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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偏差和谬误,耽误了大多数人活路的后果自负……”
“你们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纠结和小心思,那便是纯粹找死怪不得别人……”
船上的这些人,面面相觊交换了几个眼色,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阿萌,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应承下来。
然后打着的火把,在岸边一个传一个的被点燃蔓延开来,照亮了那些站在沙滩上的沉默身影,然后慢慢的汇聚成以火把为中心的一小团一小团,坐满了七八只舢板,摇曳在海浪之中,慢慢的在明灭不定中,想我所在的方向挪动过来。
这时候风浪也似乎变的急了一些,好几次看到飘荡的火光,似乎沉灭在浪涛之间,不由令人担心和惊叹的发出某种声响,然后又重新顽强的闪烁在海面上。
期间,除了风声海浪和踩着沙子的哗哗声,看起来颇有组织而训练有素,也让我稍稍放下心来,我最当心的就是事到临头,各种一拥而上的乱糟糟,看来是事先有足够的准备。
从第一只舢板,抓踏这扑在船舷边上的网绳,攀爬上的人开始,后面,偶然有人脱离落水,也被很快的打捞上来。
最后,我发现按照批次上船的,绝大多数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只有少量壮年,看起来更像是领队和监护者的角色。黑压压的坐在甲板上,在月色的照耀下,如同一尊尊没有生气的雕像,用各种表情和眼神,打量着站在船艏楼上的。
“日后我等便在君配下效力了……”
那名壮汉,有些低姿态的侧身向我请示道。
“夏生……可否对他们说些什么么……”
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些许骚动。
“阿四在那里……”
“为什么我看不到他……”
“让我回陆丰城去……”
“我要和那些兄弟在一起……”
“哪怕是死在一起也好啊……”
“为什么要拉我上来……”
几个拉扯纠缠的身影,顿时让甲板上便的纷乱起来,那名壮汉脸色一变,赶忙想去制止,却被我拦住。
乒,一声清脆的铳声,就让他们重新安静下来,将目光都投在我身上。
“一群蠢货,你们就这么想去死么……”
我居高临下,对着他们断然道。
“这是子河兄用性命换来你们逃生的机会……”
“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转头就轻易去送死一次……”
“或是让你们把清远军,这个已经注定要消亡的旗号,继续延续下去……”
“他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籍此摆脱那些受人歧视和迫害的过往……”
我大言不惭的,说着真真假假的遗言。
“有一个重新开始自己人生际遇的机会而已……”
“就算是有心要报仇雪恨……”
随即我话锋一转。
“也要先想办法活下去,留着有用之身,获得更多的本事和力量……”
“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娘们一样的悲苦呼号的纠缠不休。”
“白白浪费别人用性命给你们争取的生机……”
随着这几句话下来的效果,他们的骚动似乎逐渐平复了下来。然后冒出几声呜咽,又变成甲板上下的一片肩膀耸动的哭声潺动。
“把拿闹事的那几个,吊到桅杆上?”
我吩咐道,然后对着那名似乎想要求情的领队壮汉道。
“你们亲自去做……或者我让人把她们丢下海……”
他几乎是脸色变幻了几阵,才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低头恭声道。
“遵命……”
“你……不错。”
一只没有开口说话阿萌,对我道。
“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啥,刚刚面对一大群人义正言辞的我,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什么时候轮到一只萝莉给我发好人卡了。
除了这些许小插曲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变故了,在天亮之前,我们满载起锚行去的时候,我甚至还在海面上,远眺过灯火阑珊的陆丰城,那里据说是被一股流窜的“乱军”,给打下来了,想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禁微微一叹。
没有来的人估计就坚守在那里,为已经在船上的人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按照我和陈子河的最后约定,他们必须打下一个港口,然后我将他们剩下的人,送去夷洲妥善安置,至少广府本地是没法藏匿他们了。
但是上船的人数到了最后,却有些超出预期和想象本以为是只有几百人,没想到最后给我来了好几倍的人,调运的三条船只考虑到亢余上限,也不免在货舱、过道、隔间和缝隙里,被塞满了明显超载的人手。
按照我离开前的基本要求,臣子和挑选出来让我带走的人手,必须满足几个条件:
