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昭忙规矩起身,双手交叠置于小腹,娇娇怯怯福身请安。
半大的玉雪人儿,颇有几分憨态可掬,可可爱爱。
宋老太君瘪了瘪眉。
小孙女惯来傲慢娇扈,几时这般委屈见了?
宋惊羡看不过眼,温润清眸如覆沉冰,“祖母言重,孙儿不过是教导幼妹而已,宋昭害瑶瑶性命是事实,今日祖母可万万不能再纵容宋昭了。”
这话还带了几分埋怨。
宋惊羡当初为救宋昭才会身中寒毒,是夏清瑶九死一生救了他。
宋昭不仅没有对夏清瑶道谢,竟还各种欺负夏清瑶,这不是不把他这个长兄放在眼里?
从前私下给夏清瑶委屈就罢了,如今都是差点要了夏清瑶命,他岂能容忍?
“你说是昭昭推你下水,昭昭为何要这么做?”宋老太君摩挲着手腕佛珠,不怒而威睨向夏清瑶。
若不是宋惊羡闹大此事,宋老太君才不屑踏足一个孤女的寝屋。
以宋昭的身份,别说是推她下水,就是真杀人了又有何妨?
可夏清瑶既是宋惊羡救命恩人,几分薄面还是得给。
夏清瑶唇色苍白,怯怯的说,“回长公主,二姑娘非说三年前是她救的世子哥哥,污蔑我占了她的功劳,我不肯顺着她,一怒之下就将我推了下水。”
正确来说,应该是宋昭把她给踹下水的,不过被踹实在是有辱斯文,还是说推文雅一些。
宋惊羡怔忡几秒,哂笑,“祖母,您听见了吧,宋昭已经彻底被养歪了,不仅行事歹毒,竟还信口雌黄,连瑶瑶救孙儿命的功劳都要霸去。”
就凭宋昭这么自私自利娇里娇气,会舍命救他?
无非就是见不得他对夏清瑶好,凡事都要争个上风罢了。
宋老太君看向宋昭,“昭昭你告诉祖母,你可有说过这话?”
“孙女未曾说过。”宋昭半垂猫眼,轻飘飘的否认了。
夏清瑶傻眼了,宋昭竟不按套路出牌,这还让她如何施展茶艺?
她本是算准了宋昭心高气傲,知道当年是她占了神芝草功劳,定会将事情闹大,争个分明。
而这三年,她先是哄得宋惊羡隐瞒了神芝草一事,又暗中编排宋昭不少坏话,先入为主的观念,宋惊羡便会对宋昭越发厌烦,她就不必担心东窗事发。
宋昭当然知道夏清瑶打的主意,前世她就上了夏清瑶的当。
那会宋昭气的失去理智要与夏清瑶拼命,宋惊羡被洗脑严重只觉宋昭状若癫狂,厌烦不已。
此事传出去,闹得沸沸扬扬。
整个京城都知宋昭娇蛮跋扈,所有人都反过来说是宋昭不要脸的占夏清瑶便宜。
而夏清瑶则是通过此事出尽风头,后又在宋惊羡帮助下成了一代才女。
重活一世来之不易,她这次必当好好筹谋。
前世夏清瑶如何算计害她身败名裂,今世便让夏清瑶百倍奉还。
宋老太君姿态威严,“好你个孤女夏氏,昭昭既是没有说过这话,你这般耍心机出口栽赃该当何罪?”
昔年厮杀场的女枭雄,骨血里透出的慑人气息,在经过岁月的沉淀后,愈发令人不敢直视。
祖母疼爱
夏清瑶吓得全身簌簌发抖,只能无助望向宋惊羡,“世子哥哥,我所言句句属实,我身份低微,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绝不敢栽赃二姑娘。”
宋惊羡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朝着宋老太君撩袍下跪,“祖母,瑶瑶性情纯善,不可能撒谎,您不能因为宋昭是您亲孙女就包庇偏袒,她如今被您溺爱得不成体统,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宋老太君冷笑,“那依羡哥儿意思,还想把昭昭送去诏狱严刑逼供不成?”
“孙儿不敢。”宋惊羡蹙眉垂眸,他认定是宋昭,可他又拿不出证据,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低冷说,“只是瑶瑶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宋昭却安然无恙,她总要给瑶瑶一个交代,应去祠堂抄女戒写自我检讨,保证再也不与瑶瑶作对。”
宋老太君眉头凝结,目中涌起一丝愠色,“昭昭是将军府金尊玉贵的嫡女,你让她给一个下人都不算的孤女做检讨,传出去我们将军府岂不沦为笑柄?”
夏清瑶咬唇看向宋昭。
金钗之年的稚龄少女,生的面若桃红,宜嗔宜喜,一双猫眼狡黠灵动,穿的是宫廷御用的绫罗绸缎。
那一身雪肌腻理,犹如尚未绽放的枝头花苞,将来长开后定是风华无双。
她是不如宋昭身份金贵,可也是军士之后,平日里吃穿比不过宋昭就罢了,凭何就连下人都不算?
