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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冷袖等人的账,并不要她一命还一命。易水楼早在第一代楼主时便立下规矩——杀人人杀,一旦开始背负人命,那么今后只要有人找上门,有本事杀了你,那你就别有什么怨言,也别想着冤冤相报。
虽然郁苍还有些不服气,楼主却拍拍手就此决定。
“哈,我可没说,你们在疏影下手以后也不能去杀她呀。”楼主朝郁苍笑得狡诈。跟这群死心眼儿的孩子玩起来……趣味。
冷袖堂得到这个消息,脸色却更糟糕了。
堂中早有规矩,不杀除目标之外的残弱妇孺,清明雨……不,沐湘晴被废了武功之后,正好符合“残弱妇孺”这个标准。而若是他们敢在疏影之前出手,那就是阻扰同门执行任务——楼主会毫不犹豫派人剁了他们。
左右为难,冷袖堂纠结了整整一日,终于决定放弃。
冷袖已经死在“清明雨”手里,要让这群孩子中的谁再去经历一次杀死“同门”的惨烈,那心理阴影会很麻烦的。听到郁苍回报的楼主笑眯眯,另派了一桩任务给冷袖堂。
易水楼的楼主,是个非常非常护短的人。既然沐湘晴已经不值得他再费心思,那其他的杀手也就不必再为了她背负什么。
她既然选择与易水楼一刀两断,他自然成全。至于她今后的人生如何选择,易水楼便再无义务为她承担后果。
奉歌城外的玄虎山入春后遍染苍翠,山腰处桃花烂漫,是奉歌城踏春的好地方。因为林深木茂,每到春日都会有贵族带了家眷到山中的围场开展游猎活动,十分热闹。
沐湘晴在亲王府被幕僚总管的脸色激得委屈,北陵瑛看在眼里,好生劝慰一场,却总被一堆朝堂琐事缠得脱不开身。眼见着沐湘晴一日日地郁郁寡欢,他终于决定让她到玄虎山来参加今年贵族家眷的游猎。
你去了,她们也就知道本王身边的人到底是谁,那些个有的没的,以后也会少些吧。
为着北陵瑛这句话,沐湘晴打扮得艳光照人,才到山中猎场一日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些惊艳或羡妒的眼光话语让她心情大好,只觉得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等到三天后游猎结束她再回去,幕僚总管知道了她被那么多贵族少年公子倾慕,定不敢再放肆。
这种贵族家眷的游猎自是以赏春游玩居多,与真正的狩猎并不相同。是以捕猎的兽类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只等游猎号角响起便将猎物从铁笼放出逃窜入林,人们带着猎鹰猎犬去追捕便可。
游猎的第二天,沐湘晴等着号角一响便纵马入林。昨日她赢了惊艳的目光,却并没打到多少猎物,这一日便想着要大展本领,得些彩头带回去让北陵瑛开心。
眼前一溜灰影掠过,她紧紧追着那只兔子奔入林木深处。反正林中树木早被前来准备猎场的人做好标记,也不怕走不出去;胯下那匹马是北陵瑛亲自为她挑选的名驹,奔驰起来极快,没多久便将随从甩得老远。
眼见着距离猎物越来越近,她暗劲陡生,手腕一扬,袖箭疾射而出!
兔子突然脚下拐弯,一溜烟窜进更深的草丛中,随即失了踪影,射出的袖箭“笃”一声钉在泥土之中,入地三分。
“该死!”咒了一声,沐湘晴停了马步细细喘息。四下看了看,林深叶茂,天光透过头顶林木斜斜落下,一地花草静静绽放,倒是十分可爱的景象。心下稍稍舒缓,提了缰绳靠近身边树木,开始寻找出林的路标。
风声乱耳,当她意识到心脏为什么陡然急跳的时候,人已经从马上被掀翻落地,窄细弯刀直抵脉门!
没有直接断了经脉的原因是她的手自己射出袖箭,将那道寒光硬生生逼退两步。
黑衣,面具,弯刀——疏影!!
沐湘晴如坠冰窖。但疏影没有给她更多惊讶的时间,脚步一转,寒光再次杀到眼前!
她的勉强抵抗只支撑了半刻。
为什么……明明应该能躲得过的刀锋,身体的动作却变得缓慢了?为什么知道抬手射出袖箭,却总是瞄不准真正的要害?为什么……她的身体记得能够跟疏影拼个不分伯仲的,却根本没法抵抗她一招又一招毫不留情的进攻?
“不……”在刀锋击碎了她的袖箭并且断去她腕脉的那一瞬,沐湘晴哭喊出声,“不要!”
疏影没有停手。一击得手,接连下来的几刀更是快得超出了沐湘晴的想象。
她看见疏影利落收刀,才感觉到痛楚从四肢蔓延。
“你……卑鄙!”沐湘晴痛得泪流满面,只剩了哀哀控诉的力气,“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连……连双生姊妹都不放过,你还有人性吗?!”
