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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义目露关切之色,劝道:“大人,你应该多多休息,实不宜再操劳军事。”
刘守一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肃然和无奈,将一幅丝帛地图在膝盖上摊开,张俊义轻轻叹息一声,走到软榻前屈膝跪坐下来。
刘守一忧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清河县,轻声说道:“清河县已然是失陷了,俊义,依你来看,八百唐军残部接下来会如何?是继续像以前那样一日百里,四处流窜,还是军心思定,想在清河县落脚、据城而守,静待唐国大军出征?”
张俊义叹道:“大人,如若常郢是那等鼠目寸光,庸庸碌碌之辈,或许会据城而守,可你我都知道,常郢此人狡诈如狐,断不会自取死路,是以,十有八九可能弃城而去,?继续横行我漳泉二州。”
刘守一叹息一声,微微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如若那常郢据城而守事情倒反而好办了,可八百唐军溃兵如若真的弃城而去,四处流窜,依你看,他们会往何处横行?”
张俊义神色一动,凝声道:“大人是想改追击为堵截?”
刘守一轻轻点头,叹息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自古剿匪,追击方为上策,奈何八百不类古之贼兵,彼等轻装疾进,劫掠为生,不需给养,没有辎重,蜂拥而来,呼啸而去,一日间可长驱百里,如若仍按常法剿之,则三军将士疲于奔命且顾?此失彼,我军实在苦不堪言。”
张俊义点头道:“大人英明,下官深以为然。”
刘守一摇头道:“本官乃将死之人,这些虚言客套就不必了。俊义,在张家后辈子弟中,本官素来看重便是你了,你虽是旁系子弟,然你的才学却是素来让本官敬重,你倒是且说说,弃清河县之后,八百唐军残部将往何处去?”
张俊义闻言心中一喜,凝眉沉思片刻,沉声道:“下官以为,八百唐军残部十之八九,会南下均阳县,直奔泉州之地而去。”
刘守一轻咳两声,问道:“这是何道理?”
张俊义拱手道:“这往北是绝路,常郢不知公子陈文显已经北上泉州,定然以为大军尚在我漳州之地,是以断然不?敢北上自取灭亡,往西是均阳诸县,大人在这里经营多时,更兼常郢不知道大人已经统兵出征远在逐县,以他八百人马,是断然不敢轻犯的。
舍此,唯有往东和往南两途,往东是漳北诸县,这漳北亦遭天灾人祸,匪患丛生,百姓清苦,八百唐军溃兵以劫掠为生,去了漳北那是自投绝境。以上种种,下官敢断言,八百唐军溃兵十有八九会南下逐县,而后直接奔赴泉州。”
刘守一目露激赏之色,原本混乱的思绪经张俊义这么一分析也骤然清晰起来。
“俊义啊,你的才学着实让本官佩服啊!”刘守一沉吟片刻,由衷的说道。
“大人过誉了,下官万不敢当!”张俊义谦逊的恭敬拱手道。
“俊义你不必过谦,对了,俊义你还尚未取表字吧?”
“是,下官在族内位居旁系,不得族中看重和培养,故而一直尚未取表字。”
“嗯,那本官便做主为你取一表字,你看如何?”
“下官,荣幸之至!”
“咳咳~你才学渊博,智谋无双,颇具才能,不过却始终不得看重,呵,也算是千里马不遇伯乐吧,如此,你便表字仲达吧,本官希望有一天你的才学能有所用武之地,飞黄腾达。”
“学生多谢大人赐字!”张俊义听罢多年遭受人白眼和不受重视的他不禁感动万分,忍不住当即便是向着刘守一叩首,感激涕零的说道。
“仲达不必客套,你是人中龙凤,不过却是缺少历练,资历尚浅,潜龙在渊,终有一日,你定能成为扬名天下,成为不可多得一代将才的,所以你一定要多加锻炼心智,凡遇事,断不可气馁放弃,世间之道,方成大事者,必是能人所不能,受人所不能之辈,切记切记。”
“学生谨记大人教诲!”
