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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蛮子有意不理会陈叫山,以此冷落,显示自己心里的不屑之感。
“吴兄,有何见教?”陈叫山晓得吴蛮子话里有话,也故意说,“怎么,这么大的雨,胡家船帮怕我们淋着,过来送斗篷?”
吴蛮子哈哈大笑,用手捋一下络腮胡上的雨水,眼睛中顿时充满了鄙夷,“你就是陈叫山?我当是三头六臂哩……”
侯帮主侧过来,低声对陈叫山说,“帮主,吴蛮子可是有两下子的……”
陈叫山唇角亦浮起一丝不屑,为了表达出这种不屑,索性连话也不跟吴蛮子说了,将手一挥,“走,上船避雨去……”
陈叫山大步向前,吴蛮子却一步抢过来,伸展双臂,挡住了去路,“陈叫山,听说你能打得很嘛我倒想领教领教,不知道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陈叫山嘿嘿地笑着,把湿漉漉的头发,一下捋到了后面,捋成一个大背头,望着铅云密布的天空,“雨下这么大,地上又滑,改天吧……”
陈叫山一转头,见又有一伙围观者,朝这边涌过来了,得有三四十人,一个个脸上写满好奇的兴奋,尽管淋着雨,也毫不在意……
金安人好热闹,果真不假啊
不用交手,陈叫山便知道,眼前这个吴蛮子,不过是个半瓶子货色
真正的高手,从来不会争着撵着与别人比武切磋的。甚至,很多时候,高手都忌讳别人知道自己是高手,有意地掩藏自己的功夫。
可这个吴蛮子呢,脑子里尽想的是出风头,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一手,想给那个胖子出一口气,便纠缠不休,硬要打
这样的水平,若与他打,实在了无兴致。便是胜了,又有何喜?
“陈叫山,下这么点儿毛毛雨,就怕摔着了?”吴蛮子见陈叫山急着要走,越发料定陈叫山心中胆怯,嘴上,脸上,便皆是桀骜跋扈了,“照你的意思,我弄八抬大轿,把你抬戏台子上去,那儿遮风挡雨的,摔不着”
鹏天他们几个人,自然知道:这吴蛮子,根本就不够陈叫山打。现在雨大,陈叫山不想让围观的人淋雨,不想让吴蛮子出丑而已……
听了吴蛮子那挑衅的话,鹏飞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说了一句很狂很狂的话,“你们这些人一起上,我们帮主一根手指头都灭了你们,信不信?”
这一下,吴蛮子不干了,将脸上雨水一抹,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正欲发飙,忽而又一顿,脸上倒浮起了笑,“小兄弟,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啊?金安码头的水有多深,你们怕是不晓得吧?”
陈叫山忽地想起赵秋风说过的话,“以前金安船帮有三股哩,赵小眼,吴蛮子,金老二,那几个都打过交道……我估摸着,他们三股被金安胡家给拧成一股了……”
陈叫山想:那个胖子,料想就是个小角色。闹腾这么久,净是吴蛮子这些人在跳腾,都没见一个姓胡的人来,跟这些小虾小蟹,有个什么玩的?
于是,陈叫山故意拿话来试探,对吴蛮子的称呼也变了,“吴帮主,我这兄弟头回跑船,说话不着天不落地的,你莫见怪……”
陈叫山此话一说,吴蛮子越发心里有底了,越发认为陈叫山是软柿子,银样枪头,浪得虚名之辈。
“舌头长在人嘴里,爱咋说咋说,我见个什么怪?”吴蛮子高高地挺着胸膛,撇着嘴巴,而后说,“陈叫山,要不这样,咱们来打个赌你跟侯帮主两人一起上,你们要是赢了我,我就在胡老爷那儿知会一声,放你们过金安……”
陈叫山淡淡一笑,“那我们要是输了呢?”
“输了……”吴蛮子望着大雨淋淋的凌江江面,“输了的话,交出你们三船货,空出船来,运我们的货到汉口……怎么样,赌不赌?”
“不赌”陈叫山说,“赢了注太小,输了注太大,赌个啥?”
。。。
第510章加大赌注
“那你说,怎样赌?”吴蛮子撇着嘴巴问。
“首先,你跟他两个一起上……”陈叫山指向那个胖子,而后,以大拇指指向自己,“我一个人陪你们俩玩……”
起先一再退缩避闪的陈叫山,忽然说出这样的狂言来,反差之下,着实让吴蛮子受不了
“有种那就一对一吧”被激将的吴蛮子,胸膛一起一伏,“说赌注”
吴蛮子已经被激怒,陈叫山却语气淡淡说,“很简单,我若打赢了你,你胡家货栈的货物,以低于收货价三成卖给我;你如果打赢了我,我们船队的货,以低于收货价三成卖给你们……怎么样?”
