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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冉刻求咬牙道。
李八百哂然笑道:“我当然知道。傻小子,你父亲这么说,不过是为你好。孙先生,你说是不是?”
“不是!”
说话的却是张季龄,他似乎用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周身剧烈地颤抖。
冉刻求一怔,本是死灰般的心终于感觉出了什么问题。
孙思邈叹了口气,缓缓道:“李八百,看起来你知道的真不少。”
李八百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淡淡道:“当然,我若不知道,怎敢孤身来此和孙兄摊牌?张季龄本是张裕的大哥——龙虎宗的高手,张仲坚……不,冉刻求这么算来,也属于天师六姓之中,我怎么会不加以关注?”
冉刻求一震,突然想到张裕要收自己为徒一事,倒不认为李八百是无稽之谈。
“只要是天师门下,兄弟我都会关心的,谁让兄弟心热呢?”李八百含笑道,“因此,兄弟费尽心思,终于查到了当年的真相……张仲坚……哦,是冉刻求,你要不要听听?”
他也不等别人回答,又道:“这件事说穿了,简单。张季龄一直是被斛律明月控制,他不想让儿子也卷进来,因此为了儿子好,这才狠心丢了儿子。”
冉刻求心中一震,难信这种说法,却又相信这说法是真的。
他实在想不通父亲为何会和斛律明月扯上关系,但如果张季龄真是龙虎宗的人,那还有什么事不能信的?
“或许不应该说张季龄丢了儿子,只能说他将儿子偷藏了起来。”
李八百补充道:“可我也没查出哪里有了差错,反正张季龄藏起来的儿子突然就丢了,一直流浪江湖,变成了冉刻求。冉刻求却一直以为父亲丢弃了他,因此怀恨在心,却不知道他父亲一直在找他,只是找不到而已。”
仰天打了个哈哈,李八百道:“可冉刻求无论姓什么,这张脸就是张家的脸,若加上满脸胡子,嘿嘿……活脱脱的就是天公将军张角,这点谁都无法否认。”
冉刻求周身颤抖,虽还是一知半解,心中宛若有火重燃——可绝非愤怒之火。
张季龄哑声道:“李八百,你为何全都要说出来?”
李八百说出真相,他看起来竟没有感激,反倒很不情愿。
冉刻求大为困惑,霍然望向孙思邈道:“先生,李八百说的可对?”
他知道在当下,能信的恐怕只有孙思邈一人。
孙思邈轻叹一口气,没有回答冉刻求的问题,凝望李八百道:“张季龄宁可被儿子误会,也不想说出真相,只不过是不想再让儿子卷进来,你为何一定要说?”
张季龄一颤,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意。可心中不由想到,孙思邈怎么会了解得如此透彻,难道说……他早知道我的身份?但他若早知道我的身份,那他是否还知道些什么?
冉刻求嗄声道:“可我有权知道真相!”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心中一阵激荡,对李八百竟有感谢之意,却不去想李八百为何要说出真相。
他不管许多,他只知道有些真相是他宁可牺牲性命也要知道的!
“不错,冉刻求有权知道真相的。”李八百淡淡道,“他身为天师六姓中人,不但有权、还有必要一定要知道真相!”
“他知道真相后,你这副牌赢的希望就更大了?”孙思邈道。
“孙兄真的深知我心。”李八百抚掌笑道,“如今父子相认,误会全消,真可谓大团圆的结局。兄弟我最喜欢看这种结局了。”
见孙思邈皱眉,李八百问道:“可孙兄为何皱着眉头,难道一定要让结局变成悲剧?”
冉刻求身躯微震,终于明白李八百为何有恃无恐。
不但慕容晚晴在李八百手上,张季龄也被李八百控制,李八百也就间接控制了他冉刻求。
孙思邈投鼠忌器,如今束手束脚,这副牌赢的机会实在不大。
孙思邈缓缓道:“李八百,你真的是个无情的人。”
“可越是无情的人,其实越是多情的。”李八百笑里带冷,“兄弟看似无情,其实多情,不然为何热心奔波,让天师大道得行,让父子相认,积极牵线当月老?孙兄看似无情,实则也是多情……”
放下茶杯,李八百字字击中孙思邈的要害:“你绝不会看着慕容晚晴去死,你也不会不顾张季龄的父子之情,不然也不会到如今还不敢出手。因为你太了解兄弟,知道你不敢的事情,兄弟全都敢做!”
孙思邈脸上又现沧桑之意。
孤灯孤独,照在李八百阴暗的脸上。他刀不在手,可像化入眼眸之中。
“张季龄看起来也像无情之人,其实更是个情种。本来我和他约定父子相认后,就让他暗算孙兄的……”
张季龄一震,却保持沉默。
李八百又道:“可方才他违背了约定,竟能忍心不认冉刻求。他看似无情,兄弟我却知道,他那时候希望孙兄能带走冉刻求的,只要他儿子平安,他什么事都会做,包括对兄弟我不利。”
冉刻求听到这话,只感觉一股酸意冲到鼻梁。
“因此你改变了主意,看似让他们相认,其实是在警告我?你当然知道,我不会让你杀了张季龄?”孙思邈道。
“孙兄圣手仁心,当然不会做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情了。”李八百手一晃,有刀在手。
刀锋就在张季龄的脖颈之上。
灯火下,泼风刀闪着妖异的七彩光芒。
冉刻求大惊失色,张季龄却是动也不动。
孙思邈也未动,只是叹口气道:“李八百,你真以为底牌是在你的手上?”
