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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录(重生)-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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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尉迟桢出宫后,竟是在皇城之旁,公侯伯爵的常住之地看见了陈尧的身影。

    便命车夫勒马,扬声唤陈尧过来:“你不是滇境来的人吗?怎么?在京中也有旧友?”

    陈尧摇首,恭敬地回道:“回殿下,臣刚入京师没多久,只是想来这处随意地走动走动。”

    尉迟桢上下看了眼陈尧,随即命道:“上来。”

    陈尧也上了马车后,尉迟桢冷哼一声,不屑道:“尉迟靖五日后要前往滇境赈灾,这厮也是拎不清,去了云南这种地方,就等同于是一半的性命都攥在了本王的手里。”

    陈尧听罢,微作沉吟。

    尉迟桢又问:“你在滇境不是与一个土司家的主君交好吗?呵,这次,本王定要让那藩狗有去无回。”

    陈尧掩饰着神情的异样,应了声是。

    却知尉迟桢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他跟着的这个宗室子弟,向来识不清局势。

    近来陈尧也有所观察,觉出陆之昀看中的继承人其实是尉迟靖。

    陆之昀既是派他去了滇境,就定有这个能力让尉迟靖平安地回到京师。

    陈尧还在滇境的时候,便发现那处早就遍及了陆之昀的势力。

    滇地偌大,周遭又被虎视眈眈的小国环伺,这处的治理一直是个难题。

    看来陆之昀是想在新君继位后,在滇地建藩。

    权臣这种角色,在新君登位后,往往会被新帝清算。

    可如果他对这个国家仍有极大的用处,且所处的地界远离权利的中心。

    那新君便不会对他清算,兴许还会给他加九锡,赐藩地。

    思及此,陈尧的神情也复杂了许多。

    ***

    尉迟靖回到朝廷为藩王抵京时准备的府邸时,却见蓁蓁竟是在帮他收拾着行囊,还特意在外寻到了驱疾避疫的香囊,一并放入了要给他带去的衣物中。

    小娇妾此前从来都不会为他做这些事,尉迟靖觉得稀奇,不禁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为我收拾行囊了?”

    蓁蓁没有立即回复男人的问话。

    她此前,确实不会亲自为尉迟靖打理这些事。

    蓁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等细心温柔的事,应当是妻子对夫君做的。

    她既做不了尉迟靖的正妻,也自不会去为他做这些事。

    不对这个冷情的男人倾注旁的情感,她也能够过得自在轻松。

    可当得知了尉迟靖要远赴滇地后,蓁蓁知他此行凶险艰苦,还是忍不住为他收拾起了行囊。

    想着旁的丫鬟,都不了解他的喜好。

    她来收拾,总能让尉迟靖更舒心一些。

    见蓁蓁未回复他,尉迟靖修长的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声问道:“怎么不回话?”

    蓁蓁想起了近来宫中的传闻,默了一瞬后,故作平静地问向尉迟靖:“世子,您将来是要娶留远侯府的杜姑娘吧?”

    她说这话时,嗓音依旧甜柔,可语气不自觉地便透了几分沉重。

    尉迟靖淡哂,笑得漫不经心,待松开了蓁蓁的下巴后,便语气淡漠地回道:“你不必多想,安安分分地待在我的身边,往后不管我娶谁做世子妃,自然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便离开了蓁蓁的内室。

    蓁蓁面色凝重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很快就美目里的那丝哀色敛去。

    她知道尉迟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权势极度渴望,行事之前,必将做好缜密的部署,也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她从没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存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当他理智到近乎冰冷地同她提起了将来要迎娶的正妻时,蓁蓁却觉,自己的心口也仿若被人拿什么剜了一下似的。

    从来都没这么疼过。

    ***

    陈尧从郡王府出来后不久,便发觉一直有人在跟着他。

    他只身一人行在夜色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一到抵宅院所在的僻巷,便被一个身量魁梧的人擒住,随后一个麻袋也被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麻袋中,还被人洒上了药粉,陈尧猜出这药粉应是蒙汗药时,已然失去了意识。

    等再度恢复了意识时,陈尧的面上登时泛起了蛰痛,等附着在面上的人/皮面具被人大力地撕扯掉后,他亦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却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幽森可怖的刑房之中,周身悬着的刑具一应俱全,有专门有来凿颠所用的铁凿和铁锤,还有拶子和夹棍等用做法外之刑的重器。

    “哗——”地一声。

    一个体魄剽悍的佩刀侍从顿将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因适才那人撕扯他的面具时,使的力气极大,陈尧的面上是有些血痕的。

    被冷水这么一浇,面上的痛意更甚。

    陈尧完全清醒过来后,便见陆之昀已然坐在了他身前不远处的一把交椅上。

    而他,则被两名武艺高超的侍从禁锢着双肩,丝毫都动弹不得,颈戴枷锁,双脚也皆被戴了镣铐。

    ——“陆谌,你去云南的这段时日,就只学会了易容术罢?”

