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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队外,剩下的大都集中在这里了。
或许根本不用人来攻打,只要这冬日的时间再拖得长一些,他们也许就会不战自乱了。因为,现在实在是因为这大冬日无处可去,才抱着某种慢慢等死的心情,勉强维系着最后一点脆弱的稳定和秩序。
这段时间下来,几乎每天都有熬不过去的尸体,被丢进河里,因为他们连挖坑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之前那是弟弟罗克敌的自作主张,但是他思虑再三,还是变相接受了这个结果。并且假借这个名头,至少逼退了好几股,来自海上的侵袭力量,也多少保全了山后的海市周全。
本以为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未想到突然有一天,被寄予厚望的对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抵达了青州,并且亲自带队向着梁山而来了。
当今正所谓是,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的理由。梁山实在太需要这个外来的援力了,无论对方是如何的动机和企图。
他如此思绪浮想联翩着,直到看到前方道路上的马队和旗帜,急忙喊到。
“迎宾……”
“奏乐……”
有气无力的鼓吹声,顿时荡漾在水泊之畔,毕竟,距离他们的上一顿的早食吃过,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光。
在越来越缺乏气力的鼓吹声中,径直走过了数阵的马队、步军和铳手,分作两翼齐列之后,才看见了马上那个姗姗来迟的身影。
“梁山旧属……”
罗骠骑深吸了口气,率身大步走上前,高声喊着半跪在地。
“拜见经略大人……”
在他的带头下,身后那些将领和部署,也有些惊异或是错愕的,迅速或者迟疑着纷纷拜倒下来,顿时只剩下一片伏地的身影。
在这一刻,罗骠骑的心情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身为关系这么多人的大首领,他必须以身作则,绝不能让对方看到任何轻慢之心和懈怠之意。
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凭仗,也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失去了,反倒是迫切需要这个转机和出路。
至于,昔日那些在山上的过往,反而不可凭据,甚至要有所讳言的,以免无形间得罪和触怒对方。毕竟以他所知的那些上位者,没人会喜欢一群潜在的下属,轰开口口声声自己落魄时如何如何的情形。
他宁愿当初次见面的贵人,慎重其事的来对待和处置。
“蒙经略不弃……”
罗骠骑按照事先构思好的说词,却发现有些卡壳了。
“罗某愿……”
因为对方已经不按理出牌的,只身径直下马,快步上前将他扶住。
“骠骑大兄何必如此见外……”
“当年在山上承蒙照应,多有铭记……”
“所以这些尊卑之礼,就免了吧……”
“……”
“如今梁山既入得我麾下,自当是尽力保证周全的……”
“日后还有更多相互护持,共同勉力的机会呢……”
随着这些很可能只是客套的话语,罗骠骑也渐渐安心下来,除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还有某种如释重负的情绪。从此以后,就不用再为数万人的前程和日常生计操心了,可以安心下来做一个纯粹的武人了。
这时,随行前来的那些军士,也从马拉的大车上,掏出许多陶瓮装的罐头和纸包的大块压缩口粮来,分发到他们的手上。
“如蒙不弃的话……”
巡阅完这些出迎的队伍,对方继续到。
“山上大多数人,完全可以去青州就食……”
“我这次带来的这些口粮,应该足供你们路上所需有余的……”
罗骠骑苦笑了一下,看着那些正在大快朵颐的部下,难道自己这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和机会么。
“但从军帅行事……”
然后,罗骠骑为我一一介绍梁山剩余的列位头领,其中大多数是熟人,比如罗克敌,那就会多叙旧上几句,说说当年的趣闻和轶事,稍稍缓解一下大多数人,有些谨小慎微的紧张情绪和气氛。
直到介绍到最后一位,我的心情才稍稍漾动起来。
他的年纪比罗克敌稍大,生的是方面阔脸,广额疏眉,目圆颊丰,鼻粱甚是尖挺,手掌握起来的骨节很大,掌纹像是砂纸般很是粗糙。说话动作,却自有一股子沉厚坚毅的气质。
“嗯,你就是鹏举……颇有大将风范……”
我忍住某种两眼放光的神色和心情,故作平静的看着这位道。
“可与克敌、与叔一起,入我本阵,添为部将否……”
“多谢经略提携……”
一旁的刘琦反应的最快,当下拉着还有些惊讶和迟疑的鹏举,连同罗克敌一起半身行礼,算是应承了下来。
由此,我心中不由对很是知趣,能够及时见机行事的刘琦,要说各“赞”字,这样就算是入的我彀中了。
