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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笑着举杯:“那是我今天坐在这里的理由。”
艾尔西还是没弄明白。鲁尔先生显然不打算明说,所以他也就不问,再说这儿的葡萄酒确实相当好,这儿的美食也很对他胃口。不像北境或者海湾地,食物仅仅是用来填饱肚子。对珍珠地的居民来说,用餐是生命中的头等大事。虽然只是家小镇上的旅店,从菜肴到桌椅餐具却全都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他大块朵颐。
鲁尔先生则不时和老板或者其他客人攀谈。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有那么几个瞬间,艾尔西甚至怀疑是某个人假扮了老师。不管怎样,在他的记忆中,这是和老师一同用餐最为轻松的一次。
餐厅里的气氛欢乐融洽,艾尔西喝到半醉半醒最舒服的状态,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才会从餐桌边离开,老师却拿起餐巾掖了掖嘴角,对他说道:“好好享受你的晚餐,我得先动身了。”
“您?现在?”
“我必须在戴蒙殿下之前赶到风铃城。更准确地说,是赶到赛哈克山的星门。”
“戴蒙殿下?”艾尔西闻言愣住,“他不是被俘了吗?”
“他已经成功逃脱了。”
酒瞬间就醒了。“逃脱?”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西维人怎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他们谈不上犯错。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整件事都是戴蒙殿下一手策划的,”老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神情,“他可真是下了大赌注。所有的军队,绝大部分的近卫军,全都在那场既无意义、也无必要的战斗中葬送了。除此之外,他把他本人也作为了诱饵。刚刚取得了一场决定性的胜利,又俘虏了敌方的首脑,不管是谁都难免会有几分松懈,这不难想象吧?”
“是、是的。”
“戴蒙殿下的计划还不仅仅是这样。你也看到了,他在托卡城以及奥尔特星门的周边堆积了大量的引火物,对外宣称是粮食与草料。不管是什么,反正他花费不菲。在你看来,他这么做,是在打什么主意?”
“想要把西维和北境的联军引到托卡城,然后用火焰烧光一切,最起码也要烧死他的妹妹。但这样简单的阴谋是不可能成功的……啊!”艾尔西惊呼了一声,他想到了戴蒙殿下的真正意图。
“没错,你也一定想到了,戴蒙殿下用一个较为简单的、容易被发现的、像是绝望中的垂死挣扎一般的阴谋,来掩盖他真正的阴谋。”
“那么他真正的阴谋是什么?”不知为何,艾尔西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想到了,薇卡留在了托卡城外的圣堂里,她也是戴蒙阴谋的一部分吗?
“当然是想要刺杀海洛伊丝陛下。娜塔莎大人事先为他施展了法术,本来这并不容易躲过那位艾尔薇拉大人的眼睛,但当时大局已定,她不及往常那么警惕,戴蒙殿下一系列的示弱行为将她也瞒过了。其实说到底,戴蒙殿下的计谋并不精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简陋的,纰漏和破绽也相当多,只是在把握对手的心理上相当准确。”
“娜塔莎大人为他施展了什么样的法术?”
“你的好奇心和敏锐值得赞赏,”老师从桌边起身,“但是连我也不清楚其中细节。反正他是成功逃了出来,顺便还带走了薇卡殿下。”
“薇卡她——”艾尔西噎住。老师用的词是“逃脱”,按说以告别前薇卡殿下的伤势,她是没有行动能力的。那种情况下,戴蒙怎么还会有心思把她也捎上呢?
“不过就我所知,海洛伊丝陛下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所以戴蒙殿下的计划没有完全成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结果如何不是他单方面能决定的,还得看对方如何应对。”说完,老师端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简直是场赌博。”艾尔西评论。身为奥术师,他不喜欢这种事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的行为,所以他讨厌和人打交道。相比之下,灵能,奥术,数学……所有这些可以通过计算得出结论,对他而言要可爱多了。
“这正是场赌博,所以我刚刚才说,他下了大赌注,甚至把自己也当成了赌注。”
眼看老师准备向外迈步,艾尔西跟着起身:“请等一下,我送完信后,到哪里可以找到您?赛哈克山的星门吗?”
“不,留在亚尔提那等我。不会等很久,你到亚尔提那后最迟半个月,我就会来的。到那时,”鲁尔先生的声音变得锐利,“不管哪一方获胜,战争都应该已经结束了。”
“您是说,戴蒙殿下还有获胜的希望?”现在还坚持向戴蒙效忠的,也就只有伊利昂大人所指挥的不到一千名近卫军,他刺杀海洛伊丝陛下的企图也失败了。这点人马能做什么?
