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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所杀之人,不是建奴细作,就是借机闹事之人,若不杀他们,则臣不能全心守城。臣不敢保证所杀之人皆是可杀之辈,但臣却敢保证,大部皆可杀。所谓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当锦州存亡关头,臣身负锦州上下安危,为保全城百姓,臣绝不敢有一丝手软。哪怕是担了恶名凶名,被千夫所指,臣也不后悔所做所为!皇上,为了锦州,臣是宁愿杀错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说到这里,施大勇突然激动的指着自己的脸,“臣对大明,对皇上之心,日月可昭,若皇上还是不信臣,那就请看看臣这张脸!”说完,猛的一把摘下面具,昂首看向崇祯。
“啊!”
面具下,狰狞可怖的残脸使得年轻天子失声惊呼,王承恩更是本能的向后连退几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张脸,是他们这辈子看到过的最恐怖的脸,那薄得不能再薄的血肉,就好像一张纸蒙在骨头上,那根根血筋,清楚得再不能清楚。若不是还有半边完整的脸,崇祯甚至以为眼前所跪的不是个活人,而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活尸。
“臣这张脸是为大明,为皇上而残!试问,臣又如何会有不臣之心,请皇上明察!”施大勇用力的叫道,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证明自己的忠心。
“请皇上明察!”
蒋万里和曹变蛟也同声叫道,三人脑袋再次磕向地面。
崇祯震憾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施大勇面具下的脸竟然是那样的可怖。
观其脸,听其言,他施大勇不是忠臣是什么!
王承恩也是为之失声,呆呆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三人,神情万般变化。
许久,崇祯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寒霜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和颜悦色的笑容,他轻轻的往前走去,直走到施大勇面前才定住,尽量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波动,和声说道:
“爱卿辛苦了,你为朕立下大功,朕却听信他人谗言怀疑于你,实是朕的不是。朕向你赔罪了,爱卿快快请起。”
“皇上!”
施大勇有些激动的抬起头,这才算看清崇祯的脸蛋,算不上英俊,但也算不得难看。年轻的脸上,有着年轻的英气。那一抹并不浓密的胡须提醒着他,眼前这位天子还年轻得很。
他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王承恩的表情十分的夸张,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崇祯皇帝还从没有向他的臣子认错赔罪过。他施大勇是让皇帝主动赔罪的第一人!
天子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施大勇,那可怖的脸变得不再可怖,好像一幅名画般,让人百看不厌。'
缓缓起身后,施大勇和蒋万里、曹变蛟恭敬的立在那里。三人现在都还后怕着,方才天子的怒火实在是叫人害怕。好在天子相信了,否则,喜事极有可能变坏事。
崇祯不识得蒋万里和曹变蛟,见他们都是一身军袍,知其是施大勇部下,询问的目光看向施大勇,施大勇忙指着蒋曹二人介绍道:
“皇上,这二人都是臣的部下,左首这位名唤曹变蛟、右边这位则是蒋万里。臣与建奴每役,二将都有参与,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与臣一样,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的。”
指着曹变蛟又特意加了句:“奴酋金龙大旗便是曹变蛟在小凌河,从建奴大军中奋勇夺来的!”
“噢?”
一听是这曹变蛟万军之中夺得奴酋金龙大旗,崇祯不由多看了曹变蛟两眼,面露赞许之色。
一边王承恩像记起什么,忙道:“曹将军莫非是西北曹家之人?”
曹变蛟躬身道:“回皇上,臣确是西北曹家之人,臣的家叔便是临佻总兵官曹文诏。”
一听是曹家的人,崇祯笑了起来:“果然是将门之后,后生可畏。你与乃叔曹文诏可谓是咱大明的大小曹将军,朕有你们辅佐,何愁天下不定!”
曹变蛟昂然道:“臣平生所愿便是为皇上荡平东虏,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好,好!”
崇祯开怀大笑,先前的愤怒和怀疑消失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格外好。望着眼前这三位忠心耿耿的将领,他不由有一种踏实感。
笑声过后,崇祯再次打量了一眼施大勇,身有所感的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对施大勇道:“看爱卿也是而立之年了,可曾娶妻?”
施大勇一躬身,老实道:“回皇上话,臣少年之时便随家兄在行伍之中,至如今尚未娶妻。但臣意娶妻,古人云,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臣不敢效仿古人,但建奴未灭之前,臣却是不愿成家的!”
闻言,崇祯顿时激动的大叫起来:“好!好个建奴未灭,何以为家!爱卿此言说得好,若是满朝文武皆有爱卿之决心,朕何愁东虏不灭,天下不平!”
