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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捕俘和收尾当中罢……”
他又看了看部下从战场中搜罗回来,又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旗帜、甲衣等各色物件,还有些许从战场上找回来的骡马。
“有了这些缴获,再添上一些俘虏。”
“洛都那边应该也可以有所交代了吧。”
“就上报说我军遭遇淮东的前锋,一番力战而重挫之……”
“是为本部放缓回兵的速度,就地转入设防……自当誓死为朝廷守护东线……”
“恐无法如期赶至畿内了……”
“你们籍此好好休整一天时间再说……”
……
胶东地区,漫山遍野的棉花田,也开始挂满了小小的铃铛状结实。
随风摇曳的满满绿意之中,飞舞的蜂群嗡嗡作响的弥游在期间,长时间的停聚在一丛丛尚未开败的花苞上徘徊不去。
而此起彼伏弓着身子的人们,正在紧张而忙碌的用捋耙中耕松土,或是用特制的管状器具,往棉花丛的叶面喷洒稀释的人畜尿液,进行后期追肥的工作。
棉花是喜温、喜光,需水量较大的作物,对于土地肥沃程度的要求反倒是其次。因此从南方江东两浙的沿海地区,引种到了淮北之后,同样有不错的长势。
而对于淮东士民百姓来说,它既是最重要的纤维作物,又是重要的油料作物,也是含高蛋白的粮食作物,还是纺织、精细化工原料和重要的战略物资。
除了最主要的棉绒产出之外,棉籽可以榨油食用,提油后的饼渣或籽仁作为家禽和家畜饲料,或是磨成粗粉添加到面饼里给人食用。而棉花的花期同样可以用来养蜂采蜜,可谓全身都是用途。
而如今淮东本地产出的细绒棉花,基本上都没有流到市面的机会,就已经被相关的工业体系,给内部消化殆尽了;而除了被服帐毯的需要之外,其中的大头无疑是作为发射药和起爆药的硝化棉制品的储备。
此外,因为硅藻土和硝化甘油配比的逐渐熟练,钝化的硝基炸药也有了相对批量的储备,因此被用来制作了一批新式的爆弹和工程炸药。
在套上了预制破片的铸铁外壳之后,虽然绽开的破片还是因为薄厚不均而有着大小不匀的问题,但已经可以把周围半径五步以内的猪羊打的血肉淋漓肠穿肚烂。
虽然在产量上用来普遍性的取代传统意义上,一炸几瓣响主要靠冲击力和气浪杀伤的火雷弹,还有些距离,但是已经可以用来实验性的装备,一些规模较小的精锐部队。
只是,胶河岸边的武器试验场,在换装掷弹兵投弹训练的爆炸声声中,我却在怀念着作为副手的辛稼轩和陆务观。
原本淮东四大统制官里,目前只剩下赵隆和崔邦弼,连带观察使衙门也暂时无人做主,很多事情都不可避免的堆积到了我的手上。
这两个回老家去结婚的家伙,这一去也有好些日子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帮忙分忧啊。
这时候,我却接到来自江宁奏进使谢明弦的一个“好消息”,朝廷已经任命了接替王贵的人选,却也是一个我的老熟人,模范新军后军统将刘延庆。
而且他是带兵前来上任的,只是大部分兵员都是来自岭外或是就地新募的,因此正在江宁附近的润州境内编训当中。
而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江宁方面这是要把我的淮东军,当作借鸡下蛋的对象啊,送过来的是徒手新兵,等再调出去的时候,恐怕就得是齐装满员训练妥当的大队铳军了。
还真是物尽其用的打算和策划啊。
第838章 云起(三)
江宁,石头城行在。
一群隶属与大本营的参佐们,也正在代表二次北伐战局的大地图上操作做着,将每一天传回来的消息,变成大地图上的某个标识。
而代表河南别遣军的三个前沿军序和殿前军一部的数枚棋子,却依旧还停止在标示着淮东六州的边缘地带上。
“别遣军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监国忍不住发问道。
“魏既公(魏晨)走马上任已经走了有六天了吧……”
“难道还没有整顿好军伍吗……”
随即他又改变主意收回了成命。
“不要急,一切求稳妥为最上……”
这时候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近臣,进来一条便签,呈递到了监国的面前。
“他想做什么……”
监国不禁皱起眉头问道,现在听到与淮东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本能的有些条件反射式多问上一句。
“听说是关于闽地之事……”
一名专门负责的通事舍人小心道。
“闽地,闽地又干他何事了……”
监国眉头稍稍松了下来。
“据说,据说罗制使,派人在闽地沿海尚未沦陷的各州县……”
“招募人员前往淮东垦拓和安置……”
“这个啊……”
监国有些困惑的按了按额头,却是想起闽地糜烂的局势和两浙江东各地不约而同的报告,权衡了一番利害得失才变成一句。