刀锋冷,李八百目光更冷:“底牌不在我手,难道是在孙兄之手?”
“底牌也不在我手。”孙思邈道。
李八百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孙思邈绝非无的放矢的人。
“孙兄莫非已脱离了大道,当起了和尚,竟和兄弟打起禅机来?底牌不在你我之手,会在哪里?”李八百目光突然一扬,望向了窗外,只因为窗外有声音传来。
“底牌其实在我的手上!”
那声音很冷——冷中带着无边的杀意。
窗外竟有人。月光洒下,落在了那人的脸上,将那人脸映得半黑半白。
李八百一见那人,脸色微变,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来人竟是萧摩诃——陈国的大将。
萧摩诃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张家,此刻正站在庭院中,隔窗冷冷地望着李八百。
李八百心中困惑,还能笑得出来,悠然道:“不想堂堂陈国大将,竟也做起鸡鸣狗盗的勾当来了。萧将军深夜来此,可想偷点什么?”
他虽神色轻松,可心中震骇,因为他已听到四面八方有沙沙响动声传来。
暗夜中,那种沙沙之声虽轻微,但李八百已听出,那是许多人掩来的脚步声响。
萧摩诃目光中满是杀意,一字字道:“我来此,的确是想偷一件东西。”
“哦?”李八百见孙思邈竟还坐在那里,也不由佩服此人的镇定功夫,心中想着对策,胡诌道:“张家富甲一方,你要偷什么?”
“偷你的项上人头!”
泼风刀蓦地闪过分凄厉的光芒,李八百放声长笑道:“就凭你?你也配!”
他虽笑,可笑声中也有一分不安。他知道萧摩诃话不多,可越是话不多的人,说出的话就越有决心。
萧摩诃一挥手。
空中突然传来了嗖嗖声响。
那声响有如万箭同时射来的声音,暗夜中极为动人心魄。
咚咚响声不绝,他们所处的房屋陡然一震,然后就听到萧摩诃一声喝:“起!”
喝声才出,喀嚓……嘎叭……响声连绵,烟尘四起,月光突然泻入了房屋。
饶是李八百身经百战,见到这种情形也是遽然而惊。
月光怎么会到了房中?
只因为屋顶突然不见了,不但屋顶不见,就算四面的木墙夹板也是倏然不见。
他们所处的厢房突然间就没了。
这简直是个神话。
可李八百知道不是。在烟尘中,他早看到有无数钢钩飞舞在天,每个钩子上都带块木板,钩子后又有绳索牵引,绳索又握在陈国的兵士手上。
那一刻,这厢房的四周掩来了无数兵士,利用射出的钢钩夺走了木板,将这里化为了平地。
看似荒诞无稽,实则是人心齐,泰山移。
烟尘弥漫中,李八百已知不妙,眼眸中闪过一分凄厉。
以往的时候,均是他布局设下陷阱,是以游刃有余。可到如今,他实在不知哪里出现了问题,他竟莫名地陷入了网中。
他嗅到了浓烈的杀机,可他没有逃,他也无法逃命。他早看到那一刻,四周的房顶,树上,墙头院中,有无数箭矢闪着寒星般的光芒。
陈兵不知何时,已潜入到了张府,埋伏到四周。
他们已被包围。
萧摩诃拆走房子的举动不是无聊,而是展现决心和战意——萧摩诃先将此地化为死地,清除障碍,再来寻求一战。
他和李八百等人交手数次,当然知道这些人机巧灵便,不但武功高强,而且道术高明,因此虽有备而来,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寒风更寒。萧摩诃手一伸,有兵卫将金杵交到了他的手上。
月色清光,金杵箭矢流动着寒芒,萧摩诃的话却比利刃上的寒光更要让人发冷。
“李八百阴谋作乱,天子有令,当诛杀无赦!”
李八百、张季龄均是变了脸色,他们当然没有想到过,这种机密的事情,陈顼竟也知晓。
陈顼怎么会知道这件秘事?
唯一没有变色的就是孙思邈,他竟还能安坐在椅子上,只是脸上悲哀之意更浓。
“是孙兄对陈顼说的一切?”李八百目光闪动,缓缓道。
孙思邈摇摇头道:“我什么都没说。”
李八百皱了下眉头,缓缓道:“可若非孙兄泄漏了秘密,还会有谁知晓兄弟的事情?”他和孙思邈虽是对手,却还信孙思邈所言。
就听一人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天衣无缝的妙计。李八百,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