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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破旧的两间屋子被拆剩了一间,他把拆下来的砖头瓦砾重新搭建起一个小小的祠堂。
四面墙已然盖了五尺多高,只是还没封顶。
云青自幼做苦力,泥水匠的活他完全做得来,且他又是个细心的,每块砖都垒得一丝不苟,虽然用料破旧,可任谁一看都是用了心的。
左右邻居从他第一天拆房子起便好奇极了,可是问他做什么,他又不说,只是笑笑。
五月的天已经很热了,云青把最后一铲掺着碎麦秆的稀泥抹平,再码上一层砖头。用手里的瓦刀小心地敲击,让其粘得更牢固。
抬头看了看天,一丝云彩也没有,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上午的活儿算是忙完了。
然而他也只是闲下来片刻,屋里头邱氏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云青知道必然是她拉尿完了。
邱氏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她每次都是拉尿完之后才叫唤。
反正每次云青都会给她收拾干净,并且不会打骂她,除了那次反常想要掐死她之外。
邱氏知道云青不会弄死自己,因为他留着自己还有用。否则在当初给自己的那碗鸡汤里就应该再多加些毒药。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顾忌。反正云青要的就是个孝子的名头,那就成全他好了。
果然,云青走进屋子里就闻到一股馊臭味儿。邱氏歪着头看着他,眼神说不清是在嘲笑还是在求饶。
她嘴斜眼歪,样子很是怪异。
云青走上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手脚麻利地给邱氏换洗。
云青算得上是个异类,寻常人若不得不去做某些事,也必定带出不情愿的样子来。重者叫骂连天,或是拳打脚踢,轻的也会皱起眉头,苦着一张脸。
但他不一样,一旦决定做某件事,他便不会有半分的不情愿。
哪怕他在心里恨透了谁,但是只要这个人还有用,他就一定会神色如常地对待,比如邱氏。
永王的突然造访,让司马府的人多少有些失措。
永王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笑着向司马崦说道:“得知廷尉今日公休,所以做个不速之客,还请原谅冒昧之罪。”
司马崦连说不敢当,躬身请王爷到客厅叙话。
后面栾氏从小丫头口中得知永王突然来访,心也砰砰砰跳个不停。
可身边都是下人,没有个能说话的,栾氏只好耐着性子等。
每隔一刻便叫小厮到前头去打听,生怕有什么意外。
第四次派去的小厮还没等出院门,司马崦已经进了院子。
原来他已经把永王送出府门,知道夫人惦记着,便特意过来一趟。
栾氏屏退了左右,问丈夫道:“永王来做什么?”
纵使她只是一介女流,不喜过问朝廷的事,可毕竟出身不凡,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闲聊而已。”司马大人笑了笑,不想让妻子担心。
可栾氏却知道,如此非常之时,便是闲聊,也是另有用意的,于是便问:“那依老爷的意思看,永王此番前来到底为的是什么?”
“别的还罢了,永王临走之时,又问起了兰台的婚事。”司马大人微微皱起眉头道:“还夸奖了他一番,不免让我心下有些狐疑。”
“这事不是已经揭过去了吗?怎么又提了起来?”栾氏一听就急了:“难道……”
“你先别急,人家不过是问了问,又没明说什么。”司马大人宽慰夫人道:“何况我也只是装糊涂听不懂。”
“别人都罢了,永王最是疼爱他这个妹妹的。”丈夫的话并没有让栾氏宽心,她颇为焦急地说道:“况且他是什么身份的人?有些话还用得着明说吗?”
