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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那边有信儿了。”说着,双手递过一张纸条。颖皇贵妃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上边只有两个字—“革职”。顿时,颖皇贵妃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半个月以来的疑惑,今天全部解开了。为什么皇上对自己那么冷淡?国事操劳,只是籍口,真正的原因在于自己的父亲!怎么办?怎么办!明明心烦意乱,脑中却一片空白。担忧、失落、彷徨、无助……还有臀部的伤痕隐隐作痛…………三天后,吴金顺在给养心殿御前太监“递赏”时,被慈宁宫总管太监刘玉贵碰个正着,并搜出颖皇贵妃的书简一封。刘玉贵不敢擅断,立即启禀太后。太后拆书阅读,吩咐将吴金顺交内务府审讯。吴金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如实供认是颖皇贵妃命自己贿赂养心殿御前太监探听父亲鄂栋的消息,并捎信给父亲的好友、兵部侍郎庆祥,请他设法为父亲说情。 变故的发生,颖皇贵妃并不知情。她和往常一样,午睡起来,在宫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后倚在床边看书。刚交申时,慈宁宫来人传太后口谕,宣召颖皇贵妃赴慈宁宫见驾。虽然有些纳闷,但是颖皇贵妃不敢怠慢,略微整妆,赶赴慈宁宫。 一进慈宁宫,颖皇贵妃就觉得气氛紧张。太监宫女们个个屏气敛息,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回事太监把颖皇贵妃领到正殿门口,颖皇贵妃更觉疑惑,平时太后宣召都是在寝宫,今天怎么升坐了正殿?她不及细想,跪在大殿门口,回道:“景仁宫颖妃给太后请安!”。里面没有答应。她提高声音,再一次回道:“景仁宫颖妃给太后请安!”里面没有答应。她提高声音,又一次回道:“景仁宫颖妃给太后请安!”里面传出冷冰冰的一声,“进来吧。”颖皇贵妃这才站起身,走进正殿。 太后端坐在正面御座,面带愠色。皇后陪坐在丹陛下的绣墩上,安之若素。贞妃、淑妃、惠妃、静妃则立在皇后身后,露出难以琢磨的神情。更让她吃惊的是,殿角摆放着一张皇妃专用的刑凳,执事太监双手捧着廷杖跪在地上。颖皇贵妃心一紧,跪到拜垫上,“景仁宫颖妃给太后请安!”“颖主子,你知罪吗?”太后缓缓发问。颖皇贵妃疑惑不解,半晌不知如何回答,“请太后明示。”太后不再理睬她,侧脸对皇后说:“皇后,念给她听听。”皇后打开手中的书信,念道“……闻父亲去职,女侄忧心不已……”颖皇贵妃恍然大悟,“吴金顺出事了。”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顿时六神无主, “太后,容奴才解释。”太后瞥了她一眼,“解释?不用了!贿赂御前太监,私传信件出宫,事实俱在,无须解释。你的胆子也够大啊,不严惩何以立家法!”颖皇贵妃见太后动怒,慌忙俯伏在地,“奴才知错,请太后恕罪。”太后冷冷地说道:“贿赂御前太监,私传信件出宫,这都是违犯宫规的大错,我能饶家法不能饶。我若是饶了你,何以约束六宫?”说罢,太后喝令:“传家法!”颖皇贵妃知道今天不能幸免,索性不再申辩,绝望的念头反而使她关心起自己要挨多少板子来。只听太后继续说道“颖主子违犯家法,传旨杖责四十!”颖皇贵妃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在恍惚之间被执事太监从地上拖起,驾到刑凳旁边。她无助地环顾四周,望着这张宽宽的春凳,把心一横,趴伏了上去。 也许是事出突然,颖皇贵妃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次受杖和坤宁宫的那次受杖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坤宁宫的那次受杖,皇后因为有所顾忌,为她留了体面,不仅斥退了殿内的太监,而且还暗示掌刑太监手下留情。今天这次受杖却是在慈宁宫,太后盛怒之下,当殿责打,在太后、皇后眼皮底下,又有太监宫女旁观,谁敢徇私。于是,执事太监按家法行事,两名太监按住颖皇贵妃的肩头和双脚,一名太监撩起她的旗袍,解开碧丝带,褪掉白色绸裤,亮出颖皇贵妃那一个浑圆雪白又柔嫩丰满的屁股,然后退到一旁,准备报数。颖皇贵妃顺从地伏在刑凳上,没有抗拒,她知道那是徒劳的,只是在内裤被剥掉时,意识到殿内有太监宫女旁观,而羞的将脸埋下,不自觉地并紧双腿绷紧屁股。耳边响起太后严厉的声音:“给我重重地打!”颖皇贵妃闭上眼睛,屁股突起,等待廷杖的临身。 黑红色的廷杖挥起。“啪”先落在颖皇贵妃的左屁股上,雪白的皮肤上立时出现一道淡红色的杖痕。颖皇贵妃咬牙挺住。廷杖再一次落下,“啪”结结实实落在右屁股上,皮肉深陷,又是一道红色的杖痕。“啪”“啪”廷杖依次落下,颖皇贵妃的屁股随之颤动,一阵火辣辣的疼。“啪”“啪”……,“九”、“十”,颖皇贵妃柔嫩的屁股上布满了紫红色杖痕,开始红肿。“啪”“啪”,“十一”“十二”,颖皇贵妃觉得屁股上火烧般疼痛,身子开始下意识地抽动,但是肩头和双脚被太监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啪”“啪”廷杖狠狠地落在红肿的皮肉上,新伤连着旧伤,皮破了,渗血了。