“暂且由他去罢……”
要知道这些沿海地方已经在行在面前,频繁的抱怨闽地流亡百姓,在当地造成治安恶化和社会动荡的后果。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隐隐的担忧,就是随着些外逃闽地人口,那些被封死在闽中崇山峻岭中的大云教乱贼,会不会籍此混杂其中而在外地重新死灰复燃,煽动作乱呢。
要知道,岭外的江南诸道前年才从那场旷日持久,牵连甚广的民变钞乱中平复下来,由此损失的人口和财货不计其数,被焚掠毁坏的城邑许多至今还未能恢复旧观。
国朝为此前后将近动用了为二次北伐准备的,包括海外驻屯军等在内二三十万大军,诸道好容易搜刮上来的府库也为之一空,更是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资源,导致了二次北伐之期向后一推再推。
但是如果将这些包含不安定因素的人口,给迁置在完全陌生的北地,在军事编管之下进行屯垦,那似乎就不用太过担心这个问题了。
淮东的做法虽然有些不合常规,但是多少也能解决一些眼前的问题和烦扰了吧。而且对日后一旦北国覆灭,国朝以淮东为跳板针对河北各地的追缴和征拓,也有潜在的好处和便利不是。
他想到这里,又在一张便签上做了几行批注,悉令这些沿海各州县,与淮东方面进行协商,以解决闽地外流之民的迁置诸多事宜。
行在和大本营自然不会公开赞成这种做法和行径,因此,只能从其他方面予以促成和鼓励了。
于是在上好下效的氛围和心照不宣当中,往闽地拉羊运人头的生意,一时之间变得再次兴盛起来。
……
而在夷州附近的外海海面上。
海浪,波涛,颠簸起伏的大船,吃足风力而帆揽绷直的桅杆上,传来厚实帆面拍打撕扯的猎猎声和吱吱呀呀的摩擦声。
已经正式起名庞雪的老螃蟹,也稳稳站在摇曳起伏的甲板上,就仿佛是脚下生根般的丝毫不受船身晃动的影响。
他现在已经是亲自掌管着五条千料飞鱼船,直接手下上千号的一方海上私贩的大头目了。
如果再算上那些驻泊地和看守老家的人手,经营外围窝点和销赃处,分布安插在沿海州县要冲的座探眼线之类,只怕在他手下讨生活的这个人头数量,还要翻上好几番的。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罗氏所属的潜在水面力量和海军候补之一。只是平日大多数做的都是走私和兼带打击竞争对手的勾当。
因此随着队伍的不断扩充,除了小部分还是当初那些带出来的老兄弟之外,其他都是一批批轮替下来的流动人员。
甚至有些上船来的时候,才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但却已经是手上见过不少血,行事果断狠绝的犀利作风了。
现在,他有个突发的新任务,才得以亲自带队出现在这一带。
但是这件事做下来之后,也意味着极大的干系和牵扯,甚至代表的是一条路只能走到黑的巨大风险与绝境。
因此,除了他隐约知道点什么之外,全船上下也都是当做例行打击对头的任务而已。
说起来这些对头也饶是狡猾和善于掩人耳目,因此在海面上的长期交手当中,形形色色的伪装和遮掩手段,他们都差不多见识过了。
因此,这次随他上船一个老兄弟都没有,全是新近带出来的年轻好手,从某种意义上这些人更加胆大而心眼灵活,且对敌人和危险无所畏惧,甚至不乏为了合适的理念甚至勇于牺牲的存在。
他们就在这航线附近的海上,漫无目的的巡曳了半个多月,遭遇了两场风雨和一次较大的险情;几乎都要达到预定期限准备放弃了,而将这一次行动当成某种例行的预演和操习之后。
姗姗来迟的目标,却如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姿态,出现在了这条航路的水道之中。
迎风招展的水师旗帜之下,那是一艘典型尖头圆腹的鲸鲨级运兵船,不远处劈波逐浪伴随的还有一艘高艏长身的,属于鲛级的艨艟型水师战船。
无论是硕大的鲸鲨级,还是相对细长的鲛级,在甲板上隐约的炮管和甲衣的闪光,无不在散发出某种危险的味道来。
事实上,在这条无比熟悉的水道上,也早已经没有真能能够威胁他们的东西。国朝的北伐虽然失败了,但是东海的洋面上叶被大梁的水师,往复梳理过好多遍了。
因此这几条近岸的航线,在大多数人的心理上可谓是再安全不过了。只是,因为载重很大而行船速度甚慢,也不敢轻易靠岸而一直保持在近海之外深水航道之中。
因此,随着桅杆顶端的闪光信号,几艘外观被伪装成破破烂烂的海船,就像是某种某种偶遇一般的冲了上去。
水师的战船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吹响了警号,撤下了遮盖在甲板上的雨布,随着试射的轰鸣声,沉重的弹丸飞舞过海面,撕裂开风声而击坠起大蓬的浪花。
然后是甲板上飞出了许多闪亮的箭矢,虽然不免失之于懈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