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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琰说道:“事已至此,祖父也莫要再伤怀了,当心您的身体,过两年,待孙儿去到北地,定然要将此事寻个水落石出。”
秦道川说道:“你知道你六叔之事,可世人却不知,故而皇上将灭世家和诛宁王之事算在他头上,依你看来,此事当何解?”
盛琰愣了一会,回道:“可有凭证?”
秦道川说道:“或许有,又或许没有。”
盛琰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两件事,我在书院不知听过多少回,其中不乏亲眼见过宁王失火现场官员的儿孙,说得神乎其神,却连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抓着,全是臆测;世家之事更甚,连个见证都没有。退一万步讲,此事也对皇上有利,就算他想恩报仇报,也得服众,我们只要委屈六叔再不现面,他便拿我们没有办法。孙儿觉得,只要北地仍在我们手中,这些事都动摇不了秦家的根本。”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两样
秦道川看了盛琰良久,才开口说道:“有点道理,最近在书院如何?”
盛琰说道:“因着这世道,孙儿不想多生事端,故而混在一等中间位置便作罢了。”
秦道川轻笑道:“若是真本事,你自认为如何?”
盛琰回道:“许是我运气差,这一届全无像祖父和三叔那般出色的,一个个都四平八稳,无趣得很。”
秦道川见他不愿正面回答,接着问道:“为何会如此说。”
盛琰说道:“孙儿看过祖父与三叔当年在书院的文笔和六艺成绩,虽努力追赶,但仍差了些。”
秦道川见他终于说了实话,说道:“秦家以武立身,更以战场上的生死立命,这些喜欢就多学些,不喜欢倒也无妨。我听你南叔说,你将秦家剑法稍稍改了一下?”
盛琰说道:“孙儿可没这胆量,是那次与南叔对练,孙儿力道不如他,为取胜耍了花枪,骗过了他。”
秦道川说道:“你能如此,吾心稍安。虽北地这几年没有战事,但你应该也听你南叔他们说过,以前战事的残酷,我想你先去亲卫营里待上一段时间,熟悉熟悉。你看如何?”
盛琰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孙儿早想去了,祖父放心,孙儿定不会放肆的。”
秦道川说道:“若是让你从小兵做起,你可有想法?”
盛琰说道:“怎样都好。”
晚间若舒问起此事,秦道川解释道:“我不瞒你,这场病,我身体已大不如前,北地不能失守,他是秦家的长子嫡孙,这是他的责任,别人替代不了。”
若舒听了,摸着他胸前的累累伤痕,叹道:“如此养眼的身段,却有着这些败笔,真是可惜了。”
秦道川看着似乎突然开窍的若舒,“什么时候发现的?”
若舒笑道:“记不清了,或许是你第一次赤诚相见之时吧?”
秦道川问道:“为何不早说?”
若舒回道:“意会即可,何必诉诸于口。”
秦道川说道:“夫人喜欢就好。”
若舒推了他一把,“总是这样,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几句话都受不了了?”
秦道川却搂住了她,“十日前是谁在我面前说倒就倒的?”
若舒不服气地说道:“那是饿的。”
秦道川失笑得有些无语,却喜欢这样的若舒,像不省事的孩童般,在他面前任性着耍赖。又觉得自己实在不争气,她做的那些事历历在目,哪一桩不惊世骇俗,自己却选择了无视。
盛琰出发去亲卫营那日,去向忠湛辞行,忠湛仍旧默默坐在那里,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去了好好为人,切莫用气势压人。”
盛琰回道:“孩儿省得,定不敢忘。”
待盛琰走后,忠湛才自言自语道:“看来父亲是彻底放弃我了。”一旁的秦刚只得将头低得更甚,心中内疚感越发强烈,若不是自己,世子哪会像如今这样,困在轮椅之上,眼睁睁看着一切离他远去。
因为思绪复杂,忠湛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反应,外面的秦百听到了,进来提醒道:“想什么呢?世子叫人呢。”
秦刚突然跪在忠湛面前,眼中带泪,哭着说道:“都是秦刚的错,若不是我,世子哪会像现在这样,求世子应允,我去跟国公爷和夫人说,世子这些年来的艰难,他们不能,不该如此待您。”
忠湛摇头说道:“不必了,说了也不会有用。”
秦百将秦刚拉起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提这些旧事做什么。”
秦刚却似越发激动,“我就是觉得心里苦闷,替世子不值,他们不能如此。”
秦百说道:“盛琰公子迟早会接了国公府,他去历练有什么不对,国公爷有伤在身,如今虽看起来好了,但势必大不如前。战场之上,非生即死,哪里有半分情面可讲,盛琰公子来日若能独当一面,也是世子的荣耀,你为了自己的内疚,全不顾及大局,真是枉为秦家军屯出来的兵。”