“就算他是试探那又怎样?如今瘟疫还未消除,皇上也未还驾。便是真要怎么样,也得等到局势平稳了再说。”司马大人道:“在形势未明之前,咱们可不能疑神疑鬼。再把你急个好歹,倒真是犯不上了。”
“这到底是哪辈子的冤孽?”栾氏叹息道:“偏偏这时候不许人随意走动,否则我必要进宫见见太后她老人家的。”
当初提这门亲事的是太后,取消这门亲事的也是她。
更何况永王就算一手遮天,可太后的话也不能不听,而以太后的性情是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第518章 六军不发无奈何
518
五月十五,永王在金光寺的大雄宝殿之上发誓终身茹素,只为求得社稷康宁,百姓平安。
且言明待皇上回宫之日,他便卸去摄政王之职,甚至将此次瘟疫的罪过揽过来,说上天示警,皆是因为他德不配位所致。
权倾世在大殿外站着,惨白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永王正在里头祈福,他带着手下人在外守卫,已经三天三夜了。
好在寺庙之内古木参天,毒辣的日光无论如何也照不进来。
否则就他们身上穿着的黑色官服也能把他们热个好歹。
里头诵经的声音就没断过,权倾世知道这声音在接下来的半天里还是不会停。
他不说话,只是给旁边人一个眼神,手下便立刻会意,朝着他点了点头。
权倾世于是走出来,准备寻个清净的地方待着。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无他,只因寺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寺庙外便是大路,有马儿经过并不奇怪,可因为永王在这里斋戒的缘故,路是被封死的,如无特殊情况,是不可以有人骑着马经过这里的。
果然,等权倾世来到前殿,就看见一个人从马上滚落下来,跌跌撞撞往里跑。
因为太过于仓皇,一时之间竟没有看到他。
权倾世一把将那人的衣襟揪住,那人身上的汗水已经将衣服湿透,抓在手里黏腻腻的,让他很是反感。
可就算是这样,权倾世也还是没松手,冷声喝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的嘴唇都是白的,他手里捏着一块令牌,权倾世认得,那是专门供皇家驱使的青雀卫的令牌。
“权大人,我要见永王,出大事了!”那人浑身发着抖,不知是着急还是害怕。
“王爷在里头斋戒!任何人不许打搅。”权倾世不松手,那人根本无法挣脱。
于是他索性瘫倒在地上,拖着哭腔道:“六军哗变……逼皇上退位……已然……已然……”
“已然怎么?!”权倾世两只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又提了起来:“皇上不是应该在随州吗?跟随他的大臣呢?是谁带头造的反?”
“我只知道皇上已经被他们软禁了起来,带头的是禁军首领白蒙,还有……”
“还有谁?快说清楚。”
“还有那些劳工……那些人不堪驱使,索性就……就造了反。至于跟随皇上的大臣,有的被杀,有的被俘。最惨的要数高家的三老爷,他因誓死回护皇上,已经被那些人抓起来吊死在了城门楼上。”
原来皇帝向南巡查,在随州境内时,便已经乘龙舟走了上百里路。
因为是逆水而行,需要很多纤夫。
天气炎热,又为了赶路程,监工的人难免手段毒辣了些。
禁军中有人看不下去,替纤夫们说了几句话,于是两边争吵了起来,以至于酿出人命。
皇上因此责罚了禁军首领,再加上之前的积怨,最终酿成了大祸。
如今这些人就占据了随州,也不知皇帝是死是活。
按照惯例,历朝历代皇上巡幸,凡是所过之处,必免除所经之地的赋税三年,以此安抚百姓。
可这次皇帝出巡,竟然连这一项也没有。
因此百姓们也都怨声载道,出了这样的事,反倒认为禁军情有可原。
“把他带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再让他吃顿饱饭。”权倾世有些厌恶地甩开了那个人,但还是不让他去见永王。
手下的人把那人带走了,稍后白鸦卫的密探也从随州赶了过来。
他之所以比青雀卫的人晚到,是因为有些事情务必得打探清楚才好回报。
他报告的情形和之前那个人说的差不多,但更为细致一些,已探明皇上只是被囚禁起来,目前性命尚且无虞。
“你同我到后边去吧。”权倾世说着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那人连忙在后头跟着,一起来到了大雄宝殿外。
此时念经的声音还未停止,他们两个在外头的台阶上又站了一会儿,里头才算安静下来。
永王礼佛后要回到一旁的禅室读佛经处理奏折,权倾世便带着那个人到那里去。
只是今天在听完密探的禀报后,他便起身离开寺院。
六军哗变,逼宫皇上,这是天要塌了!
很快,朝中的重臣便都被召集进宫,众人一听这消息便都炸开了锅。
“皇上安危要紧,此次我要亲自出征,讨伐那些逆贼!”永王老泪纵横,一副爱侄心切的模样:“若皇上有个山高水低,我以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殿下万万不可,营救陛下之事,自有我等。您还是坐镇京中,否则只会更乱。”
“此诚存亡危急之秋,必得有个主心骨才成。否则民心动荡难安,势必会有宵小之辈起不臣之心。”
“京畿瘟疫才见好转,谁想又出了这样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众大臣议论纷纷,都认为永王必须留在京城。当然了,皇帝也需要营救。
“在下冒死进一言。”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有人抗声道:“此番言论大逆不道,因此在我说完后将我处斩即可。”
说话的是刑部员外郎郑聪,他是近两年才从外职调入的,平时最是个三缄其口的人。
“六军哗变,自然是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罪。可也不是毫无缘由。正是因为皇上穷奢极欲,劳民伤财,才犯了众怒。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人不懂得这个道理。皇上还未亲政,便已如此暴虐,若真让他亲政,天下将被如何涂毒,谁能预料?何况如今他已被叛军囚禁,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