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局当前,你怎的还有心思玩笑?!”成王真的急了,一把揪住阮征的襟口,声调也提高了三分。
阮征拉住他的手,在他刚刚泡过澡粉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啄,笑道:“江山与美人,我两样都要,此事我自是有成竹在胸,你大可放宽心。”
成王满腹焦虑,还要再劝,阮征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了。成王左右躲闪,却哪里能耐得住他这般撩/拨,自是一番【河蟹】,待他一清早醒来时,阮征已经穿好朝服出门了。
———————场景转换无能的分割线————————
这一天是决定大殷朝命运的重要一天。
满朝文武都在揣度着今日的这一场豪赌,一边默默算计着若是自己当真站错了队伍,那又当如何保住性命全身而退。
阮征上朝的时候天还没亮,宣武门外已经是轩盖如市,大殷朝大大小小的官吏、鸿儒名仕、皇族贵戚……所有的人都在低声交谈,一面谨慎的观察形势。
刘延正一干党羽已经早早到了,聚集在宣武门的一侧,低声窃语,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拿出怀里准备好的檄文奏折沉眉商讨。
阮征一下轿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却见了阮征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穿着宝石蓝的团龙朝服大踏步走进乾清宫,眉目间英气勃发,却是信心十足。
五鼓初起,上朝的官员排成两队鱼贯如殿。龙椅虚悬,阮征身为摄政王,便在龙椅侧首放了个凳子供他坐着听政,刘延正抱着折子立于文官之首,愤恨的目光盯着阮征,饶是满身伤痕累累,却满是铁骨铮铮的冷傲。
阮征说:“今日之赌约,既然天下皆知,我便也不兜圈子。”
说完便朝坐在帝座另一侧的晋王爷一拱手,道:“今日请了大殷朝最为德高望重的晋王爷作证,晋王对大殷的忠诚无人不知,想必今日做了决断,日后也免得有人再来说三道四。”
刘延正满面悲怆,也朝晋王拱了拱手,道:“晋王爷德高望重,由他作证,无论最终谁对谁错,臣都绝无二话。”
“如此甚好。”阮征淡淡道,“刘延正,如此你便把成王的手谕呈上来吧。”
刘延正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却见黄绸布的包裹已经被血染透,包裹打了个死结,刘延正满面悲怆解开包袱,这封手谕,是多少死士用性命鲜血换来,回想永和宫那一场惨烈的厮杀,刘延正至今还忍不住颤栗,而制造了这一切血腥的人,此刻正一副正义高贵的模样高坐庙堂,人道沧桑群魔乱舞,何时沦落至此不堪入目!
刘延正捏着包袱的手忍不住颤抖,那绸帛甚至都被他撕裂成缕,艰难的打开包袱,拿出那封染血的折子,却忽然转身,面向成王府的方向噗通跪倒,便恭恭谨谨的把折子放在面前,沉声道:
“刘某苟活至今日,终不负所托,诸公为求正义慷慨赴死,请受刘某一拜。”
刘延正噗通噗通磕了三个头,悲怆的神色让百官皆不免动容。
阮征坐在一侧,默默看刘延正叩拜陈词,等刘延正收敛了情绪,拭去了眼角的泪渍,方才一撩官服站起身来,肃颜看了看满朝文武百官,又朝晋王爷施了一礼,便将手里那道宝贵的折子双手奉上。
小太监把折子放在托盘里,碎步走到晋王爷面前。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小小托盘里放的这一封折子究竟有多重。一张奏折,翻来的便是整个大殷万里疆土,覆去得便是太子党一干权臣贵胄的九族性命,这让众人又怎能不紧张,不惶恐,不心有戚戚汗湿朝服?!
晋王爷布满皱纹粗糙的大手落在那折子上,却听闻堂下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尚有朝臣偷偷用袖子摸去额际的汗珠,只听闻晋王拿起折子,袍袖掠过托盘的声响,众人的心都要从嗓子口蹦到地上了。
李桐晋、杜仲等人此刻却是惶恐之最,两人死死盯着晋王的嘴,一面看着刘延正一脸誓死要把太子党斩尽杀绝的表情,一面又不停的看阮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念叨,求佛祖保佑阮征真个是胸有成竹万无一失……
却就在晋王爷的手刚刚拨开那折子的刹那,却见门口一个小太监飞奔而入,一路连滚带爬冲到众臣之前,噗通跪倒,双手高举一道折子,高声道:
“启禀殿下、晋王爷,淮军急报。”
江山美人
“淮军?”在朝廷动乱刚过,这个时期,‘淮军’二字之敏感,不易于一颗炸弹。晋王爷落在折子上的手猛然一落,却沉声道:
“速报。”
今日凌晨淮军营房有人私自带队叛逃,降将李仲带兵追到南郊树林,两军交战,共俘叛军十九人,其余全歼,另在叛军尸体里发现被劫掳的成王殿下尸首,以及在殿下衣袍里发现的遗诏一封。
“成王……死了?”朝中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僵,刘延正霎时脸色惨白,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被同僚扶稳,却已然清泪流了两行,朝堂之上,却也忍不住痛哭失声,只道是:“成王殿下仁厚,苍天怎能如此不公!”
