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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李氏若有所悟,冲白蒹葭眨了眨眼睛,道;“你身子不好,家里又没指望的上的,好好养病才是。”
小杨氏本来是被来找麻烦的,看着白蒹葭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又看着张翠翠那里忙着照顾白蒹葭,听张李氏这么一说,不由心中一动,对呀,这个白蒹葭可是一点依靠都没有,如果真的被她缠上自己,岂不是大麻烦?
她虽然不在意白蒹葭的生死,但是被人缠上了也是一回麻烦事。
越看越觉得白蒹葭脸色蜡黄,是旧病缠身命不久也的相貌,只唯恐白蒹葭真是缠上了自己,当下扯了还想说话的张玉凤,道;“看在你生病的份儿上,今天我也不跟我计较了,以后有空再教教你做媳妇儿的道理吧。”
白蒹葭心想,做媳妇儿道理我都做了别人十几年媳妇儿了,你这个还是留着教导你的亲生儿媳妇吧,不过脸上却不露神色,捂住胸口喘息两声道;“我我不打紧,婆婆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
话音未落,只见小杨氏带着张玉凤好像在躲避什么极为厉害的病菌一样,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张巧巧母女看着他们母女出来,虽然牵扯出一丝笑,但是白蒹葭看得清楚,那笑容却僵硬的很。
张玉凤你想和张巧巧比?
你也配?
有些人未必要自己对手,他们也许有自己蛇鼠一窝的朋友,但是——蛇鼠一窝这个词里,毒蛇,也是会吃老鼠的。
只要挑起他们之间的不满,积少成多,聚沙成塔,不满慢慢累积多了,总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今天这么多人,白蒹葭也不打算做的太明显,只需要稍微埋下一点不满的种子,等过上几天,那种子既然种下了,就总有一天会发芽破土而出。
白蒹葭靠在张翠翠怀里,少女身上的香气清新而自然有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呢?
白蒹葭挑起眉头,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到底是缺了什么,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自己身边,将自己从张翠翠的怀里捞了过来抱住了。
非常熟悉的气息和动作。
她应该感谢凌绝尘还是吸取了教训没有把张翠翠扔出去么?
不过也许是果然熟悉了一个人的气息想要改变就很难,白蒹葭被凌绝尘抱在怀里,却觉得极为安心,只是有些对不起张翠翠了。
不由抬头看了张翠翠一眼,只见她如同鹌鹑一样抖抖索索的站在一旁,那副样子真是让人怜爱的紧,只是怜爱之余,又生出了几分好笑。正想开口跟张翠翠却几句,就听着张健结结巴巴的说;“灵儿灵儿姑娘我小生”
磕磕绊绊了半天,结果一句话都说不出清楚。
凌绝尘听着只觉得烦的要死,他看了一眼这个浅紫道袍的男人,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忽然看他神色,就听白蒹葭在怀里低低浅浅的笑着说道;“如描似削身材,羞云怯雨情意。”
她声音极低,头又埋在凌绝尘怀里,似笑非笑的念出来,只有凌绝尘听得清楚。
这句话本来是张健初见凌绝尘的时候下意识吟出来的诗词,当时把凌绝尘吓得够呛,直接就把张健给丢了出去,但是此时听白蒹葭用带笑的语气低低的念了出来,凌绝尘却只觉得一种难以言语的暧昧情谊伴随着白蒹葭的低吟在怀里荡开,直直沁入了心里去。
顿时心里也暖洋洋的,暖气从心头冲了上来,直接将凌绝尘的双颊染上一层晕红,当然真是举止多娇媚。
只是白蒹葭却猛然回过神来,这种这种近乎与调笑的暧昧字句,自己怎么就念出来了?一定是被什么鬼东西迷了心窍吧?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却到底只觉得脸色发烧,只觉得自己经过浴桶被那个傻瓜闹腾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虽然心里念叨着那傻子的百般坏处,但是此时却更不敢抬头,将脸埋进了凌绝尘怀里。
第194章 祠堂开()
凌绝尘这一脸红,别人不知道他怀里的白蒹葭念了这夫妻之间的调笑之语,见她脸色微红,只以为她是被张健所迷惑,眼看一个举止多娇美,一个虽然在一众村民中显得不一样,但是被那艳若桃李的凌绝尘一压,就硬生生的桃李下的泥土了,一点颜色都没有了,倒也没什么美感。
只是有些人的眼睛都黏在了凌绝尘脸上,死活都移不开,那有婆娘的婆娘看了一会先回过神来,一看一旁自己的丈夫还看得如痴如醉呢,不由恼羞成怒就伸出手去朝着丈夫的腰间使劲一拧,有些一次就好了,有些就完全沉迷了,要掐上两回才能回神,掐完了就骂;“看什么呢看,都一把年纪了,还被这么个小棍爱过你迷了魂去?”
