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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巫马闷哼一声,上前拎起细作,可怜那细作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一边拼命踢腾双腿,一边还一个劲地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哪!军爷饶命,饶?命哪……”
“呃~啊!”
“哧。”半声惨叫,城楼上旋即寂然,管亥手起刀落,细作的一颗头颅已经滚落在地,一腔碧血激溅出十步之远,染红了被雨水冲刷干净了的地面。
常郢表面无情道:“看来这厮说的是真的,漳泉三家已然闹翻了,那陈文显和平海军大军也的确已经北上,而刘守一的漳州府兵的确也已经到了逐县!”
巫马凛然道:“孟图先生,那咱们要不要立刻把弟兄们集结起来?”
“漳州府兵来的还挺快,居然已经到了逐县,不过居然却只来了三千余人,这刘守一还真是看不起我们八百虎贲大军啊。”
如果此刻刘守一听到常郢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大呼冤枉,自打上次看到张俊义在弯月崖中了常郢的埋伏,大败而回之后,他哪里还敢小瞧常郢和八百虎贲士卒啊,实在是这漳州府兵除了留下守城的,能够调动的也就只有这些人马了,除此之外这漳州倒是还有兵马,陈洪进手下的那支清源陆军呗,不过这四千大军又不归他辖,就更别提归不归他调动了。
常郢浑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狡诈,沉声道:“先不急集结,老朽自有道理。巫马,你去找坛酒来,林将军,你去弄几个小菜,还有你、你,一会都来县衙陪老朽喝会儿小酒。”
一听这常郢带头请喝酒,巫马、林沐风还有那两个守了大半夜的虎贲士卒立刻两眼放光,脸上的横肉都抖开了。
…………
张府的内院之中,因及时禀报军情得了常郢赏赐的张府的下人张三,此刻正在心满意足的抱着他那好容易才到手的美娇娘凤仙儿,上上下下的啃呢
就在这时候,他却陡然听到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常郢沙哑的声音。
“大军往北是死路,往西和往东是绝路,只有往南去泉州才是活路,但逐县刘守一的漳州府兵绝不会让我军顺顺当当地离开,他一定会在南下泉州的路上设置陷阱等着我们!这一次,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佯装南下袭取泉州德县,实则回戈一击,再占清河,运气好的话就能在清河县干掉刘守一那老家伙。”
“干掉刘守一!”
“干掉刘守一!”
巫马和虎贲士卒顿时小声的振臂怒吼。
常郢厉声大喝道:“典虎听令!”
“在!”
典虎厉声响应,正在房里啪啪啪的张三了小凤仙都被震得耳膜隐隐生痛。
“命你点起本部两百弟兄,驱赶清河百姓为先驱,摆出南攻逐县的架势,沿途可以敲锣打鼓,一定要把声势造大。”
“遵命!”
“王天存。”
“在!”
“点齐四百弟兄于城北密林中埋伏,但见北门火起,则率军袭取清河。”
“遵命!”
“巫马、林沐风。”
“在!”
“率两百精锐军士埋伏于北门之内,官军至后不可与战,但等天黑,趁官军不备袭占北门,尔后举火为号。”
“遵命!”
……………
德县,昭夷城。
残阳西斜,一骑如飞风卷残云般冲了过来,骑士双手控缰,策马急驰,脸上满是风尘寒霜,神情疲惫不堪,只有那对乌黑的眸子依然明亮。骑士背后斜挎一卷布帛,布帛上插有一面三角令旗,正迎风猎猎招展。
“快让开,让开!”
守门的士卒见了,赶紧开始驱散城门口的行人,给骑士让开一条通道。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踏碎了一地泥泞,水花四溅,瞬息之间已经穿过城门冲进了北正门。
盏茶功夫之后,漳州刺史刘守一的八百里加急传书已经呈到了驻扎在德县昭夷城的,的案头,一名门下小吏小心地解开布帛,将刘守一的亲笔书简缓缓展开。
宋秉武放下酒杯,捧起书简一目十行阅过,脸色骤然大变,失声道:“啊呀,不好,这唐军溃兵竟弃了清河县径奔逐县来了,这便如何是好?”
