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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蒹葭心念一动,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杏娘身上,道;“你是说这次开祠堂是为了杏娘?”
张李氏忙拉了一把白蒹葭,见她神色白蒹葭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吓了一跳,正要说话。
就看见远远的两个人并肩行了过来。
路过的地方不时有浅浅的吸气声,显然是极为惊讶。
只见那两人一身粗麻孝衣,是斩衰。
“五服”中最重的丧服。
第195章 状()
白蒹葭穿过斩衰,在她第一次找上门的时候,她为张召金穿的。
其实心中微微的也有些同情。
所谓斩衰,是诸侯为天子,臣子为君王,儿子以及未嫁女为父,长房长孙为祖父,妻妾为夫,穿的小腹都是斩衰。
孝期为三年。
以及
子与未嫁女为母亲,子妇为姑。
张诚善为子,杏娘为其妇,能让他们穿斩衰的,这个世界上说起来也不过只有两个人罢了。
而且还有一个人,是活着的,张大田脸色很难看的走在张诚善夫妻面前,却猛然顿住脚步,冷哼一声,道;“我就看你们要闹腾出个什么事情来。”
才一甩袖子,先进了祠堂。
白蒹葭抬头就看见张诚善夫妻脸色沉静肃穆,一步一步并肩走来,却是沉稳。
最开始不是说好了不将张诚善扯进来的么,但是看张诚善现在的样子,却明显跟最开始的打算不一样。
白蒹葭眉头微颦,杏娘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色却很端庄肃穆,目不斜视,就那么一步一步就了过来。
她似乎看见了白蒹葭,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跟着张诚善走了两步。
她虽然已经嫁进了张家,但是毕竟只是个女子,按照道理说,是不能进祠堂的。
所以走到了祠堂门口,张诚善夫妻便停下了脚步,垂手等待祠堂里的话语。
沉默片刻,祠堂里张大栓对张老爷子道;“善哥儿是个不能说话的,这个只怕不好处置,事情若是要说的清楚,只怕还是要杏丫头进来了。”
那个拿旱烟的眼睛一眯,虽然很少说话了,但是仔细说起来,张福荣的辈分比张老爷子还要高一些,只是早早的不管事了在家里含饴弄孙,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一般是很少出来的。
张福荣敲了敲旱烟,张老爷子一瞥眼,张高德立即开口道;“这祖宗的规矩可是不能随便坏的。”
张高和咳嗽两声,道;“只是如果杏丫头不进来,善哥儿的比划你们能明白么?”
一时祠堂里又陷入了沉默。
别的不说,张诚善是个哑巴这到底是个最大的问题。
在场的人虽然多,但是也就能猜出张诚善一些意思,如果真的要在某些细微处看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福荣微微皱了皱眉,挪了挪身子,张老爷子放下茶盏,轻轻的一声,却磕破了桌子的宁静。
“族长啊,我觉得你这祠堂,还是开的太大意了些。”张福荣皱着眉,慢慢说道。
他须发皆白,声望还是很高的,如今这样说话,也没几个人觉得他态度有什么不对,反而有几个隐隐觉得,为了这个一个哑巴开祠堂还闹到这样不进不退的地步,实在是有些麻烦。
张老爷子笑了笑,淡淡道;“也不算小事。”
就听见杏娘在外头脆生生的道;“我们站在外头说话就好,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们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也正好让各位村人评评理!”
她声音清脆,却掷地有声,让人一听就忍不住生起了几分好感。
张福荣勾了一眼一旁站的歪歪斜斜的张大田,却点了点头,旱烟轻轻的在桌子上一敲,“开始吧。”
他既然说了开始,张老爷子便不再浪费时间,道;“准备仪式。”
开了祠堂,张老爷子领头,先净手焚香,将张秋山送来的三炷香插入排位前面的香炉里,祭奠祖先。
等一番祭奠祖先的仪式过后,本来有些喧闹的人们又瞬间安静了下去,在祠堂里的男人们,无论老少都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在门外的张诚善和杏娘也跪了下去,张大田看着四周跪倒一片,他虽然在外头厮混久了,但是被这种虔诚的气氛所感染,最后还是跪了下去。
只是他动作委实太慢了一些,发出好大咚的一声,只是众人都背对着他,各自脸上的不屑神色他看不到罢了,眼看在张老爷子的带领下完成了祭奠祖先的仪式,张大田急忙跟着爬了起来。
张老爷子先让张秋山将张福荣扶起来到椅子上坐下,才在众人的注目中落座,然后众人才纷纷落座。
这时候族会才是真正开始了。
张老爷子环顾了四周一眼,只见秋水村里老老小小都在这里了,祠堂里的几个人都是很有主意的,除了自家的孙儿外,张福荣后跟着的也是他大孙子张秋贵,将各自神色收进眼里,门外张诚善夫妻并肩而立,一身麻衣孝服落在眼里,却是背着光看不清楚神色,旁边一些村人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好奇的看着他们,才又咳嗽了两声。
众人都知道这是清嗓子准备说话了,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听张老爷子说道;“各位族人,我们今天开祠堂是有一件要事要解决。”
他拍了拍手,道;“杏丫头,你说吧。”
杏娘咬了咬唇,她心中不是不怕的,她虽然平时爽利泼辣,但是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嫁给张诚善的时候年纪又小,李芳儿只是摆了一桌酒请了两个朋友,那里见过这样多的市面。
随着张老爷子的一句话,杏娘只觉得左右无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那些眼光就好像刀子一样,而那阴森森的宽大的祠堂,则让杏娘想到了一直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好像随时都可以将自己吞下去一样。
但是
面前纵然是龙潭虎穴,自己也准备走下去了不是么?
