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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
唐山海跳入水中,徐碧城被郭骑云从背后扼住了脖子,唐山海拉着徐碧城的手,两个男人生生要把徐碧城扯成两半。
徐碧城一只手往后锤,但在水中力气用不上来,她的攻击没有半点效用。
唐山海扯不动徐碧城,眼看徐碧城在他的手臂中嘴巴微张,呼吸困难。
窒息,是的很快就窒息了。
唐山海咬着牙挥拳,全打不到点子上,也不知道郭骑云在水中战斗多少回了,熟悉的很。
这时,唐山海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钢笔,他咬掉笔帽,直直朝徐碧城的脸插过去。
郭骑云把徐碧城往前推,徐碧城往左边一让,钢笔就冲着郭骑云去了。
“小心!”徐碧城叫了一声。
水中速度能有多快,郭骑云握住了唐山海的一只手,“要输了!”郭骑云得意的说。
“你说谁呢?”唐山海在水中伸出另外一只手,往郭骑云裆下一掏,郭骑云当下脸就白了,朝唐山海打了一拳,绵软无力,根本没打到人。
唐山海搂着徐碧城,两个人游回到岸上。浑身湿透了,徐碧城扑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唐山海脱下衣服,盖在她的身上,“没事吧。”
徐碧城不讲话,默默忍着。
“难受就说。”唐山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的很低很柔。
“没事,”徐碧城仰起头,眼睛通红,那湖水不干净,想必刺激到了。
王天风把郭骑云拉倒船上,划船回岸,徐碧城和唐山海站在那儿等着。徐碧城湿漉漉得衣服贴身,还好有唐山海的外套。
“还怕水吗?”王天风问。
“不怕了。”徐碧城嘴唇冻得发紫,勉强回答。
“老师,你这太极端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唐山海语气极其不友善,但音量不高,良好的教育让他保持风度。
“出事?就是你们学艺不精。”王天风挥手,树林里面守着的林参谋拿来三件军大衣给他们披上。
王天风瞅了瞅唐山海,他甩了军大衣,闷着头自己往回走。王天风也没说什么。
倒是郭骑云有点丧气,走在徐碧城旁边,面色还带着点红,徐碧城在心里偷笑,唐山海下手也太狠了。
晚上十一点,照旧是林参谋开车,送唐山海和徐碧城出军校,坐早上六点半的那趟火车去重庆。
和来时不一样,王天风和郭骑云都穿了熨烫妥帖的军装,崭新的样式,量身定做。
“敬礼!”
唐山海和徐碧城穿的是便装,但还是齐齐敬了一个军礼。王天风和郭骑云双腿一挺,也回了一个礼。
“走吧。”王天风说。
来也无声,去也无声,都是在半夜。
徐碧城上车的时候,看到于曼丽在操场一头路灯下望着她。
“老师。。。”徐碧城说,“我想跟于曼丽道个别。”
王天风也看到了于曼丽,他点了点头,徐碧城喜笑颜开,一路小跑来到于曼丽跟前,问她怎么不睡觉。
“你要走了,我想送送。”于曼丽说。
徐碧城察觉到了几分不舍和几分羡慕,她伸手摸了摸于曼丽的手臂,“我心领了。”
不远处,三个男人相对而立,唐山海还是面无表情,王天风打破了僵局,先开口说话,“你们就是生死搭档了。同生共死,要共进共退。”
“这是自然。”
郭骑云握拳一笑,乐得看他两针锋相对。
王天风抿着嘴,而后问道:“你爱她吗?”
“什么?”
唐山海以后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王天风会这样说。
“你爱她吗?”
“我应该爱。”唐山海回答。
“是的,你应该爱。爱她如每一个战友,但你也不能爱她。”唐山海瞪着王天风。
王天风继续说,“人有了感情,就会影响判断,特别是对你的搭档。”
唐山海松了些防备,他望着王天风问:“您有搭档吗?”
“当然,曾经有。”
“您的搭档怎么样?”
