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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用蒙头了么……”
我吁了口气道。
“不用了,反正计划都是你参与制定,我们也很会很快离开这里的……”
“那该说点什么好……”
“后会无期,或者永不相见吧……”
陈子河再次呵呵笑了起来。
“或是在战场上相见,刀剑无眼,我是不会在留手的……自求多福吧……”
这也是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反贼头子,甚至还有那么点用一己之身,激发和触动上位者的殉道者情结。
我倒不那么想看他去死了。
“陈子河必须死,但是你未必要死……”
我心情有些激荡,忍不住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
他错愕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留着有用之身,继续,你信么……”
“是么……”
陈子河有些苍凉的笑笑,却不知多少心思意味都付诸其中。
“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了……陈子河必须真正死了,才能让人放心啊……”
好吧,这位殉死情节,已经中毒到骨子里不可救药了,我只能放弃。
“就算你们是反贼之流,也应该有重视的人和事物吧……”
于是退而求其次,我继续道。
“我至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条退路……”
“当然承当风险也是有相应代价的……”
“一切选择权在你手上。”
“可以相信我,在彼此厉害关系之下,不会把他们拿去出首冒功……反而要好好隐藏安置他们……”
“也可以然他们为你们最后的进军,送行和殉葬……”
“我的私心,我当然有私心了。”
“我只是想获得一批富有军中经验却又对我感激的人手……”
“那些想要的,只是你眼前的力量,我想要的,却是你身后留下的东西……”
“你只是出口气,向那些人讨回一些东西而已,我可想比你走的更远……”
“改变这个世道?不不,我只想让那些愿意追随我的人,都得到好结果……”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悖论,但是你没必要怀疑我的信心……”
“其实你比我更像反贼啊……”
听我前后不搭的说了这么一堆,他突然应了这么一句。
“……”
我囧然无语中,居然还能得到这个评价。
“只是恨生不逢时而已,说不定早些遇上你,可以合理做出一番改天换地的大事……”
“不过现在嘛,我只想把这最后一段路走好……”
“虽然无法理解那些当权之流的宏图大业,但至阴错阳差的走到这一步,少可以用自己的命来证明,我辈也不是什么苟营之徒,可以轻辱的……”
“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么……”
“我……”
我更急啊惊讶了,这管我鸟事。
“虽然我看不到那天了,不过我可以预感到,通过今时今日,我已经为国朝,留下了一个大天大祸害……”
陈子河嘴角微微一咧,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物。
“我不过是冒险投机的逐利之徒,安能当您如此盛誉……”
我有些荒谬感十足,又有些不知所错的辩解道。
天地良心,跑来这里纯粹只是我利欲熏心,一时头脑发热的结果而已。
“乱世能臣,治世奸雄……”
并没有理会我的辩白,他意味深长的再次抛出一句。
“您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我嘿然道,居然能在一个叛军头子嘴里,和曹孟德之流比肩。
“未免有些受宠若惊了……”
“当然不是曹孟德,而是与之孑然相反的人物……”
他似乎猜出我此刻所想,出声解释。
“啥……”
这下我更加糊里糊涂了。
“似你这般的人物,注定不会安于现状,甘于平凡的……”
“你的野心也不当局限于广府一地得失的……”
他再次看了眼我,自顾自得道。
“国朝的现状和体制是暮气渐生,若是朝廷最终容不下你的话,或是不能令你满意的话。”
他顿了一下。
“你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去颠覆它的吧……这就足够了……”
“当然了,若是将你放在危机四伏,举世皆敌的北朝,或许又是征定四方,平复海内的,最不济也能安民守土一方的贤能楷范吧……”
“因为你注定走的道路,要和别人有所不同的……”
好吧,我承认,我的心思已经被他给说的有些乱了,一路回来波澜不惊的见到留在原地接应我的人,头脑依旧有些混沌。
短暂的相处,甚至产生一丝名为惺惺相惜的东西,难道男人也能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过老话说的好,果然是没有冒险就没有收获,相对于暴风眼一般死气沉沉的广府,我这几天得到的东西和讯息,已经远超过我回到广府之后的努力和成效了,就看我怎么用合适的理由和手段,去接受这些成果了。
说实话,看着满大街盘查和戒严的军士,在重新回到名为戒严和秩序下的,体制森严内束手束脚的按部就班日常,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混吃等死的闲淡安逸,果然不适合我么,还是只要是男生就会有的,得到少许舞台就会勃然蓬发想做点什么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冒险情节,和名为理想追求的野望和欲念?
