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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简陋的民房前她看到了那个挂着两条鼻涕的小男孩,又干又瘦,被晒得黑黢黢的,正坐在小板凳上帮病重的奶奶搓着衣服。
爷爷说,男孩儿的父母都在黎城打工,爸爸是帝业的一个保安,妈妈在医院里给人当护工。
男孩儿的妈妈突发疾病去世的那天,他的爸爸请假赶去医院,却在途中遭遇了车祸,家里就只剩下了病重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爷爷听说后就决定资助男孩儿长大成人,在男孩儿的奶奶过世后,又干脆把男孩儿接到了黎城。
后来爷爷曾私下里跟叶蔺说,他自己并不是单纯为了行善,当然也不是顾余年鬼扯的什么为了给叶蔺准备童养夫。
他只是想给叶蔺找个伴儿。
第16章? 难过了一起哭
那个老人说,他的孙女不能像其他小丫头一样穿着小裙子扎着小辫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他希望家里能多一个人,陪着他疼爱的孙女一起生活,一起玩儿,一起长大,彼此关心,相互扶持。
哪怕将来有一天他不在了,也能有一个亲人陪着他的小蔺一起吃饭,开心了一起笑,难过了一起哭。
难过了一起哭吗?
叶蔺望着雨中那个一颤一颤的背影,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她可不想要什么一起哭的小伙伴。
顾余年坐了很久,终于像是灵魂归窍了似的摇晃着站了起来,伸手抱了抱两块墓碑。
“爷爷,蔺哥,我走了,你们淋着吧,我可不能生病,我死了就没人能给你们报仇了,走啦!”
顾余年在大雨中转身,很随意地挥手告别,就像过去很多年一样,吃完饭跟爷爷说再见,然后搭蔺哥的顺风车去学校。
那时候蔺哥总说要去谈生意,顺路送他,顺路看到有同学欺负他,顺路打跑跟他要钱的小流氓,顺路买走他打工那家店里所有的蛋糕……
顺路……
蔺哥,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顺路来接我回家呢?
叶蔺红着眼睛望向爷爷的墓碑。
她把爷爷弄丢了。
现在这个世上,至少还有余年可以信任,爷爷给她找的家人,会和她一起哭的家人。
叶蔺迟疑地从树后走了出来,顾余年已经走到了转角处,眼看着就要走下台阶,消失在视线中。
“余——”叶蔺的喊声刚绕出喉间,突然就像是被一双手死死扼住了。
一把黑色的雨伞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的视野。
年轻男人步履款款,修长淡雅的身影仿若雨中远离尘烟的玉兰花树,撑着伞与顾余年擦肩而过。
顾余年不认识此人,匆匆擦肩而过,身影消失在树丛后。
男人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轻车熟路地转向叶蔺所在的方向,就好像对这里已经十分的熟悉。
忽然,男人脚下微顿看向叶蔺的方向,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迎面看到她。
黑色的伞檐微微抬起,那张隽雅温柔的面容在雨帘后有些模糊,怀中捧着的向日葵灿烂盛开。
叶蔺:“……”
艹,这种鬼天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妹夫,你怎么会在这里?”蔚斯尘走近,温文尔雅地开口。
神特么的妹夫!
一般人会这么“妹夫、妹夫”地叫吗?
叶蔺想着该如何回答,视线不经意下垂,心头咯噔一跳。
她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浇透了,胸前已有隐隐的曲线展现出来,分分钟要穿帮的节奏。
此时,蔚斯尘将手中的伞倾斜到她头顶,挡住凶猛的雨势,清冷的镜片后眼眸漆黑幽静。
叶蔺一步跨上前,惊喜道:“大舅哥!”
与此同时,脚下一绊,撞向了蔚斯尘怀里的花束。
蔚斯尘侧了侧身,优雅而自然地避开,就好像真的只是不经意的动作,没有丝毫刻意的痕迹。
叶蔺扑了个空,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她转移蔚斯尘的注意力,迅速拉扯好自己的衣服。
第17章 你和我的死有关吗
“大舅哥,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叶蔺腼腆地向后退了退,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双手扭捏地拉扯住病服下摆,实际上是为了不让衣服贴到胸前。
听到少年口中喊着的“大舅哥”,蔚斯尘目光微动:“是吗?”
“是!”叶蔺点头,声音讷讷,“我没想到会下雨,这种地方又不好打车,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市里。”
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她现在已经成了叶凛了,成了蔚家女扮男装骗婚的小赘婿。
如果让蔚家知道真相……
叶蔺嘴角抽了抽。
叶凛那个妈是不是疯了?