时有军中都尉周侗,兵曹掾赵寇恰好在这清源军督检使宋秉武府上饮宴,周侗闻言长身而起,朗声道:“大人休要惊慌,唐军溃兵不来便罢,如若来了,下官定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赵寇亦作色道:“下官愿与周大人一道破贼。”
宋秉武闻言顿时心神大定,喜道:“德县有周侗、赵寇二位大人,无忧矣。”
……………
雨过却尚未天晴,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的晚,八百虎贲士卒已经倾巢出动。
典虎率领两百人马挟裹百姓去了逐县,王天存率四百余人去了城北密林埋伏,巫马和石大海则是领二百余士卒混迹于市井之间,踪影沓无,清河县城俨然已成空城一座。
常郢和林沐风则是带领着数十人马押着陈广平等俘虏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一行人趁着夜色向南方急急而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常郢和八百虎贲士卒连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张府,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同样也没有将那知情的张府下人张三杀掉灭口……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七)()
第六十八章常郢七日定漳泉(十七)
逐县,漳州府兵军营,张俊义脚步匆匆直进中军大营,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刘守一,见张俊义有军情禀报,刘守一忙自己勉力支撑着欠身坐起来。
“大人,咱们的斥候刚刚回报,傍晚时分有万余唐军人马出复阳,杀奔德县去了。”
刘守一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唐军溃兵止有八百余人,何来万余人马?”
张俊义道:“咱们的斥候看的真切,的确有万余人马,火把齐明,队伍延绵足有十数里长。”
刘守一愕然道:“这便如何是好?却不知莫不是唐国又派大军骤然前来与常郢的人马汇合?如此一来,大事急?不可图也。”
张俊义略一思忖,沉声说道:“学生想来,大人可不必忧虑,学生倒不认为这是唐军悄无声息派来的兵马,许是那唐军溃兵挟裹百姓以壮其声势,故而趁夜赶路,以掩人耳目,今唐军虽得万余人众,其实为其裹挟的清河百姓,可战之兵仍不过千余旧部。此等乌合之众,其心必异,常郢如此行为,可谓自取灭亡耳。”
刘守一一拍额头,释然道:“本官缠绵病榻,方寸乱矣,幸有仲达你相助,否则恐大事休矣。”
张俊义忙恭敬地说道:“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乃学生份内事也。”
刘守一欣然点头道:“今唐军溃兵果如仲达你所料,弃清河而取德县,德县此刻正有宋秉武督检使和清源军大军在城,如若那唐军残部冒冒然撞上去,呵,那便无异于自投死路,破贼当在此时,传本官令,即刻召诸将来大营议事。”
三通鼓罢,
张昌平、周德禄、陆雄等军中将领都尉尽皆闻讯而至。
刘守一在张俊义和张昌平两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口冷气,低声说道:“唐军溃兵挟裹清河百姓,已于傍晚时分弃复阳南下,直取随县,破贼时机至矣,张昌平听令。”
“卑职在。”
张昌平闻言忙昂然向前一步,双手作揖。
“命你率军一千,轻装疾进直取阳谷关,截断流寇往东逃逸之路。”
“遵命。”
“陆雄听令。”
“卑职在。”
“本官命你领兵一千,轻装疾进直取三里乡,截断唐军溃兵向西流窜之路。”
“卑职遵命。”
“周德禄听令。”
“卑职在,”
“命你率军八百,尾随唐军溃兵之后掩杀,阻断贼兵北返退路。”
“卑职遵命。”
“仲达你可率四百人马随本官进驻清河县,坐镇中军。”
“遵命。”
“诸位将军可多派探马,严密监控,但有唐军溃兵行踪即刻通报另外两路军马,任何一路遇袭,万不可轻易与战,需待另外两路兵马赶到形成合围,方可与之交战,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剿灭这股唐军溃兵。”
陆雄浓眉轻蹙,问道:“大人,若唐军溃兵见机不对,绕德县而过径奔泉州而去,为之奈何?”
刘守一和张俊义交换了一个眼神,眸子里浮起一抹森冷的寒意,低声道:“如此,可协同公子陈文显在泉州的平海军兵马在德县以南、泉州…峒县一带铁壁合围,届时,常郢及贼军人马死期至矣!”
见诸将目露困惑之色,张俊义伸手在锦帛地图上重重一拍,解释道:“大人已经八百里加急传书,请求德县的清源军督检使宋秉武大人派兵朔江而北上,于德县至清河县一带阻击唐军溃兵,若如八百唐军残部一头撞进重围之中,我军三路人马尾随掩杀而至,则四面合围,大局定也。”
陆雄诸将尽皆目露恍然之色。
刘守一道:“诸将速速点齐军马,即刻出发。”
“不好了,有人袭营,快快护卫中军,保护大人。”
“护卫中军,保护大人。”
刘守一话音方落,账外就响起杂乱的喊叫声,直透大营而入,其间还杂夹着军士的怒骂和军官的喝斥声,隐隐还有兵刃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听声势似是有人冲入军营,直取大营而来了。
张俊义脸色陡然一沉,这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突入大营行刺不成?
“大人休要惊慌,待末将取了来人脑袋便是。”
陆雄摞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出账,张俊义忽然眉头一皱,沉声道:“陆大人且慢,听声音好像是我族内府上的人。”
“你们张家的人?”刘守一神色一动,惑然问道,“清河县不是已经落入了敌军的手里了吗?张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