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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一人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天衣无缝的妙计。李八百,你实在高看了自己。”话到人到,火炬燃起,照得四处亮如白昼。
兵卫的簇拥下,一人大步走来。
那人鬓角有了花白,可步伐仍旧轻盈矫健。熊熊火光落在那人的眼眸,闪着无边的战意。
孙思邈一见那人,更是双眉蹙起。
那人正是吴明彻。
吴明彻离众人还有数丈距离就已停下,身周兵卫均是刀出鞘,护在他的身侧。
李八百还是紧握泼风刀,突然笑道:“陈国疆场三雄,如今竟有两将为兄弟而来,倒也没有低看兄弟。兄弟倒不敢轻易妄自菲薄,却不知道吴将军如何知道在下在此呢?”
他的确见识不凡,竟然认得吴明彻。
吴明彻冷哼一声,不答李八百,却向孙思邈道:“孙先生,不想我们这么快又见了。”
孙思邈笑容有分沉重:“我的确没想到这么快会和将军再见的。”举目远望,见张府暗处不知来了多少陈国兵卫,心中在想,这些人这等阵仗,当然是蓄谋已久了。
“先生更想不到的是……勾结叛逆,也是罪名不轻了。”吴明彻沉声道。
“哦?”孙思邈居然还能保持镇静,“吴将军可要将我也安排个罪名?”
吴明彻目光闪动,若有深意道:“有罪无罪,就在先生的一念之间。”
转瞬昂声道:“可李八百的罪名,是天子所定,今日无论哪个,若为这此人开脱,等同造反,当杀无赦。”
李八百哈哈一笑:“天子竟然也知道我这个小人物,吴将军真的说笑了,这之间只怕有了些误会……”
“你两次劫持太子也是误会?”吴明彻缓缓道。
李八百眼珠转转,淡淡道:“可吴将军莫要忘了,张季龄毕竟是贵国栋梁,此刻还在我的手上。”
吴明彻淡淡道:“本将军并未忘记。”
突然手一展,手上有圣旨展开,吴明彻大声道:“圣上有旨,张季龄勾结叛逆,阴谋造反,当立即捉拿归案,若有反抗,立斩无赦!”
一言落地,冉刻求只觉得胸口如受锤击,差点摔倒在地上。
张季龄脸色也有些发灰。
他其实受斛律明月胁迫时,早就想过会有今日,他不怕死,可没想到这日来得这般突然。
李八百脸色已有些发绿,突然仰头笑道:“吴明彻,你以为用这招就能唬住我?张季龄乃江南基石,怎会叛乱?”
他本唯恐天下不乱,当着孙思邈面轻易地揭穿张季龄的底细,但这刻切身攸关,只想借张季龄解脱,反为张季龄辩解。
吴明彻一拍手掌,身侧突然有兵卫押着一人上前。
众人一望,均是脸色异样。
那人披头散发,虽遮住了本来的面目,但风中幽幽,看其装束,正是张季龄之女张丽华。
孙思邈身躯一震,几欲站起,望着张丽华的倩影,眼中闪过一分异样。
冉刻求大惊,却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
其实早在响水集时,他就知道张丽华是他的妹妹,这才在张丽华被劫持的时候,请孙思邈来救。
无论张季龄对他如何,但他心中始终有分亲情还在,这刻见张丽华被擒,感觉心头抽紧,只想冲上前去救出张丽华。
张季龄道:“吴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干涩嘶哑,虽人在刀下,可满脑袋转的只是一个念头。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吴明彻哂然冷笑道。
见张季龄沉默,吴明彻一字字道:“你女儿两个月前就已病死,你虽秘不发丧,隐瞒了此事,朝廷却早已查明。你突然冒出这个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张季龄哑口无言,一颗心沉了下去。
冉刻求一怔,这才知道眼下这张丽华并非他的妹妹,可他心中那股绞痛却没有丝毫减轻,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分恐惧,感觉这个张丽华不是他的妹妹,反倒更加可怕。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女子实为叛逆,前来江南,本是为淫乱宫廷。”吴明彻缓缓道,“你莫以为朝廷是欲加之罪,近年来,朝廷早就留意你的动静,发现你在江南的产业虽表面无恙,但你却暗中转移了家产,很多财富去向不明,你作何解释?”
张季龄闭口不言,似已无话可说。
他转移财产的事情,本是极为隐秘,突然泄漏,这说明朝廷对他注意并非一朝半日。
李八百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笑道:“其实兄弟也对张季龄早有了怀疑,觉得他会对陈国不利,这次兄弟前来,就是为陈国清除叛逆,来抓张季龄。吴将军,兄弟这次立了功,你总得赏兄弟点什么了。”
吴明彻点点头:“好,本将军赏你个全尸。”陡然喝道,“一起拿下!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陈国兵士齐喝声中,上前了一步,杀气沛然而至。
李八百虽是无法无天,可见到这种声势,还是心中凛然,突然叫道:“孙思邈,兄弟和你都是天师门下,情深意重,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所有的杀气,立即有半数移到孙思邈的身上。
孙思邈心中暗叹,知道李八百诡计多端,一方面是借张季龄要挟他,一方面却是弄混局面,伺机脱身。
寒风更寒,落叶萧萧。
吴明彻望定了孙思邈,一字字道:“孙思邈,天子吩咐,你眼下还是陈国的朋友,可你若敢动手,只怕陈国上下,放你不过!”