蔚斯尘温声道:“是我的疏忽,之后我会让人把家里常用的联系方式给你,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给家里打电话。”
明明是一样温润有礼的语气,但叶蔺总觉得面前的蔚斯尘和电梯里那个蔚斯尘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差异。
“你也是来看望叶老先生和叶总的吗?”蔚斯尘看向旁边的两座墓碑。
在来陵园的途中,叶蔺已经通过手机对她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信息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个被她占用了身体的叶凛,严格说起来和她还真有些关系,算是她的远房堂“弟”。
有关系就好解释得多了。
“是!”叶蔺点点头,不想被蔚斯尘看清她的表情,将头压得很低,声音细如蚊蚋,“今天是堂爷爷和蔺堂哥的祭日,要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入赘进蔚家,娶到蔚小姐做妻子,所以我应该来看看他们。”
按照网上的说法,似乎是爷爷早年对蔚老爷子有恩,蔚老爷子为了报恩许下了两家的婚约。
但因为两年前叶蔺死了,所以婚事就落在了叶家其他同族身上。
蔚斯尘似乎没有怀疑她的说辞,墨色的眸子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像一汪深深的湖水,望不到底,也看不到一丝涟漪。
“如果他没有死,现在成为我妹夫的人就是他了。”
雨声很大,蔚斯尘的声音被盖得有些模糊。
有那么一瞬间,叶蔺恍惚觉得他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却无法捕捉。
蔚斯尘把怀中的向日葵轻轻地放到叶蔺的墓碑前,之后便只是静静地伫立着,看着照片上的人,一言不发。
如今蔚叶两家联姻,蔚斯尘会来这里祭拜也不算太奇怪,只能说这样的天气,他还要只身一人冒雨前来……未免有些太客气了。
为什么?
图什么?
叶蔺刚从蔚家的蔚氏集团虎口夺食,后脚就死了。
关沁然说给她酒里用了药,什么药会产生那么强烈的精神影响?这药关沁然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有关于帝业总裁的死亡,新闻上最终只是以单纯的意外车祸盖棺定论,丝毫没有提及“药物”或“中毒”一类的字眼。
是没有经过法医验尸?还是被人刻意隐瞒了真相?
她很清楚,就凭叶家旁支那些蝗虫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叶璋尧就更不可能了,至少表面上叶蔺已经答应了会见他,他没有必要狗急跳墙。
鬼使神差的,叶蔺开口问道:“你和蔺堂哥认识吗?”
你和我的死,有关吗?
第18章? 有过一面之缘
叶蔺一瞬不瞬地盯着蔚斯尘的侧脸。
她想看清楚蔚斯尘此刻的眼神。
但眼镜的侧面反光晃得她什么也看不清。
蔚斯尘保持着注视照片的动作,脸都没有偏侧分毫,像一座完美无瑕的人形雕塑。
过了很久,他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叶蔺,露出一抹完美的微笑:“我和叶总有过一面之缘。”
说完,他垂眸看了眼叶蔺身上,把手中的伞递给她:“拿着。”
叶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话地接过了伞。
一面之缘是没错,但刚才蔚斯尘为什么要沉默那么久?
忽然感到手上有什么东西被人拿走了,叶蔺下意识回神警惕,就看到雨伞重新被蔚斯尘拿了回去,而她身上变得很温暖。
蔚斯尘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在了她身上,还残留着衣服主人的体温。
“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样会感冒的,走吧!”
他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黑色的西裤,雪白的衬衣,这样的打扮似乎格外的适合他,清雅又朗润,在雨中像一幅水墨画。
叶蔺收回目光和他并肩而行,悄悄回头望向爷爷的墓碑,眼睛里的泪光悄然浮动。
爷爷,
像蔚斯尘这样一个人,有可能是害死我们的凶手吗?
爷爷,
我回来了。
公司,还有我们的家,我都会拿回来的,老规矩,有我在,您什么也不用担心。
爷爷……
小蔺来看您了,您也要记得来看看我啊!
**
叶蔺现在就是一只弱小又可怜的小赘婿,还是女扮男装骗婚的那种。
一旦真相败露,她都可以预见到自己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必须赶紧回医院去,找那个坑娃的妈串一下口供。
但是,特么的她最近好像被老天爷给嫌弃了。
“蔚总,这个、好像不是回医院的方向。”叶蔺局促地缩在车座一角,弱弱地开口。
从徐蔓枝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原来的叶凛应该就是个内向、软弱、腼腆的性格。
车座的另一头,男人长腿交叠,唇边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优雅又迷人。
蔚斯尘看了她一眼,让司机把空调打开,说道:“来的路上徐夫人已经联系过我了,她请我帮忙找到你,还说既然你已经醒了,如果找到你可以直接接你回蔚家。”
叶蔺:“……”
那个妈是不是还说:既然我儿子已经入赘了蔚家,那就生是你们蔚家的人,死是你们蔚家的灰?就算你们蔚家把人弄死了我也不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