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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道歉;却是出自景尘口中;他从惊讶中缓过神;对余舒摇摇头;低声道:“我不能这么做;你忘了吗;害我的人;也许正是要杀你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余舒只觉得心里有孝紧;哪怕早就看淡了与景尘过去的那一段感情;她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在景尘心中的分量。
“我不是说要放过他们;我的意思是——”
景尘不听她把话说话;就站起身摆出了一副拒绝的姿态;他神情冷凝;语气更是罕见的强硬:
“你不要游说我;这件事我不会听你的;我可以答应帮你进宫打探消息;但不能帮你说谎;你有没有想过太史书苑死掉的那两个女学生;她们何其无辜;你只想到了你义兄的安危;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为你做了替死鬼的人?”
这是自从两人分道扬镳以后;景尘第一次对余舒说重话;见过了人间冷暖;他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呆子;他有他的是非曲直;黑白道理。
余舒的脸色难看极了;但她自觉理亏;不去与景尘辩驳;眼看此路不通;只好放弃。
“我先回去了;有了消息再来告诉你。”
景尘大概是害怕余舒再来说服他;不敢多留;不等余舒张口送客;就急急忙地走了。
他走以后;余舒干坐了半个时辰;等到月上中天;才抹了一把脸;回房去让下人烧水沐浴;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喝下半壶浓茶;强迫头脑冷静下来。
到了亥时;夜深人静;她关起房门;取出小青庐;焚了一枚醍醐香;拿她用惯了的六爻铜币;专心致志地为薛睿卜卦。
六爻奇术;求近不求远;问详不问略。问卜人事;要知“爻眼”;不然无从下手。
是故早在她发现祸时法则算不出薛睿的福祸时;不能立即焚香问卜;而是等到景尘带来确切的消息之后;才动用醍醐香。
就这样;一直卜到了窗外晨白;月落日出。
“主人;该起了。”门外有人轻叩房门;余舒没有理会;她手边散落着几枚爻钱;一手握着风干的毛笔;出神地盯着草纸上凌乱的爻数;变幻作吉凶。
结果渐渐清明起来;她闭上酸涩的眼睛;脑袋里嗡嗡作响。
很糟;非常糟。
按照她的推算;张贴皇榜之后;薛家没能逃过一劫;薛睿身上有牢狱之灾;祸在旦夕;且有五鬼在旁;小人作祟;难见一线生机。
余舒可以想象;薛家满门老小入狱;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被卷进了谋逆案中;几乎是预判了死刑;株连九族的祸事;谁敢沾惹;莫说出手相助;怕是恨不得撇个干净吧。
最后一缕醍醐香焚尽;那清新的香气似是无孔不入;余舒闭着眼;贪婪地吸食这让人清醒的气味;再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便多了一圈发亮的光华;一扫先前颓废。
在这一刻;她有了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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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上门拿人()
十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就挑着扁担出门做买卖的小贩路过衙门口,发现不少人聚在告示牌子底下,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好奇地走近一瞧,那悬的高高的木牌上不知何时贴上了一张镶了黄边的榜文。
耳边听到有人说——
“啧啧,这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上头说他杀了好几条人命,谁能逮着他,送到衙门去能领一百两黄金呢!”
小贩不识字,一边咂舌,一边盯着左半边的人像,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阔刀眉,细长眼,嘴上还有两道小胡子。
。。。。。。
皇榜贴刚刚贴出去,就有一个人认出了画像上的这个“朝廷要犯”,此人正好是宁王府上门客,一发现这等大事,二话不说直奔宁王府。
不得了哇,薛相府里的二总管居然是皇上下令要通缉的凶犯!
刘灏这会儿正在王府,哪儿也没去,本来今个儿十五有朝会,但是中秋节后皇上解了他的禁足令,却没开口让他回到朝堂上去,他便只好憋屈着。
刘灏听到这个消息,大愣之后便是大笑,大手一挥赏了此人一锭金元宝,掉头就去和心腹商量如何操作。
就凭刘灏与生俱来的政治敏觉,皇帝突然发皇榜通缉犯人,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可见风声紧,那犯人绝不可能只是杀了几个人这么简单。
此事大有文章。
宁王府颇有两个谋略出众的幕僚,当即就给刘灏出了几个绝妙的主意,当中有一个先下手为强的办法,最合刘灏心意。
薛府的二总管不是寻常人,安陵城里认得他的人大有人在,所以这一时半会儿没人敢去揭发。
这个“功劳”宁王不好不抢,他门下的人也不行,得找个最合适的人去,这人是谁呢?
