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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位。
“没错。”她懒得多解释什么。
俪人杂志社的面积说大不大,充其量二十余坪。但小小的空间却挤进四个文
字编辑,一名美编,外加会计小姐,几名进退杂志的小姐,和梅先生兄弟两人
的桌位,也就是所谓的“社长办公室”只用寻常的OA办公隔皮区分开,所以
梅先生的发飙,整间编辑室全部听得见。
“她凭什么不肯签?”梅先生吹胡子瞪眼睛。“她也不想清楚,‘易茗’这
个名字能够打出目前的知名度,全靠俪人杂志的力捧。没有我们,她能有今天?
居然一点也不知感恩!”
欣琳听不下去了。
“梅先生,请让我说一句公道话。”她直来直往的正义感发作了。“你口口
声声说我们力捧她,只怕有欠公平吧!人家的知名度全凭她自己的能力写出来
的。”
“你说什么?”梅先生的眼睛射出怒焰。“谢小姐,我知道易茗是你邀稿进
来的,这可不表示你能恃宠而骄。”
通常,其他编辑面对梅先生的暴龙样,早就乖乖息鼓鸣金了,偏偏他运气不
好,偏用到一个少根筋得彻底的欣琳。
她很不怕死,再接再厉。“梅先生,你忘了吗?两年前你将‘俪人杂志’改
版,从原先的家庭妇女杂志改为时下流行的女性时尚杂志,内容以介绍服装搭
配为主,不就是因为原来的调调已经撑不下去──”
“欣琳!”另一名编辑白贞丽忽然拉高嗓子轻喊。“二线有你的重要电话,
易茗打来的。”
“易茗?”梅先生生意人的嘴脸立刻浮上台面。“赶快去接,说不定她改变
主意,打算签约了。”
“噢。”她的滔滔大论中途被打断,意犹未尽。
不过谈合约要紧。
说真的,如果易茗当真改变心意而签约,也是冲著她与谢欣琳的交情。这么
重交情、愿意撇开自身权益的朋友,真的不多见了。
“电话呢?”欣琳赶回公用的电话区,却未见到线上有任何一支分机闪红灯。
白贞丽一把将她拖回办公桌位,声音压得低低的。
“电你个头啦!”雪花花的白眼瞟过来。“你不要命了?这样刺激梅老大。”
“我……我哪有怎样?”欣琳被她质询得讷讷的。
“你明知道梅老大最讨厌人家跟他谈‘钱’的问题,还故意犯他的忌讳。”
白贞丽的食指顶住她脑门。“当心呀!哪天你死无全尸,别怪我们来不及急救。”
另一位编辑殷琪也凑过头来说悄悄话。“你那副直来直往的脾气再不改一改,
我们四个编辑可能很快就剩下三个了。”
“……我就是忍不住嘛!”欣琳既无奈又懊恼。
“既然如此,欢迎你当烈士,勇敢直谏。”第四名编辑,亦是平时最少与她
往来的程蕾蕾发话了,腔调冷言冷语的。“我只担心届时阵亡的人不只你一个,
梅先生转而迁怒到我们身上,大夥儿跟著倒楣。”
有道理。虽然程蕾蕾的说法稍微残酷了点,她却无法反驳。
“好嘛!”欣琳气结地咕噜。“我以后收敛一些就是了。”
为什么求好心切也是一种罪过?
当晚,欣琳蜷窝在小小的套房里,盯著天花皮发呆。
“俪人杂志社”是她高职毕业后的第三份工作,薪水很普通,她想,自己留
恋至今的,可能就是开疆拓土的不舍吧!
她进入杂志社的当儿,适巧碰上改版的头一年,所以公司的历史虽然悠久,
对于她工作的“俪人杂志”而言,却是一个新出炉的单位,虽然名声尚未打出
去,可是也小具规模了,怎么可能对“它”没有感情?
如今易茗不想签约了,怎么办呢?
“唉!”欣琳翻出手提包里的合约副本,望著白纸黑字兴叹。
叮咚!小套房来了访客。
欣琳瞥向手表,暗暗觉得奇怪。都已经晚上十点了,谁会未事先通知就上门
拜访她呢?
她跳下床垫,理了理休闲衣装,前去应门。
门外的访客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周归绥……噢,不!应该是周宁夏!
他如何拿到她的地址?
“好巧合哦!你错按的电铃竟然正好是我的住处。”她的脑轨遵循单一方向。
周宁夏当埸被她的推测弄得啼笑皆非。
“谢小姐,你知道台北市有多少人口吗?”他隔著一扇铁门与她玩问答游戏。
“好像是两百万人。”欣琳思索片刻。
“没错,而我们两人要在这两百万人当中随机碰见的机率,只有百万分之一。”
他耐下性子解释。
“哇──”她敬畏地赞叹。“可见我们俩很有缘。”
周宁夏翻个白眼。一个人长到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单纯到这种程度?
“不,可见我是专程上门找你的。”他公布了正确答案。“我可以进去吗?”
