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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的恩恩怨怨,他历来不愿意掺和到小辈里面。
可是事与愿违,他的隐瞒,只会让手足兄弟互相揣测离心离德。
燕忱白再度崩溃,本就敏感自卑的他,根本经不住太子的话,在太子跟前就大哭了起来。
他还在嚎啕,燕靖予就来了,闻声并不靠近,只在远处等候,太子瞥见他,远远的飘了一眼过去。
燕靖予拿着几本公文,平静从容的接下他的眼神,不卑不亢。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燕忱白哭肯定是被太子戳了心窝子,目的就是挑唆他们本就千疮百孔的兄弟情分。
燕忱白哭够了才发现燕靖予来了,登时脸色越发难看,招呼都没打扭头就走,从燕靖予身边经过时,燕靖予微微颔首见礼,他也直接无视。
“国事繁忙,你来做什么?”太子已经没了打击燕忱白时的和蔼模样,他儒雅仁厚的外表冷酷起来,比凶神恶煞之人更加无情。
燕靖予走近呈上折子:“有几件要紧的事,需太子过目。”
他已经记不清从何时开始,他对太子的称呼已经这般客气了,太子也不介意,从他知道燕靖予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跟在自己身后需要指点才能做事的少年时,他对燕靖予的态度,就已经从看重变成了忌惮。
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他只需要一个能够被掌控的帮手,不要一个可以和他平分秋色甚至是越过他风头的人。
而这个人,还是个未弱冠的少年,这对他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沉默着看完折子,太子说道:“可召大臣们商议了?”
“已经商议过了。”燕靖予尽量保持着恭敬,不给太子任何找茬把他踢开的机会。
太子脸色不善:“说完了就去忙吧。”
“是。”
他真走了,客套一下都闲麻烦,路上计划了一下手头的事,他往丞相府的方向赶去。
嬴黎的胳膊还没好,不能动武,但她找到了新的乐趣,就是做点心,嬴氏一大群女眷,整日里也无聊,知道她想学,一群人围着指导,到是勉强打发了时间。
所以,燕靖予坐了没一会儿,她就带着七八个丫鬟嬷嬷进来,摆了满满一桌点心开始炫耀:“快吃,我做的。”
“这么多?”燕靖予看着她,头发衣服上全是面粉,脸上也有,嘴角还有点心渣子,看样子已经吃了不少:“你的胳膊还不能发力,和面又是个力气活,你这样。。。”
嬴黎摇摇手指头:“你真是小看我了,而且谁家做点心需要和面啊,那是蒸馒头做包子的活计。”
“好吧。”遭到鄙视了,燕靖予一笑而过,坐下来认真尝了尝他的手艺,一口咬下,甜味腻的让他发晕:“你尝过?”
嬴黎点点头,很是期待的看着他:“我喜欢甜食,所以放了很多蜂蜜。”
“这也太甜了。”他赶紧喝了口茶:“过来。”
他伸手捏住嬴黎的腮帮子,让她张开嘴巴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牙:“甜食吃多了牙疼。”
“我没吃多。”嬴黎打开他的手,拿起点心吃的津津有味,含糊不清的说:“蜂蜜真的好好吃,我以前只喝过两次蜂蜜水,一点点蜂蜜冲一大碗水,就觉得好好吃。”
燕靖予稍稍沉默了一下,不想再抠她话里的漏洞追查她的来历,只是笑着提醒:“吃蜂蜜也得当心,若是被蜜蜂采了草乌掺进去,是会中毒的。”
第194章 痛打落水狗
“草乌?”嬴黎没听说过:“给乌鸦吃的。。。草?”
燕靖予噎了一下,大笑起来:“不是,只是一种草木,有毒,等我找一棵来给你瞧瞧。”
她点了点头,利索的叫来嬷嬷打包,要燕靖予把她做的点心全部打包回去吃,即便燕靖予一脸为难。
自雍王妃死后,雍王府骤然冷清了许多,雍王没再去过其他姬妾房里,告了病,终日待在主院,要么看兵书,要么练武。
燕靖予与燕忱白兄弟俩各住一边,平日里也遇不上,满府上下都交给了许氏打理,每日天色未亮,她就得起来。
先安排了燕忱白上朝出门的事,再到雍王面前请安,顺势将早饭送过去,再着人将燕靖予的早饭送过去,然后才处理内宅的事,时不时还有交际上门。
每日忙忙碌碌,却也没几件糟心的事儿,许氏也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
倚在矮榻上,她闭眼享受着丫鬟捶腿,浑身舒畅,陪嫁的奶娘端着一盅燕窝粥进来:“少夫人辛苦了。”
“辛苦到也谈不上。”许氏坐起来一些,等着燕窝粥盛出来递到自己手上:“毕竟我先前还想着,自己要先被婆婆磋磨二三十年才能掌管内宅呢,谁知才一个多月。”
最后一句话,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奶娘把丫鬟打发走,站在她旁边笑道:“少夫人过得风光,奴婢瞧着也是高兴的,如今偌大的雍王府全由少夫人打理,王爷是个实诚的好人,后院那些女人早就被雍王妃收拾老实了,日子比总督府要顺心多了。”
“谁说不是呢。”许氏端着燕窝粥轻轻搅动:“说来,我可真要谢谢我那大姑姐啊,若不是她不自量力去得罪嬴鲤,我又怎么会有机会?”
