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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青芜院门前,苏好意心里泛起一丝后悔,如果自己当初和其他一起入门的师兄弟都住到别的地方去,会不会好一点?起码不必在挨罚之后还要面对司马兰台,那么直接地看着他对自己失望。
“苏公子,你可回来了!”墨童从里头出来,见了苏好意就像是见了从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公子正打发我去找你呢。”
“公子回来了?”苏好意笑了笑,那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她今天第一天入学就搞得这么狼狈,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苏好意走进屋子,见司马兰台已经换上了便装,头上的冠带也去了,一派舒适安然。
见她进来,伸手道:“八郎过来。”
苏好意灰塌塌走过去,也不说话。
“怎么了?”司马兰台从看她第一眼就知情绪不对:“第一天学的东西很难?”
“我被夫子罚了,”苏好意不想隐瞒什么,又何况这些事早晚都会传到司马兰台的耳朵里,还不如自己乖乖招了,尚且落得坦诚:“因为我默不出《济世训》,还……打瞌睡。”
“夫子怎么罚你?”司马兰台说着就伸手把苏好意藏在身后的左手抽了出来。
“其实没什么的,过两天就好了,打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疼。”苏好意讪笑着想把手往回抽。
“膝盖破了没有?”司马兰台说着就去掀苏好意的袍脚。
“没破,就是有些肿。”苏好意并不排斥司马兰台的触碰,早习惯了:“公子,我实在太没用了。”
“先上药。”司马兰台爱惜苏好意的身体胜于爱惜自己:“饿了吧?墨童去端饭菜了,一会儿就吃饭。”
苏好意喉头发堵,她本来没想哭的。
她做好了司马兰台对自己失望的准备,也觉得无论他像断鸿夫子那样对自己严厉训斥,还是像花颜夫子那样温和指正,她都能接受。
可司马兰台却率先关心她疼不疼饿不饿。
这仙源山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了,又何况是司马兰台。
苏好意的伤很快就被处理好了,顺便还洗了个脸。
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苏好意再怎么食不下咽也得吃。
“多吃些。”司马兰台还不忘往苏好意碗里夹菜:“今天会睡得晚。”
“公子,我这么笨,是不是不应该留在这里?”苏好意到底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谁说你笨?”司马兰台才不同意。
“可是……”苏好意一想到自己在学堂上的表现,就似泄了气的皮球,剔了刺的刺猬,全无志气。
司马兰台不多说教,只将琴取过来,抚了一支新曲。
然后把琴推给苏好意:“你把刚才的曲子弹一遍。”
苏好意只好依样弹了出来。
“只听过一遍的曲子你能复奏出来,足以说明你一点也不笨。”司马兰台把琴放了回去。
“那还不是因为我从小就熟悉这些东西,”苏好意并没因此变得有信心:“我一看那些字就迷糊,根本招架不住。”
“那是因为你对医理毫不熟悉,而其他人都比你懂得多。同样一篇《济世训》,别人是理解其含义而后背下来的,而你则要硬生生地记下来,所以会慢。所谓熟能生巧,触类旁通,要一个从来都未烹调之人去做主厨,必然手忙脚乱。”司马兰台比喻浅近,并不说什么大道理。
“可是我和其他师兄弟差距未免太大了些,”苏好意听了司马兰台的话,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却依旧未能振作起来:“这里的课业又深,我怕我还是追赶不上去。”
“虽然基础有别,但最终能取得何等造诣,还要看个人的悟性,”司马兰台轻笑:“不可妄自菲薄。”
随后司马兰台为苏好意详细讲解了《济世训》里的内容,又帮她梳理了行文思路。
苏好意终究不是笨人,开悟道:“原来是这样!写这篇文章的真是位圣人,他先说性命可贵,又说疾病令人有多痛苦,再说医者之责,最后告诫行医之人不该做什么。”
“不错,每个小章节也各成一体,条理清晰,层层深入,你若能理解透彻,便不难背下来了。现在把书合上,试着背诵一遍。”
“只怕还有错漏。”苏好意虽然如此说,但明显跃跃欲试。
第251章 脱胎须吃苦中苦
251
苏好意这一次只遗落了两个字,经过司马兰台提醒后,记忆反倒更深了。
“之前我给夫子背,真是硬生生记下来的,”此时苏好意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等我走回到青芜院就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呢?”司马兰台看着苏好意的眼睛又恢复了以往的滢澈,心下一松。
“如今记得牢牢的,就好像将一堆散乱的珠子穿了起来,不似之前的一团乱麻了。”苏好意笑言。
“初期必定十分艰难,你要比其他人更努力才成,”司马兰台帮苏好意分析形势:“只怕短时间内依然赶不上,但也不必太过焦虑,依我来看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只要别一直给公子丢脸就好,”苏好意对自己并没抱什么奢望,一年时间能追赶上去,在她看来已经是佛祖保佑了:“我的字和其他师兄弟的一比实在是丑,以后必定还要常写东西,夫子们看了我这手字多半也是要动怒的。”
“那就每天练字一个时辰。”司马兰台不疾不徐。
“一个时辰就够吗?难道不需要多花些时间在这上头?”苏好意有些着急。
“欲速则不达,”司马兰台浅笑:“有些事情并不是越多越急就越好,尤其是在练字上。勤奋并不能排第一,体悟最重要。”
“公子,那我们开始吧!”苏好意有些迫不及待:“像我这样的基础,什么时候才能把字写得好看?”
