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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蛮横而不讲道理的力量,瞬间作用在凡俗身上
是何等残忍?
被吸入腹中的生灵,境界不够的,恐怕在掠入唇齿之时,便被卷地直接爆碎。
自己安
然无恙,未有大伤,实在是因境界太高。
生死道果,不是这么轻松就会战死的。
而云雀菩萨,本就被白亘锁在城头,经受了万千次刺骨剥皮之痛,此刻已是真真正正的油尽灯枯。
“天外天阵纹想必已经破碎了”
云雀的声音很小。
“北境飞升还有希望吗?”
片刻沉默后。
沉渊君声音很轻,但很笃定,道:“有的。”
他声音很笃定,但心绪却是在这个问题之下,一片繁杂。
沉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外面的惨象,已经浮现于脑海中,他实在不愿去想象,那些自己拼尽全力保护的人,此刻遭遇着怎样的绝望。
胡思乱想,解决不了问题。
他竭力让思绪平静下来,回到最重要的问题上
前有灞都城之坠。
后有北境长城之袭。
这位东域皇帝,如此竭力阻拦飞升究竟是在惧怕什么?
听到了这个回答。
云雀笑了。
大先生的回答总是可靠的,可以令人相信的。
他说有,那么便一定有。
云雀伸出一只手,缓缓招了招,示意沉渊走近一些,此时此刻,他气血已经干枯了九成九即便是挤出说话所需的气力,也需耗费全部。
沉渊眼神悲恸,默默握拢刀剑,来到云雀面前,他缓缓坐下。
“白亘与影子达成了共谋”
云雀声音嘶哑,将自己耗尽命数所看到的景象,缓缓说出,“我看到,在芥子山上,有一尊黑暗之身”
那尊分身,已成不朽。
而忤逆天道规则的永恒存在,注定要遭受此间天地本源之力的排挤,白亘之所以没有直接登台亮相,以不朽身征伐天下,必定是那具身躯,还有问题。
“大先生是生死道果他杀不了你只能困住你”
云雀喃喃笑道。
“可惜这具身子是大鹏鸟”
沉渊怔了怔。
白帝的这具妖身,原本熔炼万妖之血,博采众家之长,而在最后一击中,为了吞下自己,不惜牺牲所有。
只留了最后一滴属于自己的本源之血。
那是金翅大鹏鸟一族的始祖之血!
很多年前,金翅大鹏鸟未入北方天下之前,乃是佛门的座下之灵,有幸落在佛陀肩头,聆听大道之音,方才开悟。
也正因如此,这一族与佛门有着不可切斩的因果关系。
“那滴血”
云雀一只手,搭在沉渊肩头,声音愈发微弱。
“贫僧看得见”
他失去了视力,再也不能视物,可是偏偏有一样物事,他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晰。
那滴与佛门因果相连,无法割离的祖血。
云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穿透层层血肉,在这一刻,他神海中的画面,通过那只搭在沉渊肩头的手掌,无比清晰地传递而出。
佛子咧嘴笑了笑。
“大先生只有一剑”
沉渊握住破壁垒,轻声道。
“一剑,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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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归来之人
“啪嗒”
“啪嗒”
巨大妖鸟的肚内世界,一片死寂。
层层叠叠的腥水来回冲刷鼓荡。
有人踏着血水,一步一步走来。
一位浑身沾染血迹的金衫童子,步步蹒跚,扶着血壁,忽然怔住。
在他目力所及之处。
一位气息寂灭的年轻僧人,背对自己。
金衫童子心中咯噔一声,下一瞬,只觉一道高大身影瞬间抵达自己面前,紧接着便是喉咙一窒。
“呃”
披着大氅的身影,单手将他提拎起来。
与此同时,一缕剑气火光缓缓漂浮而来。
火光照亮金乌大圣的面容。
“大先生怎么了?”
云雀困惑的声音响起。
双目空旷,不断流淌鲜血的僧人,缓慢回首,耳旁响起了一蓬沉闷的碎裂之音。
“没什么。”
沉渊君松开手掌,甩了甩袖口。
他漠然注视着那具跌落的童子尸体,陷入短暂的思考之中,芥子山有复生之术金乌大圣被自己所杀死,却不见有所谓的芥子山复苏秘纹出现。
看来,这位东妖域大圣,已经被白亘所抛弃。
他缓缓来到云雀身旁。
佛子闻到了那股萦绕在沉渊身上的浅淡血腥味沉默片刻后,他轻声道:“白亘真是丧心病狂,金乌为他献命奉生,到头来,依旧是沦为吃食。”
“白亘已经彻底疯了。”
沉渊君低声道:“若你所见的那一幕为真,恐怕他真正的意图,是吞下整座东妖域。”
若白亘想要炼化整座东妖域献祭,成就不朽。
那么金乌之死只不过是这场黑暗浪潮开始席卷前的一朵小浪花罢了。
“没时间了。”
云雀深吸一口气。
他盘膝坐在颠簸“水面”之上,一只手搭在沉渊肩上,将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传递而出。
这一瞬,两人同时闭眼。
神海之中,仿佛有千万条雷霆撞击而过,每一道雷霆,都勾勒出一角画面数千丈妖身,纤毫毕现,无数筋骨脉络,跃然眼前。
这一瞬,沉渊看到了
那滴精血!
