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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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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不想打我的。
  「只是,若她不打我,她会崩溃。如是者,她那咸泪水滴落到我身上见血的伤痕时,一种热辣辣的刺痛便直入我心底,我觉得又痛,又想哭,我一哭出来,妈妈就不会再打我。她会拥著我,拍我的头,用热毛巾敷著我的伤口,跟我说对不起。妈妈说,她见到我的泪水後,才恍然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她每次打我,就好似同时打她自己那般,因此感到痛的人不只我一个。」
  戴志感到惶恐,他必须立即离开。他便双手压著桌面,霍然站起来,勉强地说 :「心哥,你今天已经说得太多。我来打扰你这麽久,也该打道回府了。对了! 你还未告诉我要做什麽功课! 下星期就考文学,可我还未背完全部课文跟笔记,不如下次你给我做个小测……」
  陈心微笑,凤眼内有暖意,他走去门边,为戴志开门,说 :「就这样。戴志,不知是否因为你中一时就见过我,我总觉得自己跟你识了好久。面对熟人,我总能够畅所欲言的。」戴志几乎是落荒而逃,经过陈心身边时,陈心猛地抓著他的手腕,说 :「你回家吃饭?」
  「啊……嗯。不过家里应该已经开饭了。」他家一向七点开饭,最近戴志因补习而迟回家,老妈子便为他留起饭菜。
  「陈秋今晚不回来吃饭。」陈心没来由说了这句话,又朝戴志笑,脸上带有几分诚挚 :「我请你下去吃饭。去上次的茶餐厅好吗? 菜还不错。这次你还要喝酒吗?」
  「不喝不喝! 永远都不喝! 酒是个累事的东西!」戴志近乎是「耍手拧头(注二)」,陈心拿了串钥匙,锁好门,便携戴志下去餐厅。直至点了菜,戴志才不得不拨电话回家,跟妹妹戴书道明原委,自然少不得挨了她骂了一顿。
  下到餐厅,点了菜,两人喝著茶水等上菜。茶餐厅有项特产,人称为「茶水」。大多用一只茶色胶杯盛著,外表上看来是深褐色的茶,然而,倒出来一看,却是一种极淡的褐色,如一滴泥浆落入清水中,被沟和出来的那种色调。喝下去,似是清水,多喝几口又有丁点儿茶味,非茶非水,故曰茶水。
  戴志记得秋秋喜欢饮茶,几乎是无茶不欢。他总是大加抨击这种茶水,认为是对茶的侮辱。陈秋的少爷脾气不小,不只喜怒无常,任性蛮横,又拣饮择食。他略有点洁癖,不喜到茶餐厅,说里面又有苍蝇,地板常常黏了几块不知所云的黑胶,桌面黏答答的,有时连餐具都有几块污垢,叫人倒胃口。戴志想,陈秋这种小少爷未穷过,自是不熟谙「大菌食细菌」之道。穷等人家的孩子又何来拣择? 戴志未至於穷得三餐不继,可他知道「搵食艰难(注三)」,尤其老豆是做地盘,每一分钱撕开来都是有血有汗,故而他从不敢挑剔。他知道自己有资格做什麽事。
  「心哥,你跟秋秋的脾气真不同。你倒不介意下来这种地方吃饭。」戴志打破沉默,陈心耸耸肩 :「讲什麽『这种地方』呢! 我小时候已经常常去茶餐厅,又食街边档、小贩、大排档,少不得有云吞麪档的鱼蛋水饺牛腩,你不是将我看成富家子弟吧?」
  「难道不是吗? 心哥,你别欺负我不识货。我看你跟秋秋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名牌货,住的又是私人楼。我呢,屋邨仔(注四)一名,你们是不明白我的感受。不过用便宜货也有好处,不用执著太多,穿到旧用到烂,就潇洒地扔,不用『肉赤(注五)』。」
  陈心喝了口茶水,笑说 :「别看我们现在是这种光景,我们以前比你穷上十倍,差点就要拎综缓(注六)。」
  注一 : mock,模拟试。我觉得真实感比语法重要,因此总是不避用英文单字入文的,若让我的中文老师看了,应该会打红叉吧?
