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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欢当然知道这里是安平王府,这本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所以并没有走错方向这一说。
但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和绿珠解释一下,这丫头还不知道要脑补出多少有的没的来。
沈宜欢这么想着,遂冲绿珠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说去找阿竹玩是骗母亲的,其实我真正想找的人是宁郡王。”
“可是你也知道,我和宁郡王的交情一般,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直接联系到他的法子,便只好来他家门外守株待兔啦!”
“好绿珠,此事我只同你一个人讲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哦,否则被母亲知道了,定然饶不了我的。”
第66章 找死
沈宜欢这番回答,绿珠自然是始料未及的,她闻言就惊得瞪大了眸子,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要知道,在绿珠的记忆里,哪怕是当初她家小姐爱瑞王爱得最疯狂的时候,也不曾做出说谎这般出格的事情。
可是如今,小姐她为了见宁郡王一面,居然连夫人都敢骗了!
绿珠一时也不知是该敬佩自家小姐的勇气,还是忧愁她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委婉地告诉小姐,宁郡王在京都风评不好,不堪为良配这一事实呢?
拧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绿珠终于鼓起勇气道:“可是小姐,纸是包不住火的,您对宁郡王的心思,夫人早晚会知道的,到了那时候,咱们出府见宁郡王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而且夫人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宁郡王虽说也算皇亲贵胄,可这京都谁不知道他身世不清白啊,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的,所以您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
绿珠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的,她一边问还一边下意识地瞅瞅沈宜欢的脸色,似乎有点担心她会一言不合来个生气拍桌啥的。
可事实却是,沈宜欢整个人都懵了。
老实说,她有点搞不懂话题是怎么发展到她喜欢谢知晏这个重点上来的。
找他就是喜欢他吗?
那她从前喜欢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至于换一个人喜欢什么的,那就更扯了。
她根本就没对谢知晏产生过任何非分之想好吧,如此又何来换人一说?
绿珠这丫头,一天天的不知道都在脑补些什么。
沈宜欢有点心累。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放下手里的粗陶碗,转头看着绿珠的眼睛,郑重道:“靓仔,你多虑了,我找宁郡王,真的是有正事要谈,此事无关风花雪月,更无关什么儿女情长,所以请收起你的想象力,好吗?”
这话绿珠其实有点不太信。
她都十四岁了,在侯府当差也有七八年了,自问对姑娘家的心思多少也是了解些的,最是知道那些花一般年龄的小姐们爱玩口是心非那一套。
尤其像她家姑娘这种,刚被喜欢的人伤了心的,在遇到新的心上人之后,哪怕动了心也是不肯轻易承认的。
所以绿珠觉得,她家小姐会这么说,无非是面子上过不去,同时也是担心真心再一次错付罢了,实在当不得真。
但主子终归是主子,就算她说的是错的,当下人的也只有听着的份儿,怎么能和主子争辩犟嘴呢?于是绿珠什么也没有说,只兀自点头点头。
绿珠这番心理活动,沈宜欢自然不可能猜到。
她见绿珠点了头,便自以为自己已经将小丫鬟讲懂了,遂也不再多话,自顾自端起茶碗聚精会神地关注着茶棚外的动静。
主仆二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坐在茶棚里,时间一时过得极慢。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夕阳渐渐西沉,长街尽头终于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沈宜欢顺着声音往外望去,就见谢知晏正骑着一匹纯黑的骏马打马归来。
他今日一如既往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若不是那冷峻的五官和冷白的肤色,远远望去,恐怕会让人恍惚有种他与那黑马是一体的错觉。
都说鲜衣怒马少年时,可眼前的少年却似乎并没有那抹意气风发的少年气,反倒有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沧桑感。
当然了,他沧桑的绝不可能是脸。
平心而论,谢知晏这张脸是很完美的,甚至比起男主李元卿也不遑多让。
有那么一瞬间,沈宜欢都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把谢知晏写成男主,反而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大反派。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探讨这种问题的时候,沈宜欢看着离茶棚越来越近的一人一马,一颗心忽然就开始狂跳起来。
然后她也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就先脑子一步做出了行动。
她像突然被触到了某种开关一般,“蹭”得一下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拦在了路中间——
“吁!”
