的凉饭换走,身后健硕的少年郎灵巧地闪身过来,手中拎着东西向老者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小哥动作快一点,不大会子他们便会回来,我便不能留你了。”
“老人家放心便好,我长话短说。”
年纪尚轻的小少年用棉衣紧紧裹住他家公子身子靠在自己肩上,那人瘦得手腕不盈一握,因心疾复发双唇青紫,突然一动更是疼得一声□□。何时了轻轻揉着他滚烫的心口道:”公子还有未竟之事,我今日带了药过来,一定撑住才是。”
“我没事。。。且死不了。。。”
“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说没事,公子身上这么多伤,时了看着都快要疼死,要是公主见到还指不定会有多难受。”
“别。。。别告诉缨儿。。。”
“蒙医医术不精,公主不远千里去为公子寻医问药去了,这几日并不在王庭。这些事情,自是不会知道的。公子放心,虽说汗王那边不让我们见你,我和郡王也一定想办法,豁上性命也要救你出去。”
陆知恩半睁开眼睛看着这孩子满脸忧心双颊消瘦,随即因为晕眩而闭上双目。他的一意孤行,还是让这个本来应该在山上自由自在的孩子,早就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朴实可爱。
吉光片羽皆成过往,如母亲当年所取的名字,这些欠下的恩情,已是一辈子难以报还。
☆、九张机
草原的冬天与大漠相比,连寒冷也是有所不同。一身华贵蓝衣的刘培站在汗王大帐之外意欲求见汗王,却被帐内人推脱说公务在身要他耐心相待。刘培仔细搓热双手覆在耳上,听得帐内高声宴饮只是苦笑,连经过的侍女也是敢于嗤笑于他,却依旧能得到他一个如王妃一样彬彬有礼的颔首。这姐弟本是一母同胞,南朝皇室子女的风姿,果然不是轻易吹嘘出来的,即便失去权势沦为阶下囚,依旧让人不敢轻视。
韩信当年受得□□之辱,助汉高祖推翻暴秦开创汉室百年基业,刘培不敢自比韩信的心志,然如此明显的嘲讽若不忍得又能如何,母亲总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此视之目前的万事万物,皆是一场必经的劫难。先生拖着病体自西北过来这边,尚能做到如此程度的牺牲,我刘培若这点委屈都受不得,便是忝为天家郡王。
“我这里有贵客在场,让郡王苦等是我的不是了,快些进来烤烤手吧。”必勒格面容上浮现一个略有深意的笑容,伸手撩开帘子迎妻弟进帐去,刘培此时已经是快要冻僵的节奏,而帐子内温暖得如同三春。
必勒格烤过双手便高坐在王座的软垫之上,言行举止间无时无刻不在透出一种睥睨众生的王者气概。怕刘培这南朝人不习惯蒙古的席地而坐,必勒格便吩咐侍从搬了把椅子进来看座,手指习惯性地蜷起又松开,却并不说话,想来是要宣战的节奏。
“素闻郡王喜爱南朝的碧螺春新茶,我这里可是没有的,郡王莫要嫌弃。”
“我怎敢嫌弃您这里的茶酒粗鄙?如今家姐已经归来,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姐姐心思细腻目光雪亮,恐怕想瞒是瞒不住的,”说话的少年郎娓娓道来,虽是争辩,然而字里行间更加宠辱不惊,“如此说来,汗王应知,我今日来此处,并不是饮茶闲叙家常这样简单的目的。”
“郡王这话说的敞亮,恐怕也不只是这一个目的吧。一家人不必有所顾忌,话敞开了说就可以了。”必勒格不经意地摸摸鼻尖,饮了一口解酒茶水清清嗓子。
“方才在帐子里的该是毒门之人吧,据我所知汗王身边与您身段七分相似的段护卫也出身花蟒毒门。汗王与这江湖恶势力勾结已久,便不怕终有一日引来杀身之祸么?”
年轻的汗王轻笑:“我道是齐州郡王仍是个不经世事只会盲目出头给人挡酒的小孩子,看来本汗还是低估你了。如今这样的形势,南朝新帝登基,旱涝灾害已经将您的故土之上折腾得国力衰微,于我而言不正好是一个好的机会?东宫太子也是毒门门主之徒,治国平平甚至心狠手辣正合我意,我为什么要放任自己的对手做大威胁到我,难不成我非要挖个坑埋了自己才甘心?郡王将我身边事都了解得如此清晰透彻,便以为能轻易动摇我心为淳王做事,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话说到这里,刘培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