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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代表──她被邀请了吗?
说真的,欣琳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中途被子搭讪、请喝饮料过。
好玩。与其回杂志社进行六年抗战,不如翘班一次。
“走走走,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一定符合你的需求。”她兴冲冲地追上去。
“重庆南路我简直熟得不能再熟,每个月杂志出刊,我一定会上这条书街去探
探市埸行情,顺便察看一下哪家杂志又新创刊抢生意,你问我可就问对人了─
─”
她老人家又开始唠叨。
周宁夏虚弱地长叹一声。
老天!
谢欣琳推荐的小咖啡屋果然是个好地方。
因为店名就唤“好地方咖啡茶坊”。
而且,周宁夏还没见过比她更不设心防的人。她连他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只
晓得他姓周而已,就把自己的底泄漏光光了。
短短三十分钟,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他已经摸清了她的底细。
相关的资料包括,她今年二十五岁,她家里有一个哥哥两个姊姊,她在一间
陈年杂志社当编辑,她有一个“宽以律己、严以待人”的老板,她一个不察把
好朋友给拉下公事浑水,从此愧对众人……等等。
他甚至开始怀疑,像她这样傻大姊型的个性是如何在尔虞我诈的社会圈子讨
生活的?
“所以,你可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受不了老板了吧!”她啜了口红茶,正式
划下结论。
“嗯。”他点点头,不作声。
平日的行程表通常排个满档,难得他偷得浮生半日闲,居然和一位初识的小
女人坐在一间莫名其妙的小咖啡坊,听对方畅谈她苛刻的社长大人。周宁夏一
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对了,周先生,你的职业是什么?”她终于想到要问。
“律师。”他简单地回覆。
“哦──”欣琳的长音哼得耐人寻味。
果然!她就说嘛!这个姓周的调调最适合查嫌疑犯,虽然律师不全然与她想
像中的“探长”相符合,或多或少也有共同点。
她的看人眼光又有进步,可喜可贺。
“你那声‘哦’是什么意思?”他挑了挑眉。
“没事没事。”欣琳连忙摇手。“做律师不错嘛!收入高,可是工作好像非
常忙碌。”
“大概吧!”周宁夏一迳轻描淡写的。
他和这个傻大姊不同,不是一个轻易开放自己的人。
“你在哪间律师事务所工作?”她好奇地问。
“两年前我和朋友合开了一间。”他瞄了瞄手表。
六点三十五,示威的人潮应该散了吧?
“你们的事务所叫什么名字?”欣琳非常起劲。
她从没认识过律师。
周宁夏算是服了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周向联合律师事务所。你可能没听过。”虽然没听过周向律师事务所的人
可能不太多。
他和合夥人向仓明出来合作之前,各自在律师界已经闯出相当程度的知名度。
向仓明擅长打刑事官司,他则专司民事及著作权方面的法则。当时两人对外宣
布将成立“周向联合事务所”,在律师界颇激起了一定程度的涟漪。两人原本
所属的事务所更是紧张得差点心脏病发作,深怕客户就此被挖光光。
虽然他和老向无心带走原本的人力资源,然而,法律界最讲求现实,大客户
既然付出一定程度的顾问费,当然不愿放弃自己信赖得过的法律顾问,因此
“周向”一成立,四家大型企业的金主马上跟著转移阵地,接著他和老向又接
下几个媒体赫赫喧腾的大案,从此生意兴旺至今。
“周向事务所!”欣琳忽然惊呼。“听过、听过,我听过。”
“哦?”他并不意外。
“对呀!半年前梅先生牵扯上官司问题,本来想委托‘周向’帮忙,可是你
们收费太贵了,好像不太合理哦!”欣琳扮个鬼脸。
“是吗?”周宁夏随便扯了扯嘴角,探手去拿桌上的帐单。“时间差不多了
……”
“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她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瞧。
“……当然。”有何不可呢?周宁夏耸了耸肩膀。
他承认自己的钟点计费不是升斗小民负担得起,即使名片给她,他们俩再见
面的程度也不高,他何必担心这位傻大姊再逮著机会唠叨他?
欣琳接过印刷精美的名片,并且将自己的名片交给他。至此,她终于得知周
大律师的名号。
“周宁夏。”她暗暗窃笑。“你的兄弟是不是叫‘归绥’?”
“错了。”他冷静地反驳。“我弟弟叫‘渖阳’。”
“真的假的?”她错愕地被反将一军。
“你说呢?”周宁夏瞄向柜台的方位,女服务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暂时
不见人影。
欣琳翻找著小背包,从乱七八糟的随身物品里掏出皮夹。
“咱们各付各的。”她立刻声明,不想占他便宜。“来,我的红茶是一百二
……”
她的嗓音戛然而止。
这,这,她的皮夹,怎么是空的?