“你果然不是她。”疏影低头看她,目光中慢慢带了失望,“清明雨不会这般弱。” 她只出了三成力,竟然就能将眼前的人武功废去。记得在易水楼虽未正面切磋,但观战揣度,应是能拼个平手的人。
“你……”沐湘晴浑身颤抖,无法成言。
疏影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拉起沐湘晴腕仔细探了探。片刻,放下,目光里的失望更深一层:“你糟蹋了她一身武艺。”
从脉象看来,这具身躯已许久未曾练武,甚至连内力也久未调息练习。血肉染了富贵浊场中的馥郁奢华,硬了筋脉僵了关节,与寻常武者已相差无几。所以她无法察觉她的杀气,避不过她的攻击,连防卫也做不到。
武艺这种东西,不是摆在那里想用便有的。断了练习少了切磋,如何能够保持?
终于确信楼主的言语不是笑话。眼前这个人,不是冷袖堂好强勤勉的清明雨,不是她值得尊敬的对手。
猎犬的声音渐渐逼近,疏影一掌劈向想要开口呼救的沐湘晴后颈让她昏倒在地,纵身而起,轻飘飘踏上枝头,须臾便消失在林中。
“咦?那儿好像有人!”
“这是……沐姑娘!”
“怎会有这么重的伤?快叫大夫来!”
“小心些!她可是瑛殿下身边的人!若是瑛殿下怪罪下来,你们哪个吃罪得起?!”
北陵瑛收到消息赶回府中时,大夫连头都不敢抬起。
“大夫不妨直言。”北陵瑛温文的笑意让大夫放松了几分。
“启禀亲王殿下,老臣无能。沐姑娘她……”
第十六章
北陵瑛对着哭泣也宛如春雨映梨花的沐湘晴,笑着叹息。
不过是失去了武功而已,我的小花儿又有什么不同?
她在他的抚慰下破涕为笑,眼睛里重新露出天真的痴迷。北陵瑛拥着她,笑容一如以往的温柔甜蜜——要牢牢掌控她的心,多么容易。
将养了二十天,沐湘晴觉得身子终于有了力气,不再需要轮椅推着。细细妆扮起来想给北陵瑛一个惊喜,得到的却是丫鬟的一句回话——亲王殿下入宫了,不知何时归府。
于是她只好在府里等待。一天,两天,三天之后,焦躁不安的沐湘晴走出内院,在书房门口找到了幕僚总管。
本以为会遭到他一番冷嘲热讽,却发现他看过来的目光不再锐利如刀,对她的态度也不再咄咄逼人,甚至可说是带着几分礼节。对她焦急的问话,他露出个她看不懂的淡淡笑容。
“亲王殿下他……”幕僚总管望着她妆点精致的美丽面容,想了一想还是放弃了装出忧愁同情的样子,笑容没有改变,“这些日子忙着接待宛族郡主,哪里脱得开身回府?”
沐湘晴脸上的血色一点一滴褪了干净,胭脂染在苍白面颊,突兀凄艳。
她太清楚北陵瑛对女人的吸引力。那样温柔又俊美的王家子弟,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完美得简直如同神话。他选择了她,愿意为她将那些过往的风流和逢场作戏一笔勾销;可是,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必须面对许多他并不喜欢的女人。
那个宛族的郡主……他这么多天没有回来陪伴她,一定是北珣王的命令。
她和他就要被拆散了吗?不,不会的……瑛殿下那么爱她,怎么会屈服于北珣王?他应该是可以为了她不惜跟父亲闹翻的人啊!
“啊,那位郡主还住在驿馆呢,也不知殿下什么时候能回来……”似是无心地咕哝着无关紧要的言语,幕僚总管摇摇头缓缓离开。
踏出十步外,他回头看去,书房前已无人影。
沐湘晴在驿馆外的大街上茫茫然转了许久,才找了一家客栈坐下休息。
客栈里的人们正在谈论宛族使者来访的话题,于是她便听得仔细了。
人们说,那位宛族公主虽然蒙着面纱从未解下,但一定是美貌得仙女一般;她在大殿宴会献上的舞蹈让北珣王连声喝彩,连瑛亲王也忍不住为她唱了一支歌作为回礼。人们说,她这些日子与瑛亲王把臂同游奉歌,两人偕行并辔,鲜衣怒马珠玉相映,宛若一对儿金童玉女下凡。人们说,有大胆的姑娘向瑛亲王掷花示爱,他取了一朵最鲜艳的,却是亲手簪在郡主的鬓边……
听着听着,沐湘晴的泪水无法遏制,而心底却更快地,腾起了不甘与怒气。
她是哭着回到亲王府的,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坏了所有拿得起来的东西。
这天晚上,北陵瑛回到了府中。连披风都没换下便到了沐湘晴的房前,门外站着的丫鬟脸上还留着巴掌印,委屈得咬牙切齿。
“唉……”他叹息着迈入房中,将卧在床上流泪的沐湘晴抱了起来,像是没看见一地狼藉般如常地吻了她,“我的小花儿,见着你,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的疲惫与无奈,让她止住了眼泪。委委屈屈地问着,他便耐心地回答着她想知道的一切。
他说,那位宛族公主是来联姻的,父王正要从众王子中挑选出合适的人。他虽然不想掺和这弯浑水,可是必须立功赎罪才能让父王消消生气,只好尽力接待她以求父王宽心。却不料那郡主却因此对他青眼有加,让他好不烦恼。
他说,他根本不喜欢那刁蛮任性的小心眼郡主,只是迫于她的部族悍勇,加上礼节迫人,现下又不能得罪了她,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