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尔西一眼,留下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我不喜欢赌博。”
第492章 邀请(1)
这天清晨,艾芙洛醒来时,直觉地感到哪里不对劲。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床,闭着眼睛穿上朴素的棉布短衣,迷迷糊糊地坐到餐桌边,就着牛奶、红茶和热乎乎的麦片粥,享用丰盛到有些奢侈的早餐——有干酪、香肠、苹果蛋糕、洋葱圈和火胡椒粉炸的鸡蛋,刚刚炖好的比目鱼、鳆鱼和扇贝,还有一大一小两块煎得喷香扑鼻的牛肉,大的那块足有小的那块三倍大。毫无疑问,大的是属于艾芙洛的。
这些都是劳瑞娜早起准备的,多少天来一直如此。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而且早餐的菜肴还都不重样,实在是难为那孩子了。她有那样的身手,无论到哪个国度都足以成为国王的贵宾,却心甘情愿干起了厨房小弟和侍从的活,而且毫无怨言,不用任何回报。
可惜她有丈夫了,艾芙洛一边刺起一根香肠一边遗憾地想,否则每天都该好好疼爱她一番才是。接着她便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劲——今天劳瑞娜不在。
不仅如此,门外似乎吵吵嚷嚷的。天还只是蒙蒙亮呢,学生们就都起床了,劳瑞娜今天准备了特殊的教学活动吗?
若是往常,艾芙洛准会放下早餐出去查看,不过最近一段日子她全部心思都在训练上,实在没有精力多管闲事。想要变得更强,一颗简单而执着的心绝对是必不可少的,这大概就是我始终比不上姐姐的原因吧……
没想到劳瑞娜匆匆忙忙闯了进来:“你终于醒来了!天啊!”
“怎么了?”艾芙洛嘴里塞满了蛋糕,口齿含混不清,“来点儿麦片粥吗?你的蜂蜜和炼乳加得恰到好处,你丈夫真是令人羡慕呢,他一定拯救了世界,才能有你这样的老婆。”
“现在不是讨论麦片粥和丈夫的时候,”劳瑞娜抱着脑袋,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这是怎么了?“冷静点,你可是我的剑术教练,”艾芙洛用红茶把蛋糕冲下肚,在心里幻想自己刚刚喝下的是葡萄酒,“相信我,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的。要不要来杯牛奶?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正需要这个。”
一边说着,艾芙洛拿过一个空的瓷杯倒牛奶。
“可是,可是,可是,”劳瑞娜停下脚步,“海洛伊丝陛下遇刺了啊!”
“你说什么?”牛奶打翻,杯子摔得粉碎,艾芙洛的反应比劳瑞娜还要激烈,“遇刺!海洛伊丝!哪来的消息?哪来的消息!”
“昨天傍晚塔罗恩陛下……殿下收到了从托卡城寄来的信件,当时您已经睡下,他就没再打扰。”
“托卡城?那是哪儿?”艾芙洛暗暗懊恼当初的地理课为什么没有好好听讲,“哦不对,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海洛,她,她,”艾芙洛气急败坏,“塔罗恩真是个混蛋!这样重要的消息,就算我再累也该把我连夜叫醒才对!”
“啊,实际上,看过信之后,我也赞同塔罗恩陛下的判断。哦不,瞧我这舌头,我是说,塔罗恩殿下。”
“嗯?”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艾芙洛略微冷静了些,“为什么?”
“信是雷蒙公爵写的。信件从托卡城发出时,海洛伊丝陛下已经在祭司们的治疗下恢复了健康。”
“那就好,所以你慌个什么劲呢!”艾芙洛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牛奶和碎瓷片。这种东西不能交给那些学生打扫,一不留神就会划伤手的,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转动脑袋,寻找可以用来擦拭的东西。
“但是,”劳瑞娜声音发颤,“刺客……据说是诺亚先生。他趁陛下不备,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骗人!”艾芙洛脱口而出。
“我也觉得是骗人,”劳瑞娜双手握在了一起,不光声音,她全身都颤抖得厉害,“可是,现场有目击证人,确实是他动的手。而且,戴蒙殿下也在同一时间逃脱了。许多贵族都认为诺亚先生是戴蒙派出的奸细,要求海洛伊丝陛下惩罚他。刺杀王族,面临的惩罚从来都只有……只有……”
她说不下去了,艾芙洛从没见过她慌张成这副样子。“别害怕,”她把劳瑞娜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的。你说目击证人?那说明不了问题,精神控制类的法术并不稀罕,戴蒙手下什么古怪的人都有,暂时控制诺亚的行动也不奇怪。”
“是啊,我也知道,”劳瑞娜朝她怀里钻,像只无助的猫咪,“可那些人,那些要求处死诺亚先生的人,他们不相信这种说辞。”
“他们是一群傻子,用不着在意他们的看法。海洛伊丝和诺亚共同经历生死,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是谁也无法动摇的。假如戴蒙要杀海洛,诺亚会毫不犹豫替她挡剑,反过来也是一样。海洛绝不可能糊涂到同意他们的要求。”
“殿下。”劳瑞娜仰起了头。
隔着面甲,艾芙洛也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担忧,一种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安。这大概是我的错觉吧?艾芙洛有些微的疑惑,视线是不可能穿透钢铁的。“怎么了?”
“我能纠正您的一个小小错误吗?”
“当然可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