“啾……”
马儿的嘶鸣伴随着马上之人勒马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长街上原本的安宁与秩序……
在马儿站稳的那一刻,谢知晏扫了眼马头前方那个闭着眼睛一脸惧色的家伙,心中有些不悦,但他还没想说什么。
然而在多看了两眼之后,他的面色却忽然变得铁青起来。
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不要命了!”
听见谢知晏满含怒意的声音,沈宜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有一说一,在看见马蹄高高扬起的那一刻,她心里也害怕极了,可那时候她的腿脚早就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手软脚软的她最后只能掩耳盗铃般紧紧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好在她的运气一向不错。谢知晏及时勒住了马,她也免去了被马蹄踏成肉泥的悲惨命运。
沈宜欢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却发现周围的一切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骤然静止,只有谢知晏那双盛怒的眼显出了几分真实。
这样情绪鲜明的谢知晏是沈宜欢从未见过的,她不由愣了愣神,微张的嘴巴半晌蹦不出一句话来。
而谢知晏久久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一张本就神色不善的脸越发蒙上了一层山雨欲来的感觉。
他冷冷地瞥了沈宜欢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下次要找死麻烦寻个没人的地方,别吓坏了我的乌云。”
乌云是他胯下骏马的名字。
他用这种满是嫌弃的口吻将她与他的马相提并论,无疑将她贬低到了尘埃里。
听见这话,沈宜欢总算回过神来,可她还未来得及生气,就见谢知晏已扬起手中的马缰,正准备打马离开。
沈宜欢见状哪还顾得上其他,立刻又往前挪了两步,死死拦住谢知晏的去路,急声道:“你等等,先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谢知晏却并不打算搭理他。
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他怕再这么同她待下去,他会忍不住拧断她的脖子。
静默了两秒之后,谢知晏木着脸道:“可我不想听,让开。”
第67章 僵持
让开让开又是让开!
上次在醉仙楼,他让她让开,今日他又让她让开,沈宜欢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
她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但却没想过退缩,就那么倔强地拦在马前,仰头与他对视着,一步也不肯让。
“我就不让开!有本事你骑着马从我头顶上跨过去!”沈宜欢叉着腰蛮不讲理道。
谢知晏显然没料到她能无赖成这样,眉心下意识便皱了起来。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就在沈宜欢以为自己快要赢了的时候,谢知晏忽然冷笑了一声。
“好,这是你说的。”
他这句“好”来得实在有些出人意料,沈宜欢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再度握紧了缰绳,驱使着那名唤乌云的黑马一连后退了数步。
等到距离差不多之后,他勒马停了下来,一手握着缰绳,目光却灼灼地望向了她的方向,眼底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疯狂。
看着几步之外骑着马一副蓄势待发模样的谢知晏,沈宜欢整个人都傻了。
这一刻她恍惚间产生了一种感觉,如果她再不让开,他真的会不管不顾地纵马从她头顶跃过!
有了这种认知,沈宜欢心中下意识便打起了退堂鼓,身体也不自觉地向旁边侧了半步。
谢知晏看见了她的工作,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早就知道,她不敢和他赌。
像她这么惜命的人,才不会真的在原地站着不动呢,说到底,她不过是觉得他会心软罢了。
可是心软……早在前世他无辜惨死的那一刻,他便再没有心软这种情绪了。
尤其是对一个造就了自己生命中所有悲剧的人。
淡淡地收回目光,谢知晏轻轻夹了夹马肚子,准备策马离开。
他本以为,事情到了这里,自己应该可以顺利地走人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即将与沈宜欢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忽然冲着他大声喊了句:“谢知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若非如此,他为什么忽然就变了。
忽然变得冷漠,变得不耐,变得连一句话也不肯听她说。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谢知晏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沈宜欢心底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怀疑自己醉酒那日,是不是对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想到这种可能,沈宜欢的心跳都变快了,心里一时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有一种凌迟般的感觉。
然而她终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谢知晏闻言之后甚至没有一秒钟的停顿。
沈宜欢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知晏骑马走远,又看着他在安平王府门前翻身下马,步上台阶,直至最后,那抹玄色身影彻底被王府朱红色的大门隔绝。
到了此时此刻,沈宜欢几乎已经能够确定,那日在清心观后院,她半醉半醒间自以为对叶向竹说的那些话,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