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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慕容廆轻轻的唤了一声。
“我的海东青呢?”慕容涉归有气无力的问道。
“三弟去打猎了,已经派人去唤了,他很快就回来了!”
慕容涉归见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不在,他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寝殿内的每个人都有话跟大单于说,但是每个人又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就这样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大家都在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父王!”人还未到,声音便传了进来。
慕容迦脱掉身上带着凉气的皮袍,急切切的冲到大坑上,跪在了父王的身边。
听到小儿子的呼唤,慕容涉归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似乎有了一丝光彩。
“父王!”慕容迦将慕容涉归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的海东青,你回来了。”慕容涉归眼里恢复了一丝生机。
他瞧见杨韵站在一旁,他抬了抬手,指了指杨韵。
见慕容涉归有话对自己说,杨韵上了坑,靠着慕容迦跪了下来。
“杨姑娘,有你在慕容迦身边,我就放心了,父王不能亲眼看你们你们成婚,父王好遗憾。”
“大单于”看着慕容涉归痛苦的模样,杨韵不觉留下来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慕容廆!”慕容涉归深呼了口气,叫了自己的二儿子。
“父王!”
慕容廆也跪到了慕容涉归的面前,随着慕容吐谷浑也跟着跪了下来。
“慕容廆,从现在开始,慕容迦是鲜卑慕容氏的右贤王,杨韵就是右贤王妃。”
“好,父王,儿臣把右贤王印和龙啸骑的兵符给慕容迦,从此三弟便是儿臣最信任的右贤王。”
慕容廆当即答应着,同时也保证自己善待弟弟的决心!
慕容涉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父王,你先休息,不要再说话了。”
慕容迦见父王如此辛苦,还要考虑自己的未来,慕容迦的心抽痛着。
自己与父王分开十二年,如今刚享天伦,却要离去,而父王在弥留之际依然心心念念为自己谋划未来,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他实在忍不住了。
“慕容迦,鲜卑男儿流血不流泪,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哭,你们都不许哭。”
说完,他又看向了杨韵:“杨姑娘,我的海东青就交给你了,你就是我们慕容氏的右贤王妃!”
杨韵深深的点着头!
慕容涉归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拼尽全力的守住最后那道生的防线,让死神慢一点降临在他的身上。
随后一阵短促的呼吸,慕容涉归平复了一会。
又无比虚弱的说道:“慕容廆,你是我唯一的嫡子,慕容鲜卑的未来就交给你了,你要完成父王未尽的心愿。”
说着又咳了几声,干瘪的脸因为痛苦而纠结在一起。
“慕容廆一定不会辜负父王,鲜卑慕容氏会更加繁荣富有,未来定能称霸辽东草原。”
慕容涉归继续说道:“慕容廆,你要尊敬兄长,爱护你的弟弟,他们都是父王最爱的儿子,也是你最亲的兄弟。”
“慕容廆记住了,王兄和三弟都是儿臣的好兄弟,是儿臣最信任的人!”
“吐谷浑!”
交代完慕容廆,慕容涉归唤了自己的庶长子。
见父王叫了自己的名字,不等慕容涉归说话,吐谷浑耿直的保证着:
“请父王放心,作为兄长,我一定会竭力辅佐慕容廆,爱护慕容迦的。”
慕容涉归给大儿子挤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又继续交代着:“大棘城虽好,但是我们不能忘了游牧民族的根本,父王…父王期望你离开大棘城。”
“父王,你说让儿子去哪,儿子就去哪。”
吐谷浑上前握住父王手,他和慕容迦都是庶子,但是父王对他们是一视同仁。
“我将一半的…一半的牛羊牲畜给你,你是…左贤王,你带着五万慕容铁骑…去…去乌侯秦设金帐!”
慕容涉归说到这,气力已经不够了,他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吐谷浑也流着泪道:“父王放心,儿子明白父王的意思,儿子一定为慕容廆守住北面,保护好我们慕容氏的基业。”
乌侯秦是慕容氏、宇文氏和段氏相交的地方,以乌侯秦河分段为界,其中慕容氏的草场最为广袤,也最被人所觊觎。
慕容涉归让吐谷浑去乌侯秦行营设金帐,就是为了牵制宇文部。
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慕容涉归努力的将三个儿子的手放在了一起,艰难的露出了笑容。
稍息片刻,慕容涉归抬手指向慕容那圭:“大宗司,我的兄长”
慕容那圭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大单于,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你的心愿定会实现。”
慕容涉归满意的微微点点头,他又想叫自己的弟弟慕容耐,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想努力多活一刻,终是抵不过大限已至。
他倒抽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带着所有的壮志与不舍,闭上了眼睛。
“鲜卑大单于慕容涉归魂归长生天!”
