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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升空。
……
……
拔剑的声音带着沉闷的骨肉分离之音。
噼啪的雷霆,还有血肉焦糊的气息。
周游对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他两根手指轻轻按着“拔罪”的剑面,缓慢掠过,带出铮铮剑鸣。
这一剑递入雪魔君体内,拔出之后仍然光滑如镜面,没有染上一丝一毫的血气,更没有被霜意覆盖。
太乙救苦天尊八百年来,斩妖除魔,灭杀阴物,只需一缕剑气,便是拔罪之剑气。
而道宗太清阁最强大的宝器,遗失多年,终于失而复得。
李白桃在最后时刻,不断动用子母符挪移,将那封信送到了周游的手上。
千钧一发。
如果这封信没有打动周游,如果这封信没有送到道宗,如果……这一路上,有太多的如果,无论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
宁奕和裴烦,此刻都已经死了。
但没有意外。
此时此刻,拔罪被周游握在手中。
大雪抛飞。
被刺了一剑的雪魔君,神情苍白至极,一只手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攥拢“细雪”,无数风雪汇聚而来,将潺潺流血的伤口堵住。
他曾听闻,周游是一个修道天赋极高的天才。
仅仅三十岁余,就成为了星君。
但他不曾想,周游竟然强到了如此地步……单单从对方身上的气息来看,就算没有那个先天灵宝级别的“宝器”,他可能也不是周游的对手。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紫霄宫宫主。
周游。
俊美的白发男人,对着雪魔君平静道:“修行不易,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今日,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雪魔君瞳孔的黑色陡然收缩。
他长啸一声,身躯化为漫天风雪,在这一刻,提心吊胆的危机感汹涌而来。
这个白发男人拎起了“拔罪”,道宗史上最强的杀伐之剑,被他攥在掌心。
周游一步踏出,来到雪魔君面前。
这一剑,斩破天地之间的昏暗与风雪。
雪魔君怒吼一声。
细雪自下而上斩出
“铛”的一声金铁交撞。
雪魔君的瞳孔里满是震惊……他的掌心,那柄剑不受控制抛飞而出。
由赵蕤铸造的“细雪”,剑身无比锋锐,此刻竟然被敲碎了一小块剑锋,在空中划出一抹弧线。
单手持剑的周游神情平静,这一剑完整斩下,在雪魔君的肩头斜拉出一道剑光!
“刺啦”一声。
剑光成型之后,瞬间砍碎雪魔君的护体屏障,这位单打独斗实力堪比三圣山山主的强大魔君,此刻在“拔罪”的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般脆弱不堪。
一大蓬血雾喷薄而出。
雪魔君凄惨的尖啸声音被剑气压过,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那缕剑气太快太强了。
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抵挡的。
事到如今,雪魔君根本生不起丝毫争斗的念头,这个叫“周游”的道士,此刻拿了这把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还能拦得住他?
一念之间,这位魔道大修行者的身躯,瞬间飞散如雪,漫天雪花在十丈外重新凝聚,但他的肩头已经被切出一道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口。
雪魔君神情苍白至极,他回头望着那个白发如瀑的年轻俊美道士,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周游握住拔罪之后的实力,已经赶超了三圣山的山主。
他极为不甘地抬起头来,望着空中的红雀,以一缕神念,沟通琉璃盏里的甘露。
只可惜周游并没有给他时间。
白发俊美道士踏出一步,瞬间就来到了雪魔君的身前。
剑气还没有亮起。
雪魔君尖啸一声,他的身躯不断抛散化雪,漫天风霜化作一场雪潮,向着远离不老山的方向掠去。
周游冷哼一声,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他眸光冰冷,锁死了那场大雪潮,一步踏出,缩地成寸,瞬间来到了雪魔君的身后,又是一剑。
拔罪剑光大盛。
天地惨淡。
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溅出了一抹嫣红。
雪魔君的后背被砍出了一道猩红逆十字,真身被逼的显形而出。
周游的最后一剑并没有直接落下。
这一剑稍有阻挡。
因为铺天盖地的雪潮之中,四面八方的火焰迅速掠来,最终汇聚成为一抹幽幽燃烧的烛火,烛火一片琉璃,不染尘垢。
其内的声音有些沙哑。
“周游,给我韩约一个面子。宁奕我不杀了,你我各退一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白发道士沉默了一刹,只是笑了笑。
