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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是感激他,只是,为何,他们这一出不止是为他父亲破案,更像是在表演诠释他与阿曼的合拍与恩爱。
她的心中一拧而过,又睇到阿曼高冷而精明的眸光,是的,在得知丽妃尸身被毁时,他不是不知道,她有多难受,多绝望,而他却只将这个秘密告诉阿曼,她却始终被排除在最信任可靠的人之外。
不笑一会儿,丽妃娘娘尸身便被抬进来,兜着白布,一如被抬出皇宫的那夜一模一样。
秦曼青从她身边走过,指挥侍卫将丽妃娘娘尸身放下,她掀开白布。
大家看得清晰,果然这白布之下就是丽妃娘娘。
只是,刚才秦曼青一直强调这案子关键之处就在丽妃尸身上,大家在丽妃身上看来看去,仍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秦曼青微微一笑,秀美的唇线微翘,那是她独有的自信与骄傲,“父皇,请看丽妃颈部勒痕成笔直一线。若是丽妃是活着时遭勒杀,那末这勒痕必定是微曲。好比鱼死,鱼身有软、硬、再软三等,这勒痕也会随着身体而有所变化。”
大家不由一叹,这秦妃果真是学识渊博,大齐国的断案第一人。
“那也只可以说明丽妃娘娘是先遭人杀害才被歼。污的,这与谁是凶手何干?”赫连修也凑过来,不屑一顾地开口。他自是笃定,任阿曼在聪明,也发现不了谁是真凶。
秦曼青也是不以为意,接着说下去,“确实如太子爷所说,只可以证明这一点。不过——”她扬眉幽幽一笑,瞥了赫连缘一眼,“太子爷请看这里。”
赫连修随着她所指之处看去,饶是他向来处变不惊,此刻,竟也眸色一深,变得微微惶恐不安起来。
流光也定睛去瞧,只见秦曼青手指指着丽妃颈部淤紫勒痕下痕迹,那是掐痕。
猛地,流光明白这丽妃并非死于那条腰带勒死,真正死因是被掐死的,这腰带所致勒痕不过是欲盖弥彰。
她不得不佩服起秦曼青起来,这女人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也难怪受老佛爷如此看重。
“几根手指印罢了,便能指证凶手是谁了?”赫连修哈哈一笑,这一笑似更掩饰什么。
这周围一圈人中,也有一人顿时惨白了脸。
云阳也甚是纳闷,但讨厌秦曼青,她乖乖闭嘴不问她,心中鄙视,会断案能有多神气,还不是个宫女出身,一身的小家子气?只悄声问身边白岩松,“白萝卜,你看出什么名堂没?”
“本侯以为你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什么了,原来如此笨,什么也没看出来。”
白岩松轻轻嗤笑一声,见得云阳涨红了一张小脸,心中便觉得乐,这丫头脾气虽野蛮差劲,但人还是挺好玩,与她斗嘴,他总觉比捡到金子还爽。
“死白萝卜,看本公主下殿之后不给你颜色看。”
她这句才刚小声说完,便听得秦曼青冷冷回应太子道:“这是自然,就从这几根指印中,而且这凶手就在这大殿上。要知道,我与靖王选择在今日来替护国公澄清,便是等这指印完全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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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长情如文火(二)()
她这句才刚小声说完,便听得秦曼青冷冷回应太子道:“这是自然,就从这几根指印中,而且这凶手就在这大殿上。要知道,我与靖王选择在今日来替护国公澄清,便是等这指印完全显现出来。
“小秦莫要再打哑谜了,快快说出谁究竟是凶手?”皇帝从宝座上起来,焦急而激动。
流失亦是觉得胸腔内一团激烈,这凶手就在这大殿之上?究竟会是谁?她不禁微微朝赫连修打量过去,他面上从刚才稍微惊惧,已转变成淡笑如斯,诡异多端而平端如水。
秦曼青又是给皇帝福了福身,莞尔一笑,“回陛下,这凶手便是二王爷凌王。”
“什么?怎么会是凌王爷?”
一堂无不震惊,又无不纷纷揣测,皆朝二皇子凌王看去,只见他俊气的脸上夹着一丝惨白,却兀自轻笑。
“怎么会?怎么会?”云阳一脸不可置信地轻轻低语,乃至身子都因为秦曼青公布的这个答案如置身于暴风雨下下而颤抖起来。
她一握小拳,踱步而出,身旁的极乐侯要拦臂却没能截住她,眼看着她强行忍住肢体的哆嗦决然而然地走到皇帝面前,“父皇,请您莫要听这姓秦的胡言乱语,这杀人讲究证据,又怎能凭几根手指印便认定二哥是凶手呢?他素来和丽妃无冤无仇,又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来?还请父皇三思。”
皇帝亦是大惊,怔怔望着这个二儿子,揪痛了一双眉。
“九公主,这凌王殿下是你亲兄长,你自是袒护。但是,说到动机,凌王殿下也不是没有的。歼。杀丽妃娘娘,嫁祸给我父亲,伺机夺取我父亲、大哥手中兵权,也不是不无可能的。而我大哥从金羽卫正都统被贬为副都统,正都统一职可不由凌王殿下取而代之了。”
说话之人正是谢芳菲。
一番言辞辛辣带刺,大家无不大叹,这谢家二女不止有绝世美貌,这头脑更是不简单。
这杀人动机却是为了兵权,这独揽兵权是为何?脑子正常的自是会往至高无上的皇权这一点上想。这下,这凌王可不止是歼。杀帝妃,栽赃嫁祸一条罪名了,可还有第三条大罪,可是要夺权。
这时,太子也眯了下眸,纯粹的黑眸里满是阴鸷痛惜,看着凌王,“二哥,你若是要兵权,要我太子之位,你告诉三弟一声,三弟拱手让你便是,何必歼。杀父皇最c的妃子犯下这杀身大罪呢?”他又微顿了下,想起什么,睁了下眸,说道:“七弟大胜北胡后,我与七弟一齐遭到刺杀,这事莫不是也是你做的?”