崇祯越说越是激动,竟然伸手一把握住施大勇的肩膀,感慨道:“爱卿就是朕的骠骑大将军也!”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可不用 亦不可重用()
天子将自己比做汉武时的膘骑大将军霍去病,可是厚赞了,施大勇哪里敢当,忙跪地拜道:“皇上言重了,忠君报国,杀敌建功,此乃臣子本份,又如何敢比肩于膘骑将军。臣惭愧,臣唯愿能为大明一马前卒,为皇上,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矣!”
听了这话,崇祯不由动容,帝心甚慰,望着一脸恳切的施大勇,当真是喜之不尽。
“爱卿锦州重创东虏,取得斩首六千有余的大捷,此战乃辽事以来我大明取得的最大胜利,其功堪巨。朕闻知捷报飞至,当真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己。十数年来,辽事屡战屡败,朝中人人胆寒,锦州一战,振奋人心,从此也叫东虏知道,我大明并非鱼肉,他东虏也不是刀俎!有你们辅佐朕,给朕三年时间,朕一定亲率大军出关讨伐东虏!”
崇祯越说越是激动,昂首东北,豪气冲天。
的确,锦州大捷带给这年轻天子太多的底气,太多的自豪。'
王承恩不失时机的道:“皇上圣君在位,东虏跳梁小丑,他日必被我大朝天军荡平,灰飞烟灭,不存于世!”
施大勇心中一动,也要开口附和,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臣以为东虏虽有锦州一败,但元气尚存,短期内我大明仍是耐他何。”
“噢?”闻言,崇祯扭过头来,却没有不满,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皇上,东虏自老奴起兵以来,已历十余年。在此期间,我大明与之交战,多处下风,丧师失地,一退再退。虽锦州一战,斩首东虏兵马近万,但依臣之见,东虏主力尚存,又有蒙古诸部附敌,兵锋之强,仍叫人难樱其锋。
反观我大明,大小凌河一战,关门军力尽丧。建奴攻打锦州,臣费尽心思,只聚集数千残兵。不瞒皇上,若不是锦州城墙高大,守具犀利,臣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万万难以守住。
故单从兵力而言,我大明此时仍不具荡平东虏实力,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施大勇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浮夸,更没有任何自吹,在他看来,以现在大明的军力要想彻底击败满洲,根本没有可能。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洪太现在再派军来打锦州,他施大勇只能带着部下灰溜溜的逃往宁远,甚至一路溃逃到山海关。别的原因,只因他根本没有和八旗主力正面较量的实力,也再没有保卫锦州的条件。
锦州一战,东虏固然受了重创,可他施大勇也好不到哪里去。其部松山兵阵亡也近三分之一,把能动的全加起来,施大勇手中现在的可用之兵也只两千左右。便是把左良玉的兵和锦州的那些团练、卫所兵全加起来,也不足四千人。而守城的器械差不多全用光了,这便意味着东虏大军若是再来,施大勇只能靠着这四千人在城头打肉搏战。相对于东虏的数万大军而言,区区四千兵实在是少得可怜,能支持一天,就算侥幸了。
因此,熟知自家实情的施大勇没有崇祯皇帝这般自信,三年出关讨伐建奴,这未免太不现实了。
皇帝说要三年出关讨伐东虏,做臣子的却说短期内不可能,试问,做皇帝的颜面何存?
可是崇祯却是依然没有不快,而是定睛看着施大勇,缓缓道:“那么依爱卿之见,朕需要多少时日方能一举荡平东虏?”
施大勇斩钉截铁道:“以臣之见,朝廷若要一举荡平东虏,怕还需十年。”
“十年?”崇祯眉头一皱,十年对他来说,太长了。
不想施大勇又说道:“十年也是臣之乐观估计,恐怕还远不止十年。”
闻言,崇祯脸色一黯,微一沉吟,有些不甘道:“东虏小族,兵不过十万,民不过数十万,为何如此难平?”
施大勇想了想,奏道:“只因我大明失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崇祯一怔,“何谓天时?”
“天时者,风调雨顺也。皇上,如今不止关内,关外也是大灾小灾不断,风不调雨不顺,物产不丰,辽西之土,难养大军。军饷、粮饷皆要从关内调远,所费甚多,而每每征饷,势必加重民间负担,激起民变。民变一起,朝廷便需派兵镇压,如此更加重朝廷和百姓负担。试问,如此内部不宁之形下,关外又如何能整兵经武,与东虏决战?”'
“不错,确是如此。”崇祯心下同意施大勇的说辞,自他登基以来,大明这天就没好过,仅是户部每年上报的灾情便多达上百起,比之以前,可是多了不能再多。
“天时如是,又何谓地利?”
“地利者,我大明也不具备。东虏占地千里,其军多为骑兵,可从南北两面进攻我大明,我军地只能处处防守,兵力分散,不能集中使用,此点正犯了兵家大忌。建奴只需集兵攻我一点,则我防线尽弃,一个不慎,便是京畿告急。而且建奴来去自如,我军根本法野战对敌,更不能拦截,故而,毫地利可言。”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