身边不是已经有人,决定跟自己一起走下去了么?
杏娘的身体里忽然出现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她挺直脊梁,以为自己是用力的喊了出来,但是每一句话却稳定而平稳,没有丝毫颤抖。
“我夫君告张大田:抛妻弃子,以外室为妻。未尽夫父之责!而且”她顿了顿,一字一句的道;“罔顾人伦!”
她罔顾人伦四字一出,众人哗然。
就算是白蒹葭处变不惊惯了,也不由花容变色的瞅着杏娘。
杏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196章 三桩罪()
祠堂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地方,看能进入祠堂里的人就知道了,只能是这个家族中的男丁,甚至有些大家族,是只能嫡系一脉或者最优秀的子弟才能进入祠堂拜祭祖宗的。
除了过年祭拜祖宗一般也只有两件事情会打开祠堂。
一时给家族带来了无尽的荣耀。
一是给家族带来了无尽的耻辱。
尤其是另外一种,是开了祠堂之后,要焚香告诉祖宗,然后将这个带来无尽耻辱的人从家谱上剔除——剔除家谱就等于逐出家族。
在大昭这种家族实力盘根错节,秋水村这种怎么说都扯得上一点关系血缘的地方,如果真的被逐出家族,想要立足就困难了。
所以,这次祠堂虽然开得比较仓促,但是秋水村里大部分张家族人都来了,或者不能说是大部分,除了在外少数几个人,基本都在这里了。
听杏娘我夫君告张大田几个字吐出来,便知道这是一桩不小的事情,那些跟张家没什么关系的年轻小伙倒是兴奋了不少,只觉得这次是有好戏看了,但是几个老者脸上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随着抛妻弃子,以外室为妻几个字从杏娘嘴里吐出来,别说别人,就是张福荣也不由坐直了身子,这可是关系到名声的大事,随着杏娘一句罔顾人伦,饶是处变不惊的张福荣也不由捏了一把手中的旱烟。
张大田立即知道了其中的厉害,立即大声冲杏娘道;“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个贱丫头!”
张老爷子立即咳嗽一声,张秋山在一旁道;“有没有胡说八道不是你说了算的!还没轮到你说话呢!”张大田眼看几人都看着他,在祠堂里大声喧哗是忌讳,对祖宗不尊敬,显然已经惹恼了在场的人,当下一抖,不敢再大声嚷嚷,却冲张老爷子道;“这个贱人胡说八道,组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张老爷子敲了敲桌子,道;“别吵吵,我自然会秉公处理的。”
他看了一眼在外的张诚善和杏娘,因为背光的缘故,他看不到张诚善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道;“张诚善,刚才杏娘说的,可都是你的意思?”都不像刚才一样叫善哥儿和杏丫头了,叫上全名可见认真了。
张诚善握了握手,黑漆漆的眼睛盯了一眼张大田,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极为缓慢的点了点头。
他动作虽然缓慢,幅度也不大,但是在常德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立即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白蒹葭听到身边有一个村妇道;“这善哥儿是失心疯了么,大田好不容易才回来,不好好孝顺着,怎么还闹腾这些事儿。”
白蒹葭也心里奇怪,杏娘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不想把张诚善拉扯进来,毕竟父子反目到底不是一件好事,就只想算计着将张大田等人弄走,但是却不知道这短短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不但张诚善插了进来,还闹到了开祠堂的地步。
而且看杏娘说出张诚善告张大田的诸多罪状,显然是准备撕破脸了,不管今天落到什么结果,他们小两口和张大田等人都是无法和平相处了。
白蒹葭是知道张大田曾经是对杏娘图谋不轨的,也说的上市罔顾人伦四个字,但是即便杏娘将这件事拼着说了出来,但是没有证据,世人对女子又素来严苛得多,就算说了出来,受害人杏娘所受到的非议肯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