“嗯,待此番事了,本官便会向张副使告老还乡了,届时本官一定会向张副使大力推荐你接本官之位的,呵~而今,仔细想想,不知不觉之间,我也已经是为张家效力了十余年了,自老族长在时,那时本官还不过是这漳州府衙的一个门下小吏,幸得老族长和小族长张副使的赏识,本官一路官运亨通,从一介名不见经传的门下小吏做到今日的漳州刺史一方大员,委实是幸甚至哉啊,这么多年了,老了,倦了,是时候该放手了。”
“大人于我张家的功劳,我张家子弟必定没齿不忘,学生亦是时刻谨记在心。”
刘守一听罢神色疲倦的摆了摆手道:“仲达,你且扶我起来。”
张俊义上前轻轻扶起刘守一。
“拿笔墨来。”刘守一又道,?“本官这便修书一封,你连夜谴人送往德县,上逞清源军督检使,请清源军督检使宋秉武大人出兵协力破贼。”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六)()
第六十七章常郢七日定漳泉(十六)
清河县衙后堂,常郢渐渐下定决心,南下泉州已经然是板上钉钉了,这是唯一的活路,也是唯一的突破口,舍此再无他途。
可怎么个南下法,从哪里南下,却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
朔风呼号,天色阴沉,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是个寒风瑟瑟的早晨。
绵绵细雨下得正紧,一夜的功夫,整个清河县之地便已是遍地泥泞。
休憩了一夜的常郢带着巫马和林沐风登上东门,只见两名守夜的虎贲士卒标枪般肃立在城楼上,身上已然被冰冷的雨水湿透,整个人都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不过精神头倒还挺盛。
“常大人!”看到常郢的出现,两名士卒目露恭敬之色,腰杆挺得更直了。
常郢浑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事情正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些刚通过操练出炉的士卒正变得越来越像狼了。
轻轻点了点头,常郢沉声问道:“嗯,有什么情况没有?”
“有。”一名虎贲士卒伸手一指城外,说道,“天刚亮,卑职就发现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一直在城外转悠,既不像是附近村子的农夫,又不像是山里的猎人,喏,就是那个家伙。”
常郢顺着那士卒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绵绵的烟雨中,有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家伙正探头探脑地向着城楼方向张望,这会可能是留意到已被城楼上的人发现,居然转身就溜,虽然是踩在泥泞的烂泥地里,却也溜的飞快。
常郢眉头一皱,厉声道:“巫马!”
巫马神色一振,昂首踏前一?步,厉声道:“在。”
“把那家伙给我逮回来,要活的。”
“遵命!”
巫马轰然领命,也不走楼梯下城墙,纵身一跃就顺着吊桥的吊索滑到了城墙下,然后甩开大步向那形迹可疑的家伙飞身追去,巫马身高及丈,两条长腿远超常人一大截,一步就顶别人两步,只片刻功夫,巫马就追上了那家伙,像拎小鸡儿一样擒了回来。
城楼上,林沐风和两名虎贲士卒忍不住一声喝彩。
稍顷,巫马就去而复返,将那厮随手扔在常郢面前。
“军爷,小……小的只是山中猎户,想……想进城找……找个亲戚。”那厮身上裹着一件又破又烂的旧棉衣,双手缩在长袖里,为防他挟带武器,身上原来的那件又脏又臭的蓑衣和斗笠已经被巫马给一把扯了,这厮看起来像个庄稼人,可他的那双眸子却出卖了他的身份,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是不可能拥有那样骨碌碌乱团的眸子的,显然,这是官军的细作无疑。
常郢嘴角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沉声道:“军中缺粮,正好把这厮剥皮下锅,多放粗盐,煮熟了晒成干粮。”
巫马一愣,心忖昨晚上刚从张府劫得粮食无算,军中不缺粮啊?可既然是常郢的命令,他巫马当然要毫不犹豫地执行,当即就厉声喝道:“好勒,黑皮,青三,把这个家伙拖下去,烧锅滚水洗净了,再开膛破肚掏空内脏……”那细作此刻却是早已经吓得屁流尿流,向着常郢叩头如捣蒜,连声哀求道:“不要啊,军爷饶命啊。”
常郢森然一笑,沉声问道:“你是山中猎户吗?”
“是……哦,不,不是。”细作原本还想狡辩,可一迎上马跃那对冰冷的眸子,就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连声道,“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小的是漳州刺史刘守一帐下一名哨探。”
常郢心头一跳,忙沉声又问:“那漳州府兵大军今在何处?”
“逐县!在逐县。”细作闻言不假思索的忙应道。
常郢皱眉道,“漳州府兵大军已到逐县?”
“是,是的。”
“有多少人马?”
“只有三千府兵人马。”
“那陈文显的平海军大军呢,今在何处?”
“平海军大军早已经在两日前就已被公子带着北上泉州,清剿匪患,镇守泉州城去了”。”
“平海军大军已经北上?这么说,现在盐津山之地的已经无人防守了?”
“呃……军爷有所不知,泉州突生变故,张家留家和陈家已然闹翻了,眼下大军已是分崩离析,各自为战了!”
“他们闹翻了!?”常郢心头一跳,这三家不是向来抱成团的吗?且眼下南唐眼看就要平复漳泉,他们怎会w蠢到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挑起内乱,莫不然这其中有诈?想惊不定,常郢当即厉声喝道,“汝竟敢撒谎?”
细作失色道:“小的没有撒谎,句句属实啊。”
“还敢狡辩!”常郢作色道,“巫马,将这厮斩首示众。”
“遵命。”巫马闷哼一声,上前拎起细作,可怜那细作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一边拼命踢腾双腿,一边还一个劲地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