陈叫山说的这个赌法,在旁人听来,似乎很合理:三成对三成,一赢一输,合情合理。
可是,吴蛮子脑袋却有些乱,有些迷糊……
胡家依仗自己财大势大,将金安城起先三家船帮,整合于一。
吴蛮子任大帮主,赵小眼和金老二,同任副帮主。
胡老爷精于算计,晓得凌江上游的货船,装载的货物,到了金安城,势必要抛货配重。故此,将胡家货栈的收货价,定得极低
上游货船若是觉着价低,不交货,胡老爷认为也没关系:你不交,他不交,都不交货的话,货物攒的多,货船处于圆载状态,到了下游,交货价格还是高不起来
但是,就算货物价格再低,胡家船帮从金安城出发,抵达下游各处城镇,所用时日短,跑船成本就低,即便随行就市交了货,赚的利润,也比上游船队多。
反过来说,上游来的货船,担心货物积攒太多,货船不能空余,万一到了汉口,行情还是不好,那就折大了于是,低价就低价,交货给了胡家货栈。
如此一来,胡家不用四处跑腾,便能收到价低货物,大大降低了收货成本
到了下游,倘若货缺价高,上游货船挣得多,胡家则就挣的更多了……
这是一招稳赚不赔的妙棋
胡老爷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胡家钱多,船多,人手多,不怕跟上游船队竞争。
那么,如今陈叫山提出的这个“三成对三成”的赌法,无疑是破坏了胡老爷的妙棋部署。
试想一下,倘若是吴蛮子输给了陈叫山,胡家货栈的货物,以低于收货价三成的价格,卖给陈叫山,收货价格是经过胡老爷精心算计的,本就很低了,再低个三成,陈叫山不就赚大了么?
实话说,吴蛮子能够荣任胡家船帮的大帮主,武功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在方圆百十里,几乎从无对手
可是,论起买卖上的算计,吴蛮子的脑袋瓜子,可就不算厉害了至少,他没有陈叫山脑瓜子厉害。
“怎么,不敢赌了?”陈叫山见吴蛮子在迟疑,索性又激将他,“三成嫌少?那咱们就再赌大一些,五成,五成怎么样?”
五成?
五成是啥情况?
吴蛮子又细细思量了起来……
雨是越下越小了,由滂沱大雨,渐渐变成了毛毛细雨,牛毛一般细……
雨一小,在码头上围观的百姓,便更加多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差不多与比武打赌双方的人相当了……
一个是乐州陈叫山,一个是金安吴蛮子,一个曾经打败过日本第一柔道高手,一个自闯荡江湖以来,在金安方圆百十里,从未遇到过对手……
此等高手对高手,硬碰硬的比武打赌,对于民风彪悍,爱看热闹的金安百姓而言,倘是错过了,岂不是遗憾终生?
从城里陆陆续续赶来围观的人,不断涌到了码头上……
有些心痒痒的后生,实在是等不住了,壮着胆子,大声吆喝了起来,“打,打呀,看看到底谁厉害”
“打,打,比比谁的钢火硬……”
围观百姓似乎都熬不住了,都吆喝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好五成就五成”吴蛮子也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句,“来”
吴蛮子一下将湿漉漉的衣衫脱掉,露出了一身腱子肉,胸膛高高,双臂粗壮,一撮护心毛下,一条青龙刺青,盘绕拧转……
“且慢……”陈叫山笑着一扬手臂,“比武是小事,赌约才是大事我们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开打……”
吴蛮子脱了衣衫,拳头攥得紧紧,牙根狠狠咬,似要把一口的牙,全部咬碎一般
憋了一身的劲,忽而听见陈叫山这么说,吴蛮子的傲劲又上来了,“说东说西,你到底还是害怕啊”
“我说过,比武是小事,赌约才是大事我们不能稀里糊涂地打,赢了稀里糊涂,输了也稀里糊涂。我们得立下字据,签字画押,当着你们胡老爷的面打……”陈叫山通过吴蛮子方才脱衣服的举动,晓得吴蛮子很想一战,很想在众人面前,扬一次威风,便再次激将吴蛮子,“吴帮主武功盖世,在这小小码头赢了我,又怎能尽显威武呢?”
对于陈叫山一阵风一阵雨的变卦,吴蛮子心中本来很烦,很郁闷,这就好比弓拉得一次比一次满,却始终不能放箭一般……
可是,当吴蛮子听到“当着你们胡老爷的面打”时,顿时又来了精神
吴蛮子刚刚荣任胡家船帮大帮主,岂可错过在胡老爷面前,大展身手的机会?
“好,今儿下午,我们就去金安老戏台打,我一准把我家老爷请到,一准立字据……”吴蛮子冷笑一声,转身冲着围观的百姓一拱手,“各位老少爷们儿,今儿下午,老戏台见”
围观百姓尽管有些失望,但那失望,转瞬即逝,遂即便被更大的期待冲化了……
“走喽,去老戏台喽,提早占地儿喽……”
“赶紧赶紧,去晚了就得站树上看……”
“喂,我说你慢点儿跑啊,别摔着……”
“这雨都停了,下午老戏台一定人山人海,咱趁早,趁早……”
围观百姓哗啦啦一下跑光了……
吴蛮子翻身上马,望着围观百姓争先恐后的背影,呵呵一笑,将马鞭高举,“陈叫山,你要是害怕,现在求饶还得及……”
陈叫山拱手相向,“吴帮主尽管放心,下午我一定赴约”
鹏天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谁要是不去,谁就是龟孙子……”
“驾”吴蛮子猛抽马鞭,率领一众兄弟,疾驰而去……
看着胡家船帮的人远去了,陈叫山将手臂搭在了万青林肩膀上,“青林,你觉着我这赌约怎么样?”
万青林“嘿”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