大萨满敲起了通灵鼓,送魂舞起
※※※
第一一八章 丧服葬礼 回忆往事
慕容涉归去世的时候,正是傍晚。
一轮硕大的红日,挂在西边的天空,照映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很快便隐在了大山的后面,随着最后一丝余光的消失,彻底的不见了。
辽东的天黑的很早,不到酉时,就已经黑了下来,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整个王廷已经挂起了一排排白色的灯笼,为这个雪夜增加了几分潇肃。
王庭宫殿的一角,一位宫官站在雕龙的飞檐之上,拿着准备好的寿衣,面向北方左右甩摆,高喊三声:“鲜卑大单于慕容涉归魂归长生天”
随后寿衣抛下,为逝者沐浴更衣,敛棺
慕容涉归的灵堂已经准备好了,黑花白帐,麻衣孝服。
萨满们敲着通灵鼓,诵着经咒,彻夜跳着送魂舞。
第二日一早,慕容廆、慕容迦、慕容吐谷浑随着萨满大祭司来到了城外,大萨满根据大单于殡天的时辰,找着方位。
随后顺着方向几个人又驱马来到了最高处,根据方位由慕容廆射出一支鸣镝,随后士兵骑着马追着鸣镝,找到箭落下的地方,便开始派人挖墓、修墓。
此时的鲜卑人还没有建立王朝,所以就算大单于的墓,也不似汉人的帝王那边奢华,还处于传统的薄葬,唯一区别的就是慕容涉归取消了人殉。
接下来便是七七四十九天的停灵,设置头龛、祭龛、祭台、烧器、毁器,出殡下葬。
而这一切,杨韵依慕容涉归的遗命,以慕容王子妃的身份,陪着慕容迦完成了整个过程。
慕容迦伤心,杨韵同样也伤心悲痛,杨韵来到鲜卑的这几个月,慕容涉归待她之好,如同父亲一般,让她的归属感更强了,所以慕容涉归的离世让杨韵的内心也是空空的。
尤其慕容涉归的殡天,让杨韵不时的想起自己的父母亲,祖父母,他们如此的疼爱自己,可他们或是坠崖惨死,或是身首异处,虽然最后有义士阎缵,但终归是薄棺薄葬。
这让杨韵怎能不触景生怀,悲从中来。
她也为慕容迦难过,父王的离世,给了慕容迦很重的打击,他这个父亲最疼爱的小儿子,陪伴父王的时间太短了。
一切都忙完了,慕容迦的身子如空了一般,开始茶饭不思。
杨韵见慕容迦又没有吃晚饭,便亲自煮了粥,周蓉又准备了一些小菜,二人端到了慕容迦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掌灯,只见慕容迦静静的坐在围炉旁,围炉中不时窜起的火苗映红了他的脸,他明显的憔悴消瘦了许多,而青鹘则安静的守在一旁!
这些日子父王的葬礼,大小部落祭拜,慕容迦伤心之余却又不得不应付大小头人,如今终于安静了!
“师兄,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些清粥吧!”
慕容迦没有回应,他实在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只是盯着手中的一只玉佩,玉佩上镂雕着具有鲜卑特色的龙纹,在火光的映照下,一条身姿矫健的神龙栩栩如生,龙头、龙爪、甚至龙身上的细小鳞片都清晰可见!
“王子怎么不点灯呀?”
周蓉说着,放下手中的托盘,便要去把灯点上。
“别,别点灯!”慕容迦制止着。
青鹘冲着周蓉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随后青鹘将她拉了出去。
留下杨韵独自静静的陪着慕容迦!
杨韵将粥放在了桌子上,坐到了慕容迦身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
“这是父王最喜欢的玉佩,是我阿姆送给父王的,你身上的那块是我父王送给我阿姆的!”慕容迦将玉佩递给了杨韵。
杨韵取出自己的那块,将两块放在了一起。
慕容迦看着手中两块玉佩,开始喃喃的讲述起他父王和母妃的爱情。
“我阿姆原是仆兰部头人的女儿,是这草原上最漂亮的女人。
当年我父王与宇文部作战时,受了重伤,被我阿姆所救,藏了起来,宇文普拔带人搜查草原大小部落,没找到我父王,却看见了阿姆,便将我阿姆掠了去。
我父王带着仆兰部的勇士追着宇文普拔,要将我阿姆抢回来,后来我叔叔慕容耐赶到的时候,就剩下我父王和仆兰部的一个勇士了,也就是青鹘和青瑶的阿耶,他们浑身是血,却始终没有放弃,最终将我阿姆抢了回来!
虽然当时我父王已经有了阏氏,但我阿姆仍然将父王视作自己的英雄,嫁给了父王,后来有了我,成为大妃。
父王对我们母子也是甚为宠爱,父王总说我阿姆是这世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阿姆对我的两个哥哥如同自己的孩子。
可是宇文普拔始终怀恨在心,在我五岁那年,血洗仆兰部,我的阿公、舅舅和青鹘的阿耶阿姆都死了,连与我的暮江