阮征也是一愣,却紧蹙了眉峰,沉声问那小太监:“事关社稷,胡乱妄言便是杀头之罪,你们可有真凭实据?”
那小太监吓得噗通噗通磕头如捣蒜,便也哭得满脸泪痕,沉声道:“成王、成王的尸首就在殿门外!”
阮征、晋王起身快步朝殿外走去,众多朝臣也紧随出门,时逢多事之秋,如今哪里还有人坐得住!
按例尸首不能停放在乾清宫正殿门口,小太监前头引路,带领众人去偏殿庭院,一行人也顾不得车辗代步,便步行踩着寸许深的积雪快步走去偏殿。
偏殿宽大的庭院里,数十具尸首摆放中央,小太监指着一个尸首痛哭失声,道:“这便是成王殿下。”
阮征眉峰紧蹙,蹲下一掀白布,却是脸色一黑。
晋王爷也紧皱着眉快步走近一看,脸色也是甚为难看。
却见那尸首身中数箭,浑身是血,可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却是与成王爷一模一样。
众多朝臣也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朝前窥探,清清楚楚认出那躺在地上的尸首却是成王无异。
阮征与晋王面面相觑,刘延正猛然跪倒地上,痛哭失声。
一瞬间,宽阔的偏殿庭院里只听闻刘延正的嚎啕之声,近百官员鸦雀无声,寒风卷着碎雪割得人脸生疼,空气仿佛也被寒冰冻结,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也屏住不敢用力。
刘延正的泪水是真的。
成王旧部心中的伤痛失落恐慌是真实的。
晋王爷心中满是惊愕,作势擦了擦眼角,却根本没有一滴眼泪。
太子党众人也是眼泪涟涟,却多是心头松了一口气暗自欢喜,有的用力挤出来几滴眼泪充充样子,有的也如晋王一般,只撩起袖子擦擦眼角掩饰过去。
寒风掠过,庭院里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落泪,是喜是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许久,寒风已经冻透了众人华贵的丝绸朝服,泪滴已经冻结成冰,初见尸首时众人心中的伤感、惊愕渐渐退去,便开始筹谋自己今后的官场手段,有的人开始不耐烦枯站,有的人开始抱怨寒风凛冽。
小太监也冻得瑟瑟发抖,轻声问了一句:“殿下……”
话音未落,却见阮征高瘦的身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倒,便对着尸首三叩九拜,起身时,便见他面上已是泪痕交错。
阮征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转身面向众臣,沉痛哀戚溢于言表,沉声道:
“成皇叔为社稷兴亡鞠躬尽瘁,他朝便是穷我大殷朝之力也必要手刃贼人。”
阮征说完,李桐晋众人立刻跪倒,山呼:“摄政王英明,必要手刃贼人。”
太子党众人立刻跪倒应和,然后是摇摆不定的贵族名仕纷纷跪倒,最后出了几个成王旧部的死忠大臣,庭院里所有的人都跪倒齐声山呼“摄政王英明!”
洪亮的呼声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霎时间成了所有心怀政治野心的朝臣之众望所归,大殷朝近十年的党争混乱,竟有了那么顷刻间的空前一致。
阮征站在庭院中央负手而立,清修的身影仿佛溶解在了白亮亮的晨曦中,神祗般的立在众人面前,竟让人心底本能的一种敬畏。
树梢上整块的碎雪飘落在他的肩头,阮征抬眼,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却仿佛是散尽了胸臆中的沉痛,终究一滴眼泪滑落眼角,只道是:
“如今天下动乱,朝廷人心惶惶,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大殷江山历经近百年风雨劫难,全仗诸位有识之士先天下之忧而忧,值此社稷危亡之际,为黎民百姓苍生计,当满朝文武同心协力,复兴我大殷江山为首要。”
“摄政王!”突然,刘延正一声怒喝阻断阮征的话,他站在人群之后,众人都是一惊,刘延正已经快步走到人群之前,指着阮征恨恨道:
“成王就是你命人害死,却还在此惺惺作态,你良心何安?!”
众人大惊,晋王爷脸色一黑,瞪着阮征,晋王的侍卫手按刀鞘慢慢聚拢过来。
阮征却是脸色平静,不置一词。
“刘延正,妄言污蔑可是杀头之罪,你可有真凭实据?”半晌,晋王爷沉不住气,沉声喝道。
刘延正噗通一声跪倒,顿时痛哭失声,只道是:“前几日老臣探听到王爷被太子囚禁在永和宫,我和几个亲信侍卫便夜闯永和宫,怎知摄政王狡猾,竟事先设下埋伏,众忠臣义士死伤惨重,索性乱军之中一人冲进永和宫,得此手谕,臣等今日原想交付手谕,求晋王爷领兵永和宫救驾,怎知摄政王狼子野心,竟然先一步……”
“无稽之谈!”阮征啪的一掌击碎了身旁的檀木雕栏,声色俱厉:“成王被淮军掳走,我派人苦查数月,没有一丝线索。你等四处煽动谣言也罢,竟然还结成乱党,京畿重地,竟擅闯永和宫?”
阮征一挥手,人群之后走出两个侍卫,将刘延正押下。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忠臣义士’犯上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