    陆谌被他识破了身份后,不禁冷笑一声,讽刺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陈尧的真身就是我?呵呵,是不是沈沅想起些什么来了?想起了你将她强占,还想起了你还是她叔父时,就对她一个弱女子,使出了无数的黑心手段!”

    陆谌的声音接近嘶吼,同在刑房中的江卓毫不留情地便拿持起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呲的一声,便朝着陆谌的肩处烫去。

    刑房内很快便响起了男人凄厉的吼叫声。

    陆之昀仪容峻整,面色冷淡,只嗓音冷厉道:“此前我一直都在想,只要你不再去惹事,我便留你条性命。看来,我还是过于仁慈了。”

    陆谌呲牙咧嘴,仍未从被烫伤的剧痛中回过神来。

    却听陆之昀沉声又道:“陆谌,沈沅现在很幸福,你却偏要让她想起从前的那些痛苦。你这不叫爱她,你只是气不过,我从你手里抢走了她,想要报复我而已。陆谌,你直到今天,还是在意气用事。”

    陆之昀的这席话,蓦地戳中了陆谌内心最深的痛楚。

    他知道这个叔父的外表向来深沉寡言,可内里却极富野心,他不至于暴虐,却足够残酷无情。

    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是睚眦必报的狠辣性情。

    各种霸蛮狠毒的手段,他也都能对敌人毫不留情地使出来。

    “你对沈沅的感情又算什么?不过是满足你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罢了,若要被她知道,你曾经是那样一个无耻的人,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江卓还要将刚烧红的烙铁往陆谌的身上烫,却被陆之昀抬手制止。

    他从交椅处站起后,便行到了陆谌的身前,看他的眼神,也一如前世,像在看只蚂蚁一样。

    陆之昀厉声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连孩子都同我有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之间到底如何,由得着你来置喙吗?”

    这话说罢,他又对着刑法里的侍从命道:“收拾地干净些,连根头发都不要留。”

    “是。”

    陆谌怒瞪着双眸,看着陆之昀高大伟岸的背影渐渐离去,亦知陆之昀这是要让这些人对他施以极刑后,再用化尸水将他的尸体销毁成一滩血水。

    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陆之昀能坐到这天下至尊的位置上,却得不到他所爱之人的真心。

    前阵子的巫蛊之术并没有让沈沅完全地想起前世的记忆,她的身上应是有镇魂的法器傍身,只要将她身上的法器拿下来,再将蛊虫入体,沈沅便能想起前世的一切。

    这个蛊虫,他已经交给了能将此事办得妥当的人。

    纵是他死了,陆之昀依旧会成为那个既可悲,又孤独的男人。

    ***

    十日后,尉迟靖已经成功到抵了滇地。

    留远侯为了庆贺爱妻卫氏将满四十芳龄,便在侯府置了场生辰宴,同时也邀请了京中许多世家的贵女赴宴。

    沈沅却知道,这留远侯和他的夫人卫氏,不过就是想借着生辰宴的名头,给卫氏的长子杜嘉宜择一择适龄的女子,在事先相看好后,再做提亲打算。

    高夫人和乔夫人都寻了借口推脱了这场宴事。

    沈沅收到了宴贴后,原也想着同两个夫人一样,想推了这场宴事。

    可听到了杜家竟然还邀请了燕世子的妾室参宴后,她怕蓁蓁到了杜家的地界后会吃亏,便命人备了寿礼,还是准备去侯府参宴。

    外面还有人传,杜芳若大度贤德,这是要同未来夫君的妾室提前处好关系。

    沈沅却对这种说法看法微妙。

    等到了席间,吃了会子菜式后,宴上并未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卫氏在她母家失势后,对她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一如从前般殷切周到。

    沈沅心中的顾虑渐渐打消后,便顺势看向了被安排在下首安坐的蓁蓁。

    二人遥遥相望,彼此一笑。

    原以为这场宴事便能顺遂无虞地过去,却没成想,在一群夫人小姐即将酒足饭饱时,花厅内却突然来了个侯府的仆妇,她面带忧色地附耳同卫氏说了些什么。

    卫氏面色微变后,便命道;“寻女儿到侯府来做什么?将她打发走。”

    杜芳若却仪态淑雅地对卫氏道:“母亲,这侯府里的许多丫鬟,都是从牙行那处被买过来的,她们也都是迫于生计,许多人连自己姓甚名甚都不知晓。既是过来寻亲的,就让她来认一认,万一这里真的有那人的女儿,我们也不好让她们骨肉分离。”

    这话一落,在场的诸位女眷纷纷地夸赞杜芳若性情良善。

    沈沅面上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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