那滴金色的,漂浮在妖鸟血海内的“饱满血珠”。
“大先生你,只有一剑”
云雀声音渐渐微弱。
他没有听到回应。
仔细凝视着那滴精血的沉渊,握住破壁垒,声音很轻地开口,道:“不”
“是我们。”沉渊道:“我们只有一剑。一剑,足够了。”
云雀怔了怔。
我们么?
他自嘲笑了笑,伸出中指食指,缓缓并拢。
年轻菩萨指向黑暗中的那个点。
沉渊睁开双眼。
北境长城最前方,数日前沉渊坐忘生死的那座瞭望台,此刻已是尽数碎去。
入目所及,昔日繁荣昌盛的北境境关,此刻只剩下一片凄凄惨惨的断壁残垣。
一尊巨大妖身压塌了北境长城的最前沿,那只撞入境关之内的巨大妖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意识,只记得拼命张大鸟喙。
“轰隆隆”
虚无罡风,自鸟喙之中席卷,化为一个漆黑而又无垠的黑洞。
一座座楼阁拔地而起。
无数把飞剑逆流而回。
在北境长城一座烽燧台上,一位持棍老者,浑身衣衫在狂风之中飘摇鼓荡,作响,他站立如枯松,浑身一点一点,陷于寂灭之中。
老者衣衫,燃起火焰。
于寂灭中点燃道火。
“金宗主!”
一袭紫衫,飘然掠至,裴灵素远远瞧见,这位律宗大宗主身上点燃了火光,她想要开口阻止
但,已是来不及了。
道火已燃。
对星君境修行者而言,贸然点燃涅槃道火或许会获得一瞬的战力。
但这一瞬极尽升华之后,却是会与道火一同熄灭,化为齑粉。
昔日怒目金刚,如今亦成慈悲菩萨。
在金易面容上,不见愤怒之色。
“裴姑娘,不必拦我。”
他杵棍而立,望向那压塌北境的巨大金鸟,轻声道:“佛子已去,贫僧自要追随怎可一人独活?”
律宗大宗主,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的眉须忽而生出金色,略微佝偻的脊背,也缓缓拔直。
道火燃烧,他重回巅峰,思绪无比清晰。
金易很清楚,所谓的星君之境,在这只妖鸟口中,不过是蝼蚁。
或许涅槃,才能伤到它一根毛发
自己这么一只蝼蚁,若是点燃道火,能伤到白亘一根毛发,也便足够了。
“呔!”
律宗大宗主,持棍而起,化为一道金色流光。
只一瞬。
它来到那妖鸟眉心之处!
妖鸟神念,一瞬便捕捉到了这个无比渺小的存在,那双巨大漠然眼眸,在这一瞬燃起熊熊怒火,它凝视着这位不知死活,胆敢持棍来打自己额首的凡俗蝼蚁!
北境长城上空。
炸开了一团金灿的血雾,伴随着支离破碎的涅槃道火。
裴灵素怔怔看着这一幕,还有自己来不及伸出的手
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有一道愤怒嘶吼,响彻天际
“沉渊!!!”
妖鸟瞳孔布满血丝,刺骨之痛,几乎充斥填满神海!
血雾之中,有一缕剑光,刺破穹顶!
披着黑氅的男人,左手右手,各自搂抱一道身影,他浑身沐浴鲜血,燃烧着金灿野火。
在那一棍即将砸落之际,金易被拦腰截住,此刻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男人,还有另外一边的年轻菩萨。
云雀双目流淌鲜血,气息微弱但终究是还留下了一口气。
“佛子大人”
金易声音哽咽,一度凝噎。
沉渊稳稳落在城头台上,将两道身影轻轻放下,他一只手掌在律宗大宗主额首抹过,轻而易举将这缕点燃的涅槃道火,就此抹除熄灭。
涅槃道火,一旦点燃,轻易不可熄灭。
这条戒律,对生死道果境半神而言,并不成立。
“金易,活下来好好照顾佛子。”
沉渊声音很低,留下了这么一条近乎于命令似的嘱咐。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来到那残缺破碎的瞭望台前,站在高台之上。
高台千丈,宛如悬崖。
他拔出刀剑,凝视着那头巨大妖鸟。
那湮灭罡风,缓缓熄灭
披氅男人,站在了北境长城城前。
身后万民,便得太平。
“沉渊”
“我小觑了你。”
妖鸟声音如雷。
沉渊神情平静,他隐约感受到此刻的白亘,像极了当年天海楼那一战的状态,虽有一定杀力,但精神错乱,几近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