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绰号倒是和他的人挺相配。填志愿的时候,宋子文这样想。
他考上的大学就在本市,不算顶尖可也不能说太差,中规中矩,显然是发挥失利。又过了不久,父亲就查出身患恶性肿瘤。
这年头,小毛小病都要花上大把钞票,更何况是这样的病症。即使知道治愈的机会微乎其微,好歹也该试试看。家人东拼西凑负债累累,只能担负平时治疗的钱,手术费还差得很远。
宋子文头大如斗,上课也没了心思,根本不知道要找谁帮忙。自己把以往剩下的几千元零用钱都取出,即使数目很小,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结果,刚从银行出来走了不远,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能地揣紧背包,却在包围住自己的人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人见到他也是一愣,然後摆摆手说:“这个就算了,我们走吧。”
其他人朝他诧异地望望,之後纷纷散开,像什麽都没发生般从宋子文身边绕过。
“等等。”宋子文喊了声。
邱峻明站定,比从前更成熟也粗犷不少的脸上情绪不明。
“可以帮我个忙吗?”
宋子文没有迟疑的机会。
***************
钱借到了,不过宋子文也不再是宋子文,而成了“山猫”。从最底层的小弟开始做起。一个帮派中又分成许多的堂,像在拍电影,山猫觉得这很荒诞。
他和刺蝟在同一个堂里,堂主姓祁,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年纪。一张美人脸,雌雄莫辨。山猫刚开始对他并没有什麽好印象,只因为刺蝟看他的眼神正是自己曾经所熟悉的那种,闪闪发亮,犹如夜空中璀璨的启明星。
那难道不该是自己所独有的麽?
山猫依旧沈默寡言,刺蝟也还是与年少时一样暴躁豪爽。只可惜两人距离再也没有那麽贴近过。
第一次出去参加火拼,山猫拿著一把生了锈的可笑西瓜刀呆立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做,只能站著等死。
一个黑影朝他冲过去,山猫不知避闪,仍然站著不动。这时又有另外一股力量将他扑倒,护在身下。
替人挡刀这种桥段俗滥归俗滥,但确实是化解误会和怨念的良方。山猫抱著刺蝟的背,触到一片温热时,整个脑袋都空白了。刺蝟偏偏还强硬地说自己没事,回去简单包扎一下就好,山猫出生以来头一次见到这麽多血,嘴唇都吓白了,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似的。
给刺蝟止血的时候,山猫突然听见他问:“你爸他,怎麽样了?”
山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答道:“刚动完手术,能不能支撑下去要看天意。”
“我命由我不由天。”刺蝟停了一下,“这还是你以前教我的。”
山猫无奈地微笑:“那只是嘴上说说罢了。那时候年纪小,懂什麽?除了死读书之外就都不会了,现在才知道,我命由天,半点不由人。”
“我就觉著你聪明,不只有死读书。”刺蝟仍趴在床上,山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邱峻明。”
刺蝟的身体明显一僵,应该是很紧张。
“我没有瞧不起你。”山猫的手掌在刺蝟背上其他的疤痕处流连抚摸,“真的没有。”
刺蝟心跳加速,只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都热乎乎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真是中了邪了,八成因为太久没去找妞泄火,要不然……要不然还能是什麽?
於是,曾经的隔阂就此烟消云散,换一个不怎麽好的词儿来形容,说是不了了之也可以。
那天之後,山猫再也没有出去参加过一次需要暴力的行动。祁堂主倒也不逼迫他,只让他做一些需要动脑子的工作,渐渐也发现了山猫心思缜密、智谋过人。便开始重用。
过了些时间,帮派的老大犯了事,据说用极其残忍的方式虐杀了几个女人,并且还嫁祸给了祁堂主。刺蝟勃然大怒,说是要抄家夥带上弟兄们一起去挑了总堂,被山猫给拦了下来。
“你这样有用吗?”看著刺蝟泛满了血丝的眼,山猫胸口揪著疼,“祁哥已经在监狱里了,再跟老大作对,你以为你敌得过他?”