啊!想到了,刚才请易茗喝咖啡,把最后一张五百元钞票花掉了,忘记去领
钱,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七十多块的零钱。
“呃……我的钱……”她挤出一脸尴尬的笑。
周宁夏抹了一下下颚,把嘴角的笑意擦拭掉。教养良好的绅士不该取笑女士
的狼狈。
“没关系,算我的就好──”他探向西装内侧的暗袋。
然后,手也僵住了。
这这这,奇了,他的皮夹呢?
他立刻翻找公事包。
也没有皮夹的影子。
天哪!他该不会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太匆忙,没带皮夹出来吧!
“你──那副铁青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欣琳暗叫不妙。
“呃……”轮到他笑得很尴尬。“附近有没有提款机?”
“你的钱也用完啦?”她顿时找到难兄难弟。“没关系,过个马路就有提款
机,现在去领也来得及。”
“既然如此──”他清了清喉咙。“那就麻烦你了。”
“把提款机密码告诉我,妥当吗?”欣琳反应不过来他口中的“麻烦她”是
什么意思,莫非是教她帮他跑腿领钱。
“不,你利用自己的密码就好。”不用他说得太明显吧?
“难道你的金融卡密码和我一样?”她很惊讶。“不会吧!你肯定吗?”
天!这女人实在迟钝得离谱。
周宁夏挫折地扒过头发,深深吸了口气,稳住。
“谢小姐,”他尽量压低音量,以免糗大的消息泄漏出去。“我的皮夹没带
出来,麻烦好出去领钱,这一顿就算你请客,方便吗?”
“啥?”欣琳失望地看著他,偶像顿时破灭。
“我又不是故意白吃白喝的。”周宁夏防卫性地觑量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申
辩一下。
“当然。”她笑得很虚伪。“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周宁夏阴郁地望著她拿出金融卡,迅速离开咖啡屋。
真是奇怪!他的性子向来谨慎,什么弄丢钥匙、忘记带皮夹、记不起来重要
电话、邀请初识的傻大姊喝咖啡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怎么今天的状况却频频
出现。
看来他最近真的忙昏了头,应该找个时间好好休个假、出国散心了。
谢欣琳不到五分钟便出现在入口处,直直找向他的桌位。
“可以走了吗?”周宁夏提起公事包,准备起身。
虽然“吃了就跑”的行为很无礼,可是,他需要尽快离开此地,回到正常的
生活轨道。
“坐下。”欣琳噗地一声窝回椅子上,心虚地嘿嘿笑。
周宁夏的胃部一阵紧缩。
上帝,别又发生变数了。
“买单呀!”他试探性地催促。
“这个……”欣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月初头一天,我以为会计已经把
薪资汇进户头里……”
“以为?”他瘫进椅子里,彻底无力。
“别这样嘛!”她立刻为自己辩护。“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本来就是靠每月薪
资过活,又不像阁下,户头里随时堆满万恶的金钱。”
这下可好,知名大律师周宁夏“当”在一间小咖啡店,只因付不出两百二十
元的饮料费。
说出去会被人家笑死。
向仓明首先就不会放过这个大笑话。
“先生,你要买单了吗?”女服务生终于出现,一眼瞄中他捏著帐单的样子,
很殷勤地过来询问。
“我们……”他轻轻咳嗽一下。“再多坐一会儿。”
“好的。”服务生礼貌地退下。
怎么办?总不能巴在原地,等著上天降下一阵钱雨。
“你有没有住在附近的朋友可以求助?”欣琳把希望寄托回他身上。
有。
可是他丢不起这个脸。
“你呢?”周宁夏反问。
“没。”欣琳摇头,然后突发奇想。“你原本和朋友约在附近对不对?或许
他还没离开,还傻傻地等在原地,盼望你会出现。”
言下之意,谢小姐鼓励他利用一下“朋友有通财之义”的格言。
周宁夏认命了,执起手边的大哥大,直接拨通同学会主办人的行动电话。
“老周,你这家伙真够义气哦!明明说好要来的。”老同学听出他的身份,
辟哩啪啦先训他一顿。
“相信我,我也希望自己此刻就在会场里。”此言非虚,起码有老同学在埸,
他还不至于逊成这副德行。“老林,有一件事情想请问你。”
“什么事?”主办同学被他正经的口吻吓到。
“你身上有没有两百四十元?”周宁夏无奈地问。
第二章
不出谢欣琳的意料,隔日上班,她果然被炮轰了。
“你说什么?”梅先生的尖腮脸全黑了。“易茗拒绝和我们续约?”
欣琳虚弱地叹了口气,也顾不得顶头上司的怨怒,迳自咕咚坐进办公桌对面
的空位。
“没错。”她懒得多解释什么。
俪人杂志社的面积说大不大,充其量二十余坪。但小小的空间却挤进四个文
字编辑,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