  注二 : 耍手拧头,就是死也不干的意思。
  注三 : 搵食,指工作。
  注四 : 屋邨仔,指在公共屋邨长大的孩子,多喻指草根阶层。(其实我也是个屋邨妹)
  注五 : 肉赤,指人花了一大笔钱後感到痛心。
  注六 : 综援,全称为「综合社会保障援助计划」,由政府一个部门(社会福利署)负责,是每月发放给一些贫穷家庭的援助金。取综援的家庭更可申请全额的车船、书簿津贴(即是供孩子买教科书的钱),以减轻财政负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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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 33 (美攻强受)

  …四更罗,本天最後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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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心悠然说起他的家事来 :「那个人,即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那个男人,即是为我的生命提供了一尾精子的那个男人,」无论是陈心或陈秋,在提到父亲时都不会直称他为父亲,陈秋会每次用不同的粗口去指称他爸爸,而陈心只会说「那个人」。陈心续说 :「那个人很没有出息。他有很多兄弟姐妹,而他是家里的么子。生得好看,又油腔滑舌,从小便被家人纵到大(注一)。小学开始逃学,初中未毕业就辍学了,有时去做一下兼职侍应,有时做一下工厂仔,有时又去码头搬货,但这些都不是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那个人一直靠女人倒贴他。我妈妈就是其中一个倒贴他的女人。妈妈後来怀孕——有了我,之後那个人就跟她结婚。他并非爱我妈,只是不想我出生纸上落下『私生子』三个字。我妈妈有学识,当年读师范(注二)出来,在小学里做老师。生了我之後,她就没有做老师,改做补习,希望多抽时间出来照顾我。因为我外婆极反对她跟那个人结婚,所以她早就跟家里闹翻。我妈又硬颈(注三),自那之後,就真的在她死之前都无回过外家。
  「然後那个人就担起部份养家的责任。」陈心乾笑,说 :「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一个年轻的软饭王去养家,真是荒谬。我第一次看见并明白他们争吵时,我大约四岁。记得好似是我妈代那人打电话去call机(注四)的台,发现有几个女人call他,她就冷静地问他,那些女人是怎麽回事。那人默不作声,自银包抽出几张银纸,递给我妈说 :『这是家用。』如果你是我妈,你会怎样做?」
  戴志支吾起来,勉强笑说 :「我大概会一手夺过那些钱,撕烂它,再夺门而去! 啊,不,是要先给男人一巴掌……」
  「错,」第一道菜上了,陈心握著筷子,犹不下著 :「妈妈沉默接过那笔钱。这就是现实,那时家里等钱开饭,每个月赤字,她一个小女人,实在没有那种豪气去撕烂这些透著腥臭的钱,她甚至担惊受怕,怕有一天那人会跟了另一个女人走、丢下整头家,因而从来不敢怪责那男人。更何况,我妈是打从心底爱著那人。那人有种魔力,他能够使任何女人疯狂地爱上他,他能够令女人宁愿妒忌,明知自己跟无数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还心甘情愿地给钱供养他,只为了留他在身边,跟他上床,被他怜爱。
  「那个人有过的女人很多,但我敢说,最令他有成就感的一件战利品,必定是我妈。我妈有学识,是知识份子,她会看Shakespeare,Charles Dickens,她会看红楼梦,会因为一首诗词而悲伤春秋,感触落泪。连这种女人也不能免俗地被他勾引,再也没有比这更威风的事。对於那个人,我妈妈在知识上有领导权,可是,那人却握有财政与性事上的权力,在这两方面将一个比他更高等的女人践踏、将她变成一件可爱的玩具,他主宰她、控制她、利用她、抛弃她。我认为这才是那个人娶我妈的真正原因。」
  陈心的语言里有一种压逼力,莫说是一句话,就连一支针也插不进去。戴志温吞地吃著饭,听陈心更继续说 :「那人彷佛得了我妈的默许,继续做他的软饭王,他的生活与结婚前并无异样,不过就是多了我这一个小孩。我自小就不太亲近他,因为我知道他用别的女人的钱去养我。现在想来也真奇怪,我妈竟然还肯跟他睡,在我两岁大的时候,我妈就有了陈秋。陈秋大了,样子精灵可爱,五官上多处跟那人很相似,所以妈妈很疼他。那个人比较疼我,常跟我妈说 :『阿玉,阿心长得跟你愈来愈似,简直是个饼印。』——我妈叫阿玉——妈妈黯然说 :『似我又有什麽好? 连……』我想,她没说出来的一句应该是 : 『连自己的男人都绑不住。』
  「那个人叫我阿心,他最爱轻轻扯著我的脸颊说 :『阿心,快笑一下。你妈常常绷著脸,你还小,不能学她那样子。没有男人喜欢一天到晚黑著脸的女人,女人应该要笑、要温柔,要小鸟依人一样倚靠男人,因为女人是水造的,连骨头也没有。』我大多数会听话地笑,那人就得意地说 :『好! 好! 真似阿玉! 阿玉笑起来时,一双眼睛水汪汪,把天下湖光水色都收进去瞳仁里头。』我心里总是说 : 如果我妈真的依靠那个人,那人一定会牵著别的女人的手逃走。那个人讨厌责任,他不可能甘心被一个女人用孩子绑住,妈妈从来就没打算一世绑住他。
  「她说 :『这个男人不是属於她的东西。他早晚会飞走。只有你们会陪在我身边。』妈妈抱住那时还像尊小玉佛的陈秋,轻抚我的脸蛋,这样说著。那个人不在旁边,我对妈妈第一次产生一种近乎感动的亲切感。这个女人生我出来,而她却那麽脆弱。可是,她又能变得比男人更刚强而可靠,只为守著我跟弟弟。於是,我用双手捧起妈妈的手,用脸偎著她的手,又伏倒在她的大腿上,无所不用其极地拥抱她、安慰她。我却从来没有主动拥抱过那个人。
  「陈秋年幼,一直不知道那个人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无间断的。那个人做过运输,跟人运货上大陆,那时我大概是小学生。那人很少回家,常常跟人上深圳搥邪骨、玩女人,试过将性病传给我妈。妈妈基本上是一个永远不会哭的女人,我很少见她的眼泪。最失落时,她会找不同藉口打我。她说我默书不够高分,说我在学校不乖,说我没有照顾陈秋,然後就用不同工具打我。藤条、摺凳、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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