他高举拔罪。
瞬间那盏烛火就被剑气冲刷荡开。
剑气荡散。
一场大雪,就此湮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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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当年的三个疯子
坍塌的不老山,四处尽是破碎的木屑,冰冻的树枝,遍地的鬼修尸骨……都被雪魔君的雪气所覆盖。
那场大雪潮被剑气湮灭之后,东境琉璃山的“雪灾”,也就此被抹去了。
收剑之后,周游掸了掸身上的雪霜。
位列东境三灾的“雪魔君”,实力的确不弱,自己拿了拔罪之后,竟然还硬抗了三剑。
他看着满天抛飞的雪粒,轻声道:“比我想象中要厉害一些。”
只可惜,神魂都被诛灭。
被拔罪诛灭,别说是手持“琉璃盏”的韩约,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雪魔君。
凛冽的空中,风霜雪气被红色的火翼斩开。
巨大的红雀,缓缓降落,脊背上躺着两个昏睡过去的年轻人。
周游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抬起一只手,掌心落了一片凋零的雪,还有一瓣枯萎的桃花。
以十境修为,险些击杀命星境界的四劫。
自己当初在西岭似乎看走眼了。
宁奕是一个天才,裴丫头也是。
他一只手轻轻拍着红雀头颅,道:“走吧,离开这里。”
……
……
头很疼,像是被铁钎刺入。
不仅仅这样,腹部,胸口,沉闷的痛苦如潮水般袭来。
“唔……”
宁奕喉咙翻滚,他缓缓睁开双眼,四肢都麻木了,这具身子,不像是自己的。
床榻的白纱安静垂落,四周没有凛冽的寒风,也没有刺骨的霜雪。
温暖的空气吸入鼻腔,肺腑,痛苦逐渐褪去。
他艰难转了转头,看清了四周的环境,就跟不老山道观醒来时候的场景有些相似,一头白发的周游先生,坐在桌案那边,没有回头,轻轻说了一句。
“药在床头,轻拿轻放……你旁边的那位还在睡着。”
宁奕一只手捂住头颅,另外一只手撑住身下床榻,缓慢坐起半边身子,听了周游的话,他缓缓扭头,向着身旁的右边看去,红木质地的小木桌就靠在床头,伸手可拿,桌面摆着两盏不大的瓷碗,碗底的托盘有一抹星辉留存,徐徐加热,白瓷玉碗的药液是一片晶莹的红色……宁奕忽然恍惚一下。
他撑在左边身子手腕,被温软挤压一二。
丫头面色苍白,眉心的红光闪逝,丝丝缕缕的剑气不断从“剑藏”里溢出,替她温养身子。
宁奕神情有些焦急,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的周游,淡淡道:“不是大碍,能够治好……在这里温养几天,不会留下后遗症。”
不老山大雪潮,裴烦替自己挡了一剑。
雪魔君的那一剑,刺穿了她的手掌,穿透了胸口。
听到这句话,宁奕提起来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了下去。
他望向丫头的眼神逐渐柔和,一只手轻轻替她捋了捋发丝。
动作轻柔,翻身下床,宁奕把被褥折好。
他端起茶盏,缓缓喝下。
道宗的“红须”,是顶级的药液,对于外伤有极好的治愈功效,宁奕能够感到,自己的血液变得不再寒冷,骨子里燃起了淡淡的灼烧,雪魔君的寒意正在一点一滴被驱逐。
“这几日,每日都喝,要不了多久,伤就能好。”
周游写完了那封信,红雀乖巧从他的肩头跳到桌面,以鸟喙夹住信封,然后飞出窗口,掠向远方。
“道宗在四境各地都有分布,不老山收回‘拔罪’的事情,我会向太清阁禀告清楚。”他推开楼阁,与宁奕一同出门,门外是一座小城的城头。
此刻是深夜,灯笼烛火摇曳,站在城头,可以看见远山轮廓起伏连绵。
人间至暗。
周游转过身来,背靠城墙,他看着宁奕,微笑道:“你真敢赌……如果我不来,那你就只有死在不老山。”
宁奕沉闷咳嗽一声,笑着摇了摇头,道:“事关‘拔罪’,前辈怎会不来?”
周游摇了摇头,道:“这的确是的道宗失落已久的宝物,但我并不是为了道宗而来……”
年轻的紫霄宫宫主,白发被风吹起。
“珞珈山开山了。”
他看着宁奕,拿着平淡的口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游注视着对方的面颊,想从宁奕的眼神里看出一些情绪的波动。
只可惜,并没有看出什么。
“你应该知道,徐藏与我,还有扶摇……我们三人,是很像的三个人。”
周游笑了笑,道:“抛去出身,背景,身份……我们三个人,都是修行路上的‘疯子’。”
宁奕点了点头。
这一点,不可否认。
“我们三个人,比其他人要强,而且要强很多……所以在上一个还算盛大的时代,除了徐藏和扶摇,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我的眼中,被视为对手。”周游平静开口,“但是徐藏死了,我的对手就只有扶摇。”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他没有死,比起扶摇,我更愿意与他交手,他让我放弃了成为一个剑修的念头。”周游略带嘲讽地笑了笑,道:“如果我只练剑,那么我一定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