宁王的表兄弟。尹相府的三公子,羽林军左副统领,尹元戎。
让尹元戎去,有两个好处。这一来嘛,尹元戎是羽林军统领,那是皇上的禁军,他可以直接带兵去薛府抓人,这动静越大,对薛家就越不利。
二来,人抓过去肯定要审,刑部都是薛凌南的人,为了避嫌,肯定会交由大理寺去办案。大理寺卿郭槐安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要想得到第一手消息,就必须有人参与进去,尹元戎如果第一时间抓了人,总能想方设法参一脚。
三来。虽是表兄弟,但众所周知尹元戎和宁王府走动的不勤,事发后别人不会往刘灏头上想。
于是刘灏立即吩咐下去:
“速去打听元戎这会儿在哪,派个脸生的揭了皇榜去寻他,务必要让他带着人手去薛府抓人。”
尹元戎就算不想沾惹麻烦,遇上人拿了皇榜去告他,总不好视而不见。那是藐视皇命。
。。。。。。
皇榜在安陵城各个闹市布告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一小队羽林军赶到了薛府门前,羽林军左副统尹元戎板着一张脸领头,叩门而入。
薛凌南刚刚从宫中回来,为了今天早朝上发生那点儿事,心气儿不顺。就在花园里游走散心。
为了争取出征倭国的领兵大权,几个武将在早朝上斗得脸红脖子粗,左相一派今天表了态,重提由东菁王带兵一事,皇上看起来犹豫不决。其实已经不耐烦了。
薛凌南对于是不是东菁王领兵不置可否,这件事他与薛睿私下讨论过,祖孙两个都以为时机不到,现在就派兵攻打倭国,并非明智之举。
“老爷,老爷,出事了!”
一声低喊,打断了薛凌南的思路,他背着手转过身,就见一向稳重的老管家正从花池那头向他跑来。
“何事慌慌张张。”
老管家年纪大了,停下喘了口气,忙着禀报:“羽林军上门来抓人,他们拿了皇榜,说咱们府上的徐力是皇上下令要捉拿的朝廷要犯,老奴把人稳住了,您赶紧到前头瞧瞧去吧。”
薛凌南听的是一头雾水,什么朝廷要犯,什么皇榜?
老管家急的上火,说不清楚,薛凌南只好满心疑虑地赶到前庭。
转过回廊,老远就看见大厅门前的甬道上站着十几名皂衣红甲的禁军,为首那人,身穿一件银色软甲,头戴冲云冠,一张血气方刚的年轻脸孔,竟是尹家的老三。
“薛老尚书!”尹元戎因为被逼无奈找上门,表情有些臭臭的,他冲薛凌南拱手,行的是简捷的军礼,喊的是尚书,而不是相爷。
六部当中,只有兵部和吏部保存了尚书一职,其余四部都以左右侍郎为首,尹元戎的祖父尹天厚是吏部尚书,薛凌南则是兵部尚书。
薛凌南一听他称呼,就知道来人是要公事公办,于是就神情严肃地问道:“不知尹统领带人到我府上抓人,是何缘故。”
尹元戎不说废话,直接将手中皇榜一扬,道:“这是清早布告出去的皇榜,您自己看吧。”
老管家上前去接,偷瞄了一眼那上面人像,顿时心头肉跳,手脚僵硬地递到薛凌南手头上。
然后薛凌南就看到了榜文上的画像,以及通缉令,脸色猛然变了,手上微微抖了一下。
尹元戎见状,又道:“就在刚刚,有人揭了皇榜来告我,说是认识这画像上的人。”
说着,揪上来一个缩头缩脑的书生,拍了他肩膀一下,这人顶着薛凌南凌厉的眼神,结结巴巴道:“我、我认得画像上的人,正是这府里一位姓徐的总管。”
话毕,就被尹元戎拨拉到一旁,对着薛凌南道:“您听见了,还请老尚书将这位徐总管叫出来一见,我好辨认真假。”
薛凌南捏着那张糊了浆发硬发干的皇榜,心情几度起伏,无人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去把徐力找过来。”他转身吩咐。
“老爷。。。”老管家脑上出了几滴虚汗,似是哀求地叫了一声,没动。
薛凌南眼神沉下,喝令道:“去找他!”
就这情形,尹元戎心里多少有数了,薛府的这个徐总管,八成是和皇榜上画的犯人长了一张脸。
他毫不避讳地端详着薛凌南的神情,心里犯嘀咕,皇榜上讲的模糊,就说犯人是个杀人凶手,却没讲他杀了什么人,值当皇上下令通缉。
身为相府的总管,必然是薛凌南的心腹,他犯下重罪,岂会和薛凌南没有一点干系?
尹元戎再是不够精明,这会儿也预感到,薛家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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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是忠是奸()
8薛府的二总管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禁军大白天地闯进相府把人抓走了。
这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传进许多人的耳朵里。
尹元戎把徐力带往大理寺衙门,薛凌南跟着一块儿去了,尽管这位徐总管和皇榜上通缉的犯人长得相似极了,但是他本人一口咬定没有杀过人,所以有待确凿。
一行人来到大理寺,把人带到郭槐安面前。
郭槐安这两天一直睡不安稳,最早他从皇上手里接过那张画像的时候,就陷入了出力不讨好的境地,要说他和薛凌南两家是世交,经常来往,怎么会不认识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