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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川给了她什么呢?
痛苦与苦难,悲伤与离合,如今又带着她颠沛流离,不知归处!
“咳!”
蓦地,陆川轻咳一声,唇角竟是溢出血丝,不由暗暗苦笑,“连你也看不过了啊!”
杂念烦扰之下,已然斩灭的心魔,竟是有了再次复苏的征兆。
陆川知道,这恐怕是他的先天业障!
亦或者,前身的执念。
陆川不知道,这执念是因为心魔而滋生,还是本就隐藏于心神深处。
但他知道,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想要解决的话,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却也异常棘手。
杀了沈月茹,就是最简单的方法。
可是,下的去手吗?
陆川抬起头,冲看过来的沈月茹勉强一笑。
小姑娘好似受惊的小鹿,手中剑都乱了一分,赶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认认真真练剑。
“下不了手啊!”
陆川心中呢喃,好似自问自答,又似在回应前身。
他知道,杀了沈家满门,这件事做过了。
小梁堡的惨案,是一个利益集团争权夺利之下的悲剧,当权者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如沈家这般简单粗暴的方法,来个一劳永逸。
事实上,沈家也成功了,而且很完美。
唯一的例外,就是陆川。
若没有陆川的话,一切就不会发生,小姑娘会平平安安成年,如今怕是已经在舅父安排下,准备寻一个如意郎君嫁人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在多年以后,会想起一个远在边疆的兄长,却因为草蛮入寇而死,渐渐连样子都忘了!
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如果和或许。
一切都毁了,彻彻底底!
陆川也曾扪心自问,是否值得。
一次次死里逃生,亡命天涯,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不知道多少次重伤垂死。
他不知道,那些前辈们,是怎么做到,一呼百应,席卷天下。
他从来就不是英雄。
管不了天下人,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小家,安安稳稳过日子,然后抽空游山玩水,放荡一生。
可每每想及,那百十号在火焰中化灰,好似依旧在让他快走的人,仿佛历历在目。
还有那数百口子男女老幼,只因为有了一个家,而幸福洋溢的满足小脸。
转眼间,就成了羊山县城门洞两边,木笼子里,用石灰腌制,瞪着无神的双眼,张着大嘴的人头。
好似能够将他吞没,窒息如潮涌般涌来,不由自主的浑身发寒。
陆川发现,自己也病了,病的不轻。
再次聚首的兄妹俩,都病了!
病根在哪儿呢?
人家一把火烧断了他的根。
反过头来,他就用一把刀,斩断所有的牵绊,到头来也伤了人。
这个小姑娘,就是伤的最重的那个人!
翌日清晨,两人再次上路。
“咳咳!”
看着前面不时轻咳的身影,沈月茹美眸中有担忧,有疼惜,也有快意和恨,复杂到了她这个年龄,远远不该有的情绪。
所以,她越发沉默了。
直到数日后,两人来到了一座小镇外——周家镇!
远远便已经看到,有一行人在城门前翘首以盼,还未走到近前,便有一道倩影飞奔而来。
“陆……呀!”
“我回来了!”
陆川紧紧将心中的人儿拥入怀中,纵然心头有万般不适,似乎也因此而平息了,仿佛回到了避风港湾,温暖安逸,舒适的无以复加!
“嗯!”
李月华搭在陆川肩头,轻轻颔首,微红的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绷紧的娇躯也渐渐柔软,似乎无比的充实。
直到,若有所进的抬头,看到一张清减的绝美笑脸。
“她是细妹,我跟你说过的!”
陆川揽着李月华的肩头,轻声介绍道。
“嫂嫂!”
沈月茹甜甜一笑,李月华羞了个大红脸。
第四百二十九章 守孝
铮铮!
剑光霍霍,铮鸣如丝,人影绰绰,翩若惊鸿!
凉亭中,两道人影相对而坐,石桌上杯盘珍馐,琼浆玉液,推杯换盏间,目光却在那舞剑的倩影之上。
“短短数日,剑技便有如此提升,陆兄果非凡人啊!”
周丰赞道。
“呵!”
陆川苦笑摇头,没有多言。
事实上,他如何不清楚,李月华的剑法之所以有如此提升的真正缘故?
除了本身天赋不错,外加有他指点外,更多是因为,他带来了李东来的死讯。
李月华虽达不到寄情于剑的地步,可伤心之下,专心练剑,排除杂念,没想到竟是有些厚积薄发的韵味。
“哎!”
