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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川听罢,心中一紧,顿时睡意全无。
贺诗卿又接着说道:“后来我送母亲回府,正好遇见父亲从朝中归来,母亲便问了父亲,父亲说是因为九皇子的事。”
秦道川依旧闭着眼睛。
“九皇子也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虽说他的封地在东郡,可他整日都在京城待着,哪里知道地方上的事。”贺诗卿说完这一句,坐起身来,轻摇着秦道川,“川郎,父亲要我问下你的意思,如果东郡厢军的刘指挥使保不住的话,他想向皇上推举荐你。”
秦道川再也躺不住了,坐起身来,说道:“我这个骁骑将军是负责北地防务的,这些地方上的军务,向来都是由禁军负责,岳父这是关心则乱了。”
贺诗卿接着说道:“父亲的意思是,由九皇子挂印平乱,你只协助于他,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日九皇子定会感念你今日的相助之恩。”
秦道川第一次觉得贺诗卿的声音不再好听,不再安神。
正在这时,秦东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秦道川出了院门,走得飞快,秦东跟在后面,疑惑将军今日是怎么了,像见了鬼一般?
在书房门口,秦道川要秦东守在门外,谁找他都说不在府中。
自己躲进书房,枯坐到天色渐黑。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贺诗卿的情景。
那时他自荐出征,皇上因他年少不允,他要祖母陪他入宫面圣,立军令状,领先锋之职。
当时宫内正在设宴,庆祝贺贵妃三十华诞,名门贵女尽数到场。
皇上应允之后,留他一同赴宴,席间贺诗卿出列,说要为娘娘献上一曲,弹的却是《送军行》。
出征那日更是在城外相送。
他早已看出她的心意,可惜他前一年就已经与青州卢氏正式订了亲,贺诗卿的爱慕他只能假装不知情。
他在北地待了三年,将自己混乱成鞑子的模样,终于寻了时机,潜入王庭,斩了鞑子头人满鲁的首级,报得父仇家恨。
然后趁着鞑子内部动乱的时机,将呼图克图血战中死去后散落在鞑子腹地的将士尸骨带回。
皇上龙心大悦,赐祖父和父亲国葬之礼。
送葬的队伍出城之际,贺诗卿在长亭弹了一曲《将军令》,引无数人落泪。
祖母怕他动心,耳提面命间态度异常坚决,既受了人的财物,解了自己的危难,就绝不可背信弃义。
他不得巳对外宣称自己早与青州卢氏订亲。
一时间京城哗然,堂堂国公府的少公子,竟然与离经叛道的青州卢氏结亲。
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说他为了钱财不惜自降身价,实在有损国公府的名声。
他不知该怨谁,也不知该恨谁,也不是没想过逃去北地,可是祖母,津城,秦家军屯,肩膀上的责任让他不能够任意妄为。
年幼时订亲他是被动的,少年时被贺诗卿倾慕他是被动的,就连祖母要他提前迎娶尚在孝中的卢氏他也是被动的。
却没想到,他与卢氏的婚期定下之后,贺诗卿竟一意孤行,甚至不惜自毁名节,让他不得不娶,还为了不让他为难,自愿为妾。
说他没被感动那是假的。
风采照人的名门贵女与素未谋面的商户女,无论是谁都懂得取舍。
他错了吗?
他为什么就寻不到如同父亲与母亲那般情同道合的知己呢?
第十八章 面圣
接连几日,秦道川都早出晚归,只为躲着贺诗卿。却也无处可去,只得每日泡在佳飨会馆里。
若舒每日待在会馆,只等卢三爷采办完年货,就回青州。
兰萱念叨着城外的白马寺这几日有庙会,言外之意就是想去。但是兰姨不允,说是人多眼杂,免得多生事端。
若舒知道,不止是她,除了兰芷,其余几个都心动了。
想着回到青州,又要好几个月不得外出,她不出去,动静便不会很大,就抄了几份经文,要兰萱送去白马寺供奉。
兰萱欢天喜地,呼朋喝友,动静不免大了些,又不是吃饭的时辰,楼下安静得很。秦道川听到上面的动静,心知是若舒她们还没走。
觉得有些愤恨,自己千难万难,她倒是活得恣意张扬。
不免想到她的所做所为:取舍之间干脆利落,不动声色的转移财物,诈死,毫不胆怯的跟他讨价还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年岁渐长还得了。
万幸不用跟她做夫妻,不然,这边一个贺家,那边一个卢家,他恐怕都不需要为人了。
干脆利落。
他能干脆利落的回绝贺诗卿吗?