颖皇贵妃终于支持不住了,“啊”地惨叫出声,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流下。“啪”“啪”,“十六”、“十七”……贞妃看的心惊肉跳,颖皇贵妃的受宠使她嫉妒,但是,眼见美丽妩媚的颖皇贵妃被剥掉裤子光着屁股受到廷杖的责打,尤其是那千娇百媚风韵动人的屁股在廷杖之下变的皮开肉破,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想想自己粉白娇嫩的屁股,不免心有余悸,今天可是领教了家法的严厉。淑妃看到颖皇贵妃被剥掉裤子露出屁股,她的脸涨得通红,羞的把头低下。惠妃听到廷杖落在颖皇贵妃屁股上清脆的响声,心里直跳,偷偷用手抚摩自己的屁股。静妃在廷杖挥起的时候,就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啪”“啪”:“二十六”“二十七”。颖皇贵妃头发散乱,身子颤动,双腿直蹬,喊叫声越来越大,“啊”“啊” 啪“”啪“,”三十三“”三十四“。颖皇贵妃嗓子喊得哑了,屁股已经麻木,鲜血越渗越多,如同桃花绽放。”啪“”啪“……”三十九“”四十“…………颖皇贵妃受杖(三)颖皇贵妃站在寝宫的窗口,望着高高的宫墙发呆,宫墙下有一片花坛,那一丛丛月季花早已凋谢,成了一堆枯枝败叶在初秋的风中瑟缩。花犹如此,人何以堪?窗外又下起了淅沥的小雨,颖皇贵妃听着清晰的雨声,躺下来,脑子里却像脱缰的野马思绪纷然。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宫中的事无大小,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事小了,被皇上训斥、掌嘴、让人剥了裤子打屁股;事大了,打入冷宫,还会连累家人。幸好入宫四年来,颇受皇上的宠爱,贵人、嫔、妃、贵妃,一直升为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本以为万千宠爱在一身,享尽荣华富贵;可是,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短短的一个月,受到两次杖责,又被遣送到这热河行宫“思过”,从天上一直跌到了谷底,虽然还保留着皇贵妃的名分,可是待遇已经大不如前了,从铺宫到膳食,一下子降了四级,被贬被废,那是早晚的事情。现在,父亲又被革职,自己也如同失去大树照料的小草,无依无靠,没着没落。她一个人静静地想着父亲,想着仍然在军前效力的哥哥,越想越觉得没指望,越没指望越是要想,在这绝望的苦想中,胸口里好像爬满了无数小虫,拼命啃吮着她的心。心掏空了,身子也空了,就像香炉上燃烧的线香,随着那股冉冉青烟,留下的是灰烬,是空,什么也没了。没有眼泪,没有悲痛,没有任何感觉,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凄凉! 恍恍惚惚之间,雨停了,她听见外面一阵嘈杂。被遣送到热河行宫一隅的澹泊敬诚殿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平素只有送膳的太监进进出出,其余时候连鸟叫都听不到。她躺着没有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喧哗声。喧哗声越来越近,竟然是朝自己寝宫旁边的东侧殿而去。过了一阵儿,喧哗声停了,太监张恩如走了进来,“回娘娘”,他虚虚地打了千儿,说道“惠妃娘娘移驾东侧殿了。”颖皇贵妃觉得好奇,翻身坐起,问道:“她怎么来了?”张恩如讪讪一笑,“奴才可不敢嚼舌头,您马上就知道了。”颖皇贵妃不再追问,身子又倒回炕上。 自鸣钟响过两点,颖皇贵妃已经坐在了东侧殿的暖炕上,旁边是嘤嘤抽泣的惠妃。在惠妃时断时续的哭泣和讲述之中,颖皇贵妃了解了自己到热河行宫两个月以来紫禁城所发生的事情。颖皇贵妃在慈宁宫受杖并被遣送到热河行宫思过,后宫嫔妃都知道她的贬废只是早晚之间的事情。即将空缺的皇贵妃之位就成了“中原之鹿”,那“鹿死谁手”呢?在嫔妃们看来,最有可能“补缺”的是贞妃和惠妃。贞妃入宫早,父亲又是军机大臣;惠妃心实胆小,近来颇受皇上宠爱。照惠妃的说法,她自忖年幼,无以服众,对皇贵妃之位本就没有奢望。可偏偏“人在宫中坐,祸从天上来”,一个月前,贞妃所生年仅四岁的三阿哥在御花园玩耍不慎落水,巧的是,惠妃当时就在旁边。贞妃一口咬定,是惠妃将三阿哥推下水的。惠妃真是百口莫辩。皇上大怒,要将惠妃交宗人府查办。还是皇后求情,皇上才收回成命,但杖责二十,遣往热河行宫思过。 颖皇贵妃隐约感到,随着自己的失宠,贞妃在隐忍了四年之后,终于急不可待,开始“争位”了。要是倒退几个月,怎么容得了她如此嚣张,可是时过境迁,如今的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可能与之相抗衡呢?凭自己对贞妃的了解,她一旦得势,势必会“痛打落水狗”,自己和惠妃有得难受。当下并不多言,只是劝惠妃想开些,走一步是一步。 自此,澹泊敬诚殿多了些声音少了些冷清,颖皇贵妃有了个伴儿。虽然奉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