奶娘点点头:“不过,少夫人也得早做打算才是,大公子毕竟没有爵位,世子再有两年也该大婚了,届时世子妃进门,府中大权都是要交出去的。”
“是啊。”许氏神色落寞下来:“这王府日后还得由世子妃做主才是。”
奶娘忙道:“奴婢细心打听了一番,说那嬴家小姑姑好动善武,不像个打理内宅的人,许多礼数都不通呢。
日后若是她进了门,内务定然是棘手的,但内宅的大权也不好留在大公子这边,怎么着也该是世子身边的人捏着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嬴鲤是不是世子妃不重要,只要我们给世子身边添个能听我话的小妾,内宅大权就还是在我手里?”
奶娘颔首,对她一点就透的聪明劲倍感欣慰:“这小妾必须貌美,且不能随了那嬴鲤的性子,世子是男人,终日面对一个喊打喊杀的母老虎,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娇娘子才是。”
“说得也是,这世子也不小了,他与公子闹得这般难堪,日后世子妃进门,这王府哪里还能有我们的位置?”许氏认真思索了一番:“奶娘,你把此事传信于母亲,劳她替我甄选,若能扣下家人最好不过,否则我不放心。”
奶娘连连应声,瞧着许氏笑道:“少夫人当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派头了。”
“一个少夫人罢了。”许氏喝了口燕窝粥:“若是公子将来得个爵位封了王爷,那才凤光呢,说来,皇后娘娘对公子不错,得空了我也得常常进宫才是。”
她仔细做着打算,第二天就进宫了,老皇帝越病越严重,杨皇后的精神也不大好,看起来憔悴的紧。
“可怜你那婆婆,年纪轻轻就没了,昔日她是最孝顺的。”杨皇后闭着眼,许氏替她揉着鬓角解乏,力道适中让她十分舒坦:“忱白必定十分伤心吧。”
许氏垂着眉眼挂起悲戚神色:“嗯,夫君他很难过,时常夜半与我诉说婆婆的好,但饶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发泄,毕竟。。。”
“这次的事,燕靖予逃不了干系。”杨皇后的语气下意识的狠厉:“他们是亲兄弟,雍王又偏宠着燕靖予,忱白这孩子可怜呐。”
许氏沉默不语,心里还是不恨燕靖予,毕竟没有他,自己还要被婆婆磋磨好多年呢。
“你们新婚,遇上这样的事不吉利。”杨皇后握住许氏的手:“但是,也要趁早诞育子嗣才是,传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许氏羞涩的一低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就在此时,嬷嬷来报老皇帝晕过去了,杨皇后吓坏了,急忙敢去坤华宫,许氏是孙媳妇,按律不用过去,便早早的出宫回家去了。
老皇帝晕倒的消息没敢传开,得了消息的只有伺候在身边的嬴袖和赵婕妤,另外就是进宫回禀国事的太子与燕靖予了。
杨皇后急匆匆的赶来,去瞧了一眼,见太医正在医治,心里不由的着急,出来就压着嗓子呵斥嬴袖:“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皇上尚在病中,你也得有些分寸才是。”
“臣妾只是陪皇上说话罢了。”嬴袖完全不背这个锅,回怼的干脆利落:“极有分寸的。”
杨皇后气的不行,太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瞥了嬴袖一眼,不耐烦的移开目光。
好一会儿了老皇帝才醒,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急忙围拢过去。
“皇上。”
老皇帝缓了口气,由胖太监扶起来歇了一会儿,朝燕靖予招招手:“过来。”
燕靖予走过去,蹲在床边:“皇爷爷,你可感觉好些了?”
“嗯。”老皇帝摸摸他的头:“你告诉朕一句真心话,是不是真的想娶嬴鲤?”
这种时候他问这个,燕靖予不解其意,却立刻跪了下来:“是。”
“为了她的家世?”
“不,为了她这个人。”
老皇帝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你觉得自己现在能掌控嬴氏吗?”
这个问题让燕靖予一阵沉默,杨皇后与太子心里却突然警铃大作。
“能。”燕靖予只回答了一个字,掷地有声。
老皇帝点点头:“如此,朕就放心了,你们都退下吧,靖予陪着朕就好了。”
杨皇后不愿意,她生怕老皇帝和燕靖予商量些对太子不利的事,但又不敢违抗老皇帝,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离开。
等人都走了,燕靖予才起身扶住老皇帝:“皇爷爷为何要当着他们的面这样问?”
“自然是让他们知道,嬴氏如今已经归入你麾下了,如此一来,他们才不敢生出别的心思。”老皇帝咳了两声:“雍王妃一死,除了你父王,家里还有谁容得下你?”
他说的是实话,燕靖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