王天风笑了,“你别误会,他是个男的。”
唐山海也笑了,“我没误会,我就问问。”
“他是独一无二的。”王天风回答。
独一无二。
唐山海很赞同这个评价。
徐碧城这时跑了回来,“走吧。”她带着飞扬的神采。
“走吧。”王天风伸出了手,唐山海紧紧握住,郭骑云也伸出手来,唐山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根烟,晃了晃,“兄弟,白天对不住了,我留着,下次见面抽。”
郭骑云紧握着唐山海的手,拍拍他的肩,“再见。”
“再见。”
有机会再见。
☆、假戏
徐碧城和唐山海离开军校四天之后,终于踏上了朝天门码头。他们乘坐的轮渡刚刚靠岸,就有人穿着棉布衫短马甲的棒棒上来,陪着笑脸问他们要不要帮拿行李。
民国二十八年的冬天,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寒冷。重庆和北方不一样,这里很少下雪,但冷是刺骨的,如同泡在冰水里面一般。那些棒棒脸色蜡黄,满脸皱纹,接近零度的气温还穿着草鞋,身上的衣服下摆都是水渍泥巴,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们知道这艘船上下来的人非富即贵,想过去讨点好处,又不敢靠得太近,怕惹得主顾不开心。
唐山海正准备把手中的箱子递给一个棒棒,还未说话,码头东边开过来一辆车,朝他们二人鸣笛。
“你家的车吗?”徐碧城问。
“八成是的。”唐山海说,他仍旧仰着头,但身子靠近徐碧城,低声说:“记住,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是都要按照计划行事。”
“我记住了。”徐碧城把皮包夹在左手腋下,右手搭上了唐山海的手臂,微笑地望着福特车上下来的人。
下来的人穿着军装,可腿脚不方便,拄着一根拐棍。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背脊挺得直直的,相貌和唐山海有六七分相像。
“大哥。”唐山海跟唐云天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唐天云没理他,朝徐碧城和善地笑道:“徐小姐是吧?”
“我是徐碧城,唐司令。。。”徐碧城没有说完,唐云天截住她的话。
“诶诶,不敢当。”他说:“我现在不是警备区司令了,”唐云天用拐棍敲了敲地面,“腿脚不行了。”
“大哥,”唐山海又叫了一声。
“干嘛?!”唐云天挑起眼皮看着唐山海。
“那个,上车说话吧。太冷。”唐山海说。
唐云天白了唐山海一眼,转过头又笑呵呵地对徐碧城说:“那徐小姐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去。”
徐碧城抬头看唐山海,唐山海握住她的手,温柔哄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那好吧。”徐碧城说。
唐云天/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勤务兵上来帮唐山海脚边的两个箱子放进后备箱,三个人上了车。
唐云天弯腰坐进副驾驶,但是他腿脚不好,上车时得有人帮一把,唐山海赶紧上前扶住他,唐云天见是自家弟弟靠过来了,瞅了瞅徐碧城,在唐山海耳边咬牙道:“你倒潇洒啊,老太太念了你两个多月,你才回来,长本事了呀。”
唐山海点头如捣蒜,脸上一直挂着笑:“回去说,回去说。”
“你个。。。”唐云天伸出一根手指,碍着徐碧城的面子没把后面的话讲出来,“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唐山海把唐云天塞进副驾驶,再来帮徐碧城开门,他身子背对着轿车的时候,徐碧城冲他挤眉弄眼,“被骂了吧。”
唐山海狡黠地眨巴眼睛,伸手拉开车门,“待会想想你自己吧。”
徐碧城哼了一声,弯腰钻进轿车。
“徐小姐,您往上清寺是吧。”唐云天问。
“对,”徐碧城靠在唐山海身边回答。
重庆的公路爬坡上坎,公路不像香港和上海这么顺,从朝天门到上清寺足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上清寺一带算是那时的富人区,是富商巨贾集中居住的地方,一排排小洋楼干净的别院,丝毫不逊色上海。徐碧城的外公是棉纱大亨,重庆商业的风云人物,自然也是住在这样的豪宅区。
福特车停在李府门口,门口已经等了七八个人了。打头那个穿着锦布长衫白头发瘦老头就是徐碧城的外公——李儒德。
李儒德亲自打开门,唐云天连说不敢当,快速从车里出来,李府的下人还十分周到的给他撑起了雨伞。
小雨淅沥沥,徐碧城缩在唐山海臂弯里,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外公。。。”
“碧城回来了?”李儒德应了一声,他只看了一眼徐碧城,然后又转向唐云天,“唐参谋请务必进来喝一杯茶。”
“李老太客气了。”唐云天使了个眼色,唐山海赶紧上前,“李老,还没见过吧,这时唐某的二弟,唐山海。陆军上校,情报局机要处主任。”
李儒德本来微微欠身跟唐云天说话,看到唐山海,明显嘴角垮下来了,他微微点头客气地打招呼;“唐上校。”
唐云天和唐山海没有进屋喝茶,唐云天说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李儒德也就下了这个台阶,放他们兄弟两回家去了。
也好,反正他也不喜欢军人,尤其不喜欢搞情报的军人。
李儒德进屋上了二楼书房。徐碧城和李儒德的三姨太沈凤珍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你外公气急了,”沈凤珍小声说,“你在伦敦跟那个唐上校谈恋爱,你外公全都知道了。”
自然知道了,她和唐山海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知道就知道了。”徐碧城心里打鼓,面上还是满不在乎。把外套脱了靠在沙发上又弹起来,对沈凤珍说:“太太,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英国货。”说着的小箱子里拿出了两个盒子,一个是博柏利披肩,另一个是香水。
“在重庆买不到,在上海都要托关系才能拿到的。”徐碧城献宝似得交给沈凤珍。
沈凤珍是个极其温和的人,三十五岁的时候进了李家的门,给李儒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