不能,他只能迂回,怎么迂回,他想了几天,头都想炸了,还没想出来。
真希望能回北地,战场上的他无论面对多少危难,他都不怕。
他可以为了取胜,三日三夜趴在雪地里,为了不冒热气,口里含着雪。饿了咬口硬得像冰的肉干,渴了直接抓一把雪,只等时机一到,一决胜负。
他可以为了报仇,躺在满鲁的床下,看着他与女子欢好,然后在他最放松的时候一剑毙命,手起刀落,他从没含糊过。
现在北地的鞑子叫他“杀神”。
他怎么就成了优柔寡断的人了?
怪不得秦家祖训说:只护国,不参政。
他当初是不是该果断的拒绝贺诗卿,不给她留那么多的遐想。
现在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难解的局。
不,不会。
没有贺诗卿,就会有楼上这位,就凭她的行事,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等到秦道川晚上归府,照例向祖母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终于开口问他为何近日躲着贺诗卿?
秦道川低头说没有。
老夫人说:“没有?人家都哭哭啼啼到我跟前了,说你早出晚归,也不知去了哪里?”
秦道川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祖母。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若不问,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秦道川低头不语。
老夫人接着说:“说你年少,你打起仗来有模有样。说你老成,你行为处事却处处透着荒唐。”
秦道川说道:“道川知错了,愿听祖母示下。”
老夫人说道:“我问你,你是愿还是不愿?”
秦道川说:“不愿。”
老夫人又问他:“是因为祖训不愿,还是你自己不愿。”
秦道川说:“都不愿。”
老夫人说:“那好,你明日去面圣,请求北地巡防。”
秦道川说:“祖母,我不是没想过,但是怕皇上本就想要我去,我去面圣,岂不是自投罗网。”
老夫人说:“皇上要是有此打算,早就有旨意来了,还用你去自投罗网?”
秦道川心头的明灯一亮,大喜道:“祖母是说,皇上不愿意?”
老夫人说:“多半如此,圣心难测,我也只能猜度一二。”
秦道川说:“那我明日面圣,该如何回话?”
老夫人说:“我秦家矗立三朝不倒,你当为何?”
秦道川低头想了一会,说:“孙儿明白了,是秦家祖训:只护国,不参政。”
老夫人笑了起来。
秦道川一身轻松告退后,老夫人自言自语的说:“到底年轻,哪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
第二日,下朝之后,秦道川求见了皇上。
回来后,直奔萱微堂,老夫人见他面带喜色,斜瞥了他一眼。
秦道川全不在意,得意的跟老夫人说:“祖母,皇上问我可愿去东郡平乱,我说不愿。皇上问为何不愿,我答秦家祖训不敢违逆。皇上又问东郡百姓蒙此大难,我作为朝廷栋梁为何不愿救民于水火,而是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在生死存亡中苦苦挣扎。我答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秦家军负责北地防务,自当为国肝脑涂地;相信朝中其他同仁,也会如我一般,为皇上分忧,万死不辞。皇上听了,大笑三声,摇了摇头,同意了我去北地巡防。”
老夫人听完,笑着说:“这马屁虽然拍得直白,却也显得你实诚,看来你忧已解。”
秦道川点了点头。
第十九章 视而不见
秦道川依旧在转角遇见了贺诗卿。
贺诗卿一见到他,手指绞着手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道川心头一软,拉着她的手说:“皇上派我去北地巡防,过几日便要出发了。”
贺诗卿一听,潸然泪下,“川郎,你怪怨我吗?”
秦道川自然不会承认,忙说没有。
贺诗卿一听,收了泪水,说道:“川郎,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为难了。”
秦道川说道:“你莫再胡思乱想,我求皇上派我去北地,是有私心,但决非为了不去东郡。是祖母说梦见父亲问找到他的右臂了么,令她彻夜难眠。我有心再去寻一回,也好让祖母安心。”
贺诗卿听了,方才安神。
秦道川次日上朝,无论同僚用何种眼神望他,皆淡然处之。
整备了两日,带着秦东四人,赶往城外的军营,里面驻扎着秦道川的亲卫军。
十里长亭处,却碰见了若舒的车马。
卢二爷正在相送,看见秦道川经过,早早的拱手相迎。
秦道川只得下马回礼,寒暄客套几句。
得知秦道川是要去往北地,卢二爷说道:“莫不是鞑子又来侵扰?竟累得秦将军新年都不得在家里过了。”
秦道川连说无防。
这时,卢三爷带着两个人从后面赶过来,因心中有事竟没注意到秦道川,大声说道:“少东家,杜家姑娘找到了。”
兰萱一下子拉开车门,跳了下来,接过卢三爷斗篷里藏着的小女娃,东瞧瞧,西瞧瞧,看没大碍,说道:“阿弥陀佛,小祖宗,吓死我了,你要出事,你哥得活扒了我的皮。”说完径直抱着上了车。
卢三爷走向车前,向若舒回报道:“少东家,我留了一个人在城里寻兰萫姑姑她们,待寻到后要他们赶上来就是,我看天色不对,怕是要有雪下,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