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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皇帝抱愧走出寝宫,颖皇贵妃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她见皇后跪在门外的台阶下,也只得走下来,不情愿地在皇后身后跪下。道光皇帝快步上前,用双手扶起皇后,说道:“皇后,你这是何苦呢?朕这就去上朝。”皇后不善多言,只是点点头,深情地说道“皇上,请恕我出此下策!”道光皇帝点点头,眷恋地望了一眼仍然跪在皇后身后的颖皇贵妃,毅然转身,传旨启驾养心殿。目送道光皇帝远去,皇后这才慢慢回转身,轻轻叹了口气,对颖皇贵妃说道:“走吧,跟我到坤宁宫!”颖皇贵妃一怔,她知道,坤宁宫是皇后正殿,也是皇后对嫔妃行使赏罚的地方,皇后要到坤宁宫,自己一定凶多吉少。只略一犹豫,她已经打定主意,“怕什么!坤宁宫又不是龙潭虎穴,去就去,看她能把我怎样!” 阳光是灿烂的,宫廷是肃静的,颖皇贵妃的心是忐忑的。尤其是,随着皇后进入坤宁宫东暖阁,她就有点儿不自在了。 皇后端坐在正面软榻上,金砖地面上摆着一个黄缎子跪垫,太监宫女们侍立两旁,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喘气声都听不见。颖皇贵妃感到有一种气势压在头上,自觉地屈膝跪下。皇后瞥了一眼颖皇贵妃,见她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心中泛起一丝怜悯,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这么郑重其事。于是,她和蔼地问道:“妹妹,咱大清的家法,后妃是不许干预朝政的,你是应该知道的呀。”颖皇贵妃垂着头,不发一言。皇后接着说,“处理朝政那是皇上的事儿,我们女人呢,就是要时刻惦记着怎么把皇上服侍好,其他的呢,最好不要打听,更不要越俎代庖。”颖皇贵妃颇不服气,回问:“胡言乱语当然不可取,如果对大清的江山社稷有益呢?”皇后一怔,说:“皇上左右有军机大臣、六部九卿,我们女人哪里比得了?”颖皇贵妃索性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女人就不是人吗?再说,古有花木兰、穆桂英,本朝有孝庄皇太后,她们不都是女人吗?”皇后又是一怔,半晌才说道“你敢自比孝庄皇太后?”“那倒不敢”颖皇贵妃稍有收敛,但是仍然振振有词,“不过,家法不好,也是可以改的啊。”皇后语噎,她没有想到颖皇贵妃竟然如此执迷不悟,“你……你还想改家法?”颖皇贵妃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闭上嘴。皇后略微加重了语气,再一次问道“颖主子,你知道自己错了吗?”颖皇贵妃知道皇后一向和善,自己又有皇上的宠爱,再加上刚才的一番对话,她料想皇后不会对自己怎样,于是越发得意,昂起头来回道:“我这么做,皇上都不说我错了。” 瞧着颖皇贵妃趾高气扬的样子,皇后再也按奈不住胸中的怒火,大声传旨“请家法!”清宫则例,皇后有统辖六宫之责,对违犯家法的妃嫔有权责打。颖皇贵妃先是一惊,继而以为皇后不过是吓唬她而已,出口回道:“我是皇贵妃!”原来,清宫后妃位次,皇贵妃位列常在、答应、贵人、嫔、妃、贵妃之上,地位仅次于皇后。皇后略一犹豫,想收回成命。这时,坤宁宫执事太监已经请出了家法,双手捧着那漆有黑红两色的廷杖,回道:“家法侍侯!”皇后转念一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这次宽恕了她,下次就难以管束了,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将颖主子杖责二十!” 颖皇贵妃这才知道,皇后是当真的。她陡然失色,坐倒在地上。她目睹过太监宫女受杖时凄惨嚎呼的样子,也让敬事房责打过自己的奴才,没想到如今轮到了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这的确是真的,一切还是来临了。 本来,按照宫规,皇后在坤宁宫处罚嫔妃,一般是由六名太监执行,其中三人协助,两人掌刑,一人唱数。但是为了给颖皇贵妃留些体面,皇后格外体恤,让全体太监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宫女和两名掌刑的老太监。当下,两名宫女将一张妃嫔专用的刑凳抬了进来放置于地,并把暖阁的大门关上,然后走到颖皇贵妃面前,施蹲安礼,说声“奴婢请罪”。颖皇贵妃立时想起,按照祖制,妃嫔和宫女受杖,依例去衣裸臀,脸上不禁泛起一片红晕。容不得她多想,那两名宫女就将她从地上架起,带到春凳前。颖皇贵妃看看紧闭的大门,知道今天难以幸免,不情愿地趴伏在春凳之上。这时,三名宫女上来,两人按住她的双肩,一人将她的双脚并拢紧紧抓住。皇后轻咳一声,用眼示意贴身宫女宝珠。宝珠会意,迈步走到春凳旁边,轻轻掀起颖皇贵妃的旗袍,然后弯腰去解她胁下的丝带。颖皇贵妃下意识地抗拒,宝珠用力一拽,将丝带解开。宝珠早就看不惯颖皇贵妃那目无皇后的样子,今天终于有机会出口气,当然毫不留情,她先使劲揪下颖皇贵妃的湖青色绸裤,才慢慢地去剥她的内裤。颖皇贵妃想挣扎,身子却动弹不得,任凭宝珠将她的锦丝内裤褪至臀下,露出了屁股。颖皇贵妃正当青春,年轻少妇,玉臀浑圆白皙,丰满动人。颖皇贵妃却羞的无地自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光着屁股,而且是在这种场合。宝珠退后几步,掌刑太监分列春凳两侧,把廷杖压在颖皇贵妃玉臀两边。颖皇贵妃趴在春凳上,只觉得突起的屁股凉飕飕的,又羞又怕。皇后朝宝珠点点头,宝珠大声喊道:“行杖!”颖皇贵妃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一紧,绝望地闭上眼睛。
