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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将这《济世训》从头讲解一遍,”断鸿夫子道:“你们要仔细听。”
苏好意,他们的书按上早都已经放好了学习用的书本和纸张,方便弟子们随时取用。
此时不少人都将笔拿了起来,为的是随时记录。
他们的记性好,却也不代表不必动笔。
比如司马兰台就时常整理医案,抄写医书,为的是加深印象且更直观。
苏好意见众人都拿起笔来,也只得装模作样的跟着学。
心中暗想:我这分明就是滥竽充数,可耻啊可耻!
不过尽管她心里觉得自己可耻,也得继续装下去,想着今天下学后回去,赶紧把《济世训》背下来,免得日后被夫子查。
夫子的讲解声伴随着外头的虫鸣鸟叫,织成了一张又细又软的大网,天气宜人,墨香阵阵。
此情此景,令苏好意昏昏欲睡。
慢慢的,她的头垂了下去。
多少年来,她每天都要睡到中午才醒。
今天起的早,站着的时候还能撑着,一旦放松下来,困劲儿就上来了。
花芽在一旁见了,在桌下悄悄扯了扯苏好意的衣裳,提醒她别睡。
苏好意赶紧直了直身子,朝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但好景不长,也不过片刻功夫,苏好意就重新被浓重的睡意俘虏了。
而此时断鸿夫子正讲到精彩处,花芽也听得入神,就没顾得上再去提醒苏好意。
直到夫子那凌厉的目光射向最后一座,花芽不禁悚然而惊。
忙伸手去推苏好意,同时夫子问道:“那边坐的是谁?”
第249章 第一堂课下马威
249
苏好意正在打瞌睡,忽然被点名,她慌忙站了起来。
在此之前,断鸿夫子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此时不但三个夫子看了过来,连同其他弟子也都看向苏好意。
一时之间,她成了焦点。
苏好意站在那里低着头,脸上阵阵发烧。
说实在话,她的脸皮是足够厚的。从小在风月场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可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
周围的人全都是难得一见的才子高士,又何况这里还有司马兰台的脸面。
断鸿夫子缓步走近苏好意,纵使苏好意低着头,依旧能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有千钧般重,将自己威压得更加渺小。
终于,一双青布履停在她面前,断鸿夫子的声音不是青年的清澈,也非老年的沧桑,恰是中年人的沉稳利落:“你叫什么?”
苏好意怕低头显得不恭敬,只能勉强抬起头来,回答道:“弟子名叫苏八郎。”
回答完,她又连忙低下头去,因为断鸿夫子的目光实在令她心虚。
“刚刚我讲的那些你可有听懂?”断鸿夫子并没有直接责备她上课不专心。
“不……太懂。”苏好意身上针扎一样的难受,她不知道自己这回能不能蒙混过关。
“哪里不懂?只管来问。”断鸿夫子的语气听不出怒意,越是这样才越让人心里没底。
苏好意不禁语塞,她哪里在听课?连夫子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答不出具体哪里不懂。
这时,花颜夫子走过来打圆场道:“上课一定要专心,有不懂的地方多请教。”
“弟子谨记。”苏好意忙说。
“将《济世训》默写出来。”断鸿对弟子们说:“一炷香为准。”
众人都拿起了纸笔,花颜低声对苏好意道:“还不快坐下,站着怎么写?”
偌大学堂内只听得见落笔沙沙,众人都在奋笔疾书,苏好意却冷汗涔涔,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被拖出去问斩。
那《济世训》她连背都没背下来,又如何能够默写?虽然刚刚听石勉背诵,自己记了几句,但实在太少。
终于明白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是何等的至理名言,可这时候就是急死也无用。
一旁的花芽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苏好意知道他是要自己抄他的。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道义,只能先混过关再说。
苏好意于是赶紧侧头看了看花芽纸上写的,匆忙记了两句,拿起笔来开始往上写。
她记性倒不差,只是写的慢。又何况写字的姿势十分不端正,偏又一时改不过来。
三位夫子是头一次见这么写字的人,忍不住都上前来看。苏好意心想,这番死定了,三个夫子盯着自己,哪还能再抄别人的?
最终等大家都默写完毕,她也只凑了百十来个字。还大多前言不搭后语。
看着其他人交上来的功课都是字迹俊秀满满的一大篇,自己不但写的少,那字迹也实在不敢恭维,和人家的放在一起,简直就是西施和东施,天悬地隔没法比。
事情到了这地步,苏好意无法再遮掩过去,只能老老实实起身承认错误。
“第一堂课便如此怠慢,你是仗着自己有人举荐不把夫子放在眼里吗?”断鸿夫子这次真是动了气了。
“父子息怒,弟子不敢。只是平日疏懒惯了,一时不习惯。”苏好意诚惶诚恐。
“师兄,我看他多半不是故意的,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给他些教训就是了。”大约是花颜夫子之前就认得苏好意,因此对她很是关照。
“是啊,师兄。按规矩惩罚他一下就是了,只要他从此之后改正,善莫大焉。”雪枭也附和。
“把手伸出来。”断鸿夫子此言一出,便是采纳了那两位夫子的建议。
苏好意将右手伸了出去,断鸿沉声道:“换手!”