“去去去,说的什么话?”
也有老实的脸色涨红的哄着自己婆娘,当真是乱成一团。
最可怕的那没有婆娘的一帮半大小子,惨绿少年,平时见着张玉凤张巧巧便觉得跟鲜花儿一般,但是如今乍见凌绝尘,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地国色天香,那张玉凤张巧巧,不就跟鲜花一般的小草一般么!
那伙小子更是看得如痴如醉,只差没有口水横流了。
张友身边的张桩小声对张友道;“友子,才子怎么没跟我们说,他那寡嫂身边有这么一个仙女一样的人?”
他口中的才子正是张召才,一来他们村里人平辈叫人一般都是叫x子,比如张友就油娃子,张桩就是桩子,还有个张柱就是柱子,叫张召才才子也有他本来读书就多的意思。
张友目不转睛的盯着凌绝尘,只觉得他比自己上次在通县翻墙看见的那个花魁还漂亮的多,张桩叫了他两次,他才回过神来,听张桩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明明有这么漂亮的人才子竟然一声不吭也太不讲义气了,自己上次在通县偷看了一次花魁可是回来什么细节都跟他们说了,明明家里有这么一个比花魁都要漂亮上无数倍的人,但是张召才居然一声不吭,枉费平时自己还把他当兄弟了。
张友脸色微沉,摆手止住了张桩,一旁的张柱忙道;“桩子你说什么呢,才子最近忙着读书,便是我们叫他出来玩耍,也就叫上五六回才出来一回,估计也是忙的忘了。”
张桩嘀咕道;“这么个仙女我可不会忘!”
他们三人关系极好,跟张召才又有一些不一样,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说起来也是表兄弟的关系,从小就在一起调皮捣蛋的长大,张召才虽然年纪小,但是读的书多,他们还是挺佩服张召才这样有眼界的人的。
眼看张桩和张柱要争执起来,张友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凌绝尘,一边深吸了口气,慢慢的说;“别吵了。我自有分寸!”
张桩和张柱都是很听张友话的,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安静了下来。
却听着铜锣响起。
本来因为刚才的祸水响起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
白蒹葭从凌绝尘怀里抬起头来,祠堂开了。
祠堂的门沉重而陈旧,充满了时间的沧桑和岁月的流逝,白蒹葭看着那两扇厚重的祠堂门缓缓打开,就好像一个陈旧的历史画卷缓缓在自己面前打开一样。
每一个祠堂里都供奉着家谱,多少英俊人才,风流人物,多少纨绔子弟,败家子孙,最终都化为家谱上一个安静而沉默的名字,最终都化为祠堂里一尊沉默而风干的排位。
白蒹葭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家谱,只觉得开门的沉重声音不仅仅是响在了自己的耳边,而是响在了自己心里。
她从凌绝尘怀里挣扎出来,然后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又为凌绝尘拉扯平整了因为抱她而有些褶皱的衣裙。
历史这种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该被以往。
家谱和祠堂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不被尊敬。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白蒹葭抬头的时候,看见四周的人,都换上了一种端庄而宁静的神色。
那是一种对于自己祖先的,十分的虔诚。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相似的表情,端庄而虔诚,只有张健、张玉凤、张巧巧、张友少数几个人,脸上露出一些天真的不以为然来。
白蒹葭虽然不把自己当作张家村的一员,但是此时也忍不住老实了起来,她轻轻地握了握凌绝尘的手,跟在张翠翠的身后,走到祠堂旁边,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张氏女和一个嫁进来的外姓人,白蒹葭和张翠翠都不能进祠堂,只能站在门外,甚至所有的女人都站在外米娜。
张家的女孩子以后总会嫁出去变成别人的人,媳妇儿又是外姓人,所以女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不能进祠堂的。
白蒹葭在门旁看见,那祠堂里甚是宽大,供桌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张家前辈前任的排位,就好像无数的人在那里看着你一样,却莫名的有一种阴森的感觉,白蒹葭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凌绝尘下意识的握了握她的手,白蒹葭也许是被那阴森吓住了,竟然没有挣开就看了下去。
右为尊,右边第一位坐的正是张老爷子,左边第一位白蒹葭不认识,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手上握着一支旱烟,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一腔心思都在那支旱烟上一样,什么都不曾入眼,什么都没有听见。
右边第二位却是张大栓,白蒹葭在张召才的白宴上见过剩下的人就基本不认识了。
白蒹葭心中寻思,平时除了过年时候的祭祖,祠堂很少开的,这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莫不是不对,就算是怎么会闹到开祠堂这么大的地步?
她心念未绝,便偏头跟一旁的张李氏打听,张李氏正忙着哄着一对儿女,听白蒹葭这么一打听,不由叹了一口气,看了白蒹葭一眼,道;“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白蒹葭心念一动,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杏娘身上,道;“你是说这次开祠堂是为了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