坤宁宫执事太监负责掌刑,都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这两名老太监就是专司杖责妃嫔和宫女的。但是平常受杖的都是各宫的宫女,位次最高的也不过是常在、答应,现在受罚的却是皇贵妃。他们一向老实,未曾多想,只知道皇后下旨责打,那就依例便是。这下,颖皇贵妃可受了大罪。廷杖挥起,重重地落在颖皇贵妃丰满的左臀上,她猝不及防,身子一颤,屁股上泛起一道红印,疼痛还没有散去,又是清脆的一声,结结实实地落在圆润的右臀上,颖皇贵妃失声叫了出来,只觉得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下意识地想去抚摸,怎奈双肩被紧紧按住动弹不了。“啪”“啪”“啪”“啪”,宝珠唱着数,“五”、“六”。颖皇贵妃痛苦地抽动着身子,双脚乱蹬,涕泪直流。皇后见状,知道打重了,赶紧重重地咳了数声,宝珠心里明白,忙给掌刑太监递眼色。掌刑太监这才领会,现在责打的是皇上极为宠爱的颖皇贵妃,是不能与一般的宫女相提并论的,手劲一松,看似和刚才一样用力,落在皮肉上的劲道却小了很多。即使如此,廷杖打在已经布满伤痕的皮肉上的痛苦,还是颖皇贵妃难以忍受的。“啪”“啪”“啪”“啪”,廷杖落在屁股上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宝珠唱数的声音还是那样响亮:“啊”“啊”“啊”“啊”,颖皇贵妃喊叫的声音却不似开始时那样凄惨。皇后懊悔不已,想停止用杖,又怕失了威严。此时,颖皇贵妃鬓发散乱,原本雪白柔嫩的屁股上已经隆起道道紫红色的伤痕。“啪”“啪”:“十九”“二十”;行杖终于结束。掌刑太监退下,宝珠上前轻轻替颖皇贵妃提上裤子穿好旗袍,又和另一名宫女把她从春凳上扶起,来到皇后面前跪下。 颖皇贵妃自打出生,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痛楚,还得强忍疼痛谢皇后教诲,她终于感受到了皇家那威严的家法和不可逾越的等级。 颖皇贵妃受杖(二)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颖皇贵妃万万没有想到,坤宁宫的这次受杖竟然只是自己一连串噩运的开始。 就在她受到杖责那一天的晚上,道光皇帝驾临了她的景仁宫。颖皇贵妃卧在锦褥中,宫女已经为她敷上了药,虽然只是皮肉伤,可对于生来就锦衣玉食的颖皇贵妃来说,那简直就是无法承受的最大的痛苦,更不要说当众受辱的委屈了。当她一见到道光皇帝,想挣扎着爬起来,稍微一动,下半截一阵钻心的疼痛,支持不住,“嗳呦”一声,又只好卧在那里不动,可是泪水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往下滴落。道光皇帝在颖皇贵妃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取出锦帕,一边为她拭去眼泪,一边说道:“朕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朕……朕很心痛。”颖皇贵妃抽泣着点点头,“谢皇上关心。”道光皇帝欲言又止,“可……事关祖宗家法,咳咳,……你要好自为之。”颖皇贵妃觉得道光皇帝今天的行为举止大不似从前,自己受到如此大的委屈,皇上应该温柔爱怜才是,怎么竟会如此敷衍。颖皇贵妃正在纳罕间,道光皇帝已经站起身来,“朕还有要事,你……好好将养。”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颖皇贵妃楞着,半天才回过神来,无奈臀上作痛,如针挑刀挖一般,精彩盡在dedelao。 不及细想,阖上眼睛昏昏睡去。 转眼半个月过去,颖皇贵妃的伤早已痊愈。这半个月,道光皇帝除了派御前太监赐了两瓶苏州“玫瑰清露”之外,并没有驾临景仁宫。听御前太监说,回疆前线吃紧,皇上移驾圆明园,彻夜不眠,操劳国事。颖皇贵妃本来已经平静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的父亲鄂栋时任喀什提督,正在回疆前线领军平叛。前线的战事瞬息万变,颖皇贵妃不禁深深地为父亲担忧,听说张格尔叛军势力强大,八旗大军屡吃败仗,不知道父亲近况如何,能否平安归来?早两天,就使银子托皇上身边的御前太监打听消息,可到现在也不见回复。皇上也已经有半个月没有驾临景仁宫了,就算国事再忙,难道连探望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吗?忆忆往日的温存,想想近来的失落,心事一来,越想越烦,颖皇贵妃心焦气燥,在寝宫内来回踱步。不知过了多久,她偶一抬头,见贴身太监吴金顺悄悄走了进来,“娘娘,养心殿那边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