此言一出,不但秦刚沉默了,就连忠湛也觉得自己量小了。这些年只顾着自怨自哀,整日将自己困在这书房之中,可不就像秦百所说,枉为秦家子孙么?越起越觉得喘不过气来,说道:“推我出去,我想去荷塘边透透气。”
一上小路,就看到不远处的父母亲,身段娇小的母亲,站在梅花树下,父亲则站在她身后,轻抚着树上的梅花,低头说着什么,母亲则一脸不以为然,回了句话,换来了父亲的阵阵轻笑。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何时看到他们,都是这样的场景,父亲的宠溺溢于言表,母亲则坦然受之。
忠湛暗自叹了口气,转头轻声说道:“回去吧。”
秦百听了,接过秦刚手里的扶手,将轮椅推离小路。走了几步之后,轻声说道:“世子,今日天晴,不如去新宅那边走走,听说那边的后山这几日景致极好。”
忠湛想起自己在慧容面前的狠话,不由得闭上了眼,秦百接着说道:“夫人为长,世子不先走出一步,如何能显出诚意。”
忠湛虽一直闭着眼睛,呼吸却有些不顺,秦百下定决心,就替他做回主。
秦刚则越走越慢,最后转身朝着荷塘走去。
秦道川正拉着若舒的手,提醒她慢些,离有草的地方远些,免得滑了脚。若舒却一直抬头望着树上的梅花,说道:“我始终觉得梅花太过厚重,不及梨花雅致。”
秦道川想起方才自己伸手接了一滴花上的露水,送至若舒鼻尖,要她去闻,“我母亲最喜欢用这花上的水烹茶,还总问我可觉得出来与平常的水有何不同,幼时的我哪里尝得出来,只能寻了话诓骗她。”谁知若舒转头想了想,说道:“许是觉得这水洁净,毕竟还未落地。”如此不懂其中之味之人,如今又说出雅致二词来,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她。
“将军,夫人,秦刚求见。”秦道川转头看去,认出是忠湛的随从之一。
秦刚没有起身,仍旧单膝跪在那里,接着说道:“属下斗胆,有些事不吐不快。”
秦道川看了眼若舒,说道:“你去书房候着,我稍后就来。”
秦刚却说道:“属下的话,是向夫人说的。”
秦道川皱了皱眉,拦道:“世子的事,我知道即可,无需夫人操劳。”
第三百六十五章 确诊
可秦刚依旧固执地说道:“世子之苦,唯有夫人体谅方能解除,还望将军和夫人让属下将话说完。”
秦道川还想阻拦,若舒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秦道川回头,便见她摇了摇头。
秦道川看着秦刚,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刚说道:“世子是为救我伤的腿,并不是他的过错,可他却常年自苦,闷闷不乐。正因为此,言语间有所失当,属下只求夫人能不计前嫌,体谅体谅世子,莫再与他计较那些前尘往事,让他能放开心胸,坦然前对前路。”
秦道川有些明白,今日之事定与盛琰去亲卫营有关,但若舒却并未意识到,许是觉得自己或许有了身孕,心态比往日平和,开口说道:“你也说他是自苦,旁人如何能解。你整日陪在他身旁,该尽量开解才是,莫要让他误了歧途才是正道。”
此话一出,秦道川看她的神色就有些变,秦刚更是,世子与樱娘之事,他从头至尾都知道,夫人能出此言,看来她也是知情的,秦刚一顿胡思乱想,若舒却又开口道:“他与忠澜争锋时,你们就该劝他,不要兄弟失和,打虎还需亲兄弟呢;他看不上母亲的出身,轻视青州时,你们就该劝他,做人不能忘本;他急于掌家时,你们就该劝他当以孝为先;他觉得军屯旁落时,你们就该劝他,都是同气连枝,因他有伤在身,行走多有不便,能得兄弟相助,实乃幸事也。想来你们也没有,或许觉得他都没错。如今竟觉得只他一人可怜,我却觉得,哪个都比他可怜,得了这样一个长兄,令府中如一盘散沙,各立山头。若真有风浪袭来,能挡得几时的风雨?你将我原话说与他听,也说与你那几位兄弟听,若自认为有几分本事,便都拿出来,这世上从没有坐享其成的道理。”
从头到尾都没提忠湛的香艳往事,却字字珠玑,将她对忠湛的所有不满悉数说出。
秦道川沉默着,这是若舒第一次公开表明她对忠湛的态度。秦刚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最后听他说道:“今日是我瞒着世子来的,望夫人看在母子的情份上,宽待几分。”
秦道川终于开口,“你的护主之心,我们明白,但有些事,旁人帮不了,只得他自己去悟,回去吧。”
秦刚仍旧说道:“夫人方才所说,就算全对,也不能挽回。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夫人自己都放不下,又如何能强求世子。世子为人,吃软不吃硬,属下只求夫人能温言暖语几句,让世子放下心结,从困境中走出,他还年轻,只要他能振作起来,于人于己,不都是好事么?”
秦道川说道:“你既明白,就多劝劝他,不要固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