夏清瑶含恨咬牙,泣血的嫉妒。
宋惊羡岿然不动,眼神凝重的看着祖母,坚持己见。
宋老太君顾念嫡孙寒毒未消,情绪起伏过大对他身体有害,为了给嫡孙一个面子,沉吟片刻,不痛不痒的道,“行了,只要孤女夏氏安分守己,你不必担心昭昭会同她计较,以后白日便将昭昭接到我的院子由我亲自管教,如此你便可放心了。”
宋惊羡知道能让宠孙女如命的宋老太君做出如此让步已是极限,他再逼迫就是不孝。
勉强应下的同时,极为愧疚的安抚几句夏清瑶。
夏清瑶当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不仅没有借此坏掉宋昭的名声,还白白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可眼下为了保持住她善解人意的形象,不让宋惊羡为难,当然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大方退让了。
祥和堂,是宋老太君的居处。
“我的小乖乖,刚刚可是吓坏了吧?”
一进寝屋,宋老太君便一改对外的威严气魄,拉着宋昭的手温声细语的安抚。
宋昭靠着祖母坐在绣塌边,好奇的仰起头,“祖母不生气哦?”
“你素日里闯祸祖母尚且舍不得同你生气,今日又没做错,祖母气你什么?”况且宋老太君还没昏头到为了个不相干的孤女让自家亲孙女不痛快。
“祖母相信孙女?”宋昭清澈的双眸如水洗过的黑宝石一般,又黑又亮。
宋老太君刮了下小孙女的鼻尖,“你是祖母带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你说没有,那定是没有的。”
老太太年轻时叱咤疆场,无心管家,待到退休时,家里孩子们都大了,没有含饴弄孙的机会。
宋昭的出生圆了宋老太君的遗憾,老太太亲力亲为的拉扯,如珠似宝的溺爱,当真是疼到了骨子里。
抛开别的不说,哪怕昭昭说谎又如何,她就是要偏宠宝贝孙女。
百年孤寂
宋昭眼眸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祖母从始至终都是相信她的,可恨前世她被长兄憎恶后,一门心思全在揭穿夏清瑶上,搞得家宅不宁,对祖母的劝告全然不顾,还以为祖母偏心长兄,再也不愿意搭理祖母一个字。
眼见着兄妹俩反目成仇,祖母心郁难结,早早的便撒手人寰,死不瞑目。
宋昭觉得有点难受,可是摸了摸眼睛,没有泪。
女孩目光闪了闪,娇娇地倚进宋老太君怀里,带着鼻音的软糯声音涩然,“祖母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
她乖乖的搂着祖母的脖子,猫儿样的眸子里似捧着一汪清泉,透出不加掩饰的孺慕依赖。
宋老太君看的心都要化了。
老太太慈蔼的摸着小孙女脑袋,假意轻哼,“不是说再也不搭理祖母了?”
上月宋昭与宋惊羡吵架,老太太劝了宋昭几句,宋昭就生了老太太气,连着一月晨昏定省都不来了。
此刻小孙女还如幼时般与她亲近,宋老太君一颗心才算真的踏实满足。
“那是昭昭之前不懂事,祖母大人大量,莫要跟孙女计较。”
宋昭纯稚的声音带着天然的软糯,像极了软乎乎的糯米糍。
宋老太君眼眶陡然红了,宝贝似的把小孙女搂紧了,“我就知道,昭昭儿是祖母的好孙女。”
说完,又觉得小孙女今日乖巧的过分,好像变了个性子?
该不是,真被吓坏了?
“昭昭儿,你别伤心,你可是你长兄的亲妹妹,你幼时他是最疼你的,他如今疏远你,定是听了孤女夏氏嗦摆,你日后多与他说几句软话,他还是会向着你的。”
宋老太君心里明镜儿似的。
夏清瑶心思不端,无奈那是宋惊羡恩人,宋惊羡护的紧,不能轻举妄动。
宋昭与夏清瑶过不去,宋惊羡就会被推的越远。
宋老太君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妹俩因一个孤女生分。
宋昭点了点头,眼眸清澈,毫无波澜。
前世惨死后,宋昭冤魂不散,飘到了一座名唤蓬莱山的山头。
那里有许多像她这样的魂体,山中主人是一位高深莫测的仙人。
仙人说,在蓬莱山的魂体,都是本该离去,却不愿离去,心中执念过甚的可怜人。
仙人见宋昭颇有几分灵气,便收宋昭为关门弟子。
整整百年过去,宋昭见证了蓬莱山魂体一日一日散去。
而她执念太深,成了坚守在那里的最后一抹孤魂,才得以重生。
百年孤寂,她早已丧失了正常人的感知情绪。
前世曾因大哥的不信任伤心难过,怨怼不甘,此刻想来,却是半分感觉都没有。
隔天。
宋老太君醒得早,刚要传唤嬷嬷,宋昭挑开帐幔进来,“祖母,我来伺候您啦。”
宋老太君受宠若惊的被小孙女伺候着穿衣洗漱。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精美的早膳摆在桌上。
宋昭端起药盏吹了吹,“祖母,先喝药。”
嬷嬷乐呵呵道,“长公主别小看这碗药,这可是二姑娘亲自熬制,天还没亮便去荷塘收集露水,说是露水蒸煮的药效更好呢。”
宋老太君这才注意到小孙女眼白染了点细微的血丝,映衬着脸颊越发白皙。
满心欢喜化为心疼,“我的小乖乖,你可是我心头上的肉,累着可怎么好?”
宋昭眉眼弯弯,“祖母趁热快喝药吧。”
宋老太君立即接过来喝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