孙思邈眉头一动,才待说些什么,就听有人叫道:“住手!”
声音是从外围传来。
众人均是一愣,不知这种时候,还有谁敢命令吴明彻?
兵卫微闪,裂开一条缝隙,两人从外走了进来,一人白发苍苍,赫然就是徐陵,另外一人面色焦急,却是陈国太子陈叔宝。
陈叔宝到了吴明彻身旁,见张季龄被挟持,已是吃惊,见到张丽华竟被兵士擒拿,更是惊骇,喝问道:“怎么回事?”
李八百见陈兵微乱,目光转动,见萧摩诃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打消了马上逃走的念头。
他知道萧摩诃对他和张裕肯定恨之入骨,这次萧摩诃来,不但要拿他,还要拼命的。
无论局面如何混乱,可萧摩诃的注意力,显然一直放在李八百身上。
知道这时候逃走,把握不大,李八百只是一笑道:“萧将军对兄弟这般留意,可是想给兄弟提亲吗?”
萧摩诃冷哼一声,握着金杵的手只有更紧。
吴明彻对陈叔宝突然赶到有些意外,皱眉道:“太子殿下前来何事?”
陈叔宝目光落在张丽华身上,见佳人垂头披发,在兵士的擒拿下摇摇欲坠,不由一阵心痛,喝道:“究竟怎么回事?还不放了张小姐?”
他举步就要向张丽华走去,有兵卫却早拦在他的面前,齐声道:“太子留步。”
“滚开!”陈叔宝大怒喝道。
他挥手打去,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面前那兵卫的脸上,那兵卫却是动也不动。
陈叔宝霍然望向吴明彻,怒道:“吴明彻,你想造反不成?还不让这些人让开?”
李八百一旁道:“不错,吴将军和兄弟正在合谋拿下张季龄,兄弟图谋张家的财产,吴将军却是垂涎张小姐的美色。”
他在旁胡说八道,当然是看出陈叔宝不明究竟,只想这双方起了冲突。
吴明彻怒不可遏,恨不得将李八百拿下碎尸万段,可知道太子却不能得罪,不然只怕后患无穷。
“太子殿下,捉拿叛逆,本是圣上的旨意,请太子莫要让臣难做。”
“什么叛逆?我不知道。”陈叔宝喝道。
吴明彻还能耐心道:“张季龄图谋不轨,这女子并非张季龄的女儿,勾引太子,另有图谋。”
徐陵脸色微变,失声道:“怎么可能?吴将军开玩笑吧?”可见吴明彻脸色肃杀,八竿子也扯不到玩笑身上,心头一沉。
原来今晚宫中巨变,陈叔宝心中一直忐忑,退出殿后,立即找徐陵商议应对之法。
徐陵一直留意宫中动静,知道孙思邈被放出宫中后,立即建议陈叔宝去找孙思邈,他知道一切的关键就在孙思邈身上。
徐陵是个神童,虽然老了不再那么神,可对宫中的大事小情,还很了解。
若是不懂宫中机变,徐家如何能在江南百年不垂?
陈顼、孙思邈之间的事情,徐陵知道甚详,临川公主的心意,徐陵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当初也不会在和孙思邈交谈时,对孙思邈示好说,关在笼中,可能是个好处。
王远知一倒,徐陵敏锐地感觉到孙思邈极可能在陈国有番作为,带太子深夜赶来时,其实有些效仿古人求贤之意。
徐陵最近更是当月老当得上瘾,盘算一见孙思邈后,除了为太子向张季龄提亲外,更要尽力撮合孙思邈和临川的事情,争取庙堂先机。
可徐陵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过,张家会有惊变,张季龄竟是叛逆,张丽华居然不是张家女儿。
他虽老,毕竟还没有糊涂,立即想到可怕的后果,惊出了一身冷汗,忙道:“太子殿下,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陈叔宝却倔强道:“无论如何,你们先放了张小姐再说,若有过错,我一肩担当。”
见眼前兵卫并不后退,陈叔宝突然拔剑在手,喝道:“还不滚开?信不信本太子斩了你们。”
青光剑闪,那些兵士均是脸露惧意,吴明彻心中不悦,缓缓道:“太子莫要意气行事,不然后果……”
他神色犹豫,想说未说之际,李八百突然喝道:“太子殿下,兄弟帮你抢回佳人!”
李八百话才出口,一推张季龄,竟向张丽华的方向冲去。
众人均惊,未想到李八百会在这时发难,更没想到过,他居然不急于逃命,反倒真像要帮陈叔宝抢回佳人。
萧摩诃见状,却毫不犹豫,怒吼声中,霍然拦在李八百面前,一杵击去。
他这一杵使出,虎虎风生,绝不下千斤之力。
冉刻求一见,不由大惊失色。李八百是死是活,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