这又教众人一震,有几位大臣是亲自参与审理那件案子的,回顾当日在刑部停尸房审理此案时,那名活捉的刺客无故发疯,却也是被凌王一剑所杀。
似乎,这一切都佐证了凌王就是这罪魁祸首。
“秦妃,你既说本王是歹徒,那也让本王可死得瞑目啊。”凌王一甩以摆,丰神俊朗的脸高高昂着扫视众人,定格到秦曼青脸上。
秦曼青心中只叹了一句,倒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扬眉,依旧信心十足,“陛下,诸位王爷大臣,请看这里?”
大家凑脸去看,只见她所指之处,丽妃脖上掐痕,只不过还是手指印罢了,那究竟有何微妙之处?
“这究竟是什么?恕老臣眼拙,秦妃娘娘还是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将谜底快说出来吧。”郭尚书不耐烦问道。
被郭尚书这句一呛,秦曼青脸上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保持淑女风度,款款说道:“凌王殿下,可否借你右手一用?”
凌王微微一愣,还是应了她,将他的手递过去,他若不应她,那可更惹非议了。
大家看着他的手被秦曼青牵着慢慢朝丽妃脖子上指痕比对上去,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手指痕迹竟重叠,然而他大拇指上玉扳指与那
淤紫微宽的一圈竟也没有一丝差错地重合。
这下大家才明白,这要比对的不是手印,而是这玉扳指。刚才秦曼青所指的也不是这几根手指印,而是这大拇指上微宽的一圈,这一众皇子里只有凌王有戴玉扳指的习惯。
这下,凌王的脸色一点一点惨白下去。
赫连九睁圆了眼,张大了口,又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无声地哭了一脸的泪水,她怎敢相信自己的亲二哥竟是歼。杀丽妃的凶手?怎敢相信?
“铁证如山,凌王殿下,岂容你再狡辩?”
秦曼青得意地一点一点扬起鲜艳的唇角,好似她是一个能决定人生死的审判官,这下,人们又一次对这位未出阁之前是鼎鼎大名的秦御医更是敬重起来。
“哦,原来,这幕后指使者不是护国公,竟是凌王殿下栽赃加害?”那篡改口供的副将夸张地说道,再次篡改口供。
“看来是凌王挟持你全家,还在西子湖设下天罗地网要杀了秦妃,多亏太子爷来的及时,才让秦妃幸免于难,如今才能有机会在这大殿之上揭穿凶手真面目,还我父亲与大哥清白。”谢芳菲大义凛然说道。
这一切证据都直接将矛头指到凌王头上,确实如果一个有意要篡夺兵权的人,手下定培养了许多杀手,才能三盘两次行刺。
“逆子!为何要做出如此歹恶之事?”皇帝一声令下。
凌王面色白惨如死灰,只见他缓缓朝皇帝跪下,紧紧抿着唇,竟也不吭一声,飞速看了太子一眼后,又将目光落下他的幺妹。
人们都道沉默便是默认,只是这凌王真有如此野心吗?
皇帝心中沉痛,猛地闭了下目,又飞快睁开,暗藏一片杀气,“将凌王打入天牢!”
眼见亲兄长要被侍卫拖下去,她知道父皇没有立马下令杀了二哥,但是一旦打入天牢,这罪名不消,只怕永生永世再难以与兄长相见了。
她心口剧痛,一下就跌跑过去,挡在凌王面前,那是一种誓死捍卫的坚决态度,“你们若敢过来拿本公主二哥,便从本公主尸体上踏过去。”
那两个侍卫见九公主挡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九宫是出了名的野蛮,可也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
凌王没想到这向来泼辣又爱胡闹的幺妹竟也可如此勇敢?
“小九儿,莫要再胡闹了。”他轻轻一句,还是带着以往斥责她时的语气,只是一声,微微痛哑了他的喉咙。
“二哥,我不要你进冷冰冰的天牢。”她哭着说,又转身跪下求皇帝,“父皇,求求你,不要把二哥打入天牢,小九儿与母妃都会伤心。”
皇帝紧紧拧着眉,“你身为一国公主,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不知道吗?还不快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