比如:足够年少或者年轻的,有一定军事训练或是集体生活的经验,或是相应老军户的家庭背景,手中没有太多无谓的血腥,性格坚韧或是朴实,且身体强健诸如此类的。
如此条件筛选下来,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我也只好捏鼻子给认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中还有大半来自其他非清远四镇的背景,被击溃或是哗变的官军中,那些北人后代,所谓的军户子弟,由于担心某种清算和株连,也被塞了进来。
虽然有些超载。
好在现在已经是北上的季风了,就算准备的食水有所不足,但这段航程还算平静安全,只要忍饥挨饿最后几天就可以抵达夷洲的鸡笼山,也就是宇文家领下,属于谜样生物的直属地盘。
当然他们不会被直接从夷州上岸,就算那里是南朝控制力薄弱的地方,如此一大群人还是太过扎眼了。
只能送到夷州鸡笼山沿海,开拓出来的外岛去,进行一段时间的回复和适应,这样,就算是其中混有奸细或是其他动机的人。
面对一片茫茫大海,也只能无计可施,再慢慢理清内部,挑选出可用的人来,分作不同的批次,逐一送到夷州本岛的鸡笼山领地去。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逃离了必死的险境,拜别了这场充满了鲜血和眼泪的迷梦。
或许在很多年后,当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还有许多仍旧活着的人,还会记得这个令所有人都刻骨铭心的,海上逃亡之夜。
第126章 心防
当我乘坐的小海舶,重新回到外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港口中停满了各种南海舶、番舶、西南夷舶、波斯舶、师子国舶、昆仑舶、昆仑乘舶、西域舶、蛮舶、海道舶、南海番舶、婆罗门舶等,号称海舶岁至一万二千余艘,所谓“大舰飞轩,陆海珍藏,蕃商列肆而市,交通夷夏,富庶于人”。
所谓大船一只,可致千石,得船数十艘,便可致三五万石。因此南朝海路所致,于是军不阙供,权威大张。藩外往来,动辄以千万计,所谓“环宝山积”、“珍货辐辏”。
外船来市,主要“纳舶脚”、“收市”和“进奉”三大课,也就是征收船舶入港的进口税,然后在市场中买卖的时候,再交一道交易税,此外如果是指定名目的奢侈品或是珍奇物产,还需要按照比例,强制献纳一部分给朝廷名为“进奉”。
“纳舶脚”通过市舶司收取,入的是太府寺管理的国库;“收市”由诸市令、税署征纳,入的是广府的五官库;而“进奉”主要由官椎局和宫市使收取,入的是大内的大赢诸库。
其中作为朝廷的收入,主要以“纳舶脚”和“收市”为根本。从屯门、光塔到蓝湖、菠萝庙都是历史悠久的古代大港,各有舶司纳所,随便一处的出入吞吐,抽脚动辄百万计。还不及那些走民港的走私船。
而在三大市内,资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每日交易额度,数以千万计。
因此战乱多持久一日,朝廷的巨大损失就多上一日,哪怕外城打的最紧要的时候,海边的市舶依旧没有断绝过,反而因此呈现出某种畸形的兴盛。
在进入繁忙的水道之前,我的坐船升起一个灯火作为信号,片刻之后,就有一艘等候已久的小游船过来交接汇合。
搬过去一些水桶和里面的鱼类,算是我这几天海钓的成果,和我的替身一起呆在船上的,还有打着防晒阳伞的谜样生物。
于是重新恢复了女装的呆萝阿萌,便成为我跟班不那么起眼的装饰。
回到港中,虽然依稀盘查严厉,但是对我目前的身份和背景来说,只是一种形式和过场而已,派个吏员上船,装模作样的看两眼,就直接通过水关,驶入小江。
毕竟,作为一座海边的大都会,夏夜带着女伴出海口钓游数日,也是常有的事情,我牵着谜样生物踏上栈桥,也不过收获了一堆貌似口味独特的暧昧眼光而已。
在官府迫不及待的解除了宵禁之后,这时广府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只是奔走如织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之下,那些藏在檐下墙角,肮脏瘦弱的身影,很有点繁花盛尽,月盈满极,过度耽于享受,而渐渐的露出了某种颓华腐朽的气息。
带着所谓海钓的收获,乘车回到内城。
突然接到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喧嚣,然后有人高举这告捷的露布,在人群的簇拥下,大声的宣告着什么。
我吩咐停车下来听了下,却是关于:叛首陈子河,已经在猎德授首了,不日将献游都门之类的。
我却是心情复杂的轻轻叹了口了,曾几何时,剿灭都门前的一只哗变的军队,也成为值得夸耀的功绩了。
实在有点失落和缺憾,在这南朝首都百余年形成的,体制森严的惯性和传统之下,没有这么一个外部力量的撬动和刺激,想要大展拳脚做点什么实在不容易;
但又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关于他的一切已经终结了,现在该轮到我的战场了。
回到家里,谜样生物身边的小袋里,总是不乏各种小零食,兼带的很容易就收买和结好,同样喜欢甜食的危险萝莉——呆萌,再加上时刻形影不离,以就近监视为名凑在身边的抱头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