苏好意心中不免哀嚎,这夫子真是明察秋毫。她听说伸手便知道是要打手心,把右手伸出来,被打肿了便不能写字了。
如此就能多挨几天,能容出空儿来练练。
谁想连这点小心思也被识破,真是要了命了。
用来打手板的戒尺是竹板做的,二寸宽一尺长,不知道用了多少代,都成了古铜色。
戒尺挥下来带着风声,啪的一声,苏好意的掌心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疼得冒火。
旁边的花芽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其他人看着苏好意,眼神复杂,各有所思。
苏好意一共挨了二十下戒尺,手板顿时就肿了起来。
这还不算,还要到外面跪着去背《济世训》,两个时辰不准起来,更不准在堂上听课。
手心火辣辣的疼,跪了一阵之后双腿也开始发麻。
可和心里的难受比起来,身上的苦楚都不算什么。
苏好意没哭,她不喜欢哭。
她只是心里不好受,既觉得耻辱,又觉得对不起司马兰台。
苏好意跪了不到一个时辰,里头的人就散了学,鱼贯而出去吃中饭。
苏好意的肚子当然也饿了。早晨起的急,匆匆忙忙吃了一口就来拜师了。
早起司马兰台就告诉她,自己这几天要跟青鸾夫子整理古籍,因此午饭不回青芜院吃。
叫苏好意可自行去思源堂吃午饭。
那是仙源山公用的饭厅,除了夫子和圣心学宫的弟子可在自己的住处吃饭,其余人都要去那里用餐。
司马兰台知道苏好意不能完全和众人隔离,适当接触未为不可。
苏好意知道,自己今天的午饭泡汤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低头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书来,老老实实背《济世训》。
上面的文字对于苏好意来说堪称佶屈聱牙,念都不能完全念对,更不能理解这上头的意思。
简直像看天书一样。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也要背下来不能再给公子丢脸。”苏好意一遍遍告诫自己。
可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到的,她自幼就没有认真读过一天书。
劈头就是这么高深的一篇文章,难度不亚于让三岁孩子唱大戏,八十的婆婆认绣花针。
就在苏好意煎熬的时候,一只包子突然递到她面前。
苏好意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白嫩嫩一张桃花脸,不是花芽是哪个?
第250章 切不可妄自菲薄
250
花芽给苏好意送来了包子,这是他从思源堂偷偷带出来的。
“快吃吧!别叫人看见。”花芽把包子塞到她手上。
“多谢想着。”苏好意谢花芽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惭愧。
明明刚才还很饿,这会儿却又不想吃了。
“你怎么不吃?”花芽问她,大眼睛紧盯着苏好意,有些委屈:“是不是不爱吃?还是嫌我手不干净?”
“都不是,”苏好意说着咬了一口包子:“我刚刚是在猜这包子是什么馅儿的,还以为是肉的。”
“这里的饭菜也确实清淡了些,”花芽深有感触:“虽然没几天,我还真是有点想吃肉了。”
苏好意几口吃完了包子,擦擦嘴,对花芽说:“你快回去吧!被别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不好。”
“怕什么,”花芽一点儿也不在乎:“大不了也打我二十板子,罚跪两个时辰。”
“那多犯不上,”苏好意可不想那样:“我这篇还没有背下来,得抓紧了,不然夫子会更生气。”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花芽听苏好意如此说方站起了身。
苏好意见花芽脚步轻快地走了,心里十分羡慕他的悠闲,倘若自己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该多好。
午后只上了半个时辰的课,等到散学,苏好意罚跪的时间也够了。
因为断鸿夫子午后没来,所以花颜夫子只叫她背了一遍,就算过关了。
不过随后又叮嘱她:“往后的课业只会更重,切不可怠慢。若有不懂的,可以多请教夫子或同窗,或者问兰台。”
苏好意对花颜夫子是真心感激,行了礼道:“多谢夫子指点,弟子愚钝粗陋,您尚且不弃。弟子会多多用心的。”
“尽力就好,”花颜莞尔:“回去吧!别忘了带上书。”
苏好意又向花颜夫子行了礼方才离开,走到无人处才站住揉了半天的膝盖。
走到青芜院门前,苏好意心里泛起一丝后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