“半年吧。”司马兰台很笃定地给出答案。
“半年啊,”苏好意转着眼睛盘算:“如果真能够的话,那就谢天谢地了。”
此时,已是夜晚。
夜露滴落,晚风轻拂。
书案前,司马兰台手教苏好意写字。
时不时手把手教。
明角灯的光晕将二人的影子斜拖到一起,是那样亲密无间。
只是苏好意,专心练字,目不暇视,压根儿没有看见。
“身子挺直,手腕悬起,”司马兰台不时纠正她的姿势:“握笔不要太用力。”
外间,墨童哈欠连连,最后实在撑不住,倒在竹床上合衣而睡。
直到写完了满满一大张纸,司马兰台便不让苏好意再多写了。
“再上一遍药,然后就去休息。”司马兰台道:“你的作息也要纠正,不然在学堂上精力涣散,得不偿失。”
“嗯,公子说的对,”苏好意心悦诚服:“我睡前再把你教我的这些好好想一想,若还有不懂的,明天起来再请教,只是太辛苦公子了。”
“不必客气,去睡吧。”司马兰台不着痕迹地把苏好意的一缕发丝理到背后。
“公子也歇了吧!”苏好意起身收拾书案上的东西,一边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若按平日的作息,这时候她应该还不困,可是这一天实在太累了,又费了太多脑子。
这一晚苏好意黑甜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听到外间有动静急忙爬起来,虽然哈欠连天,却也强撑着洗漱穿戴了。
这天的早饭,苏好意吃得饱饱的,生怕再挨罚饿肚子。
“今日是雪枭夫子的课,”苏好意一边擦嘴一边说:“希望不要太难。”
苏好意觉得自己已经起的很早了,一路上都没碰见几个人,想着其他师兄弟也应该正在吃早饭。
谁想走进不已堂一看,里头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的了。
只有她和花芽的位子还空着。
根本没人看她,那三十二个人都在认真用功。
苏好意见他们已经把书看到了一半,显然是提前温习。
“这些人都太过分了,他们难道不累吗?”苏好意暗忖:“这是要一年把三年的课程都学完么?”
昨夜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儿信心瞬间就被击溃了,要命的不是身边的人都比你强,而是比你强那么多还比你刻苦。
人比人得活着,苏好意向来能屈能伸。
安安静静坐下来,自我安慰道:“反正我不是最后一个来的。”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花芽,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往苏好意旁边一坐,趴在桌子上,侧着脸跟苏好意说话:“你今天怎么也来的这么早?”
“是你来的太晚了吧。”苏好意道,心说我也只比你早到而已。
“夫子不是还没来吗?”花芽哧的一笑:“贵有恒,何必三更睡五更起。”
“别说了,咱们也看看书吧。”苏好意觉得还是自觉自动些比较好。
又何况她和人家花芽根本没法比,花芽虽然看上去散漫随意,但人家根基厚,悟性高,学起来一点儿也不吃力。
苏好意打开药石纲目这本书,开篇就有好几个不认得的字。
只好向花芽请教:“这字念什么?”
“菂??啊!”花芽道:“这也算是常见的药材了吧!”
他因为有些意外,所以声调不免抬高。周围的师兄弟侧过头来,有几个人的神色明显不悦。
“声音小点,别吵到别人。”苏好意心中无奈叹息:“还有这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药材一定要用这么生僻的字,之前她也不过就听说诸如甘草、石膏、肉桂、茯苓,在不人参,鹿茸,灵芝之类的药材。
等到雪枭夫子进来,众弟子忙起身问安。
“今日是药石学第一课,为师先来考考你们。”雪枭夫子和其他夫子一样,总喜欢在第一堂课摸摸弟子们的底。
苏好意听了这话不异于孙行者听了紧箍咒,顿时头疼起来。
“如有一人食积气滞,腹胀便秘,痰饮喘咳,可用何药物祛之?每人可说一味药材。”
弟子们十分踊跃,每人都说了一个出来,只有苏好意坐在那里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