这就是我格外偷闲,亲自来梁山的最大动机和理由之一,还能有比亲自雪中送炭,更容易收获好感和忠诚度的事情么。
然后我又转过身来,对着隐隐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的罗骠骑道。
“我麾下散兵数十团,还缺一个居中协理统筹的都监官……”
“不知骠骑,可否为我分忧呼……”
随着罗骠骑的应承,这也意味着梁山上最大的几只武装力量,对我低头和附从之意。
除此之外,梁山众人之中值得关注,还有一个登州人柯山梦,他代表了从覆灭的登州镇,逃过来的幸存者势力,在黄海和渤海一带海贸中颇有人脉和渊源,不过没有像样的武装力量。
至于另一个海陆贸易的代表人物平将门,其实是谜样生物的私属家臣,带领的一班来自夷州的手下,也是我的海陆生意无意间留在梁山的一步暗棋,在必要的时候作为内部呼应的奇兵,现在也到了回归的时候了。
这样下来,随着时间日久,梁山上的残余势力,就可以完成分化瓦解,尽为我所有了。
第482章 渐变(七)
初步接受了梁山势力投献之后,就是抽个闲暇故地重游。
只可惜,八百里水泊芦荡的风光,都被烧成了白地,网如棋盘的小河支巷,也给填成了一条条坦途,而变得支离破碎不堪。
再加上冬季的枯水期,原本河道的位置上,就只剩下一摊摊翻着泥浆的沼淖、水哇、泡子。从山上渊源望下去,就像是瘌痢头上的一块块疤痕一般。
更不用说,山上那些年久失修的半截聚义厅,山前荒废的练兵场,被烧毁的水军码头,坑坑洼洼的盘山大道,烟熏火燎的城寨关口,乃至山后我呆过的杂库,还有如今萧条不已的海市,都已经物是人非的苍桑茫然。
关于当年的人和事,我也特意问过罗骠骑和刘琦,关于那只喜欢跑到后山来听我讲故事的“蘑菇子”事情,但所得有限。
以当初他们五军正将的层面,也是只知道这是梁山需要慎重对待的贵宾,拥有极大的权限和便利,所以才可以随意往来梁山各处。
却是由当初九曜头领之中的女性,别号“太阴星”的曲玲珑给带上山,具体身份只有大首领卢天君知道一些,并且亲自安排一切的,就算是身为实质上二号人物的军师风君子,也无从得知和插手。
而作为梁山唯一的女头领,那位熟女曲玲珑的来历同样十分神秘,大家只是知道她来自海外,在东海三大藩的诸侯之中,亦是拥有极大的能耐和门路。
就连梁山的重要外援——雄踞在胶东半岛的登州镇,都能直接搭得上关系。
因此,除却关系亲密的大首领卢天君,以及身份超然的军师风君子外。其余几位首领不管背后如何杯葛和勾心斗角,在当面上也不得不尊称一声“曲阿姑”“大阿姐”。
而随着这两位关键人物,在重九之变中的一死一失踪,贵宾所独居的拿出山头院落被烧成白地,这也变成了一出无头公案了。至少没有人见到具体目标的尸体,或是没能将其从那些累累尸骸中分辨出来。
事实上,在重九之变那尸横枕籍的血色之夜里,损失的梁山中上层和由此带来的间接影响尤为严重,以至于罗骠骑主导的后梁山时代,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抱残守缺而无可抑制的陷入衰败。
不过,当年负责过具体人物守卫的老营将士,却是还有人幸存下来。根据他们的努力回忆当时的一些口传风闻。
据说是大首领卢天君在酒酣耳热时,曾经对心腹有言过,说是山上这处贵宾,乃是他日后的重要凭仗和退路之一,绝不可以有所慢待的。
走马观花式的查看了山上的情形之后。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罗骠骑,为什么会答应的那么痛快了。或者说是他,生怕我不肯接收下这个大包袱,而做出的委曲求全姿态。
因为,如今的梁山除了少许的武装力量之外,几乎成了个大号的难民营了。里面全是各种嗷嗷待毙的人们,软绵绵的蜷缩在各种建筑和蓬窝之中,暮气沉沉的让人心里发咻。
就连我当初经手过的那个杂库,连同那个阿骨打临时藏身的地穴,里面也塞满了人。
若不是些许的动静,让他们眼珠子还在睁动的话,就像是一堆堆抱团取暖的死人,直到听说开饭了,才像是活了过来用最大的气力,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不过带我来说却也不完全是包袱,真正老弱病残早在冬天到来之前,就已经熬不下去了,剩下居于青壮年之间男女,几乎占了六七成的比例。
而且他们不似是普通百姓一般,多少有所纪律性,甚至是一定的战斗能力。
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只要让他们吃饱和稍加休息之后,就可以马上派上用场。
因此,如今最好的安排,就是尽快让他们迁到青州境内去,然后在梁山留守少量人马,保护核心的山区和海市,作为我军在北边的前哨基地。
我心中如此盘算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刚想开口,就看见前方罗骠骑迎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手中捧着若干器具年轻人。
“当初经略在山上流下的些许事物。”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