周丰暗暗叹息,实则他也知道许多隐秘,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陆兄,你我相识也有数年了,别的不说,对于你,我还算比较了解。”
“周兄但说无妨!”
陆川正色道。
两人初识之时,虽然称不上愉快,可出奇的是,没有结下任何仇怨。
反而是在一次次交集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说一声相交莫逆,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甚至于,陆川怀疑,自己数次死里逃生,背后都有周丰的影子。
只是有些话,不好明面上说出来。
毕竟,周丰的身份特殊,若是为朋友惹来麻烦,那就不是陆川的本意了。
“以你的脾性,想来这场机缘,你是绝不肯放弃了?”
周丰目光灼灼道。
“不错!”
陆川点点头,坦然道,“人生苦短,百年草木,既然知道还有更远的路,更高的山,若不去走一走,闯一闯,我心难安。”
“是啊,当初我知道这等匪夷所思之事的时候,也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好好去看看那片天地,是怎样一番繁华光景!”
周丰感慨万千,目光幽幽道,“可越是了解,我心头便越发不安!”
“人之常情!”
陆川点点头,心中了然。
若非两世为人这种奇异经历,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他不会比周丰好到哪儿去,甚至更加不堪。
“陆兄可曾想过,即便你闯过去了,也不过是从头开始,所历经的艰辛,恐怕比之在此间,都要艰难千倍万倍?”
周丰的话,让陆川为之一怔,旋即坦然道:“人生在世,总要有些事情去做。”
“如果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你承担不起的呢?”
周丰眸光一转,落在了不远处正在练剑的倩影上。
陆川眉头深深皱起。
“陆兄,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跟其它人不同!”
周丰继续说着,好似自言自语道,“你看那些平民百姓,好似无知的羔羊,即便他们之中少了一个两个,也没人在乎。
即便是他们的同类,也不会在乎,这些少了的羊,是被人杀了吃肉,还是剥了皮做衣衫!”
“周兄也与寻常世家子弟不同啊!”
陆川笑道。
这也是为何,两人会成为朋友的原因。
前者没有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理所当然,不知所谓的高傲,后者则是愿意为了一群在他人眼中如蝼蚁般的羊群,拼杀了数年之久,终究大仇得报。
两人出身或许不同,可骨子里有些东西,却极为相近。
“呵!”
周丰报以苦笑,饮尽杯中酒,涩声道,“陆兄,你就一点也没想过,留在这里?”
“想过!”
陆川点点头,看着周丰微微圆睁的眸子,旋即眼睑微垂道,“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为什么?”
周丰讶然不已,追问道,“你大仇已报,凭你的修为,绝对能够再进一步,届时天下大可去得,何必在苦苦追寻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陆川眉头微皱。
今天的周丰,与往常有太多不同,甚至都没有掩饰。
以其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获得那份机缘之后,会有何等好处。
可偏偏,却要劝说陆川放弃,这本身就不合理。
需知,单单是一桩先天之上的路,就足以让任何先天宗师为之发疯,何况是他陆川?
若非两人相交莫逆,陆川又非常人,怕是早就直接翻脸了。
但正如其所言,自己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留在这里,苟活百年,最终不过是一抔黄土。
若陆川是随遇而安的性子,那也就罢了,但他骨子里偏偏就是寻求自己的本性。
即便认可了李月华,想要娶为妻子,却也做不到,就此双宿双飛。
或许,正是因为草原那一段经历,让陆川看到了李月华骨子里的执拗,对于外面的向往,才吸引了他。
两人从相识相知,到默契的互相支持,勉强称得上情投意合。
感情之事,陆川自己都想不明白,只觉得合适就承认了。
若非这两年俗事缠身,现在李东来又陨落,李月华要为父守孝,他都有心直接拜堂成亲。
两世为人,三十好几的人了,成亲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见陆川这副神色,周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那些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互相尊重,不仅是朋友之间的基础,也是夫妻间的信任。
李月华明明想要即刻离开,让自己的父亲入土为安,可为了陆川,仍旧留在这里,不就是尊重陆川和周丰之间的朋友之谊吗?
有些话,周丰说不出口,陆川也有自己的隐秘,同样无法宣之于口。
“想那么多做什么?喝酒!”
陆川举杯道。
“好!”
周丰面色一松,一饮而尽,唯有眼底的忧虑不减,重重放下酒杯,好似做了什么决定,沉声道,“不瞒你说……”
“不该说就不要说!”
陆川却阻止道。
周丰怔了怔,涩声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哈!”
陆川打了个哈哈。
“哎!”
周丰叹口气,摇摇头道,“有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