第103章 薄发(四)
夜幕下的梅山行馆。
陈夫人的得到我的回复,和拿出来作为凭证的信物,一只木梳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和疑问,让我之前构思了一肚子的准备和说辞,都没了用处。
她甚至没有询问我具体的过程和派出人员最后的结果,于是,我不由松了口气之余,也有些惭愧什么的,我多少利用了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却其实隐然也已经把,浑然不知的她变相的拖下水了。
不过她再怎么想象力丰富到脑洞大开,也想不到我亲自跑去联系,还因缘际会的和那位反贼头子厮混了几天,用改头换面的神秘参军身份,帮他除了好些主意和策划,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还阴差阳错的,不小心除掉了若干疑似官军探子的存在。
愧疚归愧疚,既定的目标和该做的事情,没有意外的话,我还是会进行下去的。
我走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是,她坐在靠椅上静静沉思的身影。
……
合上的沉香木拉门,将庭院中的虫鸣鸟叫和夜风吹过花草的沙沙声,彻底隔绝开来,变成一个相对隐秘的私属空间。
“你们这么看。”
空无一人的房间中,陈夫人突然出声道。
“该是满意了吧……”
“拿了我的旧事,交了这桩投名状……”
黑暗中,有人幽幽的叹息声。
“蕙仙不要怪我们,在这里的人,那个又没有自己的故事和过往呢……”
“那可以考虑,更进一步吸收进来……”
这次说话的,却是那位温柔娇媚的嘉业君。
“有您两位做介绍和担保……应该够了……”
一个女声道。
“毕竟,我们都是女流,台面上的事情没法出头……”
另一个女声接口。
“多一份必要的潜在助力,总是好的……”
“虽然蕙仙这位契弟的家系,或许尚有不足,但至少也是八叶源流之一,广府之中多少能攀上渊源的……”
第三个女声道。
“况且一个不为藩主所喜的宗子身份,反而更利于我们的行事吧……”
“他足够年轻,并且又刚从北地回来,根基与本地牵扯不多……这一点就够了……”
第二个女声道。
“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和前景,来培养和经营自己的势力,也有利于我们的考察和推举……”
“因为某种缘故,我们目前可靠的选择,实在太有限的……”
第一个女声叹息着。
“不得不慎之又慎……”
“那就想办法让他变得更加可靠一些吧……”
“比如……”
“对了作为罗藩大公子,他还没有成家吧……”
“正是……”
其中一个女声。
“不过须得省甚一些……”
“据说因为婚事,才与家主闹翻,领了一批臣仆,出走广府自闯基业的……”
“那就等这件公案了之后,再做打算了。”
“不过,还是需要培养些许契机。敲些边鼓,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太过突兀了……”
“也好……”
几名身份未明的女性对话中,未来的某种可能性,就这么被决定下来。
……
我的马车,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一副下层人打扮的伯符,从墙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对我比划了几个手势。
“没有人跟着,也没有人刺探,一切正常。”
我吁了一口气,从外面回来之后,还是有点不够踏实之类,被迫害妄想症的后遗症残留。
离开的这几天,我还是安排了人,作为我的替身,呆在海港那头,全家里知情,也就寥寥数人,但是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去向。
只是留下交代,要是我去的比较久,那抱头蹲就直接去投奔谜样生物好了,起码萝莉惜萝莉她不会太过亏待什么的。
站在家门口,一声“我回来了……”
迎面是向被遗弃的小动物般,泪汪汪扑上来的抱头蹲。
然后我才看到气鼓鼓坐在一边的谜样生物。
“辛苦你啦……一不小心就去了久一点……”
“多亏你替我打掩护,和照顾阿蜜……”
“才不是那样呢……”
她对我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若不是你家抱头蹲,跑上门来求我……”
“老娘才懒得理你的死活……”
说到这里谜样生物站起来,叉腰挺胸的如此宣称道。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
“睡眠不足是女性的大敌……”
好吧,她其实不知道,她脸上微微略带憔悴的眼圈痕迹,已经暴露了某些真相。
今天的晚饭的菜单是天竺风,手艺精湛的厨娘月姐,为了庆祝外出“谈生意”归来的我,特地炮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