“那你说还能怎麽办?!”刺蝟接近崩溃地嘶吼。
“当然要搜集证明祁哥清白的证据。而不是硬来。”山猫双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抚他的情绪。
刺蝟听从了山猫的,没有去闹事。搜集证据的事儿也必须小心,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发现,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之後,就是祁堂主越狱,然後彻底脱离帮派自立门户。虽说自由了,但危险也更多。
祁堂主弄了个双胞胎的假身份出来,他毕竟才二十岁不到,自然是要过一般大学生的生活。有时候,山猫很想问问刺蝟,有没有後悔过当年的决定,不过那也只是想想罢了。
有些话,不能说的。
由祁襄带领的弟兄们自成一派,虽然人数少,但大家都很团结。只不过没想到有那麽一天,祁襄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给你们找了个嫂子,能安安稳稳一起过日子的嫂子。我不想连累他,但是又不舍得放开他,所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反应最大的人自然又是刺蝟,什麽大嫂?哪里来的大嫂?一个黑黑瘦瘦带著厚眼镜的大老爷们儿?为了这个人,祁哥竟然要抛下所有曾经和他一起共患难的、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说隐退就隐退了吗?山猫将他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心中难免酸涩。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那麽大的胆子,把祁哥的男朋友给绑架了过来。
最後,祁哥终於勃然大怒。罚刺蝟一个月不准参加帮里的任何行动,刺蝟心里委屈至极,却自知理亏,只能乖乖从命。
那晚,刺蝟叫了山猫出去喝酒,一杯接著一杯,也不说话。山猫明白他是真的不高兴,也不拦著他,干脆让他喝个尽兴。
“嗝……”刺蝟打了一个很响亮的酒嗝儿,终於开始大吐苦水,“山猫,你说说,你说说看,我不就是关心祁哥吗?这罚得也忒重了……不是我夸张,祁哥平时说一,我就不敢说二,他要我往东走,我不可能往西,我对祁哥的忠心谁都瞧得出来,他竟然……竟然对我发火,你说我憋屈不憋屈?”
比憋屈,你能比得上我?
山猫也喝了一杯酒,又辣又苦,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你真逗。”刺蝟指著他傻笑了一会儿,然後忽然问,“山猫啊……一个男人,怎麽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的呢?那多别扭啊?”
山猫脸色一暗,说:“那都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喜欢上你了。
“哦……天生的啊。你说是,那就是了吧。”刺蝟又不说话了,喝一口酒,发几秒锺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最後,喝得四分醉的山猫将早已昏睡不醒的刺蝟架上了出租车,来到自己所租的小公寓内。昏昏沈沈帮他脱了鞋子又脱了衣服擦身,累得半死才瘫倒在床上,躺在了刺蝟身边。那个男人好像睡得很熟,呼吸沈重,山猫转过脸去仔细瞧著他,直到看清他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渣,才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过接近。只是,貌似已经来不及了。
嘴唇仿佛被一阵奇妙的引力吸了过去,贴住了,温柔地碾磨辗转,时而轻轻吸吮,舌尖也小心试探出去,舔一舔刺蝟那弹性格外好的唇瓣。山猫陶醉不已,身躯一片火热,不自觉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上半身裸裎相对,和刺蝟紧实的胸肌互相摩擦,腿间几乎很快就处於完全紧绷的状态。这麽一阵倒腾,刺蝟终於醒了过来,却仍旧不明白是什麽状况,之後胸前的果实被含住,才低吼一声,翻身牢牢压住山猫。
“宋子文……”刺蝟咬著山猫的耳垂,“是你说这是天生的。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接下来的事情,对於山猫来说是一场可怕、却又不得不说很沈醉於其中的体验。被进入、撕裂、疼痛、快感、高潮、嘶吼……全都融合在了一起,他曾经也有过性经验,但是,这种整个人都要被摧毁并且还心甘情愿沈溺下去的感觉,真的很令人恐惧。
第二天早晨,刺蝟惨白著一张脸,劈劈啪啪删了自己两个大耳瓜子:“我不是人,你一枪崩了我吧!”
山猫哭笑不得,抓著刺蝟的手:“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谁也不准伤,包括你自己。”
刺蝟愣了愣,面色由白转红:“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果然,像是邱峻明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啊。宋子文叹息:“只有这样?”
“呃……还有什麽吗?”刺蝟表情纠结,“能不能给点提示?”
山猫凑过去,亲一口他的下巴:“先去把胡子刮了吧,我给你弄。”
……刺蝟呆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来日方长呢,让他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懂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