“噢!当然。请进、请进。”她终于发觉自己把人家关在门外。“可是,你
怎么晓得我住在这里?”
周宁夏的外表装扮与他们第一次相见没有多大差别,连疲惫的黑眼圈和嘴角
于腮也一模一样,只不过西装从黑色换成深蓝色而已。
她承租的套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张单人椅划出窄窄的待客空间。周宁
夏也不等她招呼,自动沈坐其中一张座位。
“你的名片上有住处的电话,我请警局的一位朋友走后门,利用电脑资讯代
查你的住址。”他搓揉著印堂部位,几乎快垮掉。
不行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济,健康状况亮起了红灯,再不
找个机会休息静养,“周向联合律师事务所”将会改名为“向氏律师事务所”。
“你好像很累。”欣琳自动自发走向小巧的流理台。“我替你冲一杯咖啡好
了。”
“不用。”周宁夏睁开一只眼睛看她。“我已经喝了一整天咖啡。”
“噢。”她点点头。“不然我替你泡杯热牛奶,晚上比较容易入睡。”
“随便。”他疲倦得不想反驳。
欣琳开始张罗烧开水的活儿。
这种感觉得奇怪。夜晚,她为晚归的男人烧水泡热饮,男人就坐在不远处等
著她。
这幕埸景似乎有点暧昧……太具家居气氛了。
家居?欣琳立刻吐了吐舌尖。别傻了,她对人家的认识比陌生人高不了多少,
为何扯到“家居”的思想上?
神经病。一定是她单身至今,脑筋开始短路。
而且,她好像忘记问他一件很重要的事──周宁夏到底找她干什么?
“周律师,牛奶冲好了。”她匆匆端著马克杯,来到第二张单人椅入座。
周宁夏撑开眼睛,焦点呈现短暂的迷离现象,眨了几下才勉强对准她好奇的
脸蛋。
“你找我有事?”欣琳把热牛奶递给他。
“嗯。”周宁夏轻啜了一口,暂时让浓浓的奶香味薰陶他的嗅觉。“我今天
打过两通电话到你公司,碰巧你都不在,所以只好挑个时间亲自过来。”
“真是麻烦你了。”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先客套一番。
“谢小姐,麻烦你把我的名片还我。”他困倦地说明来意。
不必吧?欣琳怀疑的眼光彷佛在打量神智失常的病患。
“你的名片又不是统一发票,索讨回去还可以对奖两百万。”原来世界上还
有比梅先生更吝啬的家伙,连名片都采取资源回收策略。
她的偶像当真破灭了。
周宁夏气结。可惜他连反讽的力气也没有。
“昨天我拿错名片给你了。”如果他不提出说明,谅这位死脑筋小姐不会轻
易奉还他的重要物品。“你那张名片的背后写著一个很紧要的电话,是我临时
记下来的。麻烦你把名片还给我,如果有需要,我另外给你一张。”
“了解。”她迅速颔首。“你等一下,我去找。”
当然,以欣琳的天性,不可能放著眼前的好机会不唠叨。只见她边摸索著床
头柜的手提包,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吟──“周律师,别怪我多事,可是每次
我见到你,你都一脸中气不足、神色阴晦的样子,显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
敢保证你铁定三餐不定时也不定量,对不对?人是铁、饭是钢,无论事业打点
得多么有声有色,健康还是得顾及的嘛!”她一一过滤手中的名片。“唯有健
康的体魄,才能成就长远的事业,否则你努力开创江山,却早早就挂了,又有
什么用呢?”
又来了!周宁夏闭上眼睛,努力排除她的魔音穿脑。
好累……
欣琳终于挑出他的名片。
“我知道,做律师这一行难免压力大、竞争激烈,可哪个行业不是如此呢?
工作与休闲并重,才是现代人最良好的生活模式。你的合夥人上哪儿去了?他
不能分担你的工作量吗?
像你这样蜡烛两头烧,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实在没有意义……“她抬头,语
声蓦然打住。
他睡著了?
好像是耶!
周宁夏的脑袋仰靠在单人沙发上,均匀的鼻息轻呼出,看来既安甜又渴睡。
“哇塞,乱迅速的。”欣琳不得不佩服。
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
这证明了一件事,钱财的多寡与睡眠时数成反比。
“怎么办?”她的单身女子套房平白多了一名男客。
教她狠心吵醒人家,扫他出门,好像太缺乏人道精神了。
“他应该不是坏人吧?”欣琳沈思著。“凭他这种衰弱的体力,即使真想害
我,八成也打不过我。”
没错,而且人家曾经救过她的小命,虽然当时他也是误打误撞,不见得有多
乐意,不过救命恩人就是救命恩人。
“算你运气好,”欣琳谆谆告诫他。“正好坐在我的躺椅上,否则我还真懒
得留你。”
既然周宁夏人已经睡著,她当然没法拉平她的收放式躺椅,不过垫脚的部分
倒可以替他安置好。
“我这种人最懂得感恩图报了。”她为自己的情操报以肯定的评价。“周律
师,假设你半夜醒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