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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抽出了声儿。
范伸的手搭在那椅环上,轻轻敲了敲,又问道,“心疼?”
“五百两一百个跟头,是有些贵早知道你喜欢看,我就让严二去你跟前翻,还省得让你大半夜跑这一趟。”范伸说完,又夸了一句,“昨儿那时辰,你怎算的那般准?知道我会提前回来?”
姜姝抽的更厉害了。
突地抬起头来,一双泪眼盯着他,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不问还好,一问姜姝的眼泪流的更为厉害,抽搭了几回,才抽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夫,夫君这不是欺负我吗”
范伸轻“嘶”了一声,还未问出他怎么就欺负她了。
便见姜姝哭着数落道,“夫君当初将我从长安带出来时,我以为夫君是舍不得新婚同姝儿分离,可夫君一到江南,就将我丢在客栈,去了花楼”
姜姝说到这,气儿都顺不过来了,抽搭地道,“我一个人在江南,人生地不熟的,一时气不过跑了出来,也没什乐子可寻,只得去听曲儿,谁知道,夫君的戏班子也是个欺负人的”
“昨儿夜里我就后悔了,念着夫君不易,我不该如此冲动,夫君花钱寻乐子,找姑娘,那都是应该的,钱都是夫君赚的,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姝儿不该生了妒,同夫君耍这番小心思,本想着等姝儿今儿晚上来戏班子讨回一些银子后,再同夫君坦白,殊不知,夫君早已知情”
姜姝说的声泪俱下,说完便委屈地看着范伸,唇角抖了抖,绝望地道,“如今惹了夫君不快,姝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啊。”
屋内就两人。
姜姝停了声儿,便只余了那抽泣声,时不时地在范伸的心口上抽搭一回。
范伸烦躁地捏了捏喉咙。
半晌后,才哑着声音问道,“当真妒了?”
姜姝并没有回答他,缓缓地抬起头,见其神色没有适才那番咄咄逼人,才伸出手牵住了他的袖口,轻轻软软的一道力度,透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见他没有将她甩开,才怯怯地问了一声,“那姝儿,能,能妒吗?”
乖巧如猫儿的一声询问,如同挠在了范伸的心尖上,那股子熟悉的心悸再次涌了出来,犹如适才在客栈门前,她突然给他的那一个拥抱一般。
范伸突地低沉地一笑,似是认命了一般,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其拉入了怀里,手掌握住了她的后脑勺,有意无意地蹭了两下,哑声道,“好了,别哭了。”
姜姝被他那一拽,踉跄地跌在他胸膛上。
胸口的抽搭声一时平静不下来,刚抽搭了一声,便听那人道,“不是喜欢看热闹吗,今儿元夕夜有烟花,眼泪擦干,我带你去瞧瞧”
第51章 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姜姝还未反应过来; 范伸又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肩头,将其拉开,也不知从哪里扯出了一方绢帕,往她脸上招呼了过来。
姜姝见好就收; 立马止住了声。
接过绢帕; 匆匆地拭了拭眼角; 再转过头; 范伸已经朝着门口走在好几步。
姜姝赶紧跟上。
到了楼梯口范伸才突地停了下来; 姜姝的脚步一个没收得急,脑袋撞在了结实的后背; 手腕及时被范伸抓住; “放心; 我死不了。”
“啊?”
范伸便也没再问她,下了阁楼后才同严二吩咐道,“通知清灵班; 今儿所有的船全都出巷。”
严二点头。
便也明白,这是要烧钱了。
清灵班的林冬适才一下楼; 就损了一通林玉; “谁是傻子?这两日瞧把你得意的,人家却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 没有半点损失; 就咱俩成了猴儿。”
林玉惊愕过了; 便也冷静了下来。
倒没在意这个; 而是想起适才世子夫人那一通数落; 担忧地望着那阁楼; “你说; 会不会打起来?”
林冬瞥了他一眼,“莫非你还能上去劝劝?”
林玉为难地道,“真要打起来,咱还不好办,一头是主子,一头也算得上半个亲戚”
林冬眉头一皱,“谁是亲戚?”
“世子夫人是姜家的大姑娘,也就是大师兄的表妹,你说,算不算半个亲戚”林玉说完,瞟了一眼林冬,见其神色呆愣,一时没好气地道,“瞧瞧你那出息,每回一提到大兄弟,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
林冬脸色一红,正欲怼回去,便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声。
不仅没打起来。
还手牵着手恩恩爱爱。
还要出船放烟花。
严二走过来吩咐完了,林冬看了一眼发愣的林玉,将手里的牌子塞到了他手上,笑着道,“兄长可说了,除了翻跟头,其余的差事都归你,该你去了。”
今儿元夕夜,人山人海。
见清灵班的船只尽都出了巷口,也不知道是谁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说清灵班今儿个要烧钱,有场烟花雨。
消息一传开,岸边的阁楼和拱桥上,挤满了人。
范伸坐在船头,一只腿习惯地支起手肘搭在膝盖上,看着身旁脖子都快扭歪了的女人,心头莫名生出了几分恍惚。
前儿不久太子为了讨美人欢心,在长安城放了一场孔明灯,还被他笑话,何时有这闲工夫。
如今自己倒也闲了。
范伸的目光正放在姜姝的脸上,黑沉沉的江面上亮出了第一道光亮,夜色中霎时窜出了一道绚烂的烟花,划破了半个夜空。
“世子爷,响了,响了”姜姝看着那烟花在半空中爆开,立马转过头来,拽了一下他的袖口,巴掌小脸,月牙儿一弯,哪里还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范伸原本对烟花并没什么兴趣,此时被她一拽,顺着她的目光破天荒地也跟着望了一阵。
两岸人潮声鼎沸。
江面上最绚丽的那阵,姜姝突地又转过了头,“世子爷”
烟花的响声太大,姜姝见声音被淹没,屁股轻轻地往范伸跟前挪了挪,船只一摇晃,范伸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低下头便见那巴掌大的小脸,都快蹭在了他胸膛上。
范伸定定的看着她。
姜姝这才问,“世子爷也喜欢烟花?”
范伸没答。
姜姝道他默认了,声音尽量放大了些,“我也喜欢”
身旁除了他再没了旁人,此时此景,姜姝又憋不住,只得同他唠起了嗑,“小时候,我没见过烟花,祖母还拿木柴棍子骗过我。”
从她记事起,元夕夜都是祖母陪着,将那木混子在火坑里一烧,燃起来后,骗她说那是烟花。
直到表哥给她买来回来了真正的烟花,她才知道那是假的。
再后来长成了大姑娘,元夕一到,便同韩凌去逛长安。
本以为这次来了江南,八成是没得热闹瞧了,倒是歪打正着,蒙骗来了一场烟花雨。
范伸的手肘依旧搭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看着她说。
那仰起来的一双乌黑眼珠子里,时而映着几朵烟花的光芒。
清澈透亮。
烟花燃过之后,江面已有烟云缭绕,视线一片浑浊,而跟前的这双眼睛倒是愈发纯粹干净了。
良久范伸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也不知道应的是她说的哪句。
习武之人的感观极其敏锐。
在那白雾中,冒出几个黑点时,姜姝便停止了嘴里的叨叨,屏住了呼吸。
她自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每回拿了韩凌的一点好处,无论是翻|墙也好,替她打掩护也好,都会将人情一一还回去。
今儿虽是靠着自己的眼泪,骗来了这场烟雨,但姜姝知道,自己不过是耍了个滑头,实则是她理亏在先。
在知道他一贯挥金如土,喜欢逛花楼的前提下,她明知故犯,故意给了人家五百两。
有错就赎罪。
有恩就谢恩。
范伸刚挪了挪了身子,便被姜姝一把摁了回去,轻轻地却又极其豪迈干脆地道,“夫君坐着,我来。”
范伸看着她熟练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银针,转头毫不犹豫地扑去了那烟云之间,眼尾又是不经意地一挑。
戏精的最高的境界,也不过如此。
抓人心。
让你明知道她是逢场作戏,却仍旧信了她的邪。
严二的身影及时地落在了船尾,范伸仰头,“看着她就好。”
憋了十几年,也不容易。
漫天的烟火掩盖了江面上的一场屠杀,两岸上看热闹的百姓,丝毫不知,清灵班的船只缓缓地靠拢,将那烟云挤在成了一条夹缝,姜姝才回来。
回来时有些气喘吁吁,一身几乎湿透。
见范伸一直盯着自己看,姜姝眼珠子一眨,丝毫不认输,轻声嘀咕了一句,“我没受伤。”
走近了范伸才看清楚,不仅是身上,脸上也溅了些许江水。
额前的发丝,几缕贴在了脸颊上。
范伸没同她掰扯,起身上前替她捻了那几根发丝,也没再留,握住了她的手腕,“回去。”
春杏在客栈内等得心急如焚。
一面盼着姜姝能早些回来,一面又祈祷范伸别回来那么早。
阁楼下的动静声传来时,春杏生怕是范伸,慌慌张张地打开门,抬头望去,便见到了对面手牵着手走来的两道人影。
怎么一起回来了。
春杏一阵错愕,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姜姝,却见其一身湿透,一时也顾不着多想,赶紧让外间伺候的丫鬟备了热水。
这一折腾,已是半夜。
姜姝先躺在床上,范伸沐浴洗漱后掀开幔帐,见其已闭上了眼睛,动作轻缓地拉开褥子,刚躺下,身旁的人却突地侧过了身子。
范伸跟着侧目。
便见姜姝撑起了头,突地问道,“夫君,当初要是你真娶了个病秧子该怎么办。”
范伸眸子一顿。
姜姝便凑了过去,同他轻轻地道,“幸好,我这病是装出来的”换成一般的姑娘,遇到今儿这